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沢田纲吉这个老是与自己想法背道而驰的家伙,念在微薄的情谊上,这算是六道骸对他唯一的照顾了。
云雀恭弥看了沢田纲吉一眼直接记上了六道骸逃课:“小动物,告诉那个死凤梨,等他回来我会将他给咬杀,下次再包庇,你应该知道会是什么下场。”
沢田纲吉疯狂点头:不敢动,不敢动,云雀学长好可怕,骸,你真是个没良心的QAQ。
“进去吧。”
尽管被吓得瑟瑟发抖沢田纲吉还是礼貌地跟云雀学长打招呼:“云雀学长再见。”
沢田美子看见那一幕,问向旁边的女生:“京子,怎么感觉云雀学长对纲吉君跟其他人不太一样啊?”
笹川京子想了想:“这个啊,阿纲君和骸君他们差不多在小学就跟云雀学长认识了。”
“那他们感情真是好啊。”沢田美子有些羡慕地说。
笹川京子安慰道:“美子非常好哦,美子在这里也会有很好的朋友的,这些都是时间问题啦。”
黑耀。
城岛犬兴奋地看着驻守在废弃的黑耀乐园的不良少年,被西见纪子拘了这么久,终于可以放肆一回了。
“骸大人,你要去……”
“当然是去放大他们的恶呀,这难道不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吗?”六道骸勾起一个嘲讽的笑,“向往武力镇压的学生会会长,我和他的相处会很愉快。”
“千种,你和犬辛苦一点。”
“骸大人,一切小心。”
“kufufu……千种,不用担心我,这点地方,还是能解决的。”六道骸化作紫色的烟雾,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之中。
不知道为什么,城岛犬和柿本千种心里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西见纪子一直在规范着骸大人的右眼使用率,虽然有时蛮不讲理,但是让骸大人身上的疼痛减轻不少。
是什么时候,骸大人的六道轮回眼被安上去的?那段记忆不应该忘记才是,自己现在才察觉到,那么骸大人是什么时候察觉到这些的?
柿本千种沉默地看了六道骸消失的地方一眼,说,“走吧,犬。”
城岛犬切了一声:“我知道该怎么做,不用你来教。”
——
快要撑不住了,怎么偏偏这个时候又发烧了?快睁不开眼了,不能在这里倒下,狱寺隼人,你真是一个废人,什么都做不好,你的价值呢?你想要的证明呢?就要做给他们看,不要在这里倒下啊。
头昏昏沉沉,街角明明暗暗,无数光影重合在一起,他有些吃力地挪动脚步,不想让自己太狼狈,不想让自己狼狈的模样被别人发现,每一步都像是灌了铅一样,狱寺隼人扶着墙,一点一点地挪进了巷子里。
阴冷的气息包围住了他,他慢慢坐下,合上了眼。
睡一觉就会好了的。
就这么睡一觉。
真是太狼狈了。
“我知……医院……”
“……对不起……”
是谁?谁的声音?狱寺隼人费力睁开眼,一个少年正站在窗口打着电话,黄昏给少年镀了一层光边,温暖又和煦。
是你救了我吗?为什么要救我?我真的值得被救吗?这是梦吗?
困意袭来,狱寺隼人再次闭上了眼。
好想再见一眼他。
——
两个小时前。
沢田纲吉踢开脚边的石子,“一个人回家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不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
“是啊,一个人回家也没什么问题啊。”
耳边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沢田纲吉一大跳,“咦!小婴儿,你怎么又在这里?这次不会走丢了吧?我记得你家好像不是这个方向吧?”
Reborn道,“我应该告诉过你我的名字吧。”
沢田纲吉终于从某个记忆的角落找到了这个小婴儿的名字,“Reborn,对,你是外国人吧,美子同学是从意大利转来的,你应该也是意大利人。”
“看来还不算太蠢。”
怎么动不动就说别人蠢呢?天哪,沢田美子怎么教这个小婴儿的,真的太不礼貌了。沢田纲吉有些不想理这个小婴儿了,骸的话也还是有几分歪理的。
“有没有兴趣当我们家族成员?我很看好你哟。”
【触发关键剧情:是否选择加入彭格列家族】
【是】 【否】
这都是关键剧情?!彭格列家族?带着“家族”的不会是黑手党之类的吧?我才不要呢!况且这个小婴儿也太邪门了,不过五岁就一副老成的样子,这么想都不合理好吧。
沢田纲吉毫不犹豫地就选择了【否】。
沢田纲吉斟酌着措辞:“小,啊不,Reborn,我还不想玩什么角色扮演的游戏,家族成员什么的,还是算了吧。”
“那可真是麻烦咯。”Reborn道,“不过你真有拒绝的权利吗?我对你很感兴趣,沢田纲吉。”
沢田纲吉不卑不亢道:“我对你不感兴趣,谢谢。”
见沢田纲吉如此坚决,Reborn皱眉并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走在矮墙上,与沢田纲吉并排行走。
沢田纲吉摸了摸鼻子,周围飘着似有似无的血腥味。不会又是云雀学长在肃清不良少年吧?最近好频繁啊,云雀学长不会累的吗?越靠近家那边,那股血腥味越来越重,沢田纲吉皱了皱眉。
与此同时,系统再次跳了出来。
【发现关键人物】
【识别剧情关键节点:是否拯救失去意识的陌生人】
【是】 【否】
沢田纲吉将目光落在了阴凉处坐靠在墙角的银发少年,似乎是晕死过去了,他的衣服上渗透着血迹,看起来像是不久前发生了一场凶杀案。
云雀恭弥会将肃清倒下的人送进医院,但是这个人没有。沢田纲吉往后退了一步,他按住心口,心脏跳得有些快。
我不希望他受伤,即使我与他并不相熟。
系统,这是你强加给我的感情还是我自己的感情?
“不去看看吗?”Reborn劝道,“他希望得到救治。”
沢田纲吉张了张嘴,微微拧眉,讲真的,这个Reborn不会跟他认识吧?不过这真的有一种强制自己做选择的感觉诶。
在倒计时出来之前,沢田纲吉是犹豫的,在倒计时出来之后,他选择了【是】。
好歹是一条人命,到时候跟家里人报备一下吧。沢田纲吉想,这在自己可救助范围内,纪子姐姐应该不会太过担心吧。
沢田纲吉走进了巷子里。
Reborn勾了勾嘴角,也是听话的,很具有大空的本质。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这个人,除了相貌,跟彭格列基本上没什么关系,但是,真的太像了。Reborn不得不承认,如果对方拥有彭格列的血脉,会是一个很好的继承人。
啊,那万一他是呢?沢田纲吉这个人,看来需要好好调查一下了。
“天哪,怎么伤得这么严重,还是快叫救护车吧。”沢田纲吉撩开对方凌乱的挡住半张脸的银发,轻轻拍了拍他的脸,滚烫的,没有反应的。
沢田纲吉拿出手机拨打了救护车的电话。
救护车的声音由远及近,沢田纲吉面对着这个喜欢角色扮演的小婴儿犯了难。
“你要跟我一起去吗?Reborn,你还是赶紧回家吧,你知道美子同学的电话吗?你一个人在这里也不安全,先跟我一起去医院然后我打你家人的电话让他们来接你。”
Reborn拒绝:“不用了,我跟你一起去。”
“好吧,我到时候跟你家人打个电话吧。”
沢田纲吉跟Reborn一齐上了救护车,作为陪护人。
银发少年被送进了抢救室,再次出来时已经是一个小时后,沢田纲吉并没有他家人的电话,秉持着等人醒了就离开的的想法,沢田纲吉一直在外面等着。
Reborn到了医院并没有告诉沢田纲吉电话,只是在对方一个转身时就离开了这个医院,毕竟他还有一个艰巨的培育继承人的任务要完成。
沢田美子足够聪慧,也认真肯学,但是在Reborn看来,沢田美子差的那一种大空所属包容的在沢田纲吉身上得到了体现。
太阳西落,暖色的光铺打进洁白的病房里。沢田纲吉迎来了他今天的第一通电话。
“你怎么还没有回去?你去哪里了?我不是跟你说过的吗?是不是那个小婴儿又来找你了?”六道骸语气不善,“你最近飘了啊,沢田纲吉,你真是好样的。”
“我知道的,我在医院啦,你就不要说我了,我刚刚送人来医院了,别生气嘛,骸。”沢田纲吉道,“话说,你怎么会对我今天干了什么这么清楚?你是不是在偷偷监视我?”
六道骸避重就轻:“送谁?你就这么闲?受伤了没?你在哪个病房?”
沢田纲吉报了他在的地方,他回头看了一眼还在昏睡的银发少年,好奇怪哦,刚刚好像有人在看自己。
过了一会儿,紫色的雾凝成一个人影,六道骸似笑非笑地盯着沢田纲吉,仿佛要将他盯出两个洞来。
沢田纲吉硬着头皮想要转移六道骸的注意力,“虽然见过不少还是觉得好神奇,这个有没有什么副作用啊?”
“不要转移话题,沢田纲吉,这是第几次了?”六道骸眉毛蹙起,看着他的支支吾吾不吭声的模样,声音冷了下来,“沢田纲吉不要当哑巴。”
骸真的生气了,怎么办?我真的做错了吗?我只是把人送进医院了,而且我也跟纪子姐姐报备了,骸怎么能这样说我啊。
沢田纲吉慌张中带着迷茫,讲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了:“我没有,我不是,骸,你……”
“你跟我过来。”六道骸没有将吵架摆在别人面前的的兴趣,拉住沢田纲吉的手往病房外走去。
“骸,你慢点,我跟不上。”
六道骸放慢了脚步。
医院的天台上并没有什么人,经过风一吹六道骸冷静下来,看着要哭不哭瑟瑟发抖的沢田纲吉,六道骸知道自己有些心急了。
六道骸有些头疼,语气有些硬,更像是指责:“别哭了。”
不说还好,一说沢田纲吉的眼泪啪嗒地落了下来。
六道骸一阵慌乱,伸手急忙擦去沢田纲吉的眼泪,他的动作不算温柔,可以说是有些粗鲁。
沢田纲吉哽咽道,“骸,你们是在害怕些什么?”
六道骸沉默半晌,目光描摹着沢田纲吉的轮廓。稚嫩的脸无不说明沢田纲吉现在的年纪,他没有被黑手党给污染,亦不用经历那些不属于他的战斗。他叹了一口气,那些陌生的记忆,真的太糟糕了。
在沢田纲吉的注视下,六道骸动了动嘴唇,将他所有的幻想都给打破。“沢田美子,是黑手党,那个小婴儿,都是家庭教师了你觉得他会是个什么样的角色,沢田纲吉,不要自欺欺人了。”
世界在这一刻静止了。
沢田纲吉并不知道六道骸的过去,只知道他一直都很讨厌黑手党。世界是存在黑手党的,沢田纲吉以为自己家里跟那些真正的黑手党并没有什么联系。
沢田纲吉眨巴眨巴眼:“那么我呢?”
“你,算了吧,就凭你这智商,你这种性格。”
六道骸在鄙视自己。
“算了,这次我心急了,对不起。”六道骸低下了头,低垂的眉眼显得有些无辜,沢田纲吉最受不了的就是六道骸这副装可怜的模样了,不过令他稀奇的是,六道骸竟然也会道歉?!
“离他们远点吧,沢田纲吉。”
“那你呢?你不会一直在做危险的事吧?”沢田纲吉抓住六道骸的衣领,脑海中闪过了什么,但是他没有抓住。沢田纲吉的心纠结成了一团乱麻,他的语气认真又严肃,“骸,我不想让你受伤。”
“不会受伤的,这是必走的路。”
必走的路?就像是那个剧本一样吗?系统与你们有什么关系?系统你现在为什么不出来。
微凉的手指撩起沢田纲吉的头发,干燥柔软的唇印在额头上,沢田纲吉的脑子宕机了,头顶上传来一声轻笑,他的脸一下子涨的通红。
“沢田纲吉,我会回来的。”
沢田纲吉,我会从轮回的尽头回来的。
六道骸像一团雾一样消失在天台上,沢田纲吉蹲在地上,擦干眼泪。
就这么在骸面前哭了,真是逊毙了。
你说的那个世界是什么样的?我该怎么做?
骸,你会回来的吧。
想到刚刚发生的事,沢田纲吉的脸迅速升温,他抱住膝盖,将脸埋在双膝里,又偏过去看着晾晒着的白大褂,嘴里嘟囔着,“好奇怪啊。”
一双白鞋出现在沢田纲吉的视野里,他抬头,看见了护士凶神恶煞的脸。“你是怎么进来的?天台不允许来人,你是怎么进来的?先生,你让我很困扰!”
“对不起!”
所有对六道骸的愧疚和担心在他给自己带来麻烦后全部消失殆尽,沢田纲吉气不打一处来。
银发少年醒来时,沢田纲吉撑着下巴一旁打着瞌睡,似乎没有发现自己醒来了。他观察着沢田纲吉,柔和的五官,略显稚嫩的脸,眼角还带着一点红。
你是哭了吗?为什么,这张脸,我会觉得有些熟悉?
“你醒了呀。”沢田纲吉道,因为哭过,他的眼睛还有些红,声音有些哑。
银发少年对上那双眼睛,心里好像有什么波动了一下。
你为什么会哭?是不是我的伤吓到你了?
“对不起,是我之前吓到你了。”嘴比脑子快,当话说出口时银发少年愣了,声音就像破旧的风箱,每说一个词就破一下音。
你会不喜欢吗?
“没,没有。”沢田纲吉连忙摆手,“是我自己的问题啦,跟你没关系,你现在好些了吗?你的嗓子……”
“是你救了我吗?”银发少年轻声问,“我现在好多了。”
“我只是把你送过来了,不算是我救了你,还有一个小婴儿,我们是一起来的,不过后来他先回家来了,应该回家了吧。”沢田纲吉碎碎念着,“你现在饿了吗?你受伤好严重,虽然我没有什么立场,但是请你珍惜一下你的生命,你就一个人坐在角落里,也太不好了!不可以轻生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