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更衣室内,两人一同挤在狭隘的空间里,气温逐渐上升。
余深抱着自己的衣服连转身都困难,屋里很闷,雪腻的脸肉泛起一片潮.红,他看了眼身材高大直接占满了更衣室的陆时野,小声道:“哥哥,你出去等我好不好”
陆时野环着手臂站在原地,眉眼下压,无情拒绝:“不行,我要检查你身上有没有被玻璃划伤的伤口。”
他顿了顿,然后挑眉补充:“撒娇也没用。”
正准备撒娇的小绿茶:……
哼,看就看吧,反正都是男生,看了他也不会少一块肉。
余深气闷地艰难转过身背对着他,饱满的唇肉挤成一条线,将手里的T恤放到角落的置衣架上,然后伸手去拉背后的拉链。
拉链拉到一半就被卡住了。
余深半回头看他,声音细细地,求助道:“哥哥,帮我拉一下。”
“咕噜”
一道不明显的吞咽声从身后传来。
紧接着一张有些烫的手摸上空裸了一半的背。
手下滑腻温软的皮肉被烫的一抖,余深颤着睫羽瑟缩着小声道:“哥哥,你不要摸我,手好烫。”
过了几秒钟,男生“嗯”了一声,嗓音莫名低哑,仿佛也染上一丝烫意。
很快,拉链被拉到尾椎骨,像是将一整个白嫩嫩的鸡蛋剥开似的。
蓬松裙摆坠落在地上,粉白一片映入眼底,细的宽的圆的连成一条绝美弧线,肉嘟嘟的大腿挤成一条缝,上面裹着用上好的精面捏成的面团。
余深只剩下腿袜没脱,光嗖嗖的他总感觉浑身不自在,后背散发着一股烫意。
于是赶紧拿过架子上的体恤换上,接着准备穿裤子。
穿裤子需要弯腰,余深下意识照着往常的动作那样,结果刚刚弯下去,就猝不及防怼上了硬邦邦的肉墙,他直接被弹地往身前的墙壁上撞。
被撞飞的余深瞪大眼睛:“呜——”
下一秒,一根有力精壮的小臂及时环着他的腰拖了回来。
两人身体紧贴,有着弧度的软肉,只隔着一层薄薄布料接触。
男生喉咙里闷哼一声,有些烫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脖颈处。
气氛莫名变得很奇怪,余深下意识没敢动,套着蕾丝腿袜的脚趾紧蜷。
过了会儿,在余深热的快要受不了出声的时候,腰上禁锢的手臂突然松开,靠在后背的男生推开门脚步急切地走了出去。
余深回头看着仅剩他一人的更衣室,表情茫然:?
外面传来一道情绪不明的声音:“深深,你自己换吧,哥哥检查完了。”
没想出有哪里不对的余深只好回应了他,自己把裤子穿上。
落荒而逃的陆时野站在更衣室外,狠狠揉了一把脸,将莫名的燥热压了下去,面色铁青。
他怎么会对自己弟弟产生……
看来是因为太久没疏解的缘故。
陆时野暗自给自己的异样找理由。
*
经理办公室。
魏铄赧坐在沙发上,拿着瓶云南白药往脸上喷,疼的龇牙咧嘴凄厉叫唤。
他不敢去医院,因为要脸。
如果顶着这一脸的伤去,恐怕刚跨出医院大门,他被人一拳揍飞的事迹就会传遍整个富二代圈子。
而沙发一侧,陈经理微弓着腰在旁边战战兢兢不敢坐,不停擦着额头溢出的冷汗,微凸的啤酒肚腩打着细颤,心里暗暗焦急。
这可是在他店里出了事,要是魏少追究起来的话,他的工作可就完蛋了!
另一只手里还拿着一张陆时野扔下的银行卡,他踌躇着不知道该不该这个时候递给沙发上的男人。
反正早死晚死都得死。
终于,陈经理视死如归般深呼吸一口,然后走上前将卡递到魏铄赧眼底下,手打着颤:“魏少,这、这是那个人赔您的费用。”
魏铄赧是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在这种事儿上面栽跟头,看到这张卡他就气得肝疼。
于是狠狠挥开陈经理小心翼翼递来的银行卡,气急败坏道:“娘的,哪里来的小子居然敢打小爷我,老子要让他词不了兜则走!”
但是说归说,他不敢继续把事情闹大。
那男的脾性一看就不是好惹的,还有点眼熟,但他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只感觉那一身气质不像是普通人。
魏铄赧的直觉告诉他,别惹那男的,不然自己会很惨。
他很相信自己的直觉,从小到大都不知道凭着这与天俱来的能力躲过了多少危险。
再说了,要是今天的事儿闹大被捅到他爹面前,自己的好日子可就到头了,他那些好弟弟好妹妹们肯定得迫不及待上位了吧。
自己干的那些事,确实不光彩。平常他爹对自己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他自己年轻时候就是风流浪子,私生子扎成堆。可一旦这事儿闹到明面上来,自己在魏家的地位可就不保了。
自己也算是继承他那风流爹的衣钵了。
魏铄赧讽刺的想。
虽说事情不能闹大,但是一点小报复还是可以的。
魏铄赧抹了把嘴角的血,勾勾手,将一旁更加战战兢兢的经理唤过来。
待经理挪步过来后,一把揽过他的脖子,凑到耳朵边阴测测地:“刚刚那个小美人儿和那男的似一伙的吧?”
陈经理被锢住不敢挣扎,愣愣点头。
应、应该是吧,毕竟楠楠都说是那什么英雄救美了,后面还手牵手去更衣室换衣服呢。
男人狠戾一笑:“我希望从今天开始,不会再在这里见到他,懂?”
陈经理捏着冷汗连连点头,愁的感觉自己今晚就要秃成光头了。
他好不容易才招到这么一个合心意的人……
可他不敢不答应啊,谁不知道魏铄赧魏少爷报复心强,要是自己不听他的,自己的经理职位可就不保了。家里还有妻儿老母要养,他一个普通老百姓可经不起这些公子哥捣腾。
魏铄赧这才稍稍满意一些。
他余光瞥到被自己挥到不远处的银行卡,冲陈经理扬扬下巴,懒洋洋地:“去,给我重新捡回来。”
他都吃了这么大的闷亏了,这钱没道理不要。
脑子里回想到刚刚被揍的场景,魏铄赧感觉脸又开始隐隐作痛。
嘴上登时又骂骂咧咧起来。
刚刚递卡差点被扇到脸的陈经理:玛德神经
——
余深被陆时野强制带出了餐厅。
他刚刚准备去找经理问问自己的工作,结果陆时野脸一黑,直接就把他半拖半抱着带走了。
他根本就挣脱不开陆时野的手!
也不知道他吃了什么长大的,长那么高,力气也跟头牛似的。
想到这,余深瞥了眼身旁板着脸的陆时野,悄悄比了比自己和他的身高。
待总结出两人之间的差距时,眼前一黑。
以前没怎么注意过,他现在才发现,自己居然才到陆时野的肩膀……
怪不得能够随时随地把他抱起来呢。
余深屈辱地狠狠咬住牙后根。
心想:自己就是吃了从小没有喝牛奶的亏!要是自己从出生开始就喝牛奶,现在长得肯定比陆时野还要高!
陆时野牵着小室友出餐厅后,沿着河道一直走。
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有些僵硬。
陆时野知道余深肯定是在生气,他用余光瞥了眼身旁。
果然,气得腮帮子都鼓起来了。
顺着河走了快有十多分钟,他忍了又忍,实在是受不了余深和自己冷战。
于是在走到下一个路灯时,陆时野脚步突然停下来。
他转过身低头看着余深。
眸色漆黑,声音尽量柔和地问:“深深,你为什么会在那里工作?”
他希望余深能够信任自己,将他的困难说出来。
如果是因为缺钱的话,无论深深说想要多少,他都绝对会双手奉上。
他不想看到深深在外面辛苦打工的样子。
他觉得余深就应该被宠着,被惯着,周六日不上课就在寝室里舒舒服服的躺着,吃自己给他买的小零食,能够开开心心的,时不时跟他撒个娇。
而不是穿着裙子在外面看人脸色受委屈。
微风拂过河面带起了细微涟漪。
两人驻足在灯柱下,极高的颜值惹得身边经过的路人时不时朝他们好奇瞥来一眼。
余深被盯得有些烦躁,手指蜷缩。
他不想告诉陆时野真正的原因。
说什么?说自己是因为穷的快要吃不起饭了才去打工的吗?
笑死。
他不要自尊心的吗?
富二代都是一个样。
表面上大方有礼貌,实则背地里却高高在上看不起穷苦老百姓,他见这种人见得多了。
以前他也交过富二代朋友,他们口口声声说把自己当真心朋友,结果转身就背着他跟身边的人说:“啧,他居然还真把自己当我朋友啊?也不看看他配不配,一副穷酸样没见过世面的样子,除了一张脸还有什么?和他出去我都嫌丢人!也就只有我会发发善心救济他了……”
语气里的高高在上和轻蔑的诋毁宛如潮水般将余深席卷入深不见底的深渊。
他像是被一记重锤狠狠敲醒,从不属于自己的世界里醒来。
从那一刻开始,他忽然明白了,阶层不同的人是注定成不了朋友的。
他们的消费观、价值观、乃至世界观都完全不在一个层次里。
那样的两个人怎么可能成为朋友?
余深抬头直视进陆时野的眼底,看见里面盛满了满满的担忧。
都是假的
他心想。
少年背着波光粼粼的南河,一头细软蓬松的发被风吹的摇晃起来。
他朝着面前的男生缓缓露出一个很甜的笑,眼睛弯弯的,小酒窝都被挤了出来,回答道:“哥哥,我是为了帮一个学长代班呀。噢噢对了,谢谢哥哥刚刚帮我打跑坏人!哥哥太棒了!”
然后少年像是回想起什么似的,秀气的眉轻蹙,语气很苦恼道:“学长前几天求了我好久好久,我实在拒绝不了就只能答应啦,谁知道还要穿小裙子啊,真是气死我了……”
说完还气得蹬着脚哼了声,雪白的腮肉鼓起,像一个白面团,一捏就是一个坑。
演的跟真的似的。
陆时野忍不住用舌尖抵了抵腮帮子,转了转头,差点被气笑。
他怎么不知道余深还有一个不知从哪个山旮旯跑出来的学长?
“怎么了呀哥哥,难道你不相信我吗?我才不会主动去那里打工呢,真的是学长让我帮他的!”
余深急了,拽着陆时野的衣服下摆使劲晃了晃,试图增强自己话里的可信度。
陆时野最受不了他撒娇,连忙点头道:
“嗯嗯我信我信,哎哟怎么这么可怜啊我们深深,居然还被骗来穿小裙子了。不过倒怪可爱的,像只小兔子精一样。”
他说着揉了揉余深头上戴小兔子发箍的位置,勾唇坏坏一笑,深邃的眉眼带着点痞气,帅气逼人。
余深悄悄打量他,看他像是真的信了的样子,心里松口气。
然后装作恼羞成怒的模样狠狠踩了他一脚,在干净的鞋面上留下一个灰色的脚印。
陆时野顺着他动作低头,看着那个比自己鞋码小一圈的脚印沉默着肉疼了一会儿。
嘶,深深可真会踩,这是哪里最贵踩哪儿啊,简直是精准踩雷。
但……他没有说什么,只是伸出手将余深的小身板一把捞进怀里,狠狠揉他的头。
嗅着鼻尖萦绕的橙子甜香,嘴里哼笑,带着一丝戏谑道:“真是长本事了啊,都敢踩哥哥了?”
“不、不可以揉头……”余深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挣脱,想护住自己的头发,整张小脸都憋红了:“男生的头摸了会长不高的!”
“啧,谁说长不高的?明明是被揉多了才会长高!”陆时野一脸正经,试图给余深洗脑,“乖,让哥哥多揉一会儿,深深肯定能长高,到时候能长得比哥哥还高。”
见识短的余深见他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开始半信半疑。
难不成真的揉多了才会长高?
陆时野就长得那么高,难不成他说的是真的?
余深知道,有一些有钱人家确实能够知道别人不知道的一些珍贵偏方。说不定陆时野就是这样,被他妈妈小时候经常揉头,长大后才长了这么高。
看来自己是吃了没妈妈的亏。
于是为了能够长高,余深只好忍辱负重地不挣扎了,他索性将头主动伸到陆时野的手里,大方道:“哥哥你摸吧,我要长高高!”
头上突然传来一声“噗嗤”
余深:?
他连忙挣扎着抬头看去。
O.o?
陆时野挑了挑眉头,一脸无辜望着他。
难道是他幻听了?
余深将头重新塞回陆时野手里,毛茸茸的头发在他手心里蹭,催促道:“哥哥你快点!”
“噗嗤。”
余深动作顿住,这下他确定自己听清了。
陆时野在笑自己!
他肯定是在嘲笑自己长得矮,真的太过分了!
余深不想搭理他了,扯开他的手就闷着头往前走,鞋子在石砖地上踩得“啪嗒”响。
陆时野心里一慌,暗道:完了,真逗过头了。
这个时候大长腿的优势就出来了,他加快脚步冲上去和余深并排走,弯腰去看他的脸。
啧,这嘴翘得都能挂上小水壶了。
陆时野暗笑,嘴上语气却装作很诚恳的模样:“深深,是哥哥错了,哥哥不笑你了好不好?”
余深不想理他,但不管走多快,陆时野都能及时跟上。
腿短的余深:……更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