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
李梓然也赶忙凑过去看。
“你摸摸看。”蓝泽指着隔着牛皮纸画册的右下角，“像是……像是刻上去的……一个特殊符号。”
“对！我也觉得是！”
李梓然学着蓝泽方才的样子，将牛皮纸对在阳光下，仔细瞅了瞅，可惜阳光太刺眼，牛皮纸又厚，什么也映照不出来，“到底刻的是什么啊！?”
李梓然眯起一只眼，仔细瞧着。
顾晨也接过牛皮纸袋，思索起来。
“你们说……会不会是我们想多了，或许那不是什么特殊标记，而是划痕而已，你们看，这牛皮纸都皱了，想必是楚河宴用了许久吧。”
“嗯……楚河宴？为什么不是林羡呢？”蓝泽问。
“我猜……这本画册应该是楚河宴的，他想给林羡，也不知什么原因，一直没有给出去，而且，你们看……”顾晨掀开牛皮纸的折横，透着那一点点缝隙往里看去，“你们瞧，这个画册看上去皱皱巴巴的，一点也不平整，像是……像是被撕过一样，你们看，上面还有胶带贴过的痕迹。”
顾晨够着脖子往里看，恨不能钻进牛皮纸袋子里。
“哎！不是说……不能看的吗？”
李梓然拍了人一下。
“我又没打开，这不还是完整的吗？。”顾晨说着，将缝隙撑的更大了些，“再说了，咱们掌握的信息那么少，怎么找人？”
“嗯，说的也是。”
李梓然没再追究下去，而是发问道：“这么说的话，难道是两个人闹了什么矛盾吗，不然，为什么会把画撕掉呢？哦天啊，这得是有多大的矛盾啊！”
李梓然越想越乱，脑子已成了一团浆糊。
“我想……也未必是他撕了楚楚的画吧，说不定……这画是林羡自己撕的，楚楚帮他粘好了呢！”
“那……可他为什么要撕了自己的画呢？是因为他画的不好？还是……还是他……他遇到了什么事？”
“这个……这个……”
蓝泽也说不清。
“好啦！”见他们话题越说越偏，顾晨赶紧将二人拉回到正轨上，“你俩就别瞎猜了，这些谜题，只有等到找到了林羡才知道，咱们现在还是先想想怎么找着人吧！”
“昂？不是说好了先从美术区域下手吗？”
李梓然不解。
“啧！”顾晨真为李梓然智商着急，“到了美术区域，然后呢？你难道光看人，就知道谁是林羡了？”
“哦！对呀！”李梓然猛拍了一下脑袋，恍然大悟道，“这好办啊！数学上不是有个方法叫暴力穷举法吗？”
“哎哟！你还知道暴力穷举法？不错啊？！”
顾晨瞠目结舌，不禁发笑。
“不行吗？！”
李梓然做出一副少瞧不起人的样子。
“行行行行，您继续，继续。”
“哼！”李梓然清了清嗓子，“很简单啊！就是挨个问呗！反正和我们年龄差不多，应该不难找。”
“啊？这……这不太好吧。”蓝泽立刻急急向后退，躲到顾晨身后，他本来就害怕与人接触，一听还要主动和陌生人打招呼，别提多抵触了，感觉自己像小丑一样，一口回绝道，“而且……而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个一个问，即影响大家看书，说不定……说不定别人还会把我们当神经病一样看待呢！”
“哎哟！小泽，你说说你，你都和我和老顾待了这么久，脸皮怎么还没变厚呢！而且……”又学起了顾晨老生常谈的语气，语重心长道，“而且小泽，咱们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找人，你管别人怎么看你，应该分得清主次才行。”
“噗……”顾晨发出一声嗤笑。
“是……是这样吗？”蓝泽迷惑看向顾晨。
“算了，梓然，你就别为难小泽了，他不像你，脸皮厚，要是让他做这些，还不如杀了他呢！当然了，我也一样，不想被人当成是神经病。”
“嘁……你可别告诉我你也是脸皮薄？！”李梓然发出不屑，“你拉着小泽，光天化日之下啵啵的时候，我可没看出来你脸皮薄啊！”
“呀！梓然，你说什么呢！”蓝泽脸上泛起一抹羞涩。
“呃……对……对不起，小泽，我……我没想说你来着，哈哈……”李梓然尴尬冲人笑了笑，他本来想反驳顾晨的，谁知道，竟中伤了蓝泽。
“哈哈哈哈。”顾晨捧腹大笑起来，指着人道，“偷鸡不成蚀把米吧！”
“切！你是鸡咯？！”李梓然反击道。
“去！你才是鸡！”
“那……你聪明，你到给我说说，你有啥好主意？”李梓然不服气道。
“嗯……你算问到点子上了。”顾晨其实心里早已有了注意，开口道，“其实，这还多亏了你给我的灵感，如果问不出口的话，我们就在纸条上写下重要信息，比如对方的名字，以及我们的联系方式，然后，我们再去打印店里打印个几百张，夹在书里，这样，不仅效率快，也不会被人说成是神经病了。”
“可是……可是我还是觉得直接问快些。”
李梓然据理力争。
顾晨耐心解释：“其实，你那个方法也不错，但是，有个弊端就是，你没法短时间内解释清楚这件事，这也不是一件短时间内可以解释得通的事，他们也不一定有耐心听你解释，还有，画册的主人和我们是同龄人也只是我们的猜测，如果不是，那我们寻找的范围岂不是又扩大了？当然，我只是说出了我的看法，咱们也没必要拘泥于一种形式，只要……”他看向李梓然，意味深长一笑，“只要咱们不要被人当成神经病，赶出去就好。”
“切！我才不会呢！我一定会比你们先找到林羡的！”
此刻，李梓然早已没了最初的抗拒，像打了鸡血一般。
于是，三人回家各自准备着。
为了能尽快找到林羡，顾晨还提议起个大早，趁着书店没开门时，就蹲在那儿守株待兔，毫无意外的，这个想法一出，就遭到了某人的极力反对，当然，这也是预料之中的事，不过很快，就被顾大少爷用武力镇压了下来。
“姓顾的！你不讲武德！”
于是，整间屋子传来某人的嚎叫声。
不知不觉，冬天来了。
早上八点钟的天空，依旧笼罩在一层层朦胧的灰色中，寒冷的空气如同一层无形的薄冰，覆盖在大地上。街道上寂静无声，偶尔有几片枯黄的树叶在寒风中打着旋儿，无力地飘落在地上。
似乎显得有些凄凉。
整个世界，笼罩在这片静谧中。
路旁的树枝上，窗户上，到处都结满了晶莹的霜花，在微弱的路灯下闪烁出一点点光芒。路边，偶尔三两个行人出现，都显得有气无力，没睡醒似的，裹紧厚厚的大衣，呼出的白气在空气中迅速凝结，形成一团小小的白雾。
偶尔，一阵寒风吹过。
“嘶……真他娘的冷啊！”李梓然不禁打了个寒颤，感觉如刀割一般，他缩了缩脖子，由于太匆忙，出门时他才发现，自己竟把围巾忘了。
这个楚河宴，竟给我找难题！
什么时候不好，非要选择冬天！真讨厌！
李梓然心中忍不住抱怨道。
走到车站时，才发现，顾晨和蓝泽已经到了。
于是连忙跑了上去。
“梓然，你怎么穿的这么少？冷不冷啊，今天降温了啊，你好歹出门时带一条围巾啊！”
“嗯，忘了。”
李梓然没睡醒，不想多解释。
却又看到顾晨摘下围巾，围在了蓝泽脖子上，一圈一圈，捂得严严实实的，就剩下一双眼睛了。
“阿晨，你干嘛啊？我不冷，你把围巾给我了你怎么办？”看着顾晨光溜溜的脖子，蓝泽关心问道。
“切，没劲。”
李梓然翻了一个大白眼，他还以为这围巾是给他的呢！果然，人就不应该想太多。
“我没事，我身体比你好，我不冷。”
围巾上还残留着顾晨的味道，暖暖的，香香的，蓝泽又将脑袋埋进围巾里，狠狠地，吸了一口。
啊，感觉自己像个变态。
“喏，我早上特意给你买的，甜烧饼，吃吧。”
顾晨变魔术似的，从羽绒服里掏出一个塑料袋，递给蓝泽。“哇！居然……居然还是热的？！”蓝泽难以置信。“那是！我一路捂着呢！”
顾晨得意的拍了拍胸脯。
蓝泽双眼放光，立刻撕开袋子，啃了一口，欢喜道：“天啊！你居然特意买了早餐，你也……你也太细心了吧！”
蓝泽说着，几乎要热泪盈眶了。
“怎么样？！你男朋友好吧！”
“嗯！好！特别好！”蓝泽嘴巴被塞得满满的，还特配合的迎合顾晨。
“真恶心！呸！”
李梓然撮了一口唾沫在地面上。
他本来就欠瞌睡，有起床气，现在看着这俩人只顾着在自己面前亲热，浑然把他当空气，当下就火了，忽然很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淌这滩浑水。
好好的寒假，本来可以躺在温暖的被窝里，睡醒后，再点上一碗热腾腾的热干面，还有一杯鲜豆浆，别提多享受了，可现在呢，却要在这大冷天，又挨冻又挨饿的。
唉，没人爱真可怜啊……
“我也去买个早餐，我也饿了，谁还没钱买早餐啊！有什么好嘚瑟的，破烧饼而已，有什么好秀的。”李梓然冲二人摆摆手，阴阳怪气道。
转身时……
“哎！回来！”却被顾晨叫住。
“好嘛？！”李梓然不耐烦道，“只允许你们吃饭不允许我吃啊？！找人也不急着这一时吧？”
他正饿着呢！肚子咕咕叫得厉害，火气一下子飙升到了顶点，对着人就是一顿疯狂输出。
“喏！给你。”
顾晨这才从大衣里掏出另一个塑料袋，塞进李梓然怀里，不紧不慢道。
“什……什么东西？”
李梓然还有些懵，热气一下蹿上手心，暖意一下子袭来。
“你瞧不起的烧饼呗！咸的，哦对，你瞧不上，不吃就给我，你自己买。”
说完就要抢李梓然手里的烧饼。
“哎哎哎哎！吃啊，谁说我不吃！”李梓然赶紧将烧饼护在怀里，狠狠地咬了一大口，“嗯！好吃！真好吃！老顾，我要是女的，说不定就爱上你了，哦，那我也没机会，嘿嘿，你喜欢男的。”
“是啊！对不起，这位小姐，我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我是弯的，而且……”又瞟了一眼蓝泽，“而且我有喜欢的人了。”
“哎哟，大哥不至于吧。”李梓然奋力的咬了一口烧饼，口齿不清道，“我就是和你开了个玩笑，你要不要回答的这么认真啊！真是受够了！”
李梓然是真饿了，三下两下就把烧饼啃了个干净，差点噎住。“慢点吃！没人和你抢！”顾晨看他狼吞虎咽的样子，猜他也是真饿了，跟几天没吃过饭一样。
“嘿嘿。”
李梓然满意的擦了擦挂在嘴角边的细渣。
正巧，车来了。
蓝泽上车后，就迅速找了个靠窗户的空位坐下，知道外面冷，却还是给车窗开了个小缝。
“怎么了？是晕车吗？”顾晨察觉到蓝泽的异常。
“嗯！”蓝泽凑近了窗户，看向外面一排排迅速向后倒退的树木，“从小的毛病了，一坐车就晕，不过现在已经好多了，小时候更严重，一下车都会吐。”
“哎哟！小可怜。”顾晨挠了挠蓝泽的下巴，“那我不说话了，你赶紧眯一会儿，舒服些。”
“嗯！”说罢，闭上了眼睛。
可是，一路上，车都晃动得厉害，好几次，蓝泽的脑袋都撞窗户上了。“啧……”蓝泽没睁眼，蹙起了眉头。
“小泽。”
这时，一阵轻柔的声音，在他耳边道：“睡得不舒服的话，要不要靠在我肩上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