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无忧觉得自己是不是想歪了。
……祁澜怎么会让他舔手指。
可修长的手指的的确确还按在他的唇上,见他呆愣愣的,甚至又压了一下,力道有些大,将饱满的唇瓣揉开了一些,清甜的汁液已经顺着唇瓣凹陷滑进了唇齿之间。
甜丝丝的。
路无忧还没反应过来,温软的舌头已经下意识从菱唇间探出来,舔舐着祁澜指腹上的清甜。
等反应过来时,眼前祁澜的眸光已变得极幽深晦暗,路无忧被他看得莫名有些害怕,想收回舌头。但粗长的手指像是知道了他退缩的意图,猛地往他嘴里伸得更深,几乎要探到柔软的舌根。
“唔。”
路无忧嘴巴猝不及防地被食指和中指填满,腮帮底下兜着的口水差点被戳得淌出来了,路无忧忍不住含着指头吮吸了一口。
那两根手指才像满意了一般,稍微退出一部分,让他能够微微张着嘴巴喘息。
这样的祁澜让路无忧感到陌生,他被迫含糊小声道:“……呜嗷。”
可祁澜没有理会他的抗议。
直到路无忧将两根手指从指根到指尖舔干净之后,那磨人的手指才缓缓从他嘴里抽出来。
抽出前路无忧还无意识地吮干净指尖上的银丝,发出“嘬”的一声。
祁澜似乎被这一举动所取悦,手指顿了顿,将指腹残留的水渍细致地抹在了柔软的菱唇上,没有再伸进来折腾。
路无忧被放过后,小口地喘着气,心脏在胸膛里跳个不停。
他才发现自己侧坐在祁澜身上,双手在刚才不知觉间环上了男人颈脖。
刚才的事情发生得太快,让他脑子还混混沌沌的,路无忧竭力思索着,自己又是哪里惹到祁澜。
在药阁时,祁澜便已隐隐不悦,虽然路无忧不知道他到底为什么生气,但赤北出现并打岔之后,两人之间生硬氛围就已经缓和了几分。
现在祁澜似乎动了怒,难不成他发现了……路无忧不敢细想,欲要辩解。
路无忧:【我……】
祁澜径直打断他的传音,【回去再说。】
【……】
路无忧只觉得这四个字简直化作了一柄利刃悬在了头顶上,刀尖上淬着寒光,时刻要坠落下来。
“饕餮兄和山风真是好情趣。”
此时赤北在旁边揶揄,一边朝着路无忧挤眉弄眼。
刚才祁澜的广袖将路无忧遮了个七七八八,赤北看得并不清楚,但从路无忧和祁澜的姿态和手势来看,不难判断出两人正在做的事情。
祁澜没有丝毫被发现的慌张,淡道:“嗯,他最喜欢这般喂食。”
路无忧:“……???”
可偏偏碍于赤北的目光,路无忧无法反驳,只好干笑道:“这样吃起来,别有一番滋味。”个头啊!
谁喜欢这样吃东西了?!!
赤北不知道路无忧内心想法,他目光一亮,果真就唤那男宠给自己剥灵果,但喂的方式却是用嘴喂的。
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路无忧脸上有些发烫,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不过他转念一想,难不成是自己猜错了?
祁澜其实没有动怒,他只不过是尽职尽责扮演男宠身份而已,毕竟两人总不能光坐着吧,看那赤北都亲亲摸摸成什么样了。
可是刚才的行为,自己好像比起祁澜更像男宠…………
路无忧为自己的这个自欺欺人的想法打了个寒颤。
“冷了?”
祁澜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与之同时的,臂膀披着玄袍再度覆了上来。
路无忧含糊应了一嘴,抬头看祁澜,见他神色如常,也不像方才那般吓人。
就算是生气的话,应该……也不是很气吧?
路无忧还在胡乱思索时,台上的魔将解决完剑宗弟子,更是连破了数城,台上血流成河,凡人死伤无数,一如当年。
第二折戏在满堂喝彩声中落幕。
赤北悠悠点评道:“这魔将好是好,可惜偏偏是最重要的一场战失败了。”
路无忧没有搭话,赤北也并不在意。
不多时,鼓声一震,拉开了第三折戏帷幕。
台上魔尊已然换了一套更霸气威风的铠甲装束,昭示着至大乘境界。其凌空而立,挥斥方遒间,遍野尸骸化作血雾翻腾,万千血妖雀跃欢腾。
魔族的对面则是苟延残喘的仙盟众人。
赤北吃了一口男宠用嘴喂过来的灵果,道:“仙盟的人出来,那这一折应该就是压轴戏‘戮仙盟’了。”
路无忧与祁澜神色沉着并无变化,然则已微微调整了身姿,他们包厢离舞台虽然近,但戏楼里鬼怪众多,而且还要提防躲在戏台暗处的南绝音。
很快,天井中缓缓落下一尊身影,小佛修身穿雪色袈裟,如同佛子降临。
只见小佛修双瞳无光,四肢像是被无形的丝索操纵着,降落至仙盟众人跟前。
按理来说,小佛修身形年龄与当时祁澜相差甚远,但南绝音没有将他完全装扮成祁澜的模样,台下看客仍叫嚣连天,嚷着赶紧开杀佛修。
在那群邪魔鬼怪看来,比起像,他们更在乎台上的正道修士是否货真价实。
光明正大地屠戮正道,才更让他们热血沸腾。
赤北稀奇道:“咦,南班主不是说了小佛修关在台底阵笼,怎么……?!”
他说到一半,只听两道凌厉的风声从身旁呼啸而过,直冲戏台。
一红一玄的身影在济济一堂的妖怪头顶掠过,众目睽睽之下,眨眼间已至戏台边缘,戏台的防御结界被骤然激起,亮起刺目光芒。
然而几乎是结界亮起、守护阴兽扑起的下一瞬。
一道骨刺直直钉入结界,众鬼只见眼前金光一闪,耀眼的金光已顺着骨刺钉入处穿透结界,结界霎时发出琉璃迸裂的清响,随即蓦然炸裂。
砰——
“那人是佛修!”
“他旁边是鬼饕餮!!!叛徒!”
“糟了,是佛光!!啊啊——我的手——”
……
金光随着结界迸射而照入戏楼的各个角落,将原本就畏惧佛禅净化之力的鬼怪压制得死死的,更有罪孽深重的恶鬼邪妖在碰到佛光的一刹灰飞烟灭。
须臾之间,群鬼仓惶逃窜,拥挤的池座犹如被金光冲散的蚁穴。
乐师的板鼓水钹横七竖八地散落在地,在奇形怪状的脚爪急切踩踢下,夹杂在一片嘈杂声中发出丁零当啷的脆响。
包厢里的大鬼大妖伫立在高处隔岸观火。
他们是来看戏的,不是来掺合吊丧戏班破事儿的。
更何况,鬼尊有令,不允许在鬼市开战闹事,他们可不比有鬼尊庇护的某人。
巨虎阴兽早在结界破时被舔月解决,台上的血妖小角儿只是唱戏了得,本身修为不高,数道狼焰足以将他们尽数驱赶。
饰演魔尊的武生虽然按修士修为来算,已至元婴,却仍然不敌天生克制邪祟的梵文金缕。
一些没来得及逃开的鬼怪只见金光残影一闪,那“魔尊”就如同断了线的纸鸢坠下戏台,连带着撞倒一片桌凳,镇住一番想趁机偷袭的戏班鬼怪。
赤北站在包厢栏杆边上望着台下一片混乱,他的手死死地抓着栏杆,似要将栏杆勒断,“这般能力……不会错的,他果然就是佛子!那他旁边的定然就是……”
赤北蓦然看向了玄色身影旁边骑着舔月的路无忧,蛇瞳兴奋瞪大,眼膜上泛着妖冶的红光。
“……终于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