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梨纱也站起来，走到他身边。透过玻璃窗，她看到东京的夜景在雨中变得模糊而梦幻，霓虹灯的光芒在水汽中晕染开来，像是被打翻的颜料。
“真美。”她不由自主地说。
“嗯，很美。”金钟沄的声音很近，元梨纱转头，发现他并没有看窗外，而是在看她。
两人的目光在黑暗中相遇，元梨纱感到一阵电流从脊背窜上来。她急忙转回头，假装对窗外的景色很感兴趣，却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大得惊人。
“要不要去阳台看看？”金钟沄提议，声音有些干涩。
元梨纱点点头，尽管她知道这是个危险的主意。如果有人拍到他们一起在阳台上，但她此刻就是想任性一次。
金钟沄轻轻拉开落地窗，潮湿的空气立刻涌入室内，带着雨水和城市特有的气息。阳台很小，勉强能站下两个人。元梨纱先走出去，雨后的凉意让她不自觉地抱紧了自己的手臂。
下一秒，一件外套披在了她的肩上。
金钟沄的外套，还带着他的体温和淡淡的香水味。
“会感冒的。”他说，手在她肩上停留了一秒才收回。
元梨纱拉紧外套，轻声道谢。
他们并肩站在阳台上，看着雨后的东京。远处，晴空塔的灯光穿透雨雾，像是一道指引方向的灯塔。
“在日本的生活，还习惯吗？”金钟沄问，打破了沉默。
元梨纱思考了一下：“比想象中困难。语言、饮食、训练强度，有时候真的很想家。”
“我也是。”金钟沄叹了口气，“特别是当我妈发信息问我吃没吃饭的时候。”
元梨纱轻笑出声：“云妈一样也会问我啊！每次视频通话都要问我体重，生怕公司不给我饭吃。”
“毕竟在妈妈的心里，你早就成了她的女儿。”金钟沄也笑了。
他们相视一笑。
元梨纱突然意识到，在这个陌生的国度，金钟沄已经成为她最熟悉的存在。
“欧巴，”她鼓起勇气，用日语问道，“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金钟沄明显愣了一下，随即也用日语回答：“因为你对我来说很特别。”
特别。
这个词在元梨纱心里激起一阵涟漪。
她想知道特别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又害怕问得太直接。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换回韩语，声音几乎被一阵风吹散。
金钟沄没有立即回答。他转过身，靠在阳台栏杆上，仰头看着夜空。雨已经停了，云层间偶尔能看到一两颗星星。
“可能是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他终于开口，“记得吗？在警局里碰到你的时候，我抓了一个偷包贼，你让吴警官调查你父母……那时候我就在想，这个女孩真有趣。”
元梨纱记得那一天。
“我当时太紧张了，根本没注意到你。”她诚实地说。
“我注意到了你。”金钟沄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后来知道我们都被SM娱乐录取了，我很开心。”
元梨纱的心跳加速了。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绞在一起的手指：“我以为你只是出于礼貌才对我好。毕竟我们是队友……”
“不是的。”金钟沄突然转身面对她，眼神认真得让她无法逃避，“纱纱，我对你的感情，从来不只是队友那么简单。”
这句话像一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在元梨纱心里激起层层波澜。
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理智告诉她应该保持距离，公司明令禁止恋爱；但心里有个声音在呐喊，让她不要再逃避。
“我们不能这样。”她最终说道，声音颤抖，“你知道公司有规定。”
金钟沄的眼神黯淡了一瞬，但很快又亮起来：“我知道。但规定不能改变我的感受。”他深吸一口气，“我不要求你现在回应什么，只想让你知道我喜欢你，元梨纱。不是作为队友，而是作为一个女孩。”
元梨纱感到眼眶发热。
雨后的风拂过她的脸颊，却吹不散脸上的热度。她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语言在此刻如此苍白。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响了。
刺耳的铃声打破了这一刻的魔力，两人都吓了一跳。元梨纱慌忙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经纪人的名字。
“是崔先生……”她的声音带着惊慌。
金钟沄立刻后退一步，拉开距离：“快接吧。”
元梨纱深吸一口气，接通电话：“喂，崔先生？”
“小梨子，你在哪里？”崔海洋经纪人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带着一丝严厉，“宿舍检查，你不在房间。”
元梨纱的心跳几乎停止。
她看了金钟沄一眼，后者也紧张地盯着她。
“我在楼下的便利店。”她急中生智，“买笔记本和笔，明天日语课要用。”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这么晚了？”
“因为因为白天训练太忙了。”元梨纱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我马上就回去。”
“十分钟内回来报到。”崔海洋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元梨纱放下手机，长舒一口气：“宿舍检查，我得马上回去。”
金钟沄点点头，表情复杂：“我送你到电梯。”
他们匆忙回到室内，金钟沄帮元梨纱收拾散落的关东煮盒子和啤酒罐。元梨纱脱下他的外套还给他，手指在交接时不经意地触碰，两人都像触电般缩了一下。
“谢谢你今晚的一切。”元梨纱站在门口，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金钟沄微微一笑：“我也是。快回去吧，别让崔先生等急了。”
元梨纱点点头，转身要走，却突然被一股力量拉了回去。金钟沄轻轻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近，然后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如羽毛的吻。
“晚安，梨纱。”他低声说，随即松开了手。
元梨纱呆立在原地，额头上的触感像火一样灼热。她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红着脸点了点头，转身跑向电梯。
电梯下行的过程中，元梨纱靠在墙上，试图平复自己剧烈的心跳。她摸了摸额头，那里似乎还残留着金钟沄嘴唇的温度。她想起他说的话，他的眼神，他的一切……一种甜蜜的慌乱在胸口蔓延开来。
回到宿舍时，崔海洋正等在门口，表情严肃。
“这么晚一个人出去很危险。”经纪人责备道，“下次有需要让助理去买，或者告诉我。”
元梨纱低头道歉：“对不起，我下次一定注意。”
崔海洋打量了她一会儿，似乎在判断她话的真实性，最终点点头：“去休息吧，明天早上七点有舞蹈训练。”
“是。”元梨纱鞠躬，快步走向自己的房间。
关上门后，她靠在门板上，慢慢滑坐在地上。
今晚发生的一切像电影一样在脑海中回放——电影、关东煮、阳台、告白...还有那个轻如鸿毛却又重若千钧的晚安吻。
她摸出手机，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给金钟沄发了条信息：「安全回宿舍了吗？」
几乎是立刻，回复就来了：「嗯，刚到。你那边怎么样？」
「崔先生相信了我的借口。明天七点训练。」她回复道，然后咬了咬嘴唇，又打了一行字：「关于今晚你说的话……」
消息发出去后，元梨纱紧张地盯着屏幕。对方正在输入的提示闪烁了很久，最终只收到一句简单的回复：「不用现在回答。等你准备好了再说。」
元梨纱松了口气，却又感到一丝失落。她回了个「晚安」的表情，然后放下手机，走进浴室。
温热的水流冲刷着她的身体，却冲不走脑海中金钟沄的身影。她想起他靠在阳台栏杆上的样子，想起他说我喜欢你时的眼神……元梨纱把脸埋在手心里，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些汹涌的情感。
作为偶像，恋爱是绝对的禁忌；但作为元梨纱，她无法否认自己对金钟沄日益增长的好感。更可怕的是，今晚之后，她开始怀疑那可能不仅仅是好感！
擦干身体后，元梨纱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手机又震动了一下，她急忙拿起来看，是金钟沄发来的一张照片——窗外的晴空塔，在雨后的夜空中闪闪发光。
「从我的窗户看到的，」消息写道，「想到你可能也在看同样的景色。」
元梨纱情不自禁地微笑起来。她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果然能看到远处的晴空塔。她拍下照片发回去：「我这边也能看到。很美。」
「比不过某些人。」金钟沄的回复让她的心跳再次加速。
元梨纱把手机按在胸前，感受着那种甜蜜的悸动。她知道这样很危险，但此刻，她只想沉浸在这份感情中，哪怕只有一晚。
明天，她还要面对严格的训练，面对公司的规矩，面对偶像的责任，但今晚，让她暂时做一次普通的女孩，一个被喜欢的人告白的女孩。
带着这个念头，元梨纱慢慢进入梦乡，梦里全是金钟沄的笑容和那个轻柔的晚安吻。
*
第二天一大早，元梨纱早早的去小区楼下的步道慢跑，谁知道意外撞到了一群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