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从怀中掏出一枚金色的令牌递给蔡九,金色令牌上一只展翅的雄鹰,鹰嘴衔着一把长剑,蔡九从未见过如此精美的图案。
老人说道:“这个是我十八年前组建的地下密谍社团,也是我毕生心血。这枚金色令牌可号令“玄黄道”十八路谍报密探。金色令牌是掌握这个组织最高权力,谁拥有这枚金色令牌谁就拥有这个组织号令权。玄黄道总部在洛城。”
蔡九接过老人手中的金色令牌,问道:“玄黄道?信王师父谭稹?这个十八路谍报密探到底做什么的?”
老人说道:“玄黄道原本是为了刺探辽国西夏情报设立,也是监控庙堂心怀不轨之人和江湖武林的动态,十几年了,玄黄道在应付辽国和西夏立下不朽的功勋,后来为了削弱辽国实力,我们扶持金国境内的女真部落完颜家族,玄黄道一直和完颜家族紧密合作,从情报到清除庙堂的异己,这几年我年老体衰,对这个谍报组织疏于控制管理。
蔡九问道:“玄黄道谁在负责?”
老人说道:“原本是大宦官谭稹具体负责,他手中拥有一枚银色令牌。谭大人他毕竟是一个内侍总管,虽然精明,但在眼界和政治胸怀达不到境界,在国和家上缺乏原则。据我所知,目前有几路玄黄道已被一位叫梁文卿的内侍控制,这个梁文卿也是谭禛扶持上去的。梁文卿我知之甚少。洛阳的鲍庆田以后可以助你。”
蔡九点点头,拿着金色令牌的手被老人紧紧握住。
老人继续说道:“你务必要把玄黄道控制在自己手中,对于庙堂和蔡家都有好处。金国国师完颜承对玄黄道垂涎三尺,我估摸着,他的势力已经渗透进来了。”
蔡九点头答应说道:“阿爷,我答应你拿回玄黄道,你说说我娘的事情,我娘真的是得急症死的吗?”
老人听到蔡九第一次喊自己阿爷,露出了慈善的笑容,看着蔡九说道:“你长的真像九娘!九儿,你娘的事一直都瞒着你,这都是我的意思,如今你长大了,也应该知道这些真相!”
“大人!”王道长似乎想阻拦。
老人愠怒说道:“别拦着我,去下面,我如何面对九娘!”
王老志看着这个老人第一次用这样的口吻和自己说话,也不好再说什么。低下头立在一边一言不语。
老人说道:“当年你娘无意中听到我们的一个机密,拿走我书案的信件。这个机密若是泄漏,牵连之人数目之巨,定会使朝廷动荡乃至倾覆,我尝试劝说你娘把密函拿出保持缄默即可,谁知你娘个性刚烈执意为之。”
蔡九冷冷的问道:“于是,我娘不拿出来,你就杀了我娘?”
老人说道:“我怎会杀你娘?我只是休了你娘,赶你娘出了家门,你娘刚生下你,带着你,我着实不该这样!”
蔡九愤怒的问道:“就拿了你一封信笺,你居然休了我娘?”
这时,蔡九已无法克制自己的愤怒,自己尚在襁褓呦呦待哺,这老东西暂且不说是否爱自己亲娘,连自己亲生骨肉都不肯放过?还和自己谈人伦之理?一口郁血涌上,喷了出来。
王老志看蔡九这副模样,扶住蔡九轻声细语说道:“老大人当初休了你娘也是要保护你娘,当时已经安排好的车队护送你娘去潼关娘家,可是程九娘性子过于刚烈……还有庙堂上的事你不清楚,若是这封信笺被对手拿捏在手里,蔡家顷刻之间便会倒塌,还有庙堂也会发生大祸。”
王老志的话,蔡九哪里听得进去?一脸黑线:刚生下孩子,你就休了人家?被休的女子以后如何出去见人呢?若是不休了我娘,我娘就不会死,亲娘不死,自己也不会在外飘零。
蔡九面目狰狞,发狂似的站立起来,全身气机充满整个屋舍,大吼一声:“天呐!”双手朝天空击去,这间屋舍的屋顶还剩下的那些可怜的茅草被这内力击得四处飘散,八品武力,周身所爆发的气机笼罩整个屋舍之间,王道长一看大势不妙,运气全身扑在老人身上,本已灯枯油尽的老人虚弱只剩最后一口气,哪里能抵御这骇人的气机?纵然王道长用肉身护住,那一口真元也是被冲击的不知去向?
这人面兽心的亲生父亲,自己如何不冲动?两个气流在体内便开始出现相互排斥裂痕。蔡九心中一阵绞痛头脑一片眩晕,晕坐在地上,不省人事。
王道长翻开身子去看那老人,老人已经奄奄一息,那老人说道:“活着,九儿好好活下去。”蔡伯赶紧扶起自己服侍了一生的家主,把老人靠在王老志怀里,摆摆手道:“不用费力了,我要走了,人死即安,恩怨两消。”
老人说罢,闭眼魂散,眼角落下一滴泪水。
王道长怀抱老人唤了几声,没见到回应,把老人扶正躺在床上,将一面白色的绸缎盖在老人身上,黯然神伤,坐在老人身边,说道:“ 当年大人把你娘赶出去,其实是要保护你娘,你阿爷也是在火上烤,几方势力最终谈判妥协。你娘始终不拿出那封密件。”
蔡九问道:“你也是当年参加谈判的人吧?”
蔡九听说过十八年前,王老志已是宰傅的座上宾。他用怨恨的眼光看着这个曾经的老师。王道长说道:“我不是。当初逼你阿爷的那人,已被你阿爷毒杀。这庙堂的事本就龌龊。九儿,你过来,刚刚你淤血气急,若不及时化解,以你的气韵以后恐会走火入魔,你过来坐在我跟前。”
蔡九只是猜测而已,但他还是非常信任这个老师人品,他若说没有,便是没有。听到说自己要走火入魔,顿时感觉胸中气血滞碍,难受无比,便做到王老志面前。
王老志把手伸出来,双手抵住蔡九双手,说道:“舌尖抵住上颚,屏气凝神,双目紧闭。”
王老志抵住蔡九双手,将自己的一股一股的内力传送给蔡九。半个时辰左右,蔡九头上汩汩流动着热气,感到体内气流涌动,气机无限澎湃。一炷香后,王老志和蔡九两掌相对的气流越显越弱,“啪“一下,两人手掌分开。只见王老志垂头耷拉着脑袋,气衰无力的说道:“九儿,刚刚打开了你两股气息反冲的关节,目前已无大碍。我已将我全身的内力都传于你,天象流宗师的气韵,要你以后慢慢化解,才能为你所用。如今,你武镜已是上九品,以后行走江湖自保,绰绰有余,只要不碰那几个神玄境大逍遥的老怪物,都可无忧!”
蔡九心道:王道长是自己老师,自己或多或少了解老师一些性格。看他这个样子,估计是不想活了,在交代后事!
蔡九一惊,想到这儿,跪倒在地,朝王老志磕了三个响头说道:“师父,你老人家还有什么事要交代的吗?”
王老志无力抬起头说道:“九儿,十年前我卜算一卦,以后只有你能保我外甥一命,我要随你阿爷一起去,我怕那边有人害他。”
蔡九说道:“你外甥是谁?”
王老志微微一笑说道:“时机一到,你自然会知道。”
蔡九看他不愿意说,也不多问,心想自己那事还未搞清楚,问道:“师父,我知你为人,我娘的事你不说也罢。你能否告诉我,我娘看了什么?这到底是何秘密?”
王道长说道:“哎,都是权力之争,欲念之争。辽国,金国,大宋三个扯不清的龌龊,当今皇帝命苦,生不逢时,却又贪玩,全倚仗着蔡大人苦苦支撑。今日和谈,明日开战。主战派和一群和谈派在庙堂之上天天是针锋相对,老大人每次回来都是心力憔悴,至于那一封信笺到底写了什么,我确是一无所知。我想整个天下知道这封信笺内容的不会超过五人。”
蔡九听后感觉到这应当是实情,老师一个门客如何知道信笺的内容?
王老志看着自己这个从小顽劣,但又聪慧异常的徒弟,爱怜的说道:“九儿,你再运运体内的气韵,看看你皮囊内另一股气息可有对冲这股气韵?”
蔡九大惊失色心想:这王道长果然神通,他如何知道自己一个皮囊还有另外一股气息?估计是传输内力时感觉到自己的存在?
王道长看蔡九这个表情说道:“无人在这短短一两个月内,直冲七品武境。只有一个皮囊两种气息才有这样的可能,千年才出一个。只是你身上的那股气息,是何种机缘将决定你这皮囊的去向。是福是祸,天有命数!”王道长说得有些气喘,停了一会,继续说道:“九儿,读书时我做你先生,武学一直都是你们程家来做,我本插不上手,今日也是机缘巧合,受了我的内力。叫我一声师父也是应该。”王老志又指着旁边的一个箱子说道:“这是你父亲给你留下的财富,你好生收着。”
蔡九点点头,留下一行清泪,心中悲苦,自己如何这般冲动,本可以和自己亲生父亲多呆一刻,还有自己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