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子恒瞪着笑得眉眼弯弯的陈咏芝,虽然她笑得很好看,但梁子恒却很不爽,似是察觉到他不爽,陈咏芝收敛了几分笑容,“好喇好喇,我送你翻屋企……”
梁子恒瞪她,“我是大男人,你应该听我嘎,我送你翻屋企。”
陈咏芝懒洋洋地打断了梁子恒,“系我屋企,男人都要听女人嘎,所以,你……乖乖同我行喇。”她说着扯着他的手臂就往他家走。
梁子恒看着她固执认真的侧面有点无奈,“你屋企里面点女人都是好似你咁霸道嘎?”
陈咏芝挑眉看他,“我霸道咩?我觉得我已经算是温柔嘎喇。”
梁子恒撇嘴嘟囔,“你咁样就算温柔,咁真正温柔嘎女仔都死嗮喇……”
“大只佬,你信唔信你再咁啰嗦,我就咸湿你?”陈咏芝说着做出一副采花贼的模样,一脸坏笑地靠近梁子恒。
梁子恒觉得无奈都不足以形容自己感受,他叹了口气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扛在自己肩上,“话畀我知,你屋企地址。”
陈咏芝想要闹他,但因为在他肩上只能放弃,赌气道:“我唔话你知,一唔咪你带我翻你屋企,一唔咪我送你翻屋企,你二选一。”
梁子恒嘴角抽了抽,这两个选项有区别么?“你就唔得乖一点?”
“唔得。”斩钉截铁的话语,梁子恒对她没辙,只能将她扛回自己家里,陈咏芝看着梁子恒家,虽然小破旧,但却很整洁,她一边打量着梁子恒的家,一边嘴上道:“喂,大只佬,我是咪你第一个带翻屋企嘎女仔啊?”
梁子恒从厨房端着两杯温水出来放到茶几上,闻言,他已经习惯了几分她的话不惊人语不休了,“是是是,姑奶奶,过来饮啖水先喇。”说着,他迫不及待地端起其中一杯温水咕咚咕咚地喝起来。
陈咏芝走到茶几前端起水杯喝了口水,像想起了什么,她望向他,“你啱啱抬我过来,你只手冇事啩?”
梁子恒反应过来陈咏芝指的是自己上次擦伤了手的事情,“哦,果点咁嘎皮肉伤早就好翻喇,我似咁脆弱嘎人?”
陈咏芝笑了笑,“头先都唔知边个良家妇男惊我真是对佢不轨。”
梁子恒被她这么一说,顿时气势弱了点,“我先冇惊过你,只不过是畀你嘎厚脸皮震惊咗下。”
陈咏芝轻轻拍了拍梁子恒的手臂,“好喇,太夜喇,我要翻去先喇。”
“你咁夜翻去唔安全。”梁子恒有点担心她一个女生走夜路回家,想要出口提议让她在自己家过一晚再走,但他家太小了。只有一张床也不方便,就见陈咏芝笑着对他说,“你母担心喇,我叫咗司机过来接我。”
陈咏芝摆摆手,“好喇,司机应该都到咗喇,咁我就先走喇,你早点休息喇,早透。”说着她走出了梁子恒家,梁子恒想送她下楼被她拒绝了,“你咁辛苦抬我上来,又行翻落去,太累喇,放心喇……”说完她就转身离开了,半点也没给梁子恒反应过来的机会。
梁子恒不由摇摇头,他总算是知道了陈咏芝这人,看上去柔柔弱弱风一吹都怕被风吹走的孱弱,但其实她很固执,一旦她坚持去做的事情无论是谁也影响不到她做的决定,外表柔弱,性格却说一不二。
他走到阳台,看到她家的司机来接她,看到她上了车,载着她的车子渐行渐远到看不见,他依靠在阳台栏杆上,抽起烟来,虽然他和她算不上熟悉,只有两面之缘,但出乎意料的,他很想了解她,他想了解她更多,他望着她离开的那个方向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他不由嗤笑了一声,“梁子恒你又系度临咩嘢?佢唔咪你临得起嘎人。”
陈咏芝坐在车里,看着窗外快速往后退的风景,她单手撑着脑袋懒洋洋地看着不断倒退的大树,嘴里不自觉地轻哼着曲子,“无权利对好友 有太多要求,不应摊开心声我都开了口,你那抱歉语气相当亲厚,善意的拒绝我转身走,没有身份妒忌是我打搞着你,明白怎接近你,拖拖拉拉心要死便要死,凭何呼天怨地其实未动摇你,连幻想都感到惭愧与卑鄙……”
坐在驾驶座上的司机老陈,听着后座传来的歌声,陈咏芝的嗓音软糯带着几分磁性,清丽却又莫名带上了几分潇洒意味的嗓音哼唱着地道的粤语歌曲,裹挟俚语的粤语歌声像是珠落玉盘般悦耳动听,等那一曲毕,老陈才开口,“咏芝小姐今日好像特别开心,是因为识到新朋友?”
陈咏芝“嗯。”了一声,“老陈你是咪都同我老祖宗一样认为我是个细路仔?是个需要人保护嘎细路?”
老陈顿了顿,明白了陈咏芝话里的意思,他看了眼后视镜里的那张微微偏方的鹅蛋脸,虽然长得不像boss那样美艳动人,但她的气质知性,宜静宜动,清纯清新却又带着几分淡淡的凉薄,像枝头上的一簇被雪凝结住的梨花,此时那双清凌凌的眼眸里蕴着几分似有若无的笑意,“碧蓝家嘎小姐冇真正意义上嘎纯真无知,boss只不过是想保护你哋。”
陈咏芝点了下头,“我知道,总有一日,老祖宗唔会再为我担心。”
她说完就看着车子驶进高速公路上,目光看着窗外的霓虹灯,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放空自己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