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知道她?”林黛玉过来替他研磨,问道:“兄长这是写什么呢?”
林赭在一旁说了那几个爷的事,林黛玉促狭地笑道:“那是要破费了。”
林蘅玉也笑,他指着黛玉,“就你们知道。”说着净了手,“走吧,别让老祖宗等久了。”
说起史湘云也是个可怜人,小小年纪父母双亡。贾母怜惜她,将她养在膝下。
后来黛玉来了,两者比较贾母自然更疼爱自己的亲外孙女。史湘云因此吃醋,后面没少刺黛玉。
林蘅玉知道史湘云本性应该不坏,但黛玉是他亲妹妹,他自然也是偏颇着的。
原著史湘云第一次出场是薛宝钗生日,游戏中为了让剧情更有意思又增加了很多支线,总结就是同人大创特创,林蘅玉已经摸不清史湘云这会是怎么样的了。
路上林蘅玉问了林黛玉,林黛玉如实说了,“她年纪小,家中又那样,我也不生她的气。”
是和原著极其相似的性格,林蘅玉叹息,只能道:“等搬回府内就好了。”
远离是非场就好了。
他们到时贾母正揽着史湘云同众姊妹说笑,见他们到了贾母忙招手叫他们过去。
“老祖宗。”二人齐齐行礼。
贾母对着林蘅玉道:“蘅玉没见过你史妹妹,这就是我前些天说过的湘云,你过来见见。”
林蘅玉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下,继而笑道:“之前听妹妹说起过这个妹妹,如今见了才知道老祖宗年轻时有多出众。”
贾母被哄得直笑,“你们看,你们看看,蘅玉这张嘴啊。”
众人你搂我我搂你的笑作一团。
史湘云却是第一次知道这位林表哥,观其气度更胜宝玉。
她行了一礼,说话脆生生的,娇俏可爱:“见过林哥哥。”
林黛玉上前拉起她,拿手绢扫过史湘云的衣袖:“行什么礼,怎么见着我不行礼,见着哥哥倒行如此大礼,难道我当不起这一下么?”
贾母见状又笑开了:“我看啊颦丫头这张嘴也不匡多让。史丫头这是害羞了,颦丫头快过来,别捣乱。”
林黛玉拧着眉,小跑到贾母怀里,捂着脸撒娇:“老祖宗这是有了新人疼了,倒厌了我了。”
“哈哈哈哈,你们瞧瞧,这说的哪里的话。”贾母抱着她,手轻轻拍打着林黛玉的脊背,目光复杂。贾母道:“怎么会厌了你,疼你爱你还来不及。”
林蘅玉凑过去,他的眉眼比黛玉锋利些,但也是雾蒙蒙的。他就这么伏在贾母膝上,抬眼望着贾母:“老祖宗说的都是场面话,指不定心里最疼谁呢。”
“都疼都疼。”贾母腾出只手摸着林蘅玉的头发,被他们兄妹两这么一闹,她也不好再继续凑湘云和蘅玉了。
坐在一边的薛宝钗捂着嘴笑道:“怎么林兄弟还同林妹妹似得这么爱娇。”
“宝玉还比我们大呢,怎么宝玉撒的我们撒不的?”林黛玉微微侧过脸回薛宝钗道。
薛宝钗被她们的容色晃了眼,霎时惊的说不出反驳的话。她们兄妹太像,都是神仙般的人物。
薛宝钗捏紧手帕,心思百转,堪堪维持面上的笑意。
贾宝玉是同薛宝钗一起来的,之前他们正在玩笑,这会听林黛玉提到他了连忙接话:“这么说也是呢,林表弟和林妹妹一般大,都比我们小些呢。”
薛宝钗又是一滞,在座年纪最大的就是她了,这么说不是在刺她的心吗。
贾宝玉也不理她了,要去同林黛玉玩去。
贾母想着这几日宝玉和黛玉相处的少了,也就放他们去后边玩了。见黛玉走了,林蘅玉不愿多留,朝贾母道:“老祖宗,林府那边的管事正等着我回话呢。即见了史妹妹那便是认识了,蘅玉晚些时候再来侍奉老祖宗吃饭。”
贾母恐他误了正事,忙放他走了。
斜沁年纪大些,跟着府中的嬷嬷们学了不少后宅的本事,等离了贾母的院子她就说道:“大爷,老祖宗这是想让史姑娘和您?”
林蘅玉有些无奈,他才十岁。
“我瞧着姑娘也看出来了,你一会去姑娘院里和嬷嬷们打声招呼,让她们防着点薛大姑娘和宝二哥。姑娘也懂事了,她们再随意进出姑娘院子是不行的。”
斜沁点点头,折身去了黛玉院里。
贾母真心想给史湘云找个好归宿,时常让他们去她院子里坐着说话,培养感情。
林蘅玉对此没兴趣,但每每让黛玉为他打掩护贾宝玉都要凑过来,林蘅玉更愁苦了。
史湘云本来是要说给贾宝玉的,他们二人幼时皆养在贾母院里。贾敏去后宝二奶奶的位置贾母有了更合适的人选,这才将史湘云放到了一边。
当时林海有托孤之心,信中隐晦同意了宝黛二人的事。林蘅玉醒后多次提出反对,林海渐渐也觉得当时的决定过于草率,宝黛的事也说不准了,只是贾母还是希望他们在一处。
王夫人原本就看不上黛玉,借着薛宝钗和贾母打了几次擂台。但近年来林家发展势头大好,王子腾也劝着王夫人,王夫人逐渐起了将宝黛凑成一对的心。
事到如今尴尬的只有薛姨妈一家了。
薛宝钗今年十四了,薛姨妈看着王夫人的行动和之前商量的不一样,心里急的不行。
林蘅玉定下在杏花楼请客,又分别遣了小厮送请帖。
这天林蘅玉收拾好正准备出门就被薛宝钗给拦住了。
薛宝钗罕见穿了明艳的衣裳,一袭玫瑰紫的薄纱衣,手上带着艳红的珠串,颈上的大金锁换成碧绿平安牌,小扇摆动间白皙丰盈的肌肤在阳光下泛着光。
她像是刚休憩醒来,面上还有些慵懒倦怠之色,一手微微扶着发髻:“林兄弟这是要去哪,怎么也不同老祖宗说一声?”
林蘅玉退后几步同她见礼:“老祖宗差宝姐姐过来的?想是老祖宗忘了我今日要出门,倒劳烦宝姐姐白跑一趟了。”
“这倒无妨,只是这日头这样烈,林兄弟也不叫人撑把伞。”说着薛宝钗就走近了想帮林蘅玉扇风。
“宝姑娘不知道,我们爷不怎么怕热,倒是畏寒呢。”林赭挡了薛宝钗的路,“宝姑娘,外面那些个公子们等急了怕是要怪我家大爷了,这就告辞了。”
说罢主仆几人从侧边绕了出去。
“宝姑娘怎么这么不讲究,出门在外也不带着丫鬟婆子,冲撞了可怎么办?”
林蘅玉似笑非笑,心想要是带着丫鬟婆子宝姐姐可不好偶遇了。
薛家母女倒是会挑,他和贾宝玉但凡傍上一个都赚了。林蘅玉并没有讽刺挖苦薛家的意思,只是这个时代就是如此。
商贾之家出身,家中还有个杀人犯的哥哥,薛宝钗个人条件再怎么优秀也难嫁入权贵之家。再加上薛宝钗年纪在这会大多都定亲了,贾宝玉那边没个动静,会看上他也不奇怪。
林蘅玉不欲多作计较,总归没伤到他,就当他日行一善了。
林蘅玉被薛宝钗纠缠一番倒成了最晚到的,一进门就对上水献岄含笑的眼睛。冯紫英,卫若兰几人笑闹着要罚他,一边说一边提壶倒酒。
在座的不是王孙公子就是勋贵之后,年纪又都不大,席上就只备了米酒果酒,不容易出事。林蘅玉才喝了一小盏后其他人便不再让他喝了,水献岄将他拉至身旁,算是开宴。
水献岄许久不见林蘅玉,亲昵地同他说小话。冯紫英余光看见他们这般,笑道:“林大爷倒是清闲,说是请客的,怎么一进来就享受着了。”
林蘅玉真是大爷模样:“你们都点好了嘛,放心,肯定是我买单!”
“说的我们好生小气似的。”陈也俊灌了自己一盅果酒,笑骂林蘅玉。
在座的谁有水献岄身份高,水献岄既同人说些贴己话,那旁人能多说什么。
林蘅玉笑着回道:“这就是陈大哥错怪小弟了。我们情分如此,那还讲究什么虚礼?”
冯紫英大笑:“哈哈哈哈哈,怪我怪我,是我不懂林大爷的心了。”
见开场这么混过去了,林蘅玉桌下伸手锤了下冯紫英的手臂。
林蘅玉久居扬州,这些人中最熟的是水献岄,其次是冯紫英和卫若兰,其他人尚不到交心的地步。以后若久居京城,这些人倒不得不经常联络了。
今日实属意外,林蘅玉低声同水献岄说贾府的事。水献岄脸臭了好一会才被林蘅玉哄好了。
席中其实并没什么特别有意思的话题,无非是张家长李家短的,只是充作话题的人身份高些。他们在饭桌上交流彼此最近的信息,林蘅玉认真听着,吃的就少了。
水献岄吃到不错的就随手喂给他,又被人调笑说像是在奶孩子。
林蘅玉脸涨得通红,见他如此,众人自然毫不留情面地嘲笑一番。
吃得差不多店里的小二就给他们换了清茶小食,就着这些零嘴他们接着交谈。
“太上皇回京了你知道吗?”冯紫英今年十六,神威将军的权力正在过渡中,消息灵通。
林蘅玉点头,“听说了。”
正是他到京城那日,贾赦、贾政就是被叫去迎太上皇了。
他们说话声音小,但水献岄和卫若兰就在他们身边,模糊听到了关键词。
水献岄捏捏林蘅玉的手指,拿起在手中把玩。林蘅玉朝他望去,水献岄低垂着眼睫,小声道:“别说这个。”
那边冯紫英也被卫若兰告诫了。两人乖乖闭嘴,卫若兰起了个新话题。
他这一出声就引来了众人的注意。“再过几日天气凉了我们不妨去城外打猎?”
在座的都是年轻气盛的公子哥,这种事情一呼百应。这般众人约定好下次聚会大概的时间地点,宾主尽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