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黄昏,木叶村笼罩在一片金色的夕阳中。鼬站在火影大楼的天台上,看着远方渐渐暗下来的天空,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刚刚,他正式向三代目请求加入暗部。
这个决定早在止水的影响下就已埋下种子。止水总是说,真正的忍者应该在暗处守护光明,即使无人知晓,即使无法获得荣耀。当止水将那种"为了木叶的和平,愿意牺牲一切"的信念传递给他时,鼬就明白,这将是自己必须走的道路。
但这也意味着,他与佐助和落华相处的时间会变得更加稀少。暗部的任务性质特殊,经常需要长期在外执行秘密任务,有时甚至要隐瞒身份数月之久。
想到落华,鼬的眼神柔和了几分。昨天告诉她这个决定时,她的反应出乎意料的平静。她只是静静地听着,然后点头说:"我知道这是你一直想做的事。我支持你。"
那种毫不犹豫的支持,那种深刻的理解,让他既感动又心疼。
她总是这样,将自己的需求放在最后,优先考虑他的理想和愿望。但他还是清楚地捕捉到,她黑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尽管已经是出色的中忍,尽管有着超越年龄的成熟,但在感情面前,她还是那个缺乏安全感,需要恋人陪伴的女孩。而他即将选择的道路,可能无法给她足够的这些。
五月十五日,落华的十二岁生日。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宇智波宅邸的庭院中,美琴阿姨早早就开始忙碌着准备生日宴。佐助兴奋地在院子里跑来跑去,手里捧着他亲手制作的生日贺卡,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落华姐姐,生日快乐"。
落华坐在走廊上,看着这温馨的场景,心中既温暖又有些空落。鼬三天前接受了一个紧急任务,至今没有音信。她知道暗部的任务性质,也理解他的责任,但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还是忍不住期待着他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落华,过来尝尝这个红豆糕。"美琴温柔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走向厨房的落华强颜欢笑,接过美琴递来的点心。甜腻的味道在舌尖化开,但这种甜蜜却无法完全掩盖心中那丝淡淡的遗憾。
晚饭时,美琴阿姨特意做了落华最爱的料理,佐助也兴高采烈地唱起了生日歌。烛光摇曳,温情满溢,但鼬的空椅子仿佛在无声地提醒着什么。
"姐姐,快许愿吧!"佐助催促道,眼中满是纯真的期待。
落华闭上眼睛开始许愿:希望鼬能平安回来,希望他执行任务时不要受伤,希望......希望下一个生日,他能在身边。
夜深了,美琴阿姨和佐助都已休息。落华独自坐在房间里,手中摩挲着鼬送给她的项链,星形的蓝宝石随着角度的变换折射出不同的光彩。就在她准备入睡时,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
是鼬君!
她几乎是从床上跳起来,快步走向门口。
拉开门的瞬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风尘仆仆的身影——鼬的暗部制服上还沾着泥土和血迹,左臂明显有受伤的痕迹,但他的眼中却闪烁着歉意和温柔。
"抱歉,回来晚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显然是经历了长途奔波。
心里瞬间被一些复杂的情绪填满——惊喜、心疼、感动,还有一丝责怪。
任务应该还没有结束才对,他为了提前完成任务,所以分心了吗?
“鼬君真是......太乱来了。”落华小声嗔怪道。
她牵着他的手,扶他坐下。鼬顺从地坐在床边,任由她帮自己脱下外套。借着月光,落华仔细检查他手臂上的伤势——是苦无划伤,不深但很长,应该是在激烈战斗中留下的。
她的动作轻柔而熟练,清洗、消毒、包扎,每一个步骤都小心翼翼,鼬静静地看着她专注的侧脸。
"以后不准再这样啦",落华一边包扎一边说。
鼬微微点头,眼中带着不好意思:"虽然勉强赶回来了,但没有时间准备礼物......"
听到这句话,落华的手停顿了一下。
她的恋人,跋山涉水,星夜兼程赶回家,只为了赶上她的生日;他手臂受了伤,却只关心没来得及给她准备礼物。
以前总觉得鼬君看她的眼神很熟悉?
什么时候见过呢?
对上他视线的那一刻,她终于想起。
鼬君看她的眼神,很像水门爸爸看玖辛奈妈妈的眼神。
落华年幼时曾经无数次看到过爸爸妈妈交换那样的眼神,那时候她还不理解。
这个发现带来的喜悦和甜蜜让她有些眩晕。
原来......这就是被人放在心尖上的感觉啊。
包扎完伤口,两人来到走廊上坐下看星星。秋风已经有了一丝凉意,鼬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落华肩上。
"有什么生日愿望吗?"鼬轻声问道。
落华仰头看着星空,沉默了许久。
愿望啊,贪心如她,总是有很多愿望——希望鼬君平安,希望家人健康,希望佐助快乐成长,希望木叶和平......但此刻,一个埋藏在心底许久的念头浮了上来。
"我想......去看看弟弟。"她轻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思念。
鼬微微一怔,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自从落华被宇智波家族收养后,由于九尾事件的敏感性,族人严令禁止她与鸣人接触。这个命令在当时的政治环境下是必要的,宇智波一族已经承受着巨大的怀疑,如果再让九尾人柱力的"姐姐"频繁接触他,只会让情况变得更加复杂。
真是个残酷的命令啊,鼬想,世上没有比让亲人生生分离更残酷的命令了。
六年了,落华从未见过鸣人。即使住在同一个村子里,即使有时能在远处看到那个金发的身影,她也从未靠近过。
"鸣人现在已经进入忍者学校,和佐助在同一个班级。"鼬思考了一下,"明天我们去接佐助放学,这样你就能见到他了。"
落华的眼中瞬间亮了起来,但很快又暗淡下来:"可是......我不能和他说话,甚至不能让他知道我是谁。"
"至少能看到他过得怎么样。"鼬轻轻握住她的手,"这样你也能安心一些。"
第二天下午,鼬和落华一起来到忍者学校。放学时间还没到,他们在不远处的树上隐蔽身形,观察着校园里的情况。
落华的目光很快就找到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漩涡鸣人,六岁,阳光般耀眼的金发和湛蓝色的眼睛很像水门爸爸。
但是......他看起来好落寞啊......
他独自坐在操场的角落,周围没有任何玩伴。其他孩子们成群结队地嬉戏玩耍,但似乎都在刻意避开他。落华能看到那些大人们在远处窃窃私语,投向鸣人的目光中带着恐惧和排斥。
流言的利刃,足够让一个孩子从天真烂漫变成习惯孤独。看着鸣人那张本该灿烂的小脸上挂着与年龄不符的沉默,落华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攥紧了。
他才只有六岁啊......和爸爸妈妈去世时的自己一般大。
就在这时,几个高年级的孩子走向鸣人。他们的表情不善,明显是来找麻烦的。
"喂,怪物,离我们远点!"其中一个男孩大声说道。
鸣人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熟悉的倔强:"我不是怪物!"
"还敢顶嘴!"另一个孩子推了鸣人一把,让他跌坐在地上。
看到这一幕,落华身体紧绷,几乎要冲出去。那种愤怒和心疼的情绪如潮水般涌上心头,现在的鸣人,真的好像多年前的自己啊。
明明是英雄的孩子,明明应该受到最好的待遇,为什么要承受这样的痛苦?
鼬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轻轻按住她的肩膀,用眼神示意她附近可能有眼线,不要轻易出手。
但当那几个孩子开始对鸣人拳打脚踢时,落华再也无法袖手旁观。
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既不暴露自己,又能为鸣人解围?
她迅速结印,周围出现了几个影分身,分散在不同位置的影分身取出几枚手里剑,精准地投向那些孩子身边的地面。锋利的刃尖擦着他们的脚边插入土中,发出清脆的撞击声,随后影分身消失。
这样就能不暴露自己的位置了吧。
"谁?!"孩子们惊恐地四处张望。
落华虽没有现身,但那几枚手里剑已经足够传达威胁的信息。那些欺负鸣人的孩子们迅速四散逃离,留下坐在地上的鸣人一脸困惑地环顾四周。
看着鸣人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拍掉身上的尘土,落华的眼眶有点湿润。
他本该有世界上最好的父母,本该过着无忧无虑的快乐童年,本该被人当作英雄之子敬仰。可现在,他却要独自面对这些恶意和孤独。
放学铃声响起,学生们纷纷走出校门。佐助背着书包跑向鼬和落华,而鸣人则慢慢地跟在人群后面,依然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当三人准备离开时,鸣人突然跑了过来。他的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直直地看向落华:"大姐姐,刚才是你救了我吗?"
落华的呼吸一滞。
是亲人之间的特殊感应吗?这孩子,居然能感觉到谁救了他。
"这是我姐姐!不是你的!"佐助有些吃醋,紧紧拉住落华的手。
落华没有回答鸣人的问题,她不能,也不敢。她只能蹲下身,轻轻摸了摸鸣人的头。那一瞬间,她感受到了那头金发的柔软,感受到了那个小小身体的温度。这是六年来,她第一次真正接触到这个弟弟。
鸣人似乎很享受这种温柔的触碰,眯起眼睛像小动物一样蹭了蹭她的手掌。这个简单的动作让落华几乎要落泪。
"我们该走了。"鼬的声音轻柔却坚定。
落华强迫自己站起身,和鼬、佐助一起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后,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鸣人还站在原地,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眼中带着一丝不舍和困惑。
回家的路上,落华一言不发。鼬能感受到她内心的波澜和痛苦。那种无法相认的痛苦,那种看着至亲之人受苦却无能为力的绝望,他都能理解。
"总有一天,你们会重新相认的。"鼬轻声说道,"等到时机成熟,等到一切都安全的时候。"
落华点点头,但心中的痛苦并没有减轻。她知道鼬说的对,但看着鸣人那双渴望温暖的眼睛,她真的很难继续这样的隐瞒。
那个本该叫她"姐姐"的孩子,如今却只能在她经过时,期待地望着她的背影。而她,只能像个陌生人一样,匆匆离去。
这就是忍者的宿命吗?
为了更大的目标,必须舍弃个人的情感;为了保护重要的人,必须选择痛苦的分离。
但至少,她知道鸣人还好好地活着,还保持着纯真。这已经足够让她安心了。
有一天,鸣人会知道自己有一个姐姐,一直在远方默默地关注着他,爱着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