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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开学我才知道,我竟然是新生里面综合成绩最好的,学校派我在开学第一天作为新生代表演讲,我紧张的一晚上没睡。

    “看着下面的同学们,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完成演讲的,只记得从主席台下来时我浑身都在发抖。”

    “看着和以往简陋的几栋教学楼完全不一样的环境,以前不敢想但现在触手可得的东西极大地满足了我对学习的需求,我每天开心地都要飞起来。”

    “我每天按部就班的学习,可突然有一天,一个人毫无征兆地闯进了我的生活,他叫林桡。”

    李柔两手控制不住地发抖,她死死攥紧,表情痛苦。

    “他幽默风趣,温柔体贴,每天早上我到教室,桌子上总会出现一份早饭。我拿着早饭找他,问他为什么这么做,他说他喜欢我,问我可不可以做他的女朋友。我第一次在一个男生面前脸红了。”

    “考虑了好几天,我答应了他,我想我也是可以拥有一份美好的爱情的。可是当我跟他在一起后,他很快变了一副模样,约会时变得很不耐烦,动不动会因为一些小事发脾气。”

    “我问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说我太优柔寡断,太矜持了,他告诉我知不知道谈恋爱要做什么,要和女朋友睡过他在朋友面前才有面子。我听到他的话简直惊呆了,觉得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第一次主动和他提了分手。”

    “第二天,他跪在我面前,哭着求我原谅他,承诺从今以后不会再提出我不愿意接受的要求,我看他那么卑微,那么爱我,我同意了。他继续带到这所城市每一个好玩有意思的地方,果然没有再提过那种要求。”

    “可是因为谈恋爱,我分散了精力,学习成绩下降了很多,第一次考试没拿到奖学金,那天我也才知道每学期要交五万块钱的学费,可我我不拿全额奖学金根本负担不起,家里面也没有多余的钱给我,我也不想退学。那晚,林桡给了我一张卡,说里面有二十万块钱,他可以给帮我交学费,但要看我的态度。”

    李柔的眼里流下两行泪,悲切道,“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就答应了他。”

    “这是你自作自受。”

    “我是自作自受!”

    李柔两手突然扒上玻璃板,指甲划过发出刺耳的声音,她瞪大眼睛,声嘶竭底地叫着。

    “可林桡那天晚上竟然瞒着我拍了视频,我求他删掉,他却狠狠把我摔在地上,像看一只被人丢弃的狗一样,他笑着跟我说有本事就自己来删,他玩够了要和我分手。”

    “你说的对!我是自作自受,可林桡他也是个彻头彻尾的人渣!”

    李柔抓着头发尖叫起来。

    “我以为只要我听话,只要我谨小慎微,不再去打扰林桡,也许这件事就会被他淡忘,视频也不会有传出的可能。可是,林桡却重新找上了我。他让我帮他做点事,就答应我把视频删了,否则就把视频传出去。我太害怕了,我不能不答应他。”

    “我跟着他去了酒店,却发现一个跟我们差不多大的男孩被堵住嘴脱光了绑在床上。林桡递给我一个手机让我拍他挣扎的样子,我真的觉得太震惊了。可我没法拒绝,林桡说不做的话现在就把视频传出去。”

    李柔回忆当时的情景,止不住地打颤,眼泪不受控制地流满整张脸。

    “后来,他继续威胁我做了很多次这种事,又一次我无意中发现他把视频传给了一个叫‘绘梦’的账号,趁他洗澡,我匆匆打开看了一下,里面全是各种各样年轻男孩的视频,甚至还有更恐怖更恶心的。”

    “我知道这是犯罪,我害怕被发现要坐牢,一旦被人发现,林桡是绝对不会保住我的。这一次,我拒绝了他,我想把他手机抢过来,可他却狠狠踹了我好几脚,等我起来时,视频已经发出去了,我的人生也全毁了。”

    “不到三个月,我就退学了。那一天,全学校的同学都在看我的笑话,有个人过来告诉我,学校不是突然改革,而只是有些人觉得现在的生活太过无聊,联合要求家长向社会扩招,林桡跟我在一起也只是为了玩玩。”

    “我那天才知道,林桡是林氏集团老总的儿子,他接近我只是因为那天他们打了个赌,谁先把年级第一的那个长得不错的女孩搞到手谁就能赢二十万。”

    “没错,就是那天晚上他给我的二十万,我就像傻子一样毫不犹豫地跳进了林桡布置的圈套里,亲手毁了自己的人生。”

    李柔泣不成声,捂着脸尽情宣泄着自己的情绪。

    墨书深深地叹了口气,看她的眼里也染上一丝同情。

    “墨书,试着问她什么是‘绘梦’。”

    耳边传来声音,墨书向四周看看了看,只有一个监控摄像头,盯着摄像头看了几秒,又看向李柔。

    张剡明白他的意思,重新拿起话筒,“里面听不见。”

    “你说的‘绘梦’是一个组织?你是怎么联系上他们的?这次给你发布的任务是我吗?”

    按理说,李柔如果真的清醒,不应该跟这个间接毁了她人生的东西再接触才对。

    “是的,那时候我被退学,父母觉得丢人也把我赶出家门,我无处可去,曾经想着再去求林桡帮帮我,他怀里却抱着另一个女生狠狠地羞辱了我一顿。我实在是无地自容了,就想起当时慌乱中记下的账号信息,试着给他们发了信息,没想到成功了,我恨林桡,我要报复他,一时头热就加入了。”

    “那现在你还能联系上他们吗?”

    “我没办法联系,以前根本没人发现他们,但最近几年国家加大保护未成年的力度,很多犯罪组织都被消灭了,他们的网址都在国外,而且用一次立马就会换,我也只负责接任务,现在他们也很少联系我了,任务也比以前少很多。”

    “都是用这种方式骗人的?”

    李柔羞愧地不敢抬头看他。

    “不是,他们从来不会指定某一个人,只要求是十六七岁的皮肤白皙、长相周正的男生,我做的所有任务都是随机的,这次找到你,也是随机的,那个招聘信息是我随意捏造的。”

    墨书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心里反倒没那么生气了,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他只担心自己是不是莫名其妙被人盯上了。

    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是他始料不及的。

    无论是莫名其妙地顾思恒,还是眼前的李柔,只要他们不是特意找自己的麻烦就行。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做这种事的。这么多年,我早就放下了对林桡的怨恨,因为我做的事情要比林桡对我做的还要恶心、还要让人不齿一千倍、一万倍。”

    “你知道吗,我每一天都活在煎熬里,那些孩子的脸每天晚上总是会清晰地出现在我的梦里,他们对着我哭,掐着我的脖子问我他们做错了什么我要这么对他们。”

    李柔浑身颤抖,把自己本来就瘦弱的身体紧紧缩在一起,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低声一个劲道歉。

    “你相信我,我真的已经决定这次做完就退出组织。在知道你成年的时候,我特别开心,我想我跟你是有缘的,我真的打算只给你拍校服宣传片,还想付你一大笔丰厚的报酬。只是我没想到李怀他这次非要吵着嚷着跟我一起来,才发生了这种事。”

    李柔表情又变得狰狞,音量陡增,“对!都是李怀!要不是他,事情怎么会这样!都是他!小时候他就要什么有什么,而我只能捡他剩下的,长大了,他还是见不得我好,都怪他!对不起!对不起!”

    说到最后,已经语无伦次。

    “我不会原谅你!你休想!”

    墨书斩钉截铁地说着,声音震的李柔都吓住了,怔愣愣地看着他,看着他刚刚眼里对自己的一点点同情都消失殆尽。

    “我凭什么原谅你,我现在本来可以开开心心地在学校学习,和同学聊天、玩耍,一起吃饭散步,但是因为你,我不仅身体上受到了折磨,心理上受到了伤害,现在更是要寄人篱下,你以为这些是你轻飘飘的几句对不起就能抵消得了的吗?”

    “就算我真的大度的原谅了你,你以为你就能心安理得地过完下半辈子吗?不可能,这次是我幸运没有被你们得逞,可要是这次你知道我是未成年呢?你还会一脸大度的放了我吗?还有之前那些跟我一样被你们欺骗的人呢?”

    “他们中或许也有和我一样,是怀着对未来的期待去见你们的,希望靠自己也能过好自己想要的生活,结果却是被你们拉入了无尽的地狱。”

    “警察告诉我,他们中的一些人在发生了这种事后选择结束自己生命的不在少数,你现在轻飘飘的几句虚伪的对不起我能听见,但他们呢,对他们来说还有一点作用吗?”

    墨书话说得越来越急,一口气差点喘不过来。

    “你的人生是很惨,但这不是你伤害别人的理由,你把自己的仇恨发泄到无辜的人身上,还美名其曰地说是在报复前男友,还大言不惭地说要金盆洗手,你太自私,太可恶了,你休想把我当成你妄图洗刷罪恶的跳板,我现在明确的告诉你,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那些被你伤害过的人也永远都不会原谅你们。”

    墨书说完,不再多看李柔一眼,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李柔一个人浑身颤抖地坐在原位看着那决绝的背影。

    出了门,浑身像抽干了所有力气,低着头靠在门上大口大口喘气,抬头发现张剡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在自己身边了。

    刚刚的话他全都听到了,看着极力控制住自己的墨书,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还好吗?”

    墨书摸了把脸,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还好,我有问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吗?”

    张剡摇了摇头,表情凝重。

    “和我们审讯的时候她说的内容一样,这个叫‘绘梦’的组织非常狡猾,李柔已经加入十年了,都没得到他们的信任,不过也可能他们确实看出来李柔有退出的想法,要彻底端出他们的老窝估计要花些时间。”

    “辛苦你了张警官。”

    “应该的,多熬几天夜的事。”

    张剡看他虚弱得很,很担心地问:“你没自己一个人能回去吗?要不要休息一下,或者我打电话给谢惟清来接你,我看他跟你关系还不错。”

    墨书摇头,多问了一句,“您跟谢惟清很熟吗?”

    “算不上很熟,之前发生了点事和他父母有点交集,之后我们警局也靠他们帮了点忙。”

    墨书不再多问,不过心里倒有点惊叹,看来,谢惟清的父母也不是一般人了。

    “张警官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好,你小心。”

    看着墨书虚浮的脚步,风一吹就好像能被吹走的瘦弱身板。

    张剡轻轻叹了口气,回到自己办公室,看着板上的线索,眉头紧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