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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我曾跪着求过你

    我曾跪着求过你,可你始终没看我一眼。

    ——

    最近半个月在方庭昀他家的公司干杂话,工资跟一般员工一样,不高也不低,比在之前公司待遇好,工作也轻松,氛围也挺好。

    不过好久没看见他了,我给他发过几次微信他不回,视频电话也不接,不知道是故意不回还是真没看见。

    我再一次给方庭昀发出一串消息:

    “你去哪了?是因为上次喝酒的事生气了吗?我真喝醉了,别当回事儿,我瞎说的对不起……”

    我放下手机敲键盘,刚好一个女员工到饮水机那边接完水从我身边经过悄悄看我,我注意到后偏过身体问她:

    “你们小方总呢?”

    她似乎是没料到我跟她说话,站稳后握着水杯的手先是一顿,再是对我微微咧嘴笑:

    “小方总前段时间说要去美国度假,现在人应该在美国。”

    操!方庭昀真他狗日的跑美国追爱了?!我真以为他唬我呢!

    我说了声谢谢,脑袋轰的一声炸开了,这小子还真去找许泽韶了!?

    伴随着难以置信我去扒拉微博消息,发现方庭昀在微博更新了日常,他带着大墨镜,穿着白色衬衫,笑的极为张扬的照片映入眼帘,单单一张照片就有几百万赞。

    还在疑惑时点开图片仔细看,发现入镜的人不只他一个,还有身后离他大概十米远低头一手拿水杯,一只手拿剧本背台词的许泽韶。

    这个电影中,许泽韶演的人物发色是金黄色的,中美混血,他五官轮廓深,带入人物并不违和。

    他垂着的脸有些模糊我不太能看清,但是很帅。

    一种朦胧虚幻的感觉。

    可盯着看久了总觉得他不开心,照片上的他似乎很落寞,我不由自主放大图片,去看他泛红的眼尾。

    看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其实挺贱的,按了退回键去翻评论,有人问是偶遇了吗?

    方庭昀这个傻登回复说是特地去追爱了。

    握着手机的手一紧,我暗骂:你死不要脸的不要名声,许泽韶还得要呢!

    要是传出许泽韶是同性恋什么的他就该塌房了。

    *

    说到同性恋我想说我并不知道他究竟是不是同性恋,我觉得应该不是,因为他高中时期喜欢过一个女孩,在高考前许泽韶神经病犯了去跟人家还在读高二的女孩表白,女孩不答应,他恼羞成怒在厕所侵犯了她。

    女孩哭天喊地,一口咬定许泽韶,她不答应许泽韶的表白,许泽韶身为校草脸上过意不去,然后就……

    我觉得他不是那样的人,得知这个消息后我高中三年第一次有了想跟他说话的念头,可我还没找他问清楚,这件事就传遍了临阵一中,女孩不松口咬定是许泽韶逼迫她,许泽韶名声一崩而坏,原本保送清华的资格也被取消。

    过了不久警察局派警察找到他。

    他被几个警察带到警车上拉到警局。

    可许泽韶没有半点悔恨,审问时他一口咬定,是他做的,都是他干的,他知错,愿意服从一切判决。

    很快,判决书下来,许泽韶有期徒刑三年。

    “你快松口,说不是你!许泽韶你他妈快说啊!说不是你啊!”

    他被押走那天下着小雨,周围朦朦胧胧的,我一个人跑到警察局扒在外面的栏杆上看他,妈心脏不好,我没告诉她许泽韶要做三年牢的消息。

    我们中间隔着几道生锈的铁栏杆,在潮湿的空气里铁锈味熏得我喉咙发呛,顶着朦胧的小雨我喊的声嘶力竭。

    说不是你,求求了,许泽韶,这样你能缓,能减,少坐几年牢或者可以去进行全面调查,万一出什么差错了呢?你还有未来,你还要被保送……

    我泪眼婆娑,指甲用力扣着铁架子,恨不得把指甲盖给掀掉,可许泽韶从始至终没有看我一眼,他双手手腕上扣着银白色手扣,身侧两个警察押着他走向警车,他要被送到远处的监狱劳改。

    “许泽韶,你别走!许泽韶你想想妈!妈在家等着你!许泽韶!我求求你了!你不为我也要为妈啊!”

    我满脸泪水,哭得脑袋昏昏涨涨,我不恨你了许泽韶,我理你,我跟你说话,别走,求求你也理理我,好不好?

    可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每一步都走出赴死的气质,我哭的整个身体都发麻了,在他被押上车的前一秒我跪下了,双膝着地很快被坑里积起的雨水浸湿,我恨不得爬在地上给他磕头。

    “你回头看看啊许泽韶!回头看我一眼,我给你跪下,我给你磕头,许泽韶!许泽韶!”

    他垂着脑袋不语,我始终没看到他的正脸,只见他高大的身影上车坐到车里的坐椅上,我只看到他的侧脸,他微长的头发遮住半边脸。

    我跪在地上抓着栏杆哭喊。

    被敲碎膝盖骨我都没下跪,我就为了你跪下了许泽韶。

    “突突突——”

    车子缓缓启动,我把铁栏杆摇得大声动荡,有要倒塌的趋势,工作人员来拉我,在我耳边说他是去坐牢了,又不是死了。

    我站起猛推开他们,朝着开走的警车喊哥。

    “哥!许泽韶!哥!”

    可无论喊多少声哥,他都没再看我一眼。

    那天我昏昏沉沉淋着雨回到家,发现我妈不在,匆忙跑到果摊也没看见妈,我着急,当时都被吓坏了,无助地喊妈。

    在果摊旁开饭店的王姨告诉我,下午一位顾客买水果的时候无意透漏了消息,许泽韶因侵犯女同学取消保送资格,并且要坐三年牢。

    我妈刚开始不相信,再三确认确定是自己的亲儿子当场上不来气,晕死过去,不久救护车把她拉走。

    我听到这个消息腿一软直直跪到地上,我身体四肢无力,脑袋晕的厉害,最后还是他们架着我去医院看我妈,我浑身湿透跪在手术室门前期待老天保佑,我一下一下磕头,把头磕得血肉模糊,地上红刷刷的血混合着我的眼泪和鼻涕。

    我难受,我好难受,心脏跟要死掉那般……

    “求求医生救救我妈,求求老天保佑我妈,求求了……我求求你们所有人……”

    但还是晚了,我妈没了……

    心脏停了。

    我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哭天喊地,问老天为什么这么不公平,可回答我的只有我自己凄惨悲烈的回声,我无助的声音一次次提醒我,我什么都没有了。

    一瞬间我忘了该怎么呼吸,脑袋一沉身体重重摔倒在地上。

    躺在地上,脑子尚有一丝清明,可我更愿意我摔傻了,甚至摔死了,于是我抬起沉重的臂膀重重扇自己巴掌,把自己活活扇晕过去。

    从那天起,我什么也没有了,许泽韶不再是我哥,他是把我推入深渊的阎王,恶魔,撒旦……

    我恨死他了,因为他,我什么也没有了。

    ……

    想到这里,我手抖的不行,手机落在地上后双手抓着胸前的衣服让自己保持顺畅的呼吸,可心脏是在是难受的直抽搐,眼前骤然一黑我从工位上连带着椅子摔到地上。

    我撑着手臂想要站起来,但脑袋里嗡嗡叫,腹部痛的厉害,心脏猛烈跳动,我怀疑下一秒我就死了。

    “许翊宁,你怎么了?”

    一个女同事尖叫一声过来扶我,越来越多的人看到我的异常注意到我,又是给我接水,又是打120。

    我被他们扶起来靠在椅子上重重喘气,决定不管了,许泽韶名声坏就坏吧,他活该,他就算是死了我也不应该心疼他。

    他怎么样都是他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