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一栋别墅,但整体来看并没有多大,包括阁楼有两层,但听吴玄说似乎还有一个地下室。

    “那里有些东西不能给任何人看,算是我的隐私,就不带你参观了。”吴玄收好通往阁楼的梯子,抱着被子打开一间房门,走进去帮言冬铺好床铺:“以后这就当做你的房间了,我就在隔壁,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来找我。”

    “好。”言冬四下打量着这间卧室,它比自己以前见到的普通卧室大一些。

    吴玄的房子整体装修都很单调,这间客房也不例外,他没去看吴玄的卧室,这并不礼貌,但想必也是一个风格。

    吴玄看着他打量房间的样子,低声问道:“不嫌弃吧?”

    “当然不嫌弃。”言冬随手打开了身边的衣橱,里面空间不算小,可以站两人左右:“我很喜欢。”

    “那就好。”吴玄眯了眯眼轻笑一声:“晚安。”

    “晚安,玄哥。”

    关上房门,言冬退后几步成大字型躺在床上,什么也不想地望着天花板,觉得这一切变得不太真实。

    他曾经和哥哥幻想过未来,幻想着或许他们能找到一个还算完干净完好的房子,抛开一切就这么生活在一起过完余生,他其实知道那些幻想只是哥哥在他绝望的时候给予的一点希望,在哥哥死后他更是没再想过。

    但是就在刚刚,他觉得,或许当时的那些幻想并不是不存在,只是哥哥变成了一个他在此之前并不认识的人类。

    他有家了,是一个叫吴玄的人给他的。

    发了会呆,言冬伸手捞过自己随身带的斜肩包,打开摸索了一会,拿出来一个材料特殊的盒子,这个是在河边捡到吴玄那天的时候从吴玄背包里翻出来的,他在捡到吴玄之前也有一个,但他知道自己的那个是假的,于是他换掉了吴玄包里的。

    至于这个是不是真的……那并不重要,他不需要知道这里面到底是什么,只需要它不落进那些研究员的手里。

    “早上好,早餐刚刚做好,过来吃些早餐吧。”吴玄将手里的两盘早饭分别在餐桌两边放好,他做的是西式早餐,简单又方便。

    “谢谢,看起来就很好吃。”言冬拉开椅子在自己那份前坐下,煎蛋,火腿和烤面包,不能说很美味,但是比这些天赶路吃的好多了,味道也比以前自己熬的肉汤丰富。

    “喜欢就好。”吴玄心里舒了口气,低头专心享用起自己那份。

    吃过早餐,言冬自告奋勇地提议自己可以帮吴玄洗盘子,但在面对越洗越油的盘子时,他终于熬不住,在吴玄打趣的眼神中让开了洗碗池,并在吴玄的教诲下认真地学习着怎么洗碗。

    吴玄问:“学会了?”

    “学会了。”言冬满脸认真。

    吴玄擦干手,看着言冬认真的小表情心情愉悦地揉了一把他的头,手感很好,这让他更愉悦了:“好,下次我会看着你洗。”

    突然被揉了头的言冬:“?”

    “哦。”

    言冬摸着被吴玄揉过的地方,回忆了一下那种感觉……

    有点舒服。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言冬胡乱抓了一把头发,他看着吴玄,脸莫名发热。

    怎么突然揉头啊!上一次是吹头发,这次……

    自己难道是被当成了什么小动物所以玄哥很喜欢揉?

    除此之外言冬找不到别的更合适的理由。他觉自己以后可能都逃不掉被玄哥撸头的命运了。

    “玄哥有什么喜欢的小动物吗?”言冬跟在吴玄的身边走动像一只小尾巴一样,他想他至少要知道自己被当成了什么小动物,这纯属好奇心作祟。

    “动物吗?”吴玄手里拿着抹布,边擦桌子边思考,说实话他对小动物这种东西无感,但看到言冬一脸好奇的模样望着自己,便不自觉地想到了小时候自己妹妹养的小猫崽子。

    那小猫崽子好奇心很重,经常瞪着个眼睛看吴玄,偶尔还会用爪子去扒吴玄的裤子。

    妹妹说他和猫有缘,小区里的那些野猫也喜欢黏他,即使吴玄从来没有主动投喂过它们。

    “猫吧。”想到这吴玄说:“我可能比较吸引这些小东西。”

    所以自己是被当成了猫吗?

    言冬眨了下眼,想象了一下……嗯,想象不出来。

    言冬没见过猫。

    言冬问:“猫长什么样子?”

    吴玄沉吟:“嗯……一般都是很小的一只,比较喜欢用一双大眼睛盯着别人卖萌,一会我可以给你画一只。”

    吴玄说干就干,他的母亲在绘画上颇有成就,妹妹也是遗传了母亲,毕业于国内最好的美术学院,而他虽然不比妹妹有天赋,但对于普通人来说也是比不上的。

    “原来长这样吗?真的很可爱。”言冬看着纸上的猫,伸出手指轻轻的摸了上去。

    这种可爱的小东西对言冬来说是很新奇的。言冬想,把他当成这样的小东西自己似乎并不讨厌。

    “嗯,这只猫是以前家里养的,它是一只小三花。”吴玄合上笔盖:“后来得了病,家里人不忍心看它痛苦,安排上了安乐死。”

    吴玄直到今天也仍然记得那只小猫临死前望着自己的样子,那时候的妹妹不忍心看到这只小猫停止呼吸的样子就离开了,而躺在架子上的小猫似乎也知道自己要离开了,眼巴巴地看着自己,似乎在渴求自己能摸摸它。

    吴玄依它所愿,抬手去摸了摸他的脑袋,直到它的身体在一阵急促的抽搐后闭上眼永远的睡了过去。

    那是吴玄第一次主动去摸它,也是最后一次。

    “玄哥。”

    吴玄回神,侧头看向言冬,轻声问:“怎么了?”

    言冬笑:“只是想喊喊你。”

    “玄哥不是说要我加入你的队伍吗?”言冬将桌子上的那幅画反扣在桌面上,见背面居然透着墨印,又捞过一个本子盖上:“加入你的队伍需不需要去登记?”

    “没有那么麻烦,不过你也提醒了我,我们现在确实要出门一趟。”吴玄说。

    言冬:“去哪?”

    吴玄:“医院。”

    “医院?”言冬一顿:“去那做什么?”

    吴玄笑笑:“别紧张,体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