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别再得寸进尺。”

    他现在是九天之极魔尊,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因为一两句话就任人摆布。

    赫临将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推开。脱离接触的一瞬间,林疏衍产生了一股巨大的无助感,他挣扎着、惶恐地把眼前人牢牢捉住。

    “你别走……”

    语气委屈至极,可赫临盯着自己被紧紧揪住的领子……你这到底是在求人还是在威胁人?

    “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赫临捏着林疏衍下颌迫使对方抬起头,他要让这人好好看清楚自己是谁。

    “这里一点都不好……”林疏衍毫不畏惧赫临的目光,甚至不高兴地盯了回去,明明是有点凶的,眼睫却湿漉漉。“我要回去,我要睡我自己床上。”

    远处传来轻细的脚步声,恐怕是有人要走这里经过,要是被人发现什么可就不太妙了。赫临在林疏衍耳边压低声音,“你别闹了。”

    可口的一大团灵力靠过来,人都要舒服地醉倒了……林疏衍趁势歪进赫临颈窝,懒懒地说:“我没闹。”

    沙发床就这样摆在外面,要是这人梦里也像这样胡言乱语,恐怕会惹麻烦,赫临只好妥协道:“去我房间睡。”

    “不,不去。”

    你以为你有选择的权利?

    赫临捞起他的腿弯,直接将他整个人腾空抱起。林疏衍本来想挣扎一下的,可闻着这令人安心的气息,本来……本来想干嘛来着?

    豪华套房在二楼,刚才传来的脚步声就在楼梯那边,赫临绕路从电梯上去,以免会和人碰到。

    数字面板在1停住,门打开,电梯里和电梯外的人面面相觑。赫临本来想解释些什么,里面的工作人员慌忙低下头,他推着自己的小车,嘴角却愈发上扬,露出了那种……那种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微笑。

    ……服了。

    赫临用房卡开了门,把怀里的人丢在床上。刚要走,衣角却再次被捉住,那个不要脸的仰躺在被单上按着自己的胃,“这里。”

    不把他喂饱看来今天晚上是别想休息了。

    好,是你要求的。

    赫临把手按在林疏衍小腹,也不管他能不能承受,就这么通过掌心把大股大股的灵力注了进去。

    身体被迅速填满的感觉很奇异。林疏衍是木灵根,如此猛烈的火系力量在他体内冲撞,要把他弄疯了。他本该推开的,可之前无边无际的空虚感让他后怕,烈火焚身,他依然不知餍足地汲取着。

    已经……开始难受了……林疏衍抬起酸软的手想把赫临推开,后者却扣住他的手腕,恶劣地把灵力推到之前未曾触及的地方。林疏衍呜咽着,身下的布料已被揉成一团。力量的涌入令他既痛苦又舒爽,灵力是修真者的根基,没有谁会嫌多的,尤其是在这个没有灵力的异世界,即便是他吃不下,也还是本能地渴求。

    但是太多了……真的太多了……给他灌输力量的是九天之极魔尊,如此可怖的实力不是他这副小小的身躯能够承受的,躯壳已经满溢,有那么一瞬间,林疏衍感觉自己要被强行突破筑基期巅峰。

    嘴唇被咬破了,足尖也紧绷得厉害。见他真的受不住,赫临这才停下了手。

    刚才他测出了林疏衍的修为,要是自己再努力一下,说不定可以让他当场结丹。不过那样不行,在修真界还好说,要是在这里把天劫引来,那可就棘手了。

    林疏衍大汗淋漓地喘着气,脱力的身体久久缓不过来。望着他的狼狈,赫临唇边勾起一抹笑。

    就是要让他知道,这是赏赐,也是惩罚。

    好涨,多一点都装不下了。开始是真的很难受,林疏衍只能强忍着痛苦让灵力在筋脉里缓缓流动。他闭着眼,头脑昏沉,但这具身体极有天赋,炽热的灵力流遍全身,慢慢地被他化用了。

    “喂。”赫临见他没反应,担心他真的出了事。

    而刚朝他俯身凑近,林疏衍甩手一巴掌扑在赫临面门上,“不要了,好热。”

    “……”

    唔……现在身上好舒服……身上力气都恢复了,床也这么大这么软。林疏衍抱着枕头,不顾一切地进入甜梦。

    再次睁眼的时候,周围是亮的。林疏衍第一反应是完了,睡过头,要挨长老骂了。诶?这不是自己平常住的地方,房梁上怎么还缀着一串亮晶晶的宝石?

    林疏衍猛然坐起,床对面,沙发上的人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哇啊啊啊啊——”林疏衍抱着被子缩在床角,懵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是睡在魔尊的床上。他艰难地咽了下口水,“那个……你……昨天晚上是睡哪的?”

    对面的男人皮笑肉不笑,“呵。”

    昨晚的记忆潮水般涌上来,林疏衍慌得不行,“对、对不起,昨天太难受了,像乞丐一样跟你讨要了灵力……”

    赫临一点情面没给他,“是和采人精气的魅妖一样,手段下作,不知节制。而且吃饱以后就把我一脚踢开了。”

    啊??自己踢了他吗??

    赫临边走向床头,边挽起自己的袖口,几道清晰的血痕挂在小臂上,他不悦地抬起眼皮,故意问道:“猜猜谁干的?”

    “对不起……”林疏衍缩得更紧了,他清楚地记得昨晚差点承受不住灵力的时候,他扑腾挣扎,对着热源挠了好几爪。

    “这里呢?记得吗?”赫临拉下领口,锁骨上一片通红。

    “对不起……”林疏衍的声音越来越小,锁骨那里是他用脑门撞的。

    至此,昨夜的每一个细节他都回忆得清清楚楚,包括他的死缠烂打,包括一次次过密的接触,包括被灵力填满时那种爽到天灵盖的感觉。

    啊……真的好丢脸……尤其是赫临问知不知道他是谁的时候,竟然回答“你是惹不起的魔尊嘛”,阴阳怪气的,他肯定要气死了。

    林疏衍试探着说:“等回去以后,我把我所有的灵石都给你好了。”

    “灵石?”

    林疏衍听出了赫临语气里的轻蔑,他连忙说:“有四千多块。”他可从小就开始攒,现在已经很多了。

    赫临觉得好笑,“你自己算算那些灵石加起来够不够我昨天给你的。”

    “……”可是除门派分配的灵石外,他也实在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补偿。“那、可以先欠着吗?我以后会还给你的。”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你当是给嫖资吗?”

    林疏衍欲哭无泪,“不是的,我没有那样想。”

    赫临睨了他一眼,“是吗?那你怎么想的?”

    呜呜就以为是一盆香喷喷的白米饭,然后饥不择食地吃光了。当然不可能实话说的,林疏衍很珍惜自己的小命。

    “开始见你还觉得你挺老实的,看不出你这么狡猾。对谁都这样?”

    林疏衍小声嘟囔,“以前我又不缺灵力,还不是到了这个鬼地方来……”

    “哼。”赫临不和他计较了。壁钟的时针已经指到7,没工夫再逗他玩,“快去洗漱,等会儿要集合。”

    “啊,好。”林疏衍如蒙大赦般跳下床,跑到浴室门口,他突然想起,“呃,里面的东西我不太会用,你可不可以……”

    “尘冥。尘冥??”

    “哎哎哎,来了来了来了。”破锣嗓跟着林疏衍进了浴室,有气无力地跟他讲解这是牙膏,那是牙刷,请你拧开盖子挤点牙膏出来在牙齿上刷刷。

    林疏衍还记挂着外面的赫临,他小声问尘冥:“前辈,就是……要是不小心惹了你们魔尊,会是什么下场啊?”

    “啊?”这什么废话?“死。”

    “噗——”林疏衍一口刷牙水喷出来,他冷汗直冒,强颜欢笑道:“没有这么夸张吧?这个,毕竟是一界之主,还是要宽宏大量一点吧?”

    尘冥没好气地问:“你惹他了?”

    “呃,我也不太清楚,就只是……借、借了他一点灵力。”

    “我看他似乎还受了伤,你们起了争执?”

    就那点抓伤,这么大的魔尊不要那么娇气吧?林疏衍小声辩解,“没有争执,都是意外……”

    怎么稍微挠一下就破成那样啊?林疏衍的指甲很短,根本没有什么攻击力。还有他锁骨的那片红,竟然到现在都没消散,他对镜子看看自己脑门,明明撞在一起,可自己一点事都没有啊。“你们尊主好像不是很经碰啊。”

    “魔尊当然金贵,你以为跟你一样糙?除了抓伤他胳膊,你应该没做别的不要命的事吧?”

    “哈哈,没、没吧。”

    好像也就箍了他的脖子,掐了他的腕子,揪了他的领子,最后一巴掌拍在他脸上……好吧,林疏衍死定了。

    可昨天自己那么不合理的要求他都答应了,还特地带自己回他房间睡,林疏衍想想又觉得,“他好像也没有传闻里说的那么可怕。昨天我真的都快死了,但他没有扔下我不管。”

    魔门的人听到正派这样人性本善的言论就觉得讨厌,“别发癫了小子,没让你死在这里,只是为了不让我们的事情暴露。给句忠告,回去想活命的话这两天安生一点,别再招惹他了,他挺恨你的。”

    恨????没有那么夸张吧??林疏衍赔笑道:“不至于吧?昨天……呃,我感觉他很温柔啊。”

    “温柔????”破锣嗓骤然变得尖锐,“这是什么恶心的话?”

    好像也不能说是温柔……但是……林疏衍声音弱了些,“昨天我向他借了很多灵力,他、他很大方。”

    “那还不是怕你坏事?我们魔门可不做无利可图的事。”

    林疏衍无奈,“就不能因为友谊吗?”

    “荒谬!你看他那副模样,哪像是重情义的人?瞧瞧他对待老夫的态度!老夫可是他名副其实的恩师!当年他没爹没娘,漂泊在外,若非老夫念他可怜……咳……”

    话没说完,识海里的声音戛然而止,赫临不知什么时候倚在门口,“还没弄完吗?”

    “好了好了。”林疏衍匆匆擦了把脸出来。尘冥前辈不知道还在不在,他一直没有现出过真身。

    赫临从行李箱翻了几件衣服丢出来,“换身衣服。”

    “啊好的。”林疏衍连忙背过身去换衣服。上衣还好,和昨天的穿法差不多,但是这条裤子……怎么前面还开个口啊?这个锯齿样的东西又是什么?

    对着的两条锯齿看起来好像能够拼在一起,应该直接把它们?进去就能卡住吧?林疏衍按照自己的想法试了一下,可锯齿前面的头很大,怎么也没法咬合在一起。是力气不够吗?他感觉自己已经很用力了。

    “叮咚——”豪华套房的门铃被按响,外面的工作人员催促,“请问嘉宾准备好了吗?马上我们要开始约会环节了哦。”

    “马上马上。”林疏衍很急,但是越急越弄不好。

    “你到底在干嘛?”

    林疏衍闻声回头,就对上那双不耐烦的眼睛。

    “快点,弄不了我来给你弄。”

    “不不不不用,我马上就好了。”他都已经二十一岁了,怎么可能还让别人帮他穿裤子。

    身后的语气不容置疑,“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