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之由收回视线,刚巍巍颤颤的试着准备站起来,珀西就像是倦鸟归巢一般向她扑了过来,林之由张开手一把把他抱了个满怀,转了一个圈,缓冲扑过来的冲势。
珀西双手紧紧抓着林之由背后的衣服,埋头在她怀里小声流泪。
林之由搂着珀西轻拍他的背,估计他也吓得不轻
珀西终于哭够了,稳定了一下情绪,立马着急的到处查看她有没有伤到哪里,摸摸这里摸摸那里,生怕有什么隐秘的位置伤到他不知道。
林之由只是拉着他的手,笑着告诉他:“我没事。”
不过笑容里有三分苦涩五分委屈七分心酸,希望他能明白。
果然下一秒她就被安排躺在由威尔克家族打造的高级医疗舱里面,被浓浓的医疗液包裹着。
这种高级的医疗舱是那怕你还有一口气,都能给你救回来的高级货,对于林之由这种破了一点小口子的患者来说,是有点大材小用了。
不过,谁叫人家有钱,任性。
林之由躺在医疗舱里双手不停的划动,一边在脸上还有身上淋上更多医疗液,特别是脸上,她还给自己敷了个水膜,保证自己的容貌恢复如初。
从医疗舱出来的林之由穿着管家为她精心准备的丝绸睡衣,头上裹着头巾,脸上敷着几片黄瓜,来到卧室的落地窗前。
装模作样的摇了摇手上的红酒杯,虽然她不懂为什么这些财阀喝酒之前为什么要摇一摇。
但不妨碍林之由的虚荣心作祟,努力的学着跟他们一样矫揉造作喝红酒,喝完一口后以一种居高临下的眼神在落地窗边俯视着整个上一城的美景。
匍匐在我脚下颤抖吧,世界。
啧。
中二病又犯了,林之由抚额苦笑。
在这个地方看下去,那些在空中漂浮的悬浮车如同蚂蚁一样,穿梭在半空中,忙忙碌碌,疲于奔命,林之由之前也是他们中的一员。
而现在不同的是,林之由已经喝上了昂贵的红酒,听管家说这瓶酒十万联邦币,林之由不由得咂舌,但她努力没表现出自己的穷酸。
不过人精似的管家退出去的时候,还是贴心的留下了这瓶酒。
林之由看着窗外,不知不觉喝完了一整瓶酒,她摇了摇红酒瓶,发现已经没酒了,随手将整个瓶子丢到羊毛地毯上,赤着脚往外走,在地板上留下一串湿漉漉的脚印,走了几步又发现自己没穿鞋,嘟囔着回来随便套了个拖鞋就往外走。
她有些醉了,想去吹吹风。
林之由走到庭院趴在栏杆上迎着晚风想点根烟,掏出烟叼了一根在嘴里,一摸口袋发现自己没带打火机,不由得啧了一声就想回头拿。
她刚一回头,就看到伊顿一个人坐在庭院的沙发上,穿着身黑色马甲西服,一手随意的搭在扶手上,两根手指夹着一根雪茄含在嘴里,整个人隐在暗处微微抬着头俯视着林之由,那双绿眼睛里的光晦暗不明,一眼望过去只能看见雪茄腥红的火苗和袅袅升起的烟气。
有火。
林之由仿佛根本没有意识到是谁一般,摇摇晃晃的走到伊顿面前,一只手撩起头发一只手挡着风,用嘴含着烟对准雪茄的火苗吸了一口,一边吸一边还用雾蒙蒙的眼睛的和那双俯视着她的眼睛对了个正着。
她看着伊顿绿色眼睛里的小火苗,勾了勾唇道:“先生,借个火。”
她的眼睛一直在看着伊顿的眼睛,所以伊顿自然也能看见她的嘴唇是怎样微微嘟起,用力得吸了一口将烟点着的。
不知道是谁说的,对视,是人类不带情绪的精神接吻。
林之由深以为然。
算上烟的。
她今天啵啵了两次呢。
伊顿的面无表情看着林之由的一番操作,拿着雪茄的手移开,随后吐出一道烟气,那双绿湖水般的眼睛里晦暗不明,没有人能猜到他现在在想什么。
“林之由,你想活着吗?”
你有毛病吧,正常人谁会开口就问“你想活着吗?” 这种话吗。
这跟问别人“你怎么还不去死”一样,你想让人怎么回答啊。
难不成我要回答你说,我不想活了,死了算逑。那我白天在你面前一顿蹦哒是在干嘛?是在跳大神吗。
也对,我这种屁民在你们财阀眼里是没有生命自主权的,我想不想活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愿不愿意给我活着的机会。
林之由似乎没有料到他会突然抛出一个这么个饵,让她咬钩。
咂了咂嘴,猛吸一口烟。
低头思考了一下,缓缓吐出烟气道:“我还能活着吗?”
林之由觉得猜不出来他的话外之音,就干脆不猜了,把问题重新抛回给他,他问这种问题,肯定在心里已经有了想法,林之由只需要无限的刺探他内心的想法就可以了。
伊顿闻言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将手里的雪茄撵在一旁的烟盘里,就像碾死一直无关紧要的蚂蚁,几个来回之间,腥红的火苗就熄灭了,就像从来没来过一样。
林之由盯着伊顿的动作,不语,只一味地害怕。
搞什么啊大佬,你倒底是在撵烟还是在恐吓啊,我现在都被你搞得疑神疑鬼了。
撵完烟的伊顿将手收回来放在沙发扶手上盯着她,林之由被盯得毛毛的。
但她依旧故作淡定的继续抽了口烟,缓解一下内心焦作的情绪,等着伊顿接下来的话。
伊顿将手抬起来,两手十指交叉放在胸前,眼睛眯了眯,接着有盯着林之由笑了下道:“我可以让你活着。”
那真的谢谢你啊。
你真的个大好人呢。
伊顿说完听了一下,换了个姿势,一条腿翘起来放在另一条腿上,自然的往后靠,整个人以极为放松的姿态靠在沙发上,手指也十指交叉的放在小腹,好整以暇的看着林之由道:“不过,我需要看到你的诚意。”
嗯?!
诚意。
林之由撇了撇嘴,琢磨了一下这味道,什么诚意?难道说?是那种不可言说的诚意,就是那种“你也不想被你老公知道吧”那种诚意。
难道他在暗示我什么?
哇,虽然我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屈,但给得够多也不是不行。
林之由舔了舔嘴唇,转身看了眼伊顿,往前走了几步,走到伊顿的椅子前面,而伊顿的视线也随着林之由的动作而移动。
等林之由的腿碰到靠近沙发的时候,他们的眼神也自然而然的交汇了,林之由看着伊顿的绿眼睛,抬手抽了一口烟,盯着他的眼睛微微撇头,吐出嘴里的烟气,微微俯身,眼神在伊顿的脸上游移道:“先生,想要我给出什么样的诚意?”
即便是离alpha这么近的距离,即便是林之由极具侵犯的眼神,伊顿依旧没有任何的惊慌,或者像其他oga因为太靠近alpha而显得手足无措,他只是微微挑起眉毛,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林之由道:“林之由,我喜欢和聪明人讲话,如果你再装傻,这场对话就没有持续下去的必要了。”
林之由眨了眨眼睛,没有对他的话做任何表示,而是又抛出了一个问题都给他:“先生,为什么打算放过我了?”
伊顿的视线从林之由的眼睛落到她的脸侧,又移到她脖子,盯着那一片雪白的皮肤,明明刚刚还有十分可怖的伤口,经过医疗液治疗,现在已经只剩下淡淡的白痕。
伊顿伸出手,缓缓的摸上林之由颈侧的位置,皮质冰凉的触感惊的林之由一颤。
但她并没有移开身体,而是继续强忍着像被冰凉的蛇在皮肤上游走的那种感觉,继续留在原地被伊顿缓缓抚摸那条疤痕,不过触摸没有持续太久,只有一瞬,像是被一滴冰水冰了一下,就消失了。
伊顿收回手,顿了一下道:“我只是觉得……也许你还有其他的利用价值。”
视线从林之由的脸上移动到远处的草坪上,眼神里带着审视“如果你能成功进入联邦军校,那么我也不是不可以重新考虑你和珀西的事,不过,我不会提供给你任何的帮助,学费乃至入学资格,这些通通需要你自己去争取。”
伊顿的眼神又从远方移回到林之由的脸上道:“这就是我想要看到的,你的诚意,至于你怎么做到,我不管,我只要结果。如果你真的成功做到了,我可以放过你,甚至珀西,我也会考虑让你们在一起。但是,若是你没有……”
他的声音停顿了一下,继续淡淡的开口道:“不用我多说,你也应该明白。林之由,你不会每次……都那么好运。”
“我也有一个要求。”
伊顿或许没有想到她居然敢跟他讨价还价,有些好笑道:“说来听听。”
林之由没有理会伊顿语气里的嘲讽,而是低声道:“我希望我进入军校以后,你们威尔克能在我需要的时候,给我必要的帮助。”
伊顿似乎没有料到,林之由会提出这么个要求,顿了一下,淡淡地道:“可以。”
哦吼,这个老登这么突然这么好说话。
林之由一脸警惕的看着伊顿,她总觉得这个老登不可能突然起来的好心,总之不管怎么样,这也是个机会,她谨慎的开口道:“我可以问问为什么要我去军校的理由吗?”
伊顿闻言啜笑了一下,仿佛林之由问出了多么可笑的话,他抬起手肘撑在沙发上,用手背撑着头,斜着脑袋看向林之由,眼神有着轻蔑道:“现在的你,还不配知道原因。”
行吧,你是老大,你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