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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风吹动桥上人

    “新队员,vipan,不用我过多介绍,大家都很熟悉吧!”line做样子拍了拍佘行的后背。

    佘行眨了下眼,宋佳宝一目了然,趁众人不注意间,他默默退出。

    佘行如释重负,垂眼叹气:“有心了。”

    line笑笑:“这说的什么话,多久没见了,快来看看我带出来的小神们都怎么样。”

    佘行照他的意,微点头。

    “快说谢谢v神!”

    “谢谢v神!”

    被喊到的人不经意间,咬紧了下唇瓣。

    ……

    “刚回国时差都还没倒过来就让人家陪他们打游戏,真不是人。”李元坐在公园内的枇杷树枝上,往嘴里塞了口刚剥好的枇杷。

    酸的,

    他差点从树上摔下来。

    多亏蜷缩在树根的应知舟识趣地站起,帮他抬住了失去知觉的双脚,李元才得以重新抱住树枝。

    他以冲天的速度爬下树干,跪在绿茵中喘气半晌,思绪飘忽间,少年回应了他。

    “他没之前的底气了。”

    应知舟木讷着望远方,似在回忆些什么,可无论他怎么如剥枇杷般剥开大脑,他也搜寻不到关于佘行先前傲气的一丝记忆。

    这时,李元解释了他的疑惑。

    “五年了,你怎么可能想得起来。”

    应知舟不说话了,他剥开一颗枇杷,细细品尝着。

    李元一脸鄙夷:“酸死了你还吃。”

    应知舟吃完一颗枇杷后才回过神,他呆滞的眼神望向李元的瞳孔,如机械启动:“好吃。”

    李元差点要碎了。

    隔天应知舟吃药时,氟西汀又加回了药物堆中。

    可昨日维生素的影子却依旧存在,他站在护士台边思索了一早上,下午就又被李元拉着出了门。

    这次他们运气不错,碰到了PLM的所有选手们,在金水公园的湖中孤岛岸边吃烧烤。

    一行人嘈杂如蝉,唯坐在沙滩上的男生独自打着水漂。

    一眼,应知舟认出那是佘行,李元显然也认出来了,他干咳几声,要过去打招呼吗,他问。

    应知舟沉默了

    李元又一次抛出诱饵:“他这次回来可是因为你啊~”

    他笑眯眯地扭过头,想要瞧瞧他冰块脸的患者那有趣的表情。

    可当他睁开眯着笑的眼睛时,他的患者没了。

    他再一转头

    好家伙,冰块脸患者此刻吊着一张脸凝望着他,浑身上下仿佛都写着不耐烦三个字。

    李元从来没想过他还能被自己的精神病患者霸凌。

    这次,他体会到了。

    “小情侣终于要阖家团圆了啊。”李元牵着应知舟的手,一步步很小心地过着渡江的独木桥。

    独木桥摇摇晃晃,独木桥中央的两人重心不断偏移,李元见连自己都站不稳,索性放手,让应知舟双手扶着两侧麻绳,自己过桥。

    应知舟眼瞧对方也危险的模样没有选择的余地,他垂眼顺从对方的言语。

    “这桥难走,你小心。”

    湖上风大,李元说的话应知舟琢磨好一阵才听清,他没有回应,抬眼望向不远的湖岸。

    ——那里立着一尊雕像

    熟悉的脸庞,陌生的神色。

    应知舟第一次对他有了停顿。

    “停那干嘛,风这么大,有心事等上岸了再想。”李元没有回头,在前方催促。

    身下的独木桥恢复先前的晃动,李元更加大胆地向前迈步。

    风越来越乖巧,佘行享不到凉意便回头去主张烤肉。

    就在回头的一刹那,他的眸光落在不远处的独木桥上。

    他抿唇一笑,抬手冲独木桥上的孤行者招手。

    李元见他注意到自己,多年未见的兴奋冲击他的心灵,一时,他忘却身外之物,加快了步伐。

    他的步伐愈快,桥抖得也愈剧烈,直至最后他的上岸,桥逼近九十度的摇摆趋势。

    李元哪有心关心这些多余的事物,他的脑中,没有什么比拥抱多年未见挚友还更令人兴奋的事情了。

    可当他真实的拥抱了挚友时,他抬头,只望见挚友一脸惊恐的目光。

    这是他第一次在佘行的眼眸中看出惊恐,新奇的感受指引他顺着对方的目光望向身后。

    头颅摆动的间隙,他仿佛触发某个开关,孤岛破音嚎叫,万鸟逃窜。

    周身事物乱成一锅粥,好似夺冠的舞台。

    万物都在庆祝独木桥上的少年——他浑身沾染胜利的血液,脸上不可置信地木讷勾引唇瓣,吃惊张开。

    隐隐露出的几颗牙齿皆受血液的洗涤。

    李元盯着应知舟的面庞,一时竟被吓得麻木,眸光不自觉地向下扫视。

    缠着绷带的脖颈不知何时扯开一道口子,争相逃窜的血液覆盖血肉的狼狈,这应是那出血口了,李元心想。

    他张了张嘴,半天只吐出四个字:“不要……这样。”

    海风,又回来了。

    佘行推开紧紧相拥的李元,比火箭还快的速度赶在海风带走少年前接住了他。

    应知舟被带上了岸,彼时,众人围成一团。

    “这是把冠军让给美国的boat吧!”

    “啧。”

    ……

    李元的车里有急救包,他取的也很快,至少他回来时,应知舟还睁着眼。

    佘行抱着应知舟坐在孤岛的中央,那里大树将众人的慌乱遮得严严实实,他细细地拿着镊子夹取少年脖颈的血块。

    血块夹完时,去调监控的经理也回来了,他说

    “桥走一半时,他弯着膝盖,脖子和扶绳齐平,后来桥摇晃的幅度变大,他的身体一直靠着麻绳,脖子也挨在麻绳上,他或许是害怕,怎么也直不起腰来,害得脖子一直和麻绳磨,磨成这样了。”

    佘行瞥向经理,经理的目光也落在他身上。

    半晌

    李元率先出口道歉:“抱歉,是我太激动,忘记顾虑他了。”他试图遮掩言语下的颤抖。

    佘行的目光回落到他身上,李元害怕地全身僵硬,此时压根不敢瞧向他。

    佘行也没太过关注他,他扫视一圈孤岛,最终抱紧了躺在他怀里的应知舟。

    他又一次咬紧下唇瓣,吐出的言语饱含了然一切后的心酸与无能为力。

    “对不起。”

    应知舟不说话。

    ……

    应知舟脖子上的伤不是很严重,落在身上的血滴也只是分布广泛,本人还可以走可以说话。

    但不过,一整个下午,即使面对许久未见的搭档,他也没怎么说话。

    佘行识趣地不去烦他。

    许久未见的两人,就干坐在孤岛的沙滩上,面对着残阳,嗅着海风的潮湿,享受仅对方给予的自由。

    “我没想过他会背叛我。”

    临别之际,应知舟送给佘行一个拥抱。

    拥抱很短,就应知舟一句话的时间。

    拥抱也很长,应知舟走后半晌,佘行也还在面朝他的背影。

    应知舟提到的那个他,只可能是李元,但不可能只有李元。

    哪有人的脖子缠着绷带也会被麻绳磨烂。

    应知舟只是为他着想,所以才没敢说真相。

    ……

    佘行回国的第二天晚上,喝了个烂醉。

    他的交际圈太广,列表上下各个阶层的人都有。

    可他的交际圈也是如此的狭小,翻遍每个人的姓名,他竟找不出一位能陪他宿醉的朋友。

    于是他打开了窗,与湖风共饮杯酒,宿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