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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床共枕+告白?

    几丝月光从窗台缝隙中钻过来,悄悄爬到了床上,像是覆上了一层薄纱。

    沈琢就这样静静看着秦真,就像很多年前盛小六守在李丰的床前一样。

    回忆—

    “城主,夫人”,邓姨见甄晴端着药,以为他们准备进去,便让到一边。

    甄晴和李臻却只是站在门口。

    甄晴:“小六守了多久了?”

    “已经三天三夜了”,邓姨叹了口气,“这孩子死倔,明明自己也受了伤,却偏不休息,这不是伤自己的身体吗?”

    此事李臻心怀愧疚,这次去城郊狩猎,是自己一时大意,才让小丰走丢。找到的时候,盛小六握着一把血淋淋的匕首守着昏厥的小丰,旁边躺着一匹死狼。

    门虚掩着,李臻看了眼门内盛小六的背影,他之前一直觉得盛小六心思深沉,有一种不同于同龄人的成熟。如今看来,似乎是没有坏心思的。

    “真是胡闹!”甄晴一把推开门走了进去。

    “听大夫的话,回去躺着休息!”甄晴命令到。

    盛小六一动不动,就像没听到一样。

    “不听是吧,那我可动手了?”甄晴气冲冲地走过去,拎起盛小六就往外走。

    盛小六挣扎了几下,怕吵到小丰,只好克制地小声呜咽道,“他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

    这几天这句话甄晴已经听腻了,懒得管他,拎着他穿过走廊,把他往床上一扔,指着床头柜上的药道,“你精神这么好,自己把药吃了,然后乖乖休息,知道没?”说完便把门一关,锁上了。

    李臻习以为常地看着甄晴雷厉风行地做完这一系列动作,暗自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第二天一大早,甄晴又从小丰房间逮到一只盛小六拎了出去。

    之后的几天里,甄晴对捉拿盛小六这项技术越发熟练,后来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甚至颇具观赏价值。府上的下人们若是偶然看到这一景观,必是要先停下手里的活,前来观看品鉴一番的。

    “真以为自己命大?”甄晴这次是真生气了,“那你耗着吧,老娘懒得管你了。”

    回忆在月光中淡开,沈琢笑着盯着秦真,伸手在空气中描摹秦真脸上的轮廓,眼前的人太近太真,美得像是一场梦。

    秦真实在装不下去了,睁开眼,“沈兄这么盯着我,我可睡不着。”

    沈琢依旧是笑着,在空中的手继续比划着,“这么俊的少年郎,难怪峨眉派的姑娘们这么喜欢。”

    秦真皱皱眉,这都多久之前的事了,怎么还能被揪着。“怎么,里面也有你喜欢的姑娘?”

    沈琢收回手,“秦兄这语气,是不想我有喜欢的姑娘?”

    沈琢直勾勾地看着秦真,一双细长的眼睛嵌着笑意,看得秦真混身不自在。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秦真干脆就顺着答了,“不想。”

    本来就困得不行,说完秦真便转过身,闭眼继续休息了。

    不想?

    沈琢一时分不清秦真是不是困极了瞎回复。

    “阿真?”沈琢轻轻拍了拍秦真,没有回应。

    沈琢叹了口气,想又怎样,不想又怎样?难道自己还能跑得远远的?

    他起身帮秦真盖好被子,看了会儿秦真的背影,直到睡去。

    秦真平时本来就睡的轻,现在觉得背后凉飕飕的,就更睡不着了。

    比秦真睡的还差的就是石逸,本来谷主把秦真的房间给自己,自己还挺高兴的,可越想越不对。后来索性爬起来倒挂在沈琢窗外,尝试透过缝隙看看里面。

    “你看什么呢?”秦向晚戳了戳石逸,学着他倒挂着。

    石逸早就发现了秦向晚,懒得理他,继续看着窗缝。

    “哦!我知道了!”秦向晚嫌弃到,“你这个人有偷窥癖!”

    石逸撇撇嘴,“小孩一边玩去。”

    “沈谷主要是知道你这么监视他,也不知道会不会生气。”

    “你要是敢告诉我们谷主,我就告诉你二师兄!”

    “好啊,那你告诉我二师兄吧!”

    “你。。。。。。”

    “咯吱——”一声,窗户打开了。

    “二。。。。。。二师兄?”秦向晚支支吾吾道。

    “耳朵挺灵。”石逸嘟囔道。

    “那可不,你也不看看是谁的师兄!”秦向晚突然骄傲起来。

    秦真听他们嘟囔了半天,实在受不了,没披外套,穿件里衣就出来了。“大半夜的,是想让我请你们喝茶吗?”

    “秦向晚胡闹也就算了,你这么大的人了也胡闹?”秦真生气地看着石逸,“我知道你看不惯我,但你们谷主好不容易才睡着了,别影响他休息。”

    “我才不会影响到我们谷主休息。”石逸不满道。

    “好啊,那我是怎么发现你的?”秦真扶着窗沿,质问道。

    “二师兄,你的伤还没好?”秦向晚看着秦真身上的血,担心道。

    “无碍”,秦真往墙边靠了靠,把身体掩住,“你们要实在没事就去杀几个羽卫。”

    “这么热闹?”秦真起身的动作很轻,但沈琢还是醒了。一起身就看到秦真身上的血,难怪晚上遮遮掩掩的。

    看到沈琢,石逸赶紧就跑了。

    “二师兄,我也先走了!”秦向晚也立马溜掉。

    秦真无语地看着空荡荡的窗外,关上了窗户。

    “石逸从前不这样”,沈琢这会儿睡意全无,干脆坐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骂骂就好了。”

    秦真见沈琢似乎没注意到,便无事人似的又躺回床上。

    “我要想拦着你,就不会让你来这儿。”沈琢悠悠道,“放心,受伤了一样给你治。”

    秦真不好意思地笑笑,“给沈兄添麻烦了。”

    “你要这么说,确实是麻烦。”沈琢走到床边。“毕竟那里面的确有我在意的人。”

    ?什么东西?秦真一时没反应过来。

    沈琢平静地看着秦真:“不过不是峨眉派的姑娘。”

    想起来了。当时真是困得不行,这会儿也真是完全醒了,就干脆起身坐着。想了半天,却想不出来该说什么。

    沈琢看他呆呆的半天不说话,也不知道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好问道,“伤怎么样?”

    秦真活动了几下手臂,“放心好了。”

    沈琢回到自己的位置躺下,“休息吧,明日不要逞强。”

    “嗯。”秦真应到。“你也是。”

    已是夏末,静谧的小路上偶有几声虫鸣,夜里的风吹得人酒意渐减。

    “好久不见啊,高掌门?”顾莫桑倚在一棵枫树旁,冷冷看着小路的另一边头发已花白的中年男子,“找铩羽的人?”

    “顾莫桑?”高武不自觉地握紧了剑。

    “好眼力!”顾莫桑正了正姿态,目光愈发冷冽,“那高掌门应该知道,我找你肯定没什么好事吧!”

    高武左右环顾一周,像是在寻找救兵。

    “不巧,铩羽现在也是一盘散沙,没人来救你了。”月光反射在破晓剑上,杀气腾腾。

    单司空酒还没全醒,在树林里看着这两个人的身影,总觉得有个人有些熟悉。

    高掌门!单司空立马出剑相挡,却被顾莫桑的剑力震倒在地上。

    顾莫桑:“年轻人,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单司空:“我们武林人本为一家,哪有见死不救的道理?”

    顾莫桑的声音一沉:“现在走还来得及。”

    单司空艰难地爬了起来,“我不走。高掌门,你我联手对付他,谁输谁赢还不定呢!”

    高武苦笑看着单司空,“好孩子,你快走吧,此事本就与你无关。你我联手也打不过他的。”

    顾莫桑冷笑一声,“哟!还真是和你哥哥一样能装。那你们两个都别走了!”

    顾莫桑拔剑两人一起打。

    突然,一黑衣蒙面男子闯入,带走了高武。

    顾莫桑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犹豫片刻,还是跟了上去。

    单司空趴在地上动弹不得,这么多年来,他自以为也是见过不少武林高手的。但今日这位武功尤其高强。他能感觉到,这个高手有意放自己一马。

    这么好的功夫,恐怕就算是华山派的郑掌门,都未必会是他的对手。

    晨光熹微,天光破晓之时,单司空才缓过劲,颤颤巍巍地起身往玄镜派走去。

    的确是多事之秋,单司空一脸死样地迎接着喜气洋洋,像是刚度假结束准备回家了的锦绣山庄众人。

    “臭小子,你去找什么死了?”单边伦看着单司空,生气里面夹着一点担心。“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吗?”

    单司空有些生气:“你们真不参加英雄宴了?”

    “不是你们,是我们!”单钦东过来扶住单司空,“别生气,单叔其实可担心你了。今年这个热闹我们凑不起,还是回去歇着吧。”

    单司空:“可你们不是常说,张掌门德高望重,是个好人吗?”

    现在哪里是讨论这些的时候,单边伦敷衍到:“是好人,所以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快走吧。”

    单司空看了一圈,最后看向了单边乘,见单边乘并没有理他的意思,最终只好苦笑着点了点头:“伯伯,你可是我最敬佩的人了。”后面居然带了点哭腔,“我记得你说过,咱们这个武林,不是高手的武林,不是权利的武林,而是正义的武林。你说这个武林要是没有张掌门,是不会有这般正气的。”说完,单司空指了指玄镜派的方向,“弃朋友不顾,是不忠,见善者遇难而不救,是不义。这就是你口口声声说的正义吗?”

    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也不是说这些的地方。单边乘的目光里没有半点情绪,只是难得一见的用正经语气说道,“司空,武林盟主换了又换,江湖人一代又一代。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唯独是我们锦绣山庄,可以经久不衰?”

    单司空没有说话,等着单边乘卖完这个关子。

    “因为我们,懂得避险。”单边乘冷冷丢下几个字,便让弟子们带上单司空一块儿走。

    单司空却不再像以往那么听话,咆哮者挣脱了旁边的人。“我不走!”单司空看着单边乘,虽然他一早心里就有所猜测,但当事实摆在眼前的时候,他还是那么气愤,气愤自己曾经那么尊敬、那么信任的人,居然真的在这时做了逃兵。“我独自在外历练的这些年学会了什么叫义气。伯伯明明说过,张掌门是自己的朋友,你现在的行为,君子不耻!”

    “司空,这会儿可不是闹脾气的时候,你身上有伤,还是先和我们回去吧。”单钦东劝道。

    单司空却一动不动,倔牛一般。

    特殊时期,单边乘看他实在倔的不行,也生气到,“那你知不知道,你在外历练这些年闯的祸,要不是你一身蓝衣,有我锦绣山庄的名头兜着,怎么能够那么轻易地善了?”

    单边伦见两人动了真格,和稀泥道,“臭小子,你少说几句。大哥,你也别和他计较,他这么小,他懂什么?”

    单边乘却并不买账,“他要留,那就让他留!我到要看看你伤成这样,又有什么能耐帮到张掌门!”说完大手一挥,“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