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悠看着飘到自己手里的传送卷轴有些懵,展开一看上面连坐标点都写好了,茫然扭头,看见旁边男人面色更冷了。
“别的我说我不问,但是你应该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吧。”时羿耷拉着嘴角冷着脸看她:“别跟他有交集。”
“干嘛这么凶,这不是我自己接的!它飘过来的!”米悠把卷轴丢给时羿:“给你拿着好了。”
打开看了看上面的坐标点。
时羿捻了捻卷轴的皮质面,没发现什么不妥,重新卷起来敲了一下人的头才丢进她怀里:“烂人的东西,放我这嫌他晦气。”
米悠闻言皱眉看着怀里又重新回来的卷轴,苦着脸把它收进了自己的行囊里。
就你嫌弃吗?我也不想要好不好!
被两人万般编排的维恩打了个喷嚏,旁边一群穿着大褂的人围过来:“维恩先生,您还好吗?是实验室里面最近流动风太强感冒了吗?”
维恩手掌包住权杖圆滑的头部,站起身来摇了摇头。
逆着光的脸终于在人往前走的几步中暴露在光线中,和通过“拟生”待在希望之旅的那个假面一般无二。
唯独多了一个银色的面具,罩住了他的右眼和部分面部。
他微笑着看着刚才与他搭话的人,杖尖频频点地带着自己的节奏。
“您心情很好吗?维恩先生?”
“哦不好意思,在下刚刚想起来点有趣的事情,有点走神了。你刚刚说什么?”
随着走动另外一人的声音渐渐被风声盖住,只剩下一个声音愉悦地感慨:“一只有趣的豹子,装成一只无辜的小猫。你说有不有趣?”
“至于感冒,怎么会呢?在下心中火热,若是病了错过哪天的实验进度,那才是真的病了。”
米悠不知道被人背后议论了,因为她正在被面批。
“米悠小姐,不是说好了你老实待着等我们回去的吗?你干嘛跑出来跑这么远,你要是受伤了,或者出什么大事了。
Ravi你说句话啊!”
“说什么,我刚才已经骂过了。”此人正嫌弃自己刚拿到手的剑就碰上了维恩的权柄,抱着剑坐在边上擦来擦去,恨不得把擦剑布都磨抛光了。
“行了,哭哭啼啼多长时间了。她自己也存活这么久了,你急什么?”
终于算是磨好了剑重新收回剑鞘,走上前伸腿就踹了玛窦一脚,“走了,东西也拿到了。呆在这时间长了感觉人都沾上晦气了。”
米悠一改刚刚乖乖听训的样子,走上去跟在两人身边:“你们不是说去看那两个地方?难道已经看完了?”
玛窦还在忙着抹眼泪,像个忧愁的老母亲一样发愁孩子的安全问题,但是溺爱,所以有问必答:“我们本就准备当天去当天回,Ravi说不放心你自己……”
“咳咳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传来,有点欲盖弥彰。
“哦~担心我什么?”
“当然是担心你自己一个人遇上危险,你这么丁大点随随便便路过一只幻兽就被踩扁了……”
鼻涕要流进嘴里了。
“好啦我知道啦,我这不是没事嘛,你怎么这么爱哭啊玛窦。”
米悠看他鼻涕挂在嘴角,求救的视线挪向坐在最前面站定的抱臂男人。
“时羿你不要看戏了,你快哄哄他。”
“我哄?我建议武力解决。”
手按上剑柄。
“且慢。”玛窦用自己刚摸过鼻涕的手捂住他的手,制止了拔剑的动作:“我好了,Ravi,住手吧。”
“所以你看,他哪里需要人哄?”嫌弃地把手上沾上的黏腻液体蹭回玛窦的衣服上,“快走了。”
“回哪啊?”米悠看着玛窦摆弄手里的瓶子,好奇地问道:“怎么回?你们怎么赶过来的?”
远处传来一阵鸟鸣,下意识伸手按住自己悬在身后的月刃,却看另外两个人都不怎么紧张的样子。
挪动了几下站到他们身后,手还是握住了月刃的刃柄。
“就这么来的。”一只中小型的鸟型幻兽停在三人面前,垂下了它的头颅。
然后米悠眼睁睁看着玛窦摸了摸它头上的翎羽,爬上了鸟背。
回头看着说话的时羿,那人皱眉正跟玛窦分辩什么:“喂,这鸟坐三个吗?”
“Ravi,快上来啊!”
两个人聊的驴唇不对马嘴。
最后还是三个人都爬了上去,这鸟没有很大,三个人坐上去之后压的鸟腿都弯了一下,“咯噔”一下之后才起飞。
玛窦好方便……
又能传话又能叫移动工具,旅行必备。
米悠伸手扯扯大鸟的毛,“这算什么品种?”
“这个是哈鹏,那边的群落有好几只。”玛窦坐在最前面,负责跟幻兽沟通掌控方向。
三个人夹心饼干一样排排坐,不巧,夹心是米悠。
她默默调整了下自己的位置,鸟背虽然算不上宽敞,但是也不至于人挤人,多多少少有点距离,没有很尴尬。
如果时羿没有在后面一直用剑鞘怼着自己后背的话。
“坐好,坐直,坐正。”
好耳熟的话。
三个人本来能舒舒服服坐好,结果非多出半个剑鞘的距离。
空中有风,米悠怒吼道:“我说时羿你这个龟毛男!离近点怎么了!”
“不好意思,你身上的死味道离我太近会让我身犯恶疾。坐好。”
剑鞘稍微怼的不那么大力了,但依旧横插中间。
“那你为什么不坐中间!”
为什么,为什么他从后面说话可以正常音量就被人听见,我恨。
“话多,聒噪,老实待着。”剑鞘又戳了戳她的后背。
最后到地方下鸟的时候,米悠一整个气鼓鼓,玛窦和她说话就嗯嗯啊啊回应一下。
时羿?查无此人。
“Ravi,你怎么惹她不高兴了?”玛窦拿手挡住嘴在时羿耳边蛐蛐咕咕。
剑鞘“叭”一下甩过来,把人扫到旁边:“我说我不坐中间,她可能以为我欺负她吧。”
“你坐后面安全啊,甩飞也是先甩你。”
幻兽鸟要是途中失控,就会开始把鸟背上的人往下甩。
什么?为什么他们两个人知道?
猜猜去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Ravi!什么时候把我拉上去啊!”用鞭子拴住鸟脖子挂在屁股后面的玛窦哀嚎着。
“你自己的失误自己承担。”而时羿,安稳坐在失控后又重新被玛窦驯化的鸟背上。
其实两个人都爬回来了,但是可怜的玛窦又被此人踹下去了,美其名曰反省过错。
实则只是为了一人独占舒服的位置啊。
玛窦可怜,且不知道,如果我们的米悠大小姐再多说两句,他又会被丢下鸟背,即使两人之间还隔着一个米悠。
米悠推门进去,重新回到店内,却突然有种到家的感觉。
即使仅仅只在里面度过了一天,但就是觉得店里面的氛围很温馨?
本准备接着生闷气,但是一瞬间柔软的心让她原谅了龟毛男的无礼。
那就勉为其难跟他们说个话吧。
刚转身看过去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见玛窦捧着个行囊独自站在那,另外一个已经不见了。
“时羿呢?”
“Ravi说,你一会肯定要开始烤东西,他去旁边巡逻,顺便试试武器。”
凑过来把两个行囊都交给米悠,玛窦又问:“想好做什么了吗,米悠小姐?”
“其实你可以直接叫我米悠的。”
眨眨眼看着刚才时羿站过的地方,心里突然有点失落。
他到底为什么这么讨厌甜品呢?
“做点曲奇饼干吧。比较方便,个头比较小,能多做一点。”接过两个行囊,走进店内瘫在吧台上。
“好吧,那就叫米悠。你找Ravi干嘛?”玛窦帮忙整理起材料,手上不停嘴上也不歇着。
“我本来有点想法,现在不知道该不该试了。”
伸手拣出里面装液体的容器,“你们找到几只方糖鸟?”
“两只。其实要是多停留一会说不定能找到巢穴,但是我们联络你的时候,声音很嘈杂,最后Ravi放心不下,才让我开定位去找你。”
玛窦那边都是鸟身上拔下来的羽毛,以后看能不能留下做些装饰,或者也做成箭羽,再不济还能移交给商旅转售。
米悠手上的材料拣完,正想拿着几个瓶子去后厨,听见这个话手上动作一顿,差点有个瓶子没接住。
“哦?原来定位不是一直开着的嘛?”
“怎么可能,那不就变成监视了?”
米悠心想,我确实一开始认为他是要借你监视我呢。
“Ravi没有坏心思,他就是笨笨的。你会体谅一些的吧,米悠?”
米悠心里冷哼一声,不会说话可以学啊,为什么要我体谅?
但是,算了,看在这一次两次的份上,先不跟他计较就是了。
于是已经走到后厨门前伸手准备推门的米悠动作缓慢,最后还是轻声“嗯”了一下。
玛窦见状笑了起来,有点小麦色的皮肤衬得牙齿雪白,走上前帮米悠推开门,“你刚才说要尝试什么?我可以帮忙吗?”
“试我的天赋。今天对天赋有点新看法了,至于玛窦你,”把瓶子摆在桌子上,学着玛窦那样露出满口白牙的方式笑了一下,“你准备好自己的纹样,一会试吃的时候要帮我好好对比哦。”
玛窦看着她这样的笑容,哪里不知道在学自己,笑容愈发灿烂,高声回复道:“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