众人说说笑笑往校外走去,夏夜的风裹着白日残留的热气,却吹不散空气中微妙的暧昧因子。祁野自然地走到池妤身侧,两人之间的距离若即若离。
路灯将众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祁野垂眸看着池妤发顶晃动的玉簪,突然伸手轻轻拨走她肩头飘落的花瓣。这个动作太过自然,池妤僵在原地,听见他带着笑意的声音擦着耳畔落下:“有花瓣落到衣服上了。”
祁野的指尖带着若有若无的温度,在触及肩头的瞬间,池妤感觉像是被羽毛轻轻扫过,酥酥麻麻的电流顺着脊椎窜上头顶。她僵硬地转头,撞进那双盛着细碎星光的眼眸里,喉间像是卡了颗话梅糖,酸甜得发涩。
一行人来到学校附近新开的「云间小筑」餐厅,这家店主打新中式风格,推门而入,竹影摇曳的屏风、青瓷花瓶里斜插的墨兰,还有舒缓的古琴曲萦绕在耳畔,氛围感直接拉满。
“哇塞,七爷这地方选得够有格调啊!”张佑礼一屁股坐下就开始翻看菜单,“今天必须让你体验下什么叫''''大出血''''!”
祁野挑眉,随手将菜单往他面前一推,“随便点,反正点超了就把你押这儿刷盘子。”说着,他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扫向坐在对面的池妤,发现她正盯着墙上的水墨荷花图发呆,煞是可爱。
林思婉手肘轻轻撞了撞池妤,压低声音调侃:“你看祁学长,眼神都快把你看穿了。”
“说什么呢!”池妤耳尖瞬间变红,慌乱中拿起茶杯喝水,却忘了这是刚沏的热茶,烫得她差点一个手抖把杯子扔出去。
池妤手忙脚乱放下茶杯时,祁野已经不动声色把她面前的热茶换成了冰镇酸梅汤。这个动作太过自然,仿佛是下意识的体贴,却让池妤喉咙发紧,盯着杯壁凝结的水珠不敢抬头。
“都别跟我客气啊。”祁野敲了敲菜单,尾音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纵容。
宋鹤眠刚要开口点菜,张佑礼突然指着菜单上的「香菜皮蛋豆腐」眼睛放光:“这道菜必点!我上次在......”
“换一个没有香菜的。”祁野的声音不高不低,修长的手指直接盖住那道菜名。
张佑礼的手指还悬在半空,一脸茫然地看着祁野:“七爷,你什么时候开始不吃香菜了?”宋鹤眠手肘捅了捅他,眼神往池妤方向示意,张佑礼这才后知后觉地一拍脑门:“懂了懂了!原来有人忌口啊!”
池妤耳尖发烫,正要开口说没关系,祁野已经若无其事地翻到下一页,“这道龙井虾仁倒是不错。”
众人在餐桌旁落座,宋鹤眠接过菜单继续翻看,笑着说:“龙井虾仁确实不错,再点个东坡肉吧,这家的东坡肉做得很地道。”
江栀有意调侃:“某人为了晚上跳舞好看,从中午就开始节食,现在怕是饿成纸片人了吧?”说着还伸手戳了戳池妤的腰。
池妤被江栀戳得痒,作势要扑过去“算账”:“江栀!说好的塑料姐妹情呢?”
池妤左侧坐着江栀,右侧则是祁野,池妤边躲边右侧挪,后腰却突然撞上一堵温热的“墙”。祁野单手撑着椅背,另一只手自然地虚挡在池妤后腰,防止她撞疼。
两人之间突然逼近的距离让空气瞬间升温,池妤后背紧贴着他的手臂,能清晰感受到衬衫下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
“小心。”祁野的气息掠过她耳畔,带着薄荷糖的清凉,池妤感觉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她慌乱地坐直身子,却听见对面林思婉憋笑憋到颤抖的声音,孟南枝已经掏出手机假装拍菜单,实则镜头对准了这边。
“咳咳,继续点菜!”宋鹤眠及时救场,把菜单推给江辞,“江大律师给参谋参谋?”
江辞接过菜单,目光在众人脸上扫了一圈,似笑非笑:“我看有人已经无心点菜了。”他这话让祁野挑了挑眉,池妤则抓起菜单挡住发烫的脸,假装认真研究。
菜陆续上桌,蒸腾的热气裹着香气弥漫开来。
孟南枝用公筷给江栀夹了个龙井虾仁:“池大美女辛苦了,补充点能量。”
池妤刚把虾仁送进嘴里,就听见对面张佑礼突然“嗷”一嗓子,“这肉是刚从太上老君炼丹炉里拿出来的吧?!”他被烫得直吸气,手里的筷子还死死夹着颤巍巍的肉块舍不得松,活像只被火燎了爪子的猫。
“让你抢,报应来了吧?”宋鹤眠憋着笑,伸手抽了张纸巾递过去,“快擦擦,口水都要滴到我鞋上了。”
江辞端着青瓷茶杯慢条斯理地抿了口茶,冷不丁补刀:“建议下次直接申请个‘干饭勇士’勋章,挂脖子上。”
张佑礼被烫得手忙脚乱的模样逗得众人忍俊不禁。
池妤正小心翼翼地给室友们夹菜,眉眼弯弯的样子像只欢喜的鹊鸟。没注意到祁野正托着下巴,目光温柔地注视着她。当她笑到差点呛到时,一杯温热的酸梅汤已经悄无声息地推到了她手边。
“慢点吃。”祁野的声音低沉而宠溺,在喧闹的餐厅里却清晰地传入池妤耳中。她抬头对上他的目光,又迅速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壁。
饭桌上,话题不断。张佑礼开始绘声绘色地讲述着法学系的“奇葩案例”,惹得江栀也忍不住加入讨论。
林思婉突然眼睛一亮,看向祁野:“祁学长,听说你辅修法学,还拿了好多奖,怎么做到的啊?”
“大概因为我对刑法的热情,和张佑礼对香菜皮蛋豆腐的执着有得一拼?”
“得,合着我成反面教材了!”张佑礼夸张地捂着心口。
宋鹤眠笑着在他肩上拍了拍,“来来来,为今晚的庆功宴,也为咱们两拨人的首次聚餐,干杯!”众人纷纷举杯,清脆的碰杯声中,池妤抿了口酸梅汤,余光瞥见祁野注视着自己的侧脸,心头又是一颤。
聚餐结束,众人慢悠悠地往学校走去。夏夜的街道上,霓虹灯闪烁,蝉鸣声此起彼伏,为这份惬意更添几分生动。
路过一家抓娃娃机店时,张佑礼突然停了下来,“哇塞!我看到宝可梦联名款娃娃了!不行,我今天一定要抓一个!”说着就冲了进去。
其他人也跟着走了进去,店里五颜六色的灯光照在娃娃机的玻璃罩上,里面各种各样可爱的玩偶吸引着大家的目光。
“我也试试!”林思婉兴致勃勃地掏出手机扫码换币。
池妤站在一台娃娃机前,看着里面一个粉色的兔子玩偶,眼睛亮了亮。她刚要伸手去投币,却见一只手先她一步伸了过来,将游戏币投了进去。
池妤转头,就对上了祁野似笑非笑的眼神。“试试?”他挑眉问道。
池妤点点头,伸手握住摇杆,全神贯注地操作起来。她小心翼翼地移动着爪子,好不容易对准了兔子玩偶,按下按钮,爪子缓缓下降,就在快要抓住玩偶的瞬间,爪子突然松开了,玩偶掉回了原位。
“哎呀!就差一点!”池妤有些懊恼地说。
祁野轻笑一声,“我来。”说着,他站到池妤身后,一只手搭在她握着摇杆的手上,另一只手轻轻按下按钮。他身上淡淡的薄荷香萦绕在池妤鼻尖,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畔,让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在祁野的操作下,爪子稳稳地抓住了兔子玩偶,成功地将它抓了出来。
“哇!祁学长好厉害!”池妤兴奋地转身,却发现两人靠得极近,几乎鼻尖对着鼻尖。她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慌忙后退一步,接过祁野递过来的兔子玩偶。
“谢...谢谢学长!”池妤结结巴巴地说,低头把玩着兔子玩偶的耳朵,不敢看祁野的眼睛。
祁野看着她害羞的模样,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他伸手轻轻揉了揉池妤的头顶,“不用这么客气。”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池妤僵在原地,头顶传来的触感让她感觉像是被电流击中了一般,酥酥麻麻的。等她反应过来,祁野已经转身去看其他人抓娃娃了。
这时,张佑礼在一旁哀嚎起来:“怎么回事!我投了十个币了,一个都没抓到!”他一脸沮丧地看着池妤手里的兔子玩偶,“池学妹,你这也太欧气了吧!”
宋鹤眠在一旁打趣道:“行了,别丢人现眼了,你那技术,能抓到才怪!”
“你行你上啊!”张佑礼不服气地说。
宋鹤眠真的走过去,试了几次,竟然也没抓到。他摸了摸鼻子,“这机器有问题!”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江辞站在一旁跟女朋友聊天,这会儿看着大家闹成一团,无奈地摇摇头。他走到江栀身边,轻声问道:“你们平时也这么闹吗?”
江栀笑着点点头,“差不多,我们宿舍都很闹腾。”
“倒是挺有意思的。”江辞嘴角微微上扬。
从抓娃娃机店出来后,大家继续往学校走。走到一个十字路口时,绿灯亮起,众人快步过马路。池妤走在中间,突然感觉有人轻轻拉住了她的手腕。她转头一看,是祁野。
“小心车。”祁野说完,在过了马路后就松开了手,但池妤的手腕上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温度,久久不能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