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了。”吴玄带着一丝深秋的寒意进门，将风衣挂上衣架，悄声走到沙发边，不出意外地看到了熟睡的言冬。看了一会，吴玄蹲下身，用带着凉意的手贴上了言冬的脸。
“唔……”言冬被凉地一皱眉，睁开眼看到了满脸笑意的吴玄，眨了眨眼，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慵懒:“玄哥。”
吴玄应了一声。
见吴玄要收回手，言冬伸手抓住那只手，将脸主动贴上去，另一只手抓住吴玄的另一只也贴过来。
吴玄笑看着他的动作:“给玄哥暖手？”
言冬:“嗯，顺便也清醒一下。”
吴玄看了会这样的言冬，没忍住笑出声，轻轻捏了捏言冬的脸，感叹:“真可爱啊。”让人忍不住去喜欢……
“玄哥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言冬清醒了一些，但仍然帮吴玄暖着手:“不是说很快？”
“因为呦不过那些老狐狸，多喝了些。”
“玄哥喝酒了？”言冬这才闻到吴玄身上散发的淡淡的酒香，有些急切地问:“喝了多少？”
“很少，玄哥知道分寸。”吴玄挣脱言冬握着自己的手，靠近言冬将头抵在他颈间，声音因为醉酒带了些平常没有的沉闷:“阿言很担心？”
这分明还是醉得很彻底啊！
言冬看着变得粘人了百倍的吴玄，回想起上次和医生还有驻城军一起去喝酒后，吴玄回到家后做的事:“……多少有一些。”担心我自己。
十分钟后，已经被吴玄撸了一遍又一遍头，期间还带东嗅嗅西闻闻的言冬带着一脸我就知道的样子坐在吴玄怀里，像个没脾气的猫，无奈开口:“玄哥现在想洗澡吗？”
“不想。”吴玄拒绝了言冬的提议。
言冬循循善诱:“可是我想洗了。”虽然已经洗过了。
“嗯……”吴玄思考一会，认真开口:“你不是不喜欢洗澡？”
“我？”言冬大脑当机两秒，终于意识到吴玄两次醉酒后和他的相处模式不太对，试图理解:“玄哥，我现在在你眼里是什么？”
吴玄在言冬脖子上深吸了一口气，舒服地叹出声:“小猫啊。”
果然又是猫吗……
言冬低头扶额但又被吴玄提着胳膊扶起来，手重新摸上言冬的头:“不乖。”
“……”
“玄哥……”
“玄哥，醒醒呀，看看我，我有猫耳朵和猫尾巴啦。”
吴玄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了一个人，那人跨坐在自己的腰腹上，双手撑在自己胸膛上，背后的尾巴摇摆一下卷在自己的手腕上，头上的耳朵来回动了动。
好可爱……
吴玄眯起眼睛，视线下移，看到了那人的脸。
言冬……等等？
阿言？
“？”
“玄哥，”言冬俯下身，声音仿佛带着醉了情的钩子:“喜欢吗？”
下一秒他露出牙齿张嘴咬上了吴玄的脖子，再抬起头时耳朵和尾巴消失不见，乖巧的样子退去，言冬的眼眸渐变为变异体一样蓝色，而他因为大量的失血渐渐变得意识模糊。
“玄哥，对不起，但是我真的好饿啊。”言冬抹了一把嘴边的血，喉头滚动:“好香。”
门外隐隐约约地响起了脚步声，门被破开，一群穿着军装的人举着枪对准言冬。
言冬似乎感到非常可惜:“我才只吃了一点呢。”
“变异体已经出现伤人行为，申请射击。”
一秒后，对讲机里传来声音:
“允许射击。”
言冬对吴玄笑了一下，说:“玄哥。”
“晚安。”
“砰——”
“！”吴玄猛地睁开眼，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他缓了缓，看向怀里渐渐苏醒的人。
言冬睁开眼看他:“玄哥？”
是深褐色的。
被吴玄盯着看了一会，言冬被看得有些懵，正想问什么时吴玄先放开他起了身。
言冬:“？”
“怎么了吗？”言冬问。
“嗯，没事。”吴玄下床穿好衣服，没回头:“做了个噩梦。”说完他打开门走了出去。
“呼——”
吴玄关了水，撑着洗手池边抬起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死亡……”吴玄闭上眼喃喃自语:“不，我还不能死。”他闭上眼，又想起那双蓝色的眼睛。
“玄，死亡只是一个新的开始。你看，你如今还活着就是在证明我的话，死亡会将我们重聚。”那道声音带着蛊惑的意味:“不要恐惧蓝色的眼睛，玄，那是我在看着你。”
“那只是我对自己的惩罚，你早就死了。”
像是自我催眠一般自语一会，吴玄睁开眼，看着镜子里的那双眼睛，蓝色的，自己的眼睛，那是丧尸的眼睛。他摸了把后颈的咬痕，胳膊上的咬痕已经消失了，但是这块却迟迟地留在这里。
吴玄眯了眯眼，好一会才笑出一声:“小猫咬人咬的还挺深。”
吴玄接了捧水泼向镜子模糊了镜子里的人，那一抹蓝色在模糊的水影渐渐成为红色，等水帘散去又露出了原本的深褐色。
吴玄又看了一会镜子里的自己，叹了口气，开门走出了浴室。路过卧室时吴玄停下了脚步，想到不久前对言冬不算友好的语气，打开门走进去，看到了抱着半张被子缩成一团的言冬。
委屈了？
吴玄弯下腰小心地扒开一点言冬蒙在脸上的被子，浅眠的言冬似乎也被这么一动弄醒了，睁开眼看向吴玄。
吴玄笑看他:“没哭？”
言冬疑惑:“什么？”
吴玄:“没什么。”
“别蒙着头睡，对身体不好。”吴玄把被子掖到言冬下巴以下:“我以为刚刚对你语气不好会让你感到委屈，所以躲在被子里哭。”
“我没那么小孩子气。”言冬无言片刻，问:“所以玄哥刚刚怎么了？”
吴玄:“不是说了吗，噩梦。”
言冬盯他:“可以和我说说吗？”
“真要听？”
“嗯。”
吴玄看了言冬一会，带上了一些恶趣味，笑着开口:“我梦见阿言长了猫尾巴和猫耳朵哦。”
言冬沉默一会:“啊？”
吴玄欣赏了一会大脑宕机的样子，又开口说:“然后啊，阿言突然咬我一口，眼睛也变成了蓝色。”
“……”言冬立刻回神，小心翼翼地:“玄哥？”
吴玄笑着:“嗯？”
言冬:“玄哥想说我是变异体吗？”
“怎么这么想？”
言冬移开视线，说:“变异体的眼睛不都是蓝色的吗？”
“猫的眼睛也有蓝色的。”吴玄揉揉言冬的脑袋:“别多想，再睡一会吧。”
玄哥这是……怀疑了吗？
言冬看着吴玄离开卧室，怎么也睡不着了。
吴玄关上门，边走边回想着刚刚言冬小心试探的样子，捂着嘴隐隐遮住上扬的嘴角:“真和小猫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