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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唤使出王爷迎轿

    使者殿的两侧,各有一殿,只简单命了个东殿、西殿的名字。看来,应是住人用的闲殿,而并非供佛用的。

    看了一遭,风苏对这山顶的建造,便了解差不多了,正思忖怎么溜出去时,只听白无常厉声道。

    “何人在那!”

    风苏陡然一惊,以为被白无常发现了,暗叹了口气,正要走出去,又听到黑无常说道:“喂!屋顶上那人!我大哥给你说话呢,听到没有?”

    ?嗯……屋顶?

    风苏忽觉黑白无常指的,貌似并不是他。

    刚要撩开轿帘的手,又悻悻缩了回去,身子也小心翼翼挪坐了下去。

    风苏循着黑白无常的视线看去,只瞧西殿的屋顶上,正站着一个身姿高大的身影。衣袂翻飞,斗篷半遮。其下的那半张脸,沉冷异常,就连疲醉消下的落日余晖,也软化不了一分。

    风苏一眼就认出,那是金瞳中看到的神秘人。

    黑无常指着神秘人,扬声质问道:“你可是那逼的我们阎王爷下禁令的野鬼?”

    ......

    神秘人并没应他。背后的太阳渐渐落了山,日光稀薄下,随风荡漾的帽檐,便将他的面容掩映在阴影中,一动一摇都杀气肃然。

    黑无常似乎感觉到了不对劲,以及那神秘人的不寻常,不敢多去招惹,只同白无常相视一望。

    白无常倒是胆子大些,扇着扇子走出两步,装腔作势起来,对神秘人说道:“我们哥俩,可是应了阎王爷命令,来接二爷的。告诉你,不管你是何人,今天是二爷的好日子,劝你好自退了去,别扫了我们阎二爷的兴。”

    ......

    岂料,神秘人依旧没理会他。

    白无常没了耐心,变了脸,愤然道:“嘿!你——”

    可话没说完,神秘人便稍一抬手,对面东殿的门锁,就叮当一声,落了下去。

    白无常霎时便闭嘴了,随同众人转头看去。

    只瞧东殿的门窗上,逐渐映出一黑色身影,随着步子越来越近。

    很快,殿门敞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身穿黑红色蟒袍花衣,发长至腰,还带着一张半脸面具的男人。

    那副面具很是怪异,用朱砂色,勾勒出来一副言笑晏晏的模样,跟那略有轻佻的下半张脸,倒是搭调。

    黑白无常齐声唤道:“二爷!”

    风苏一怔。原来,这位就是阎二爷,既然是带着面具的,也怪不得别人不知道他的来历。

    那阎二爷跨出门槛,稍一停步,往神秘人所站的屋顶上看去。他的步子轻快,声音清扬,完全不像是关了二十年禁闭该有的样子。

    “王爷,好一个糟践人的方式。”

    只听他轻飘飘地说着,又看向使者殿,略有嗔怨道:“二十年。让我给他守二十年。……靖邪王啊靖邪王,这对吗?”

    “靖邪王?!”

    听了阎二爷对那神秘人的称呼,黑白无常脸色顿变,惊声道。

    风苏也是一愣,神秘人跟靖邪王,果真是一人?!这、这位王爷,还当真有闲功夫跟他玩游戏……?他图什么?单纯是因为他像他的故人?

    而且,听阎二爷的意思,貌似这二十年,他并非是被阎王爷关禁闭了,而是被靖邪王囚禁了起来,让他给这使者殿里的使者“守堂”。

    这样说来,确实有些糟践人。

    不过,这么看来,靖邪王跟阎二爷之间,好像有些仇怨。

    靖邪王的声音从屋檐上传来,语气平静道:“阎二殿下。既到了阎罗殿,您就是阎罗殿的殿下了。劝殿下以后,还是安分些。这次,若非看在阎王爷的面子上,本王,可不是只让您给使者守二十年堂殿那么简单。”

    说到最后,一字一顿着。

    闻之,风苏关注到一个点。

    ……阎罗殿的二殿下?

    殿下。在古朝,一般是用来称呼太子的,听说阎二爷也是六百年前化成鬼王,进了地府的。根据时间线来说,这来历不明的阎二爷,倒是真有前身为太子殿下的可能。

    不过,大明古朝的后主燕璟,据史料讲,好像并没子嗣。

    可话又说回来,阎罗殿做为地府的一部分,是专门审判鬼魂的地方,早年,阎王爷早已全权交由了阎二爷主掌。

    靖邪王这么称呼阎二爷,倒也没什么问题。

    只瞧俩人就这么静默地对峙片刻,那阎二爷笑笑,道:“安分些?听王爷这意思,他……出来了?”

    他……?他们又在说谁?风苏正好奇着,忽然,口袋里的苹果,被他不经意触碰了下,便顺势滑落了下去。

    风苏瞧着它正往轿门处滚去,心头一紧,马上伸手要去抓住。

    不要不要不要……!

    他在心里连连喊着,奈何为时已晚。

    那苹果先是滚出了轿子,又经过了黑白无常,直到那阎二爷的脚边,才终于停下。

    风苏哑然着,愤恨实在不该今日嘴馋!

    可再怎么自责也没用了不是。只瞧阎二爷将苹果捡了起来,微微蹙眉,迷惑地看着他这边。

    一时间,黑白无常和众鬼差的目光也都凝聚在轿子上,窃窃私语起来。唯有靖邪王眯了眯眼,似乎通过那鲜香的苹果,看出了什么。

    气氛僵滞片刻,阎二爷出了声,调侃道:“黑白无常,没想到,你二差还有心给我带了果子?不错。不过,这果子……怎么沾着这么大的人味呢?”

    说着,眼神中似有他意。

    黑无常面露难色,又瞧见白无常的眼神暗示,便不敢耽搁,对着轿子斥道:“谁在里面?出来!”

    白无常也走上前去,气吼吼道:“是谁竟然敢坐我们阎二爷的轿子,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再不出来,小心白爷对你不客气!”

    阎二爷长叹了一口气,上前说道:“白无常,我跟你说多少遍了,跟人讲话要有礼貌,才过了二十年就忘了?万一是哪个贪玩的小孩子,瞧着我这鸾轿神威,好奇上去的,你这么吓人,人家敢出来吗?”

    说着,就把不知所措的白无常推到了一边,轻撩开了帘子。

    看到风苏时,阎二爷的神色明显顿住了,唇角的笑意尚存,目光却阴翳的很,如同一个无底深潭似的看不清明。

    风苏在心里打了个寒颤。继而,只瞧阎二爷面具上的纹路,以及面具后的那双眼睛,微微泛起了猩红的光。

    那一瞬间,风苏瞳孔骤缩,呼吸都凝滞住了。

    而后,仿佛被拉进了一个有百十条厉鬼的阵法中,而他被困在那阵法中间,晕头转向,无处可逃。

    他惊慌着望着四处。一张张骷髅头,一面面厉鬼相。

    这是什么?!

    他缓了一会,忽然想到。

    ……!是百鬼藏神阵!

    传说千百年前,有个叫百鬼窖的地方。里面供养着百只厉鬼,他们的主人,是一个叫做金乌仙人的怪神。

    这金乌仙人不仅能窥探天机,还有两副面孔,亦正亦邪。正的时候用神术为民造福,邪的时候就利用百鬼窖的阵法,或下咒害人,或迷人心窍。

    一直到六百年前,天神阁里,有一天神,不知所之为何,竟不惜当神了。自落百鬼窖,将那金乌仙人粉身碎骨,分食给了百鬼后,便挥手而去。

    而这百鬼窖,经民间流传,也就成了百鬼藏神窖。

    既葬金乌仙人,也谢天神之善。

    总之,百鬼吃了金乌仙人的肉身后,若起阵,也就具有了窥探天机的本事。

    而进了这百鬼阵的人,相当于面对着百鬼判官,你知道,亦或不知道的一切,都瞒不过百鬼的法眼。简直比地府狱司都要高效。

    这阎二爷竟然会这阵法。……怪不得阎王爷让他主掌阎罗殿。

    不过,百鬼藏神窖里的百鬼,也不该是谁召唤就听命的。这阎二爷,是做了什么,竟让他们听命于他?

    现在,又为何要对自己使这种阵法?!

    风苏看着眼前让他难以抵抗的鬼阵,只觉头大。忽而,一道红鞭现出,在眼前霍然划过,打出一道深刻殷红的鞭痕,那阵法便破了。

    恍然间,风苏回了神。他看着银环上正隐隐若动的红绳,微蹙眉头。

    是这红绳帮了他?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而眼前的阎二爷,并没因方才突然出现的红绳而感到恼怒或者意外。只淡定地侧了侧头,轻瞥了一眼屋檐上的靖邪王,讥诮一笑。

    又回了头,望着风苏,道:“果然是你。真是……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风苏分外疑惑。他好像都没见过这阎二爷,即便是在阎二爷未进深阁的二十年前,他也才刚出生呢……

    风苏挠了挠头,想不明白。便硬扯出一个笑,竭力解释道:“呃,我……我是不小心上来的,阎二爷您别见怪哈哈、哈……”

    他勉强说着,心里也已经想好,今天势必要被这阎二爷带回阎罗殿,惩罚一通了。到时候,这几日,他所犯的所有罪名都会被揭发出来。

    其实任意一条,都会让他死的很难看。

    他正这么自怨自艾着,可出乎他意料的是,那阎二爷却将轿帘放了下去,只留给他一个似有深意的眼神。

    继而,隔着一层帘子,便见阎二爷抬头看向靖邪王,意味深长道:“王爷,看来今日,合该是我们这些没眼力价的,扫了您的兴了。”

    恰逢月亮浮现,靖邪王微顿了下,声色沉沉道:“白日既落,鬼门已开。需不需要本王,替二殿下移步?”

    阎二爷故而笑之,道:“不敢劳烦。我呢,二十年没怎么走动过了,今日,全当锻炼一番手脚。”

    而后,便招呼了声身后一众鬼差,潇潇洒洒地向山下走去。

    黑白无常也不知发生了什么,虽茫然相觑着,可瞧着阎二爷走了,也立马追上前去。

    白无常问:“二爷二爷。里面是何人?您就这么放过他了?还有,这轿子您不要了?”

    阎二爷走着,打量了一眼手上的苹果,回头看看那轿子,冷笑了一下,低语喃喃道:“……放过他?”

    说罢,便回了头,一步不停地说道:“要命还是要轿子,你选一个。”

    白无常艮了下,说道:“呃,当……当然是命。”

    又自觉说的话不够漂亮,忙改口道:“啊不!小差的命跟您的轿子比,可不值钱!只是担心累着您。”

    阎二爷淡淡一笑,便把拿着苹果,脚步悠悠地下着山。

    风苏瞧着阎二爷他们离去的背影,不可置信着:这就没事了?

    刚要舒口气,倏然间,又发现忘了一个人。

    诶?不对,靖邪王呢?

    风苏瞧着屋顶上已经是空空如也,刚移下目光,便见靖邪王的身影出现在轿子前不远处。

    风苏心里依旧忐忑,磕磕巴巴道。

    “王......王爷。你......你说,要是我两天内找到你的话,就把我师傅的灵魄下落告诉我,可说话算数......?”

    靖邪王唇齿微启,说道:“当然。”

    风苏眸色一亮,激动道:“那我师父,他现在可是在山上?”

    说着,就急忙站了起来,想要冲出去。

    怎料,这轿子的门檐并不太高,便撞到了脑门,一屁股倒在了轿子里,使得鸾轿檐角上的铜铃,也跟着铃铛做响起来,打破了安静。

    风苏揉着脑袋,哀痛着抬起脸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靖邪王已经走到了鸾轿旁,微微欠下腰,通过那几片红帘间的缝隙,向他递进来一只手。

    “小心一些。”靖邪王轻声说道。

    彼时,外面铜铃轻摇着,在这微凉的月色下,清越细碎,别有风调。

    风苏停住了叫唤,看着那只修长的手好一会,神乎其神地伸出了手,但是刚伸出去,还没落在靖邪王的掌心上,又意识到,两个大男人如此亲近,实在有些别扭。

    动作一顿,又将手往前移了半分,搭在那被黑衣遮住的腕上,轻借了一下力。

    风苏走出了鸾轿,两片纱帘便从他两侧挽去,轻飘飘地回了位,掩住了轿门。

    他默默松了手,靖邪王也垂了手。很快,风停了,铜铃也没了声响。

    二人相对而立,风苏轻轻抬眸。此时,对面使者殿上挂着的灯笼,泛出微黄的烛光,静静照在他的脸上。就像是蒙上了一层朦胧的金纱,甚至将他的头发,还有一身深红色衣裳,都悄然渐染了几分。

    风苏看着那帽檐下,绛红微笑的唇,犹疑了下,开口道。

    “王爷。我师傅……?”

    “……请随我来。”

    靖邪王说道,便转了身,向那使者殿走去。

    风苏瞧着他沉沉稳稳的步伐,仿佛看到了钟竹似的。又马上摇了摇头,意识到现在可不是想钟竹的时候,遂打消了杂念,忙跟上前方靖邪王的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