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次进攻，一次次防御，代码由红变绿再变红。直到考试时间截止，俩人才停了动作。相比起苏林的云淡风轻，相子真的手已经出血了。
他急匆匆地跑出了考室，作为31号的他无疑取得了冠军，众人的目光聚集在了他的身上，他却不敢回头，血已经染红了袖口，alpha强大的自愈能力还没有让伤口愈合，血滴落在地，晕出一片片痕迹。
柏宜斯早已不在，相子真呼吸急促，他想大吼，想叫骂，可二楼有监控，他害怕自己这副样子成了别人眼中的笑话。
“苏林，五个？”责任老师看着平板上的数据，前面不少学生也是五，唯独苏林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他皱紧了眉，“我记得格吉尔说你的天赋非常，怎么只有五个？”
“发挥失常了嘛，老师。”苏林笑道。
“下次努力。”责任老师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苏林，“16号。”
“要下大雨了，去窗口领把伞走。”
“好的，老师。”他看了天气预报，带了伞来的。
苏林出了考场，其实他还挺累的，高强度地去计算和维护十分消耗精力，连着现在他的头都有些发晕。好在学校还是有点人性，下午的课都进行了调整，放他们回去休息，苏林现在只想回寝室睡一会儿。
天空已经飘起了小雨滴，苏林正站在路边打车，一道阴影打在了他的影子边。
苏林往旁退了一步，那人没动。
“苏林。”
“会长？”苏林抬头，和柏宜斯对上了视线，他没细想柏宜斯为什么在这，轻声说，“好巧。”
“你现在打算去哪？”柏宜斯问。
“回宿舍睡一会儿，晚上出去。”苏林如实回答，他又看了看备忘录，一条条后面都打了勾，还有一件事没做。
他不喜欢欠人人情，别人顶了他的排班，他自然也要帮别人做点事情。
请假条是从柏宜斯手里过过去的，他当然知道苏林准备做什么。
“我也要回寝室，可以和你一起吗？”柏宜斯问。
“当然可以。”经过了那么多天的相处，苏林的拘谨少了许多，他笑道，“车到了，走吧。”
俩人上了车，苏林摆弄着手机，自然地坐在了后座，柏宜斯也跟了进来，坐在了他的身旁。
苏林确定了时间和工作，终于放下手机。
“我身上有什么不对吗？”苏林发现柏宜斯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不禁疑惑。
“不是。”柏宜斯回答，“我记得，你好像晕车？”
“啊？”苏林想起他之前随意扯的谎，“打3D游戏打多了又好了，哈哈。”笑什么啊，这解释纯招人笑话啊。
“嗯。”
太好了，没追究。
“今天的考核怎么样了？”柏宜斯问。
“考试吗？还好啦。”苏林笑道，“估计十多名左右吧。”不过大部分都是五个，这一下班上三分之二的人都卡在了那一个成绩段。
柏宜斯不知道苏林是多久开始破解的，所以他是在维护的同时进攻吗？
“到了，会长。”车开不进公寓楼，苏林下车，就这会儿时间已经下起了大雨，还好拿了雨伞。他回头，见柏宜斯站在雨中，那身不知道从哪定制的衣服已经湿哒哒地黏在了他的身上。
“你怎么就愣着？都淋湿了。”
早知道刚刚领一把了，苏林跑到柏宜斯身边。两个大男人站着，这把伞还是太小了，苏林淋左边，柏宜斯淋右边，两人十分对称。
“我来吧。”
“没两步路。”苏林手抬高了些。
进了屋，苏林换着鞋子，他的头发打湿了些，不过还能接受，可柏宜斯头发都能拧出水了，“你去拿衣服洗个澡吧，感冒就不好了，我给你倒杯水。”
“好。”
苏林接好了水放在桌上，他拿毛巾擦了自己的头发。阴雨天总是催眠的，他现在困得厉害，可湿着发总归是不舒服。
柏宜斯正在用洗手间，他想着再等会儿就可以了，到时候吹干了头发上床睡觉也不会头疼。
话虽如此，眼睛却不允许，苏林的意志如同王母娘娘，让上眼皮和下眼皮这对牛郎织女强行分离，可总有七夕节，两者要相会，这一会就一睡不起了。
柏宜斯出来时，苏林已经倒在沙发上睡着了，微湿的头发正贴在苏林的脸上。他站在原地，思索了好一会儿，回了洗手间拿了一个吹风出来。
“苏林。”柏宜斯轻声，“头发湿了。”
“苏林？”见人不醒，柏宜斯又唤了一声。
“嗯？”苏林终于有了反应，声音像是罩了层盖子，“抱歉，我睡着了。”
“先吹下头发。”柏宜斯调好了温度。
“谢谢。”苏林困的厉害，嘴上说着吹头发，身体却诚实地往房间走。
柏宜斯跟在他身后，看了看手里的吹风机，脑中闪现着苏林考室中的画面，“我帮你吧。”话说出来，收不回来。
这一句话就给苏林吓醒了，他连忙转身，笑吟吟地接过柏宜斯手里的吹风机，“不用了，谢谢哈。”
柏宜斯见状也不再勉强，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这句话，可能是急功近利吧。
苏林很快就吹好了头发，把吹风机放回原位，他又对客厅里的柏宜斯道了声谢，回了自己房间。
一关上门，他猛扑到床上，瞌睡劲儿还在，没几分钟就睡着了，连醒都是靠别人电话轰炸。
“喂？”苏林急匆匆地穿着衣服，“对不起对不起，我忘了时间，我马上过来。”
寝室里没有其他人了，苏林换好了鞋直接就冲了出去。
雨停了，温度也降了不少，只穿了一件白衬衫的苏林倒觉得有些冷。
“你好，你是苏林吗？”门口早有人等着，看见苏林来，连忙迎了上去。
“是的，怎么了？”苏林看着几乎是审视着自己的人，他来晚了几分钟，不至于立即处刑吧。
“我想他的眼光真不错，真给我们找了个‘衣架子’过来！”那女生笑道，“快进来！”
苏林不解，不是说统计需要材料吗？怎么还跟衣架子牵上联系了。
店面复古，里面是一排礼服，有种老式手工定制店的味道。那女生极为热情，拉着苏林一件件挑着，“你可帮了大忙，模特出了事我正发愁呢，没想到来了个比他更好。你瞧你这白衬衫，长这张脸肯定要穿些好看的，来，试试这件，我保证你回头率飙升到百分百！”
苏林糊里糊涂地被塞了件衣服，他呆愣在原地，最后选了间换衣间。
他现在还没搞清楚状况，正打算问问，就见那人发来的消息。
“对不住了苏林，我姐她看不上我，只能找你了，你接下来几天的活我都帮你干了！求你别走！”
一言一语交流着，苏林也算是了解了情况，帮人做一个小时模特，换接下来几天可以休息，对他来说也算是一件好事。
不过那女生递来的衣服明显是oga穿的礼服，十分华丽，苏林之前在论坛上见到莫里森穿过类似的。
“同学，oga的换衣间在另外一边。”
“我知道alpha换衣间在哪，不用带路。”是柏宜斯的声音。
门开了，苏林正看着镜子，系上背后的丝带。他抬头，看着怔愣的柏宜斯，后者非但没有出去，反而走了进来。
空间很大，并不拥挤，苏林不知柏宜斯为什么走了进来，只看见他走到了自己身边。
“我帮你。”
这个姿势系丝带确实难受，苏林没有拒绝，反而开口问：“会长是要试什么衣服？”
“舞会要用的礼服。”柏宜斯如实回答，“你呢？”
“被抓来当壮丁，打个广告。”苏林看了看身上的衣服，非常贴身。
“很好看。”柏宜斯道。
“谢谢。”苏林换完衣服，准备出去，却被柏宜斯拉住了。
“可以帮帮我吗？”
苏林疑惑，柏宜斯拿进来的衣服非常简单，只是普通的西装，怎么需要他帮忙。
柏宜斯脱下外套，里面的衬衫有些褶皱，更明显的是翻起来的领子。
“领子。”苏林出声，“我帮你整理一下。”
“好。”
柏宜斯露出自己的脖颈，苏林发现是他后颈处的一块贴布沾住了一角。他学过生理课，这里似乎是alpha的腺体，那这块布就是他们常用的信息素阻隔贴。苏林第一次看见自己只在文中写过的场景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他还记得他写了什么。
从不低头的alpha为了自己的爱人，甘心跪倒在地，献上那极为珍贵，象征着主权的腺体。oga的犬齿并不尖锐，摩挲在皮肤上引起一阵瘙痒…
“怎么了？”
“我可以动一下吗？”苏林回过神，询问。
“可以。”柏宜斯回答，还拿出一块新的递给苏林。
苏林撕下了阻隔贴，换了新的。
“你身上有味道。”
柏宜斯开口，苏林疑惑，不应该是alpha和oga身上有味道吗，怎么他身上会有。
“有薰衣草的味道。”
“是我洗衣液的味道，你喜欢这个？我等会推链接给你。”在那次删掉柏宜斯被发现后，他就修改代码，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柏宜斯加了回来。
苏林整理好了衣领，笑道，“好了！那我先出去了，我还得当模特呢。”
“柏宜斯！”是莫里森的声音，“我们必须谈谈。”
苏林瞪大了眼，又让他出现在吃瓜现场了？
那他得马上开门，让两个人打起来啊！
“柏宜斯！”
苏林一脸期待地去抓门把手，却被柏宜斯拉了回去，重心不稳，苏林体重不轻，俩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苏林倒在柏宜斯腿上，手正按着他的大腿。
这声音未免太重，莫里森急匆匆地打开房门，“柏宜斯，你怎么…”
四目相对，莫里森怔愣，苏林手足无措，只能打着招呼：“哈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