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小霖呢?”李宣拉着自己失魂落魄的大儿子,看着他空空如也的身后。
“各劳资滴!他们还能抢娃娃哦!”容强立一下子就跳起来,拿起家里的铁镐就准备出去干架。
李宣一把拉住了冲动的丈夫,皱着眉头,眼里也含了泪水:“阿旗......”
可这一切又要怎么开口呢?
他要怎么说,说他们家养了16年的孩子,其实是2星最有权势的四个家族之一的孩子,是那个他们连想都不敢想、只能在89星最繁华的街道的大屏上看到的那位大臣的孙子。
他要怎么去形容那个庄园,那个他连做梦都想象不出来的豪华庄园。
他又要怎么去说,容霖的亲生母亲是一个漂亮但坚韧的Oga,她一直在找她的孩子,而容霖见到她也很开心。
“阿旗,小霖不会回来了,对不对?”虽然是问句,但李宣似乎早已知道了答案。
这些天他们虽然在家里,可那位穿着讲究的管家和他们通过视讯,也告诉了他们一些事情。
李宣其实想得很开,本来就是金窝里的凤凰掉进了鸡窝,如今也算是拨乱反正。
她只是有些舍不得,也没想到容霖走的这么决绝,竟然都不愿意再回来和她们告别。
双手掩盖着脸,肩膀却不自觉的颤动。
容强立看见妻子哭泣,也忍不住红了眼眶,搂着妻子肩膀,让妻子靠着自己。
容旗几次张口,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哽咽到最后,他也只能说出一句:“是我把小霖落下了,落在那里了......”
那个年纪的少年,又能做什么呢?
三个人抱在一起互相慰藉着对方。
在那天之后,容旗回到了学校里继续完成大学学业,一家三口都默契的闭口不谈容霖,但总有多事的邻里跑到李宣面前嚼舌根。
他们都以为容强立终于想通了,把那个Oga儿子卖掉了。
纷纷调侃说容家夫妻藏富,拿了大钱还在这破烂胡同住着。
李宣只能苦笑着回应。
秦爵确实给他们留下一张几乎是无限额度的卡。
那几年连容旗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他好像睡醒就在上课打工,很忙,忙的没有时间去想心上缺掉的那个窟窿。
在22岁那年,容旗拿到了机械修理工程学位。他用自己勤工俭学攒下的钱,辗转数架飞船,花了4天才重新站在希悦庄园门前,给秦爵发了消息。
从庄园里出来的秦爵脸色非常难看,可容旗只是将那张卡还给了他。
容旗解释道,他这两年担心家里有急需用钱的时候,才留下了这张卡。现在他毕业了,能自己赚钱养家,这张卡还是物归原主,说罢便转身离开。
没有其他的要求,甚至没有等容霖回来。
如果按照本来的轨迹,他们甚至都不可能认识彼此。现在也只是回到了命运本来应该在的位置。
在从2星回家后,他就收到了秦爵的邮件。
秦爵的大意是,他可以给容旗推荐一份薪水不错的机械修理师工作,并且还能帮他办理移民手续,让他和容家夫妇都移民到宜居的45星去。
或者还有一个选项,现在去76星的管家学院继续读书,生活费学费都不是问题,四年后毕业,去2星的希悦庄园接替秦爵的管家工作。
27岁的容旗,终于以一个正式的身份,重新回到他的小少爷身边。
但这些不能都告诉他的小少爷,他只能捡好听的说。
“管家学院每个月要举行一次厨艺比拼,我都没明白为什么管家还得做饭。但我读书那几年,年年厨艺赛都是我第一的。”Alpha有些得意洋洋。
“学院有最贵的酒、最贵的水果,管家都得学着挑选。天哪,那个橘子比我一个月生活费都贵。”丝毫没有在Oga面前哭穷的羞耻感。
絮絮叨叨半天,Oga开始还在怀里跟着他笑,后来慢慢呼吸均匀,约摸是睡着了。
容旗的手又溜进白凛的衣服里,确认体温没有再升高。
下午红肿的腺体现在也渐渐消肿了,虽然还是有点红。
手指就这样顺着脊柱一寸一寸的摸,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
白凛像小猫一样,被摸舒服了在梦里发出嘤咛声。
每隔一个时辰,就拿起床头的体温枪确认温度,直到后半夜温度彻底恢复正常,连着两夜都没睡好又忙了一整天的容旗终究还是扛不住困意,搂着白凛睡了过去。
好梦,小少爷。
第二天的容旗是被白凛踹下床醒来的。
床上的人儿一副被占了大便宜的样子捂着自己的睡衣领口,瞪着床下的人。
“登徒子!”
坐在地上的Alpha懵了半响,脑子都没开机。
床上的人脑门上还贴着退烧贴。
白凛意识到什么,摸到了额头上的退烧贴,才意识到他好像冤枉人了。坐在那里楞了半天,也没想起来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依稀记得他腺体不舒服,到处找橙子。
容旗从地上站起来,拿起通讯器看了眼,距离白凛平时起床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他现在衣冠不整,也不方便继续留在这里。
Alpha突然靠过来,白凛下意识后退,谁知对方只是弯腰揭下了他的退烧贴,又用手背靠了靠他的额头。
“嗯,烧退了。”
容旗被踹下床也不生气,从地上将自己的衬衣捡起来抖了抖,嘱咐道:“你再睡会,我一会儿上来叫你起床啊。”
说罢便离开了房间,留白凛一个人坐在床上一脸茫然。
虽然知道昨天的温柔少爷是生病限定版,走出房间的时候容旗还是有些遗憾。
对于早上的乌龙两个都选择了避而不谈,一个乖乖坐在房间里等人伺候,一个按照规矩按时到房间去伺候。
唯一的小插曲是管穿衣的徐姐过来告诉容旗,小少爷最近的衣服好像老是搞丢,但丢的也不是什么大大件,时而是一只袜子,时而是一件内搭背心。徐姐担心是被有心人拿走,所以过来给容旗汇报一声,让容旗查一下。
等送白凛去工作了,容旗就去找了秦爵。
昨天的事情还没完全结束,证据和人都得封存好。
白凛的休息室里找到了三个针孔摄像头。秦爵看到后,脸上更是冷得吓人 。
三个摄像头全部被秦爵亲自盯着销毁。
看着秦爵处理这些事情格外仔细熟练,容旗想了想,还是把话问了出来:“小少爷,经常遇到这种……这种事情吗?”
秦爵并不想瞒容旗,但有件事他得先确认:“你知道先夫人和先生的事情吗?”
外人对白希琳和艾郜的关系都只是猜测,大概知道这两个人是对怨侣。其实容旗一直不是很理解,为什么艾郜做了那么多坏事,却依旧可以安然留在希悦庄园。
容旗摇头:“我了解得不多。”
秦爵也猜到是这样:“等你知道了,你就知道你这个问题的答案了。”秦爵留下这句让人一知半解的话就去忙善后的事情。
可他又该去找谁了解呢?整个庄园里除了秦爵,对这些事情最清楚的只有白凛。
要去问白凛吗?白凛会告诉他吗?这毕竟是白凛父母的私事,也是丑事。
他想了半天,最后叫来了陈旻,他毕竟是从小在庄园里长大的。
陈昱听到容旗的问题,吓得直说不知道。
“你不用说,我问,你点头或者摇头就行。”容旗大概能猜到陈昱是知道些什么的,秦爵应该是下了命令不让多嘴,所以他不敢回答。
“先夫人是自愿嫁给先生的吗?”
陈旻先点了头,很快又摇了头。
容旗眼中闪过一丝不解,很快有继续提问:“先生用了不光彩的手段娶的先夫人?”
陈旻咬着唇,有些小心翼翼地点了一下头。
“先生不喜欢小少爷?”
这下陈旻特别利落地点头。
“先夫人的死和先生有......”还没说出口就被陈旻捂住了嘴,陈旻跟做贼一样左看右看,生怕有人听见。
“容管家,这话不能说!”陈旻小心地提醒:“这事情没那么简单。”
容旗更加不理解,连佣人都知道先夫人的死可能和艾郜有关,艾郜怎么能在庄园里安安稳稳当“先生”呢?
陈旻站在那里,脸色变化许久,纠结到最后下定决心,确定周围没人,才开口:“我只知道,艾先生关系着小少爷,如果没有艾先生就没有小少爷。”
没有艾郜就没有白凛?
容旗在心里大概有个数,不再为难陈昱,看来有些事情还得慢慢来。
腰间的通讯器响了,外面的佣人说玉兰楼来了访客。
容旗对庄园来访名单了如指掌,今天按照安排,白凛并没有要来庄园的客人。
没有被庄园侍卫拦下的客人,身份肯定不一般,容旗吩咐玉兰楼的佣人好好招待。
玉兰楼的会客厅里坐着一个金发碧眼的男孩,年级看着并不大,还有些好动,坐在那里东张西望。
容旗进去的时候那位看着就出生不凡的少爷还在问身边的佣人,楼里的新管家什么时候回来。
“纳尔森少爷,”容旗带着标准的微笑进入会客厅,对纳尔森行了个礼:“您好,我是玉兰楼的新管家,容旗。”
沃尔特.纳尔森看着面前的人新奇极了,探头探脑地观察了半天,然后礼貌地伸出手:“你好!我是白凛的准未婚夫,沃尔特.纳尔森,就是那个那个很出名的纳尔森家族,很高兴认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