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生理课,一是指温迟栖的性/教育,其中包括正常认识自己的身体器官,正式自己的生理反应和正确引导自己的性/思想。
二是指温迟栖对爱情的理解,其中包括青春期的朦胧爱恋、年少时的怦然心动,成年后的情窦初开等等……
温迟栖从小到大一共有两位生理老师,一位是给他讲解理论的爱,而另一位是江远鹤本人,教他有关性/教/育方面的。
温迟栖一边听老师说“爱情是美好的,但我们要正确的去爱人、正确去分辨爱。”一边听江远鹤冷淡的说“性和爱可以分开,爱情是可取所需。”
当时温迟栖不满的回怼他,“爱情怎么就是各取所需了呢,就算哥哥变成一个一无所有的乞丐,我也会爱哥哥的。”
记忆中的江远鹤只是笑,并没有回答,第二天他的另一位老师就会弯着腰问他,“小栖有没有喜欢的人?”
温迟栖毫不犹豫的回答,“我喜欢哥哥呀。”老师一边笑着摇头,一边跟他说“这不算爱。”
这怎么就不算爱呢?
当时的温迟栖不懂,如今的温迟栖依然不懂,他觉得他很爱很爱哥哥,他命中注定就是要嫁给哥哥的。
这份爱,是无论上过多少节生理课,被人否定过多少次,都无法改变的。
——
日子一天天的流走,很快就来到温迟栖成人礼前一天,而他终于也从家中解放,不用在每天听老师讲什么是“正确的爱”。
温迟栖这天一早就来到了谢舟的门前,他熟练的输入密码,风风火火闯进了谢舟的家,“谢舟!谢舟!你快出来,别睡觉了。”
他人还没走到谢舟的卧室,声音就先出现在客厅,“哒哒”的脚步声也应声而起,谢舟的卧室在三楼,温迟栖一路飞快的走了过去。
“谢舟,谢舟!”
温迟栖一边敲他卧室的门,一边喊他的名字,在他喊到第三声的时候,门开了。
谢舟身上还穿着睡衣,头发凌乱,一副没睡醒的模样,“你怎么还在睡啊,快走啊,给我选衣服。”
温迟栖去拉他的手,漂亮的脸上写满了着急,“等等……”谢舟一边跟他走,一边试图打断温迟栖的举动。
“现在几点,选什么衣服?”
“都已经五点了,当然是选我成人礼穿的衣服啊,你把我生日忘记了吗?”
温迟栖停止脚步,放开了他的手,转过头不满的看着他,“谢舟!你怎么可以忘掉我的生日!而且还是我的十八岁生日!”
“……没忘。”
谢舟瞬间清醒过来,他伸手抱住温迟栖的身体,用手轻轻拍打着他的背部。
“你这么早过来就是为了选衣服吗?但是你的衣服不是选过了吗?是你哥哥给你安排的礼服。”
“不是选那个衣服。”
温迟栖挣脱江远鹤的怀抱,声音越来越小,“是选我今天在晚上穿的衣服,我记得跟你讲过的啊。”
面前的人耳朵被染上一层绯色,脸也悄悄的红了,他小声的,羞涩的,在谢舟面前说着要在今晚献身给另一个人。
甚至还要自己给他选衣服。
谢舟垂在两侧的手紧紧握住,指甲深陷掌心,咬牙切齿的开口,“你真要在今晚献身给他吗?”
“是啊,我今天晚上凌晨一过我就——”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人突然打断,“你就这么饥渴?”
?
温迟栖迷茫的看过去,一双眼睛清透、漂亮,饱满的唇瓣张了张,“我怎么了?我一直很喜欢哥哥啊。”
献身给哥哥怎么就饥渴了呢?
哥哥也很爱他啊。
爱和性又不分开,他是因为喜欢哥哥才会把自己送给哥哥的,他又不是在大马路上看见一个人就要献身啊。
他一点也不饥渴。
是谢舟错了,污蔑他的清白,他明明只会对哥哥一个人这么做,他才不是饥渴的人!
温迟栖不满的撇了撇嘴,话还没说出就再一次的被人打断,“小栖,你就这么喜欢你哥哥吗?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哥哥根本不喜欢你,他也不需要你献身呢?”
谢舟按住温迟栖的肩膀,弯腰看着他的双眼,说话时尽量克制着自己的脾气,一副为温迟栖好的好朋友、好哥哥模样。
但温迟栖却丝毫不为所动,“这怎么可能呢?哥哥肯定喜欢我,他说过我是对他最重要的人。
我知道你担心我,但你就不要瞎想了,我哥哥不可能不爱我,真的,我不会受伤害的,我们快点去选衣服吧。”
温迟栖说着就挣脱了谢舟控制着他身体的双手,来到他的身后,推着他的背向前走。
“谢舟,谢舟,走吧,好不好啊,跟我选衣服呀去啊,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了,没有你我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谢舟被温迟栖推着,求着,甜腻的声音一句又一句,温迟栖一惯的招数,但每次谢舟都没有办法拒绝,这次也一样。
外边的天才刚刚亮起,路上的行人很少,温迟栖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衫,风把他发丝轻轻吹起,衬衫也鼓了起来,他的双腿笔直纤细,臀部圆润饱满,腰肢也很软。
谢舟曾用江远鹤哄着温迟栖穿上过一件黑色包臀裙,当时的温迟栖头发比现在长一些,人也比现在矮,身体因为成长和挑食的原因有些导致偏瘦。
他的脸庞柔和,眉眼漂亮,从远处看跟女孩一样,经常有男生把他错认成女孩跟他表白,发现认错后一部分尴尬跑走,而另一部分说男的也行,可以试试。
但温迟栖眼里只有江远鹤,完全不把那些人放在眼里,他着急放下课拿手机给江远鹤发信息,着急放学回家见江远鹤。
所以温迟栖对那些追求人总是一副嫌别人挡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因此又被学校内的人称为冰美人,还有人不死心给p上了女装,问有没有这种长相的女生。
谢舟知道后本该去嘲笑温迟栖在同学眼里虚假的形象。但他看着照片中被p上女装的温迟栖,却又说不出任何话了。
很美,非常的美。是拙劣的p图技术也掩盖不住的美,温迟栖看起来很适合女装……就是不知道他现实里穿上怎么样。
谢舟是一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一个人,于是他仅花了几分钟的事情就想到了一个绝秒的方法。
三天后,谢舟拿出准备好的照片,指着照片中因为拍摄角度问题,导致看起来很亲密的两人,骗温迟栖说他哥哥会给他找嫂子。
当时温迟栖一边流眼泪,一边问他怎么办,他的眼尾被哭的很红,一张脸湿漉漉的,泪珠从眼眶中不断涌出。
“真的吗?哥哥真的喜欢他吗?我难道不比他漂亮吗?”
温迟栖看着照片中年纪明显比他大,脸也没有他好看的人问,“哥哥喜欢这种类型的吗?他的眼光好差,呜呜,我要去整容,我要整成哥哥喜欢的样子,就算变丑也没关系。
谢舟,你陪我去吧,我害怕。”
温迟栖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哽咽着说去整容,看起来伤心的要哭晕过去,谢舟连忙收起照片把他抱在怀里,拍打着他的背部安慰,等他平复下来后哄着他说。
“我知道你哥哥为什么喜欢这个人?”
“为什么?”
温迟栖当时坐在谢舟的腿上,头趴在他的怀里,闻言瞬间抬起了头,睫毛上的泪珠摇摇欲坠。
谢舟替他抹去泪水,把唇凑到他耳边说道,“因为这个人他会穿哄你哥哥开心,小栖你想让你哥哥喜欢你吗?”
温迟栖完全没有怀疑谢舟的话,他点头,手指拽着谢舟的衣服,催促着他快点说,谢舟神神秘秘拉着他的手上了谢家的车,去了谢舟的家中,进了他的房间。
迎面而来的就是一张巨大的床,上面摆着一件简单的白色衬衫和黑色包臀裙,温迟栖的脸红了又红,声音结巴。
“这……这是我要穿的吗?”
“对,你穿上你哥哥肯定会喜欢你的。”
谢舟关上门,拿上衣服,继续哄骗单纯好骗的温迟栖,用江远鹤的喜欢来诱惑他,最终,温迟栖还是穿上了那套衣服,成了谢舟那年的最佳作品,以及身体上的心跳加速,心理上的怦然心动。
他给女装温迟栖画了无数幅画,拍了无数张照片,各种姿势的都有,但却是假借着其他男人的名字。
谢舟平生第一次体会到嫉妒的感觉,他想,为什么温迟栖不能像爱江远鹤爱他呢?他哪里比不过江远鹤,他们明明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怎么温迟栖就只追着江远鹤跑,而不追着他呢?
这样的心理,反反复复出现在谢舟的脑子,一转眼温迟栖马上就成年了,但他跟温迟栖的感情依旧毫无变化。
温迟栖只是十年如一日的追着江远鹤跑,并决定今晚献身……
谢舟强忍住自己想去把江远鹤绑进来丢水库里的阴暗想法,他拉过温迟栖的左手,牵着他走在清晨五点的街道,走在他去另一个男人的床上的路程。
温迟栖对此一无所知,他满脑子都是他给自己准备的衣服和今晚即将发生的情事和表白。
十八岁……十八岁!
十八岁可太美了。
可以跟哥哥一起睡觉,可以跟哥哥永远在一起了,他再也不是小孩子了,他跟哥哥再表达爱意,也不会被哥哥说。
“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小孩子说话不能当真。”
温迟栖想:哥哥,我是真的真的很爱你,我想跟你拥有一个属于我们的家,我想嫁给你,我想做你的妻子,我想跟你永远在一起。
哥哥,我要在今天晚上凌晨十二点后把自己送给你,希望你会喜欢这份特殊的礼物。
你如果不喜欢的话,我会枯萎的,我会死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