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六日开始,成阳便一刻不得闲日日带着朴通四处厮混,之前的单车之旅体验感极好,厌倦懒蛋了就打起了地铁的主意,连着几日杀到了长清,如大学城、园博园、 文昌山等都曾是二人的领地;后来登了华山、见了黄河、逛了环联夜市,十分逍遥飘逸;礼物亦是接踵而来,像是上次看到朴通因喜爱歌手发歌的兴奋,就在闲鱼上精挑细选了近七天买了一张签名专辑,凑巧的是,不知送何回礼的朴通也买了对方心爱歌手的专辑,二人拿着互送的物件儿默契一笑。只是自在的日子总不会一直持续的,之前朴通的担忧也得以实现,随着商场、电影院的逐步开放,各路学校也准备开学,这让朴通十分烦恼。
因三月份狡猾逃出,瞒天过海,拉着父母欺骗辅导员回了河北老家,爽了两月之余总是要为自己的错误买单。学校通知的是五月二十二日返回,不过肯定是要现所在地前三日阴性结果的,成阳不屑一笑,直喊着多大点事,计划着开学前三日旅个河北呗。瞧着对方胸有成竹的气场,心下焦虑丢了大半,又快活了几日。
二零二二年五月十七日。
渐近夏时,白日也为了闪避地面的炽热,挂得高高的。冬季绒棉早已锁进橱柜,轻快的衣裳登上今年主流舞台。想不出去哪的二人随意地在经二路附近随意走了起来。
“我把去衡水的票买好了都,后天走啊。”成阳拍着朴通的手,意求对方心安。
“真的很抱歉啊,给你添麻烦了。其实我自己去就行的......”麻烦人的疚意占据满心。
“你快开学了都,一起多呆几天就是几天呗,傻瓜。”他搂着朴通,眼神呆滞地望着远方,微笑沉思。
成阳在想什么,朴通不得而知,不过自己想法了然于心。
“你和你家人咋说的啊。”朴通倚在对方厚重的肩上,小鸟依人地问着。
“就说去同学家住几天呗。”成阳缓过神来,轻抚朴通的头,会心一笑。
“你咋了,不开心吗?”
“没有啊,可能是觉得你要回学校了,舍不得。”
“咋?怕我有别人吗?”
“对啊,学校里那么多好看的,我真的很害怕啊。”
朴通从他肩膀上伏起,盈笑道:“那我咋证明我就是你的人呢?”见对方深思着给不出答案,他用胳膊来回敲打着对方的身体,不怀好意地笑着,“那为表我忠诚,今晚和我一起睡吧。”
“哈哈哈,你别开玩笑。”其实听到这里,他是抗拒的,谁都知道这话意思是什么,只是他真的不知两个零躺在一张床上如何相处,只能既想又不想的挤出矛盾的笑容。
“干嘛啦,不想吗?”朴通俯头伤心,装着擦拭泪水,“害,我都明白......”
“哎呀,你想多了,傻瓜。我只是觉得咱们才认识不到一个月,会不会太快了......”
“你想多了,我只是不满足光白天抱着,我还想晚上陪着,就是单纯睡觉而已,你真是想多了。”朴通臊红了脸,连忙摆手。
“那好吧,是我龌龊了。”成阳松了口气,“那行啊哈哈哈。”
街上满是暖红,精致巧心布局的冷清店铺也显得和蔼可亲,高傲的太阳已顺着归家的轨迹变成了斜阳,更近距离的接触抚平了人们劳累的心。
成阳与朴通吃过饭,就道了声别,被朴通拉住步脚。
“干嘛去,不是说好今晚陪我的吗。”一股红光在朴通的脸上逗留,让人分不清是日光还是羞红。
“啊?我以为你开玩笑呢。”
“哪有啦,怎么会呢。你别给我整这出啊,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哎呀,好媳妇儿,去了衡水咱不是能抱着睡好几天吗,不在乎这一天吧。”成阳轻轻拨着紧握着他手腕五根手指,一脸窘态。
“可是开了学就不知道关多久,能多呆一天是一天嘛......”朴通鼓起嘴,抬着细长的眉毛,下面半裹着一双仍是清澈的眼神,让人动容不已。
“这样好不好,明天吧,明天,听话昂。”
“我不要,就今天,我就要抱着睡。”
“我没带身份证啊。”
“去我那小屋。”
“你那个老公回来咋办。”
“没事啊,当咱俩偷情了呗。”
成阳被这句话堵住了嗓子,硬生生破出几声大笑,“你说过毕业之后给他沉重的教训,咱现在不能让他发现了咱俩。”
“我不要,我们已经好久没见过面了啊,感觉对我早没感情了,更别提两年之后了,肯定伤不了他分毫,咱俩被他撞见不正好,给他视觉冲击。”
“不要闹了,好宝宝。”成阳有些着急得快哭出来,尽管内心也很想抱着睡觉,可能是还未做好准备。
“不要。”朴通冲过去紧紧扣住对方的身躯,“就陪我嘛~”
“一定要吗?不陪的话会生气吗?”狼扑的架势让成阳有些招架不住,起了动摇的心思。
“会!非常非常的那种。”朴通撒娇道。
“那好吧,那好吧。”成阳挤着苦愁的眉眼,顺平着对方后背褶皱的衣衫。
“你看你,我还能占你便宜吗?”朴通用修长的手指去慰问着对方成外八状粗黑的眉毛,声音也柔和了许多,竟多了哭腔搭调,“谢谢你,老公。”
“没事,应该的。”成阳轻声地叹口气,其实仔细想想也没啥,可能是对方比自己好看许多,怕哪里做的不对惹了对方不高兴吧,也或者是自己从未有过这方面的经验,和白月光共处一室会不知所措,亦或者生于济南,身上潜移默化着礼数。种种这些,都是成阳后来告知朴通的。
那朴通呢?为什么非要今天拉他一起睡呢?“我看你非要陪我去衡水,心里就很感动,仅此而已。”是了,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