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林面色不虞地往书店赶去,今天手气好,刚赢了两万块,准备继续捞点大的,就接到谢今强的电话。
在书店角落看到谢今强,他立马眯起眼睛,殷勤道:“谢院长怎么想着约我在外面见面了?”
谢今强表情也不好,眉头紧缩,没有一句废话,直接表明来意,“之前那些孩子的档案你都做干净了吧?特别是那个叫时芽的。”
“那当然了。”张林没想到对方在大庭广众下问他这件事情,他尽量放低声音,“除了义诊的健康记录留的你们医院的名字,其他的包括死亡证明的出具方都不是贵医院的名字。那个时芽的,他小时候病情严重,跑了几个医院,每个医院都有他的诊疗记录,但诊断结果都是A级血缺病,深入的治疗记录都是模棱两可的。放心,没问题!”
张林的保证性回答没有缓解谢今强的焦虑。从杨塘的意外触电死亡开始,再到陈岚吸du死亡,两个人都来自他的团队,且刚好离手术日期不远。这真的只是巧合吗?
过度的怀疑,让他的额头皱出一个川形。
张林看对方神色,也不禁有些紧张起来。
片刻思索,谢今强还是选择小心谨慎,“那些档案留着终归有隐患,最好还是直接化为灰烬比较保险。”
张林听到这话,有些为难起来,“这...不好操作,孤儿院虽然位置偏远,但设施可是经过政府检查通过的,这可不是件小事。”
“你搞清楚,你们孤儿院的防火设施是跟着建筑修建一同完备的,建筑质保期才50年,防火设施早个十几年出现问题不过分吧,还有,孤儿院的防火设施是由消防局定期抽检,就算真失火也不会全怪你们头上。”
对方振振有词,张林听着也有道理。孤儿院的档案的确经不起细查,一把火烧掉才是一劳永逸。
当晚,彩虹孤儿院失火的消息就出现在各个平台上。
时芽听说这个消息,立马给张院长打了个电话,询问是否有人员受伤,听到只是财产损失后才放下心。
时芽说不出对孤儿院有什么感情,但他还是有点难过,毕竟,那是他和他哥遇见的地方,也是他们曾一起生活过的地方。
下班后,他去银行给孤儿院汇了一万块钱,希望能帮到一点小忙。
这几天,除了认真上班,时芽的重心全部转移到做手术的准备中。
昨天晚上,他接到贺医生的电话,告知他这周末就得住院。根据他们的安排,之前的靶向用药在手术前得停止使用,手术前需要连续观察几天体征,重新做一遍所有基础检查和基因检测,做完手术后也得在医院住上一个月,直至骨髓中的红细胞达到平衡什么的。
他将自己常穿的换洗衣服和生活用具收拾好放进一个大纸袋里,其他证件类的东西全部塞进他常背的包里。
上班的时候,他分别给快递站和夜店递交了辞职信。本来他是想请假的,但是,贺朵离建议他直接辞职比较好,说这请假结束的具体日期根本不确定,就目前情况来看,你至少得在医院待上两个月,哪个地方会容忍员工请假这么久?确实,在融入社会,了解职场规则上他的确不如大学生贺朵离。
可是,他没想到,自己精心在网上复制粘贴打印下来的辞职信被两个老板都撕掉了。
快递站的老板娘将他的辞职信撕掉后,握着他的手说,“你就安心治你的病去,病好了再回来继续干你的活。”时芽想解释一下自己的情况,老板娘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大着嗓子说,“别跟我这墨迹,好不容易招个老实听话的员工,你以为谁都这么幸运啊,好了,别说了,等你回来。”说完,就摆手让时芽回家去。
夜店的老板更是独裁,“这什么玩意?还整个辞职信,你就一兼职的,来与不来全凭我一句话,现在我发话了,允许你去治病直到病好再回来。”说完辞职信一撕,看都没看他一眼,拎着车钥匙走了。只剩他旁边的经理过来勉强解释他老板的言外之意,“时芽,自从你来之后,我们店的女性顾客量直线上升,这可是老板接手这里后最大的...嗯,收获吧。”
晚上,他窝在床上给贺朵离打电话说这件事,贺朵离也是感叹了几句,称赞这世上原来还有这么大义的老板!
“对了,我周末接你去医院哈,我哥也在那个医院。”
“你哥?上次那个?”
“不是,是我堂哥,我大伯家的,但是我跟他不熟,他有点...像疯狂的科学博士,从小他就对医学领域感兴趣,他超喜欢看一些奇奇怪怪的图片和视频,别人跟他说话他都不带搭理的那种。”
堂哥,那就是姓贺了,“你堂哥是不是叫贺贝文?”
“对啊,你认识?”
“他也是给我做手术的医生之一。”
这话让贺朵离有点疑惑了,他堂哥专业好像不是学肿瘤内科的,好像是学什么器官的吧,她没细想,反正都是医生,大概什么都会一点吧。
两人没聊多久,时芽就开始困了,挂了电话关了灯就进入梦乡。
在他关灯没过多久,他房间门把开始向下拧动,黑色的影子再次悄无声息地进入他人私人领域。依旧沉默站在床前,通过窗外隐隐约约照进来的月光观察床上人的睡脸,不知名的喷雾再次喷洒在那人脸上。
黑影坐在床沿,正准备揽住人侧身睡进去,一阵莫名刺耳的铁链声凭空出现。
他停止动作,叹了口气,“你最好是有要紧事。”目光瞥向矮窗上,那交叉着腿坐在窗沿上的人影。
窗台上的人像是听不出他语气的不善,慢悠悠抬手轻拨了一下手腕上沉重的铁链,头靠在窗栏上,看着外面说,“你还真有闲情雅致呀,居然还能抱着人家睡下去。”
“关你屁事。”
铁链男哼笑一声,“也是,再不睡就没机会了。但,你是不是那儿不行?还是舍不得处男身?连衣服都不敢脱。”
“看样子你很闲?你的人找着了吗?别到最后一天都没找到,白白为我做了个嫁衣。”
“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还剩几个人的命没拿到,阴司局已经察觉不对劲了,派了人来,你最好缩着头躲在暗处,毕竟,现在你既是现代社会的连环杀人犯又是地狱的窃魂者。”铁链男转过身,眼角弯弯说道。
面罩男看着窗台那人若隐若现的身体,“我有分寸,下一个人选已经定好了,你只需要找到你的人就好。”
铁链男看了看他,没有选择继续警告而是上半身往窗外一倒,整个身体跌出窗外,消失不见。
烦人的东西离开后,面罩男继续刚才未完成的动作,将人搂进怀里,吸取对方身体的温热来助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