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如果是赔罪的话,什么礼物会比较好呢?”宋千勋思考了一下,还是发出了信息。秦禾玩的比较开放,也比较会哄男人开心,问他准是没错的。
“买礼物的话,要看人呀。小宝贝,你给谁买礼物呀?”秦禾油腻腻的话语立马就发了过来。秦禾这点非常好,无论多晚,无论是工作还是私事,他的手机似乎24小时在线。
“你别管是谁,我就问你最近流行送什么?”宋千勋不可能说是给蒋淮锦买的,秦禾一听肯定会八卦为什么给蒋淮锦买礼物,到时候问题一大堆,聊都聊不完。
“看对方需求喽。如果是哄女生开心的话,包包鞋子衣服,保准把他们拿下。但是···”秦禾故意把信息发成两条:“如果是有点冰冷又不缺钱的男生的话,你还是买一些有意义的东西,否则人家什么没有呀。”
秦禾半夜收到宋千勋的信息,这一看就是两口子闹矛盾,买礼物求复合的戏码。宋千勋整天读书读傻了,估计是实在想不到送什么,这才来求救自己的。秦禾呢,也不是小气的人,他回宋千勋的话都是真心实意的,秦禾一边回着一边思量,蒋淮锦和宋千勋闹矛盾,表示他是不是有机会了?
秦禾对宋千勋的确是见色起意,可是在和宋千勋接触的过程中发现,宋千勋性格非常温顺,他头脑聪明,做事干练,和商人这两个字联系不到一起,因为他不精明。秦禾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也算有些年数了,宋千勋这样子的,还真是头回见,所以他眼馋极了。蒋淮锦可以吃到的人,他也要。
“谢谢。”宋千勋简单道完谢,就入睡了。
第二天,宋千勋下楼,元琼华跟他说,蒋淮锦晚上没回蒋家,而是给她发信息说,睡在公寓了。宋千勋这才想起来,半夜听见的关门声,定然是蒋淮锦出门了。
没事,宋千勋想着,过了一会儿开车去趟市区吧,反正礼物也要在市区买。去饭店吃会不会没诚意,还是亲自给蒋淮锦做一顿饭,然后送个礼物道歉,跟蒋淮锦把话讲开了,就可以了。
宋千勋看了一下手表,还早,他定心吃了点早饭,就开车去了市区,路途有点远,开车过来商场已经开门了。他知道蒋淮锦最近压力大,他就想到了助眠香氛,或许可以帮助蒋淮锦缓解焦虑的情绪,他特意包装了一下,礼物就要有礼物的样子。走出商场,又去了趟菜场,最近蒋淮锦肝火旺,买点清热解毒的吧。宋千勋挑好了菜,就将车停在公寓楼下,准备上楼。
他刚锁好车,就看见蒋淮锦的车位上停了一辆车,这辆车有点眼熟,宋千勋走上前看了一下车牌,心里“咯噔”一下,然后又默念,不会的,肯定是仲懿上午有事情,否则怎么会休息日来访呢?可是公寓有访客车位,仲懿为什么会把车停在蒋淮锦的车位上?这更像是半夜没哪里停车了,停到车位上来的。
宋千勋一手拎着礼物,一手拎着菜,身体有些飘忽,脑中一片空白,他不信,可是他按电梯的手有点颤抖。蒋淮锦带着满身吻痕的小男生出现在他面前时,宋千勋只感到失望,可如果是仲懿,仲懿不是那些小男生,他们不会是一夜情,如果是仲懿那怎么办?蒋淮锦对仲懿,会跟那些小男生一样吗?蒋淮锦还会对着仲懿完全不在乎,满嘴都是调侃吗?宋千勋想起,他几次提起仲懿,蒋淮锦都是极力维护的,如今仲懿和蒋淮锦在一起,蒋淮锦又当何?
宋千勋的指纹一下就打开了门,平时宋千勋都要试个两遍,可这次却如此的顺利。十点半了,蒋淮锦的屋子里还是黑黑的,宋千勋放下东西,深吸了一口气朝着蒋淮锦的房门口走去。宋千勋打开门,一股咸腥的味道扑面而来,宋千勋心中在暗笑,为什么始终有愧的终究是他,为什么蒋淮锦不会觉得惭愧?宋千勋没有开灯,而是在门口喊了一声:“蒋淮锦。”
蒋淮锦迷迷糊糊的打开灯,他从被子里钻出来,随后仲懿的头也从被子里钻了出来。蒋淮锦先看看宋千勋,然后看向仲懿,他穿上内裤急忙起身,来到宋千勋面前,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辩解道:“昨晚真的喝醉了。”
宋千勋就站在原地,他的腿有千斤重,他想拔腿就跑,可是他就是想知道怎么回事,就当他犯贱吧。宋千勋满眼擒泪的抬起头,质问:“你不是说,你喝不醉的吗?”
蒋淮锦也感觉见鬼,昨天酒喝的不多,可就是醉了,那感觉和碰到肖启那次差不多。蒋淮锦也不知怎么解释,他看着地上避孕套使用过的痕迹,有些心虚的解释:“心情有点糟糕,喝多了。”
“蒋淮锦,我上次明明在办公室告诉过你,我知道我说什么你不爱听,可是为什么是仲懿!”宋千勋曾经告诉过蒋淮锦,千万别在职场上产生莫须有的感情,因为你不知道下一把刺向你的尖刀,是不是那个每天对你笑脸相迎的人。可是蒋淮锦,终究还是和仲懿在一起了。宋千勋看着眼前的两人,感觉自己很像是泼妇,明明自己什么都不是,却还是崩溃了。
蒋淮锦本来对宋千勋还有一点愧疚,虽然蒋淮锦不知道愧疚什么,好像他和宋千勋明明什么都没有,可是蒋淮锦一旦沾花惹草,他就会很怕宋千勋知道一样。可听见宋千勋对自己大吼,还旧事重提,想起宋千勋每次都针对仲懿,蒋淮锦就升起了一股无名火。蒋淮锦本就有些头疼,看见宋千勋执拗的样子就更疼了。
仲懿是个会看脸色的,他看宋千勋不依不饶,想着这两个关系肯定不一样,他迅速穿好了衣服起身,来到了宋千勋面前,双手合十,一直道歉:“千勋,我昨天也是喝醉了,你知道的,我酒量真的不好。”
无论仲懿如何道歉,宋千勋一直甩着脸。蒋淮锦看了来气,自顾自的又躺上床,还招呼起了仲懿:“仲懿,你过来,别道歉了,我和宋千勋就是同事关系,不怪你什么。还有宋千勋,大家也不欠你什么,你也别在这边给大家难堪了。”
这几句话,像一枚炸弹在宋千勋心里炸开了。蒋淮锦说的没错,他和蒋淮锦到现在是什么关系呢?上床过吗?甚至还没有酒吧的小男生和蒋淮锦的关系来的亲密。合作两年的同事而已,仅此而已。
宋千勋的泪本来擒着,听见蒋淮锦的言语讥讽,一下就收了回去。仲懿站在那边不进不退,很是为难。宋千勋出了房门,平静道:“中饭没吃吧,给你做饭。”
仲懿一看宋千勋买了菜,想着自己可不能落于下风,他进入房间,用着宋千勋听得见的分贝说道:“蒋总,其实我也会做饭,你想尝尝吗?”
蒋淮锦看着仲懿刻意的询问,他想拒绝。这两年,是宋千勋不畏晴雨的为他洗衣做饭,收拾家务,如果是仲懿,仲懿可以吗?趁着蒋淮锦犹豫的功夫,仲懿又添油加醋起来:“蒋总,我做的饭可美味了,你不仅可以吃饭,还可以吃我。”
蒋淮锦感觉仲懿的言语有些过了,他正想心烦意乱的推开,突然“砰”一声传来,宋千勋走了。蒋淮锦光着脚追到厨房,那里有宋千勋切了一半的苦瓜,正在焯水的排骨,还有一些散落的蔬菜水果,砧板上有些血迹,苦瓜上也有一些,蒋淮锦想冲出去开门,可是仲懿阻止了。
“穿了一条内裤出去,蒋总这样不合适。”仲懿靠着房门,言语轻薄道:“再说,大白天的,他也走不到哪里去,蒋总这样追了出去,只会让宋千勋更生气。”
蒋淮锦这才看向自己,满身的吻痕,黑色的平角内裤,全身赤裸,宋千勋是怎么样看待自己的?蒋淮锦垂着头回到房间,他躺在床上,吩咐道:“收一收房间,该捡的捡一捡,去把饭做了。”
仲懿没有理会蒋淮锦,而是往床上一躺,嬉笑道:“你叫阿姨打扫好了,我房间都是请的钟点工,过了一会儿我帮你喊来。蒋总,你还真以为我会做饭呀,不过,你有口福了,我会点菜。”
蒋淮锦烦躁的情绪猛然就上来了,他想一脚踢飞仲懿,不过仲懿软萌的爬了上来,他钻进被子,慢慢把一层黑色往下拉去,蒋淮锦的内心因为酥麻居然暂时忘记了很多烦心的事情,他不是沉迷干这件事情,而是这件事情真的可以让他短暂的忘却这些痛苦。暂时的沉沦吧,人生又有多少光阴是可以虚度的。
蒋淮锦的欲望随着仲懿的技巧沉沉浮浮,他抓住仲懿的头发,将手指插、进、他的发间,用力,放松,再用力。
“仲懿,够了,仲懿。”蒋淮锦终究是禁、欲的太久,终究也是败在了仲懿的手里。他完全忘记了宋千勋去了哪里,在干什么,伤心吗?哭了吗?他完全忘了。
元茂的业务、蒋诚盛的病情、元琼华的决断、宋千勋的紧逼,蒋淮锦仿佛溺在大海中,无法呼吸。可是在仲懿这边,他仿佛得到了放松,他可以拥有完整的自己,这一刻,至少蒋淮锦只是自己。
宋千勋忍着屈辱夺门而出,他看着1602公寓,想着回去透口气,但是一想到回了1602蒋淮锦还和自己离得这么近,就心里难受的紧。
宋千勋看了一眼自己脚上的拖鞋,回去换了双鞋子,就下了楼。如果上楼的时候是浑身颤抖,那么下楼的时候就是心脏抽痛,浑身麻木。宋千勋的拳握紧又松开,指甲反复摩擦掌面,他压抑自己,但情绪难以控制。幸好,宋千勋想,幸好他和蒋淮锦也没什么。他一个人难过算什么,蒋淮锦现在正软香在怀,只有他难过的磨红了手掌。
电梯缓缓下坠,宋千勋心如冰窟。蒋淮锦值得吗?这两年,他们风雨同舟,蒋奶奶让自己陪伴蒋淮锦,蒋淮锦时刻以礼相待,这样的蒋淮锦值得。可是最近半年的蒋淮锦呢?时常崩溃,时常自负,流连花丛,艳遇不断,这样的蒋淮锦还值得吗?宋千勋突然笑出了声。宋千勋!他自言,你居然还在想蒋淮锦值不值得,人家根本就没把你当回事,你在蒋淮锦那边就是个,同事。
宋千勋感谢蒋家的收养,无怨无悔的付出,可是他也恨蒋家的收养,让他变成现在这样狼狈不堪。原来,是他自作多情,误以为感情大多纯粹,携手并进亦是心之所向,到头来,是自己愚昧无知,是自己不谙世事,是自己···一厢情愿。
宋千勋在蒋淮锦和仲懿面前没有哭,因为他有自尊,可如今在四下密闭的电梯,他哭的再也直不起身。电梯门打开又合上,打开又合上,他只蹲在蜷缩着,放声痛哭。他认清了,也想通了,是他高估了自己在蒋淮锦心中的份量,蒋淮锦喜欢的,是仲懿。现实明明就在眼前,可是宋千勋依旧难受的跪倒在了地上。
他鼻涕横流,满身狼狈,一个温柔且心疼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千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