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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笙看了一下时间——
当前时间：10.45。
。：地址。
虽然林笙不知道顾悦怎么突然发疯让他去接，但是因为不想跟他多废话，再加上时间已经不早了，还是满足了一下某位小朋友的要求。
“不知道悦哥置顶是谁啊……”刘桓默默地念叨着。
“嗐，我感觉大概率是他妈……“渡离若说完才发现不太对劲：“不对，我靠，玩大了，这个时候让顾悦他妈过来接他，不是找死吗？！”
现在两人陷入了沉思。
包括其他在场的同学，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也都木了。
*
林笙赶到时，只看到老板在收拾餐桌，并没有看到他们班同学的身影，一个都没有。
他冷声问：“这桌的人呢？”
“你也是附中的吧？他们好像往厕所方向去了，好半天了还没回来，账都不结……”老板不禁抱怨几句。
”我来吧。”林笙说着就拿出手机扫码，问道：“多少？”
“他们点的比较多，好几百呢，要不你等他们回来再看吧，高中生也都没多少钱，你一个人结账了怎么弄的成？你还是先去找他们吧……”
林笙顺着老板指的方向，看到一条小巷里围满了人，靠在墙上的少年一副醉态，散漫的很。
“他怎么了？”林笙问道。
这一问，可就把在场的其他人都吓到了。
“我靠，校霸置顶是……学霸？？？？”何东阳不禁感慨一句。
这一感慨，让林笙的表情更冷了。
置顶？
这是林笙这辈子都想不到的。
更何况他和顾悦的关系还那么怪。
刘桓本来一开始是愣了一下，结果又想了想觉得理所应当，和渡离若对视了一下，便会了意。
“学校要锁门了，你们回去吧。”林笙说，“他就交给我。”
向秋婷有些担心：“那个……学霸，顾悦同学可能身体状况不是很好，刚刚……“
“我知道。”
几人关心完顾悦之后，便按照林笙所说的先回去了，留下顾悦和林笙两个人。
“舒服么？”林笙问。
顾悦苦苦地笑了笑：“一般……”
林笙：“跟我回去。”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或者是打了架的缘故，顾悦回学校的这一路上非常老实，一句话都没说。直到快到校门的时候，才说了一句：
“别走正门，我翻出来的。”
“你跟我说过，”林笙指了指那边的围墙，“还有力气翻么？”
顾悦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地摇了摇头。
林笙迫于无奈，先他一步翻上墙，在墙的顶部蹲下，伸出手对顾悦说：“手给我。”
不得不说，林笙翻墙技术也是好的离谱，居然可以在带着一个“死人”的情况下还能翻的这么灵活。
两人回宿舍后，时间已经不早了。
顾悦状态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差，可能就是有点累。
林笙整理了一下书桌上的作业，一边跟顾悦说：“你先去洗个澡，清醒一下。”
不过——
人在醉酒的时候一般都会说一些很无厘头的事。
“哥，我喝酒了……”顾悦懒洋洋地说。
“看出来了。”林笙回答。
顾悦接着说：“我还打架了，没想到吧。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个人总感觉很瘦，我拳头轻轻一挥，手打的有点疼。你说我是不是下手太狠了？……”
林笙：“没有，是他的问题。”
顾悦：“那你说，我这样是不是可以和你比一比了？你上次真的好厉害啊……”
林笙：“嗯，有机会可以试试。”
顾悦：“我其实是不喜欢喝酒的，那味道熏得人难受……”
林笙：“那你还喝这么多？”
顾悦：“合群嘛。”
林笙：“嗯。”
顾悦：“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吵。”
林笙：“没有。”
顾悦：“那你为什么总是冷冷淡淡的，像个大冰块一样，明明还是挺关心人的啊……”
林笙被问的愣了一下。
果然酒醉的人什么话都能问出来。
“没有，天性吧。”
顾悦：“那你这个天性最好改一改，不然没朋友的哦，好在还有我这么好的一个人陪你……”
林笙：“嗯。”
顾悦：“哥，我……我先去洗澡啦，你不要走哦……”
林笙：“好。”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问题，这些话林笙听起来都有一丝冥冥之中的寒意，和现在的他很像。
水声一直在不断的响，林笙听着愈发觉得，顾悦这个人有很多秘密。
顾悦有什么是瞒着的，有什么是他不愿提起的，有什么是他埋藏心底的。
这些他一个都不知道。
就比如刚才顾悦对他突如其来的新称呼“哥”，让林笙有点措不及防。
虽然他几天前才这么对丁程说过，但是这种感觉又不太一样，顾悦说出来的话总有一种依赖的语气。
——或许，是他坚强太久了。
顾悦这个人很奇怪，能让寡言少语的他有耐心去给予回应，甚至是回归很久以前的状态。
他回想起了几年前的事。
那时也是有水声的，大概是雨吧。
*
林舟杭当天很晚才回来，家里只有两个人，林笙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
“林舟杭，你怎么又这么晚才回来，还一股酒味，你再这样下去还怎么搞？”女人怒吼着。
林舟杭倒是没有一点反应：“就这么搞啋，喝酒又不会死。”
女人被林舟杭的话气的一瞬间呼吸不良，林笙注意到后放下手机，用手扶着她的背：“妈，你还好吧，先缓一缓，你身体本来就不好……”
但女人毫无要休息的感觉，努力的平复自己的怒气：“林舟杭，你又去赌了是吧，家里的钱都要被你赔光了，你真觉得我们还有这个闲情去过日子吗？”
“你就是嫌我烦了呗。”
“一天到晚不务正业，换谁谁不烦？”
“我跟你讲啊，你这个样子随便走在一条大街上，谁都看不起你的。”
“不要觉得你这样理所应当，这日子他妈我都不想过了。”
“换谁谁不烦？那你看看小笙，他烦了么？”
林笙突然被点名，不禁抿了抿嘴，心情说不上是难受还是委屈。
“说起这个我就来气，我受不了了，你一天到晚跟个鬼混的一样，搞的小笙也跟你变得一样，你看看你对他的影响有多大。”
“小笙一脸学习样，看看被你带成什么样了，整天也就知道抽烟喝酒打架，上课又不听，作业也不写，一天到晚就在玩……”
女人看了看林笙，感觉自己说的有一点过了，又放下话：“小笙啊，妈妈不是故意说你的。”
林笙：“……”
“林舟杭……”女人叹了口气，“我们离婚吧。”
“你说什么？！”林舟杭怒斥道。
林笙在旁边默默地念叨了一句：“妈……”
声音很小，不知道女人听到了没有，不过林舟杭算是没听到。
“切，离就离呗，你看看林笙要跟你走还是跟我走。”
“跟你走吧，我带不动了。”
跟你走吧，我带不动了。
这句话就像刀片一样扎进林笙心里。
他被抛弃了。
“妈，为什么，为什么我一定要跟着……”
“小笙，妈妈对不起你，我知道你是好孩子，妈妈不是故意扔下你的，但是……”女人有些哽咽，难以启齿：“妈妈希望你一切安好，好吗？做个好孩子，等你变乖了，变听话了，我就回来，好吗？”
林舟杭在旁边不屑的笑了笑：“那这辈子算是回不来了。”
在那之后，林笙变得沉默寡言，成为了人人口中的“冰冷学霸”或者“无情的刷题机器”。
没有人知道他以前也是个有感情的少年。
他的目的就是，想要她回来。
至于林舟航，他也试着改了改自己的生活习惯，至少变得像个正常的父亲了。
他和林笙的交流也在那天之后变得很少很少。
*
顾悦从洗手间出来之后，随便收拾了一下，便直接躺上床睡觉了，不带一丝犹豫。
在梦里，顾悦梦到了林笙，梦到了他的同学，也梦到了他的父亲……
……
“起来了。”
第二天一早，林笙就叫顾悦起床。
起来之后，顾悦脑子还是糊的，好不容易洗漱完之后清醒了一下，突然想到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有种莫名的尴尬感。
他慌忙解释：“林笙……那个我昨晚喝断片了，你别多想……”
顾悦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
说不定本来林笙就没把这些当回事呢！
“我知道，你昨天作业是不是又没写？”
嘶……
忘了还有这茬。
“走了，你的作业我帮你写了。”林笙说道，“不用担心我字跟你不一样，照着临摹的，蛮简单。”
说完，林笙又想到什么：“昨晚说的最后一句话，有点幼稚。”
操操操操操操操操操——
他真的还记得！
他真的把这当回事了！
我面子就这么丢尽了！
……
………………
顾悦现在人是麻的，不敢直面看林笙。
“对了，昨天你们那顿饭，好像没结账。”林笙说。
“早结了。”顾悦先是感慨了一下终于转移话题了，然后回答说，“早在喝酒之前，我就已经把钱给老板了，估计那边的服务员都不知道这事。”
？
林笙有点懵：“你……付了全款？”
顾悦回答的很自然：“对啊，怎么了。”
“多少？”
“五百多吧，人有点多，点的菜也就多，而且点的都还挺贵的，光看那几瓶酒就是这样。”
顾悦接着说：“不过他们还真的挺能吃，居然没有浪费。”
“你哪来这么多钱？”林笙问。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