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霞阅读 > 其他小说 > 三皇子他不对劲 > 白若初
    她与白若初根本没有正经见过面,所以也谈不上熟悉不熟悉,但凡是京城女子应该无人不知晓她的大名。

    抛开她的家世显赫不谈,据说她七岁能赋让太傅惊叹,十岁一手琵琶曲甚至能让当今圣上都赞不绝口。

    虽没近距离观察过,但就光凭元启儿的惊鸿几眼,她就可以判断出来这位大名鼎鼎的白小姐容貌姿态也是不凡,在她眼里简直就是完美的存在。

    更别说,她的家世根本无法让人抛开,万人之上的皇后是她的姑姑,在外带兵征战的大将军是她的舅舅,她的父亲虽然无甚政治实权,但也贵为国公。

    行,这位白小姐的身份在她元启儿这里聊不动,她不去聊。

    那么,她现在能思考的,从这个消息里能推断到的信息只有一点,在这个战争的关键节点,白家暗抢良田这个举动是不是传达出某些讯息,比如粮草紧张?

    当然,她很希望这是她写书写魔怔了,胡思乱想的结果。但无论怎么安慰自己,她都无法说服放下自己的忧虑。

    白府内。

    “小姐,你交代的事都办好了。”

    “嗯,知道了,下去吧。”说话者看着手里的书,头也没抬,嗓音也淡淡的,没什么情绪。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翻完了手里的书。

    在那本书里,妖怪们纷纷为了自己那可笑的势力向老虎精上供,但其实那个老虎精的手法能有多高明呢?

    并不见得,依她来看,只不过是耍了点上不得台面的小计谋,分散了妖怪们的注意力,将它们敌对的目光从向上变成了平视。

    仅此而已。

    但不得不承认,这在白若初眼里不乏是个好故事。至少比她被要求的做的那些摆弄辞藻的文绰绰的酸诗好多了。

    那些恭维她的声音里有几个是发自真心的赞赏呢,她嗤笑一声,垂下眼帘,看着著作者的名字。

    元启儿,她好似有点印象,既有印象说明她在现实里应该与她有所接触,并且定然不是最近,否则这个印象不该如此淡薄。

    但她却记不住她的脸,说明她们并没有面对面交谈过,那么就是有所耳闻过了。

    元启儿……启儿,啊,是了。

    她微微蹙起的长眉舒展,是李沐云曾喊过。她的记忆逐渐清晰起来,大概是之前的某次宫宴,她曾注意过,跟三皇子交谈甚欢的那个穿着普通的小姑娘。

    说起来李沫云,她也不知道那个整天嘻嘻哈哈的冒事的李家小姑娘最近怎么样了。要是没记错的话,她的婚姻怕是快到了吧。

    “小姐 ,太子殿下今日要来府里,老爷夫人请你好好准备,然后出来招待。”

    敲门声打断了她天马行空的思绪,将她拽回现实。

    “知道了,让他们稍等,马上就去。”她面无表情地站起,烦死了,这个太子与自己也没接触多久,就不停地来拜访,就好似认为自己是他的必得之物一样。

    嘴里应答着马上,她不情不愿地从椅上站起,慢吞吞,懒洋洋地,让人感受不出一丝焦急。她也懒得多费心思,将头发一拢,随手拿了件最为普通的常服换上就出去了。

    太子齐御早就在正堂与她的父亲,哥哥交谈甚欢了。见她靠近,只是微微点头,像是施舍一样只给她一个眼神。三人全把她当成了背景板。

    所以叫她来到底是要干嘛?想与她的父亲,哥哥见面何必让她也走一遭,惹得她不得清净。

    瞧他们几个相逢恨晚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堂堂当朝太子看上的是她的高龄老父或者是她的英俊哥哥呢。

    不知为何,她想到了曾品鉴过的那位叫做元启儿的小姐的另一个话本,里面描写的好像也不是一般的恋情,而是同性之间的女子之恋。

    嗯,大家都是好样的。她的想法过于大逆不道但奈何实在有趣。

    见三人没有止住话头的意思,她不耐地咳了一声,控制在不轻不重但正好可以打断三人的交谈的声响。

    谈话声戛然而止,她的父亲有些不满地瞪着她,暗含对她这个不礼举动的警告。

    很好,现在所有的目光全部集中在她身上了,此刻他们就像是都在等着她发话一样。

    白若初微微一笑,看上去心情很不错的样子:“不知太子殿下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启元话馆内。

    元启儿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唤来秋棠,嘱托她注意近来粮食的价格是否有特殊的波动升降,“对了,秋棠你明日挂块板子,就写,”

    “写,‘启元话馆’向大众百姓求取百态趣事,凡事被采纳者可认领重金。”

    “顺便再在馆外放个投稿箱,就让他们把想提供的听闻丢进去就行了。这个事就交给你和若水去弄。”

    彻底交代完这些事情,元启儿才感觉轻松些,然后才想起来她还要去看看今天下午交代给齐允的事情最后完成的怎么样了。

    书是抄了大半的,正好给秋十九减轻一下工作量。元启儿扫视着齐允这一下午的成果。无意发现最上层的书里夹杂着宣纸,只露出一点边,就像是在引诱着人去把它给抽出来。

    这太有齐允的风格了。

    元启儿将这个话本捏起来,用力抖了几下,那张宣纸就悠然飘落入书桌面上。

    画中的少女一手执笔,一手指卷发,神情严肃而苦闷,微挑的眼有几分不耐心烦。

    就一眼,元启儿就认出这是谁的手笔,她毫不意外。

    这描的是她下午话本写不出来时糟心的画面,看来还是交代给他的事情不够多,否则他哪还有空搞这些小动作。

    元启儿本想翻个白眼,把这张画压箱底,眼不见心不烦。可再仔细想想,这张画画的着实好,从完整度和精美度的角度来说都比她第一次在绣花楼里见齐允画的那个舞女好看灵动多了。

    用笔流畅,一气呵成,无任何旁生的杂笔,就好似画她已经得心应手,十分熟练了。

    最终,元启儿只是偏过脸,想到齐允今天被自己教训的惨样,只是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决定不计较他这次的举动,还是把这张画好好保存了起来。

    仪王府内。

    “殿下?!”暗卫看到齐允脸上还未散的残留的红印,隐约还能看出点人的掌痕,三皇子殿下这是被谁打了?!

    这个想法在他看到齐允的神色后又很快被否决掉,肉眼可见的,这位三皇子殿下心情看上去好的不得了,眉眼里都带着一丝欲望被满足后的魇足。

    虽然已经将各种情况脑海风暴一遍了,但秉着职业道德,他就像才发现脱口而出一样:“殿下你的脸!殿下可是在外面受伤了?”

    “这个嘛,可能是某人下手没轻没重,一不小心留下印子了吧,哎呀呀,”齐允不走心地表演了一个不合格的惊讶,“这可怎么办好呢?”

    暗卫:虽然您的语音无比轻快,您的表情无比愉悦,看上去也不像是会做出什么遮掩弥补的措施,但是我会无条件誓死相信您一定是在真心实意地苦恼这个情况。

    虽然今天引诱他的小老鼠没有完全成功,但是没关系,他看到了效果。

    看来小老鼠可能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很喜欢看自己含泪示弱的样子呢,如此说来,以后他要多卖卖惨。

    秋棠将投稿的木盒放在馆外才第二天,里面的信纸就已漫过大半空间,看上去,很多人都有事情想说。

    她的小话馆来的人也越来越多,正赶上忙的时候可能连一个完整落脚的地方都不一定会有。

    元启儿本以为大多数人还是奔着她嘴里的那个“重金”来的,但她在检阅那些投稿信时出乎意料地发现,有部分人,甚至不在少数,选择了不留名姓。

    而这些人写的消息确实也够炸裂,确实有隐名的必要。

    比如,哪家公子与其父亲的某房小妾勾搭纠缠不清;比如哪家婢女偷东西还栽赃陷害;再比如,

    元启儿凝神于一张字迹歪扭倾斜的小纸,塞外军粮紧张,越来越多的平民田地被占,求告无门,是否可以预测不久京城粮草数量会大幅度缩减?

    这张纸条上的信息可以说是很大胆了。

    上面的笔迹看似拙劣,但是元启儿毕竟写话本多年,她一眼就判断出这不是正常写字习惯出来的笔迹。

    她猜测是投稿者不想让别人看出来她真实的字迹,所以应该是用的是左手书写。

    这投稿信是匿名,在落款处,她看到了一个凶恶老虎精的图案,虽小巧却细节饱满,精巧繁复的画法很明显不是出自于普通人之手。

    会是齐允吗?她有些好奇,但看画风相差太大,退一万步讲,齐允要是有什么事情想告与她,并不需要如此大费周章地隐瞒。

    搜索了一圈她的记忆,从许未现身的李沐云到前几天光顾她话本馆的宋音音等人,元启儿从来不记得谁的画技如此高超。

    她思索再三,还是将这张纸条收起,怎么会那么巧,前几日秋十九才听得关于良田的小道消息,今日就有人送来了这张有所关系的字条,就差是把这个信息嚼烂了喂到她嘴里了。

    难不成是白家的死对头?毕竟结合她目前知道的所有信息,矛头现在看来就是目标明确地指向了白家,是谁这么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