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就是刚才我说的太过分了，想跟花夜道个歉，我不是故意偏袒晓慧姐的。”
李蓉蓉的嗓音有些哽咽，此刻睁着一双大大的杏仁眼，微红的眼眸看起来像是刚哭过。
“知道了，你回去吧。”
听着面前的人下达了驱客令，她紧咬下唇，不甘的眸子不断向屋内瞟去，努力寻找那人的身影，下一秒却被眼前的人给挡住，无奈只能放弃。
“你们是认识的吗？”
她紧紧握住衣袖，低垂着头，小声询问面前的人。
……
“咔哒”。
回答她的是清脆的关门声。
系统回头，却看到某人正懒散地坐在椅子上。
中午的阳光有些朦胧，好像一捧汪泉，透过窗户映在女生白皙的面容上，如童话般的长卷发披散着，她的葱葱玉手轻托着下颌，两边眼尾的痣显得有几分清冷妩媚，此刻正闭上眼享受短暂的安宁。
如同五月清风，懒洋洋的还带着一丝暖意，轻轻拨动某人的心弦，留下一阵欢悦的余音。
“你在看什么？”
花夜明知故问，含笑看着面前盯着她发呆的某人，微微挑眉。
像是干坏事被发现的孩子，系统立马转过了头，随着动作摆动的短发露出微微泛红的耳尖。
“怎么不说话？嗯？”
“…没什么。”
“那好吧。”
花夜较为可惜道，嘴角却带着笑意。
“对了，李蓉蓉跟你说什么了？”
“…她说她对不起你。”
“我不信。”
其实两人的声音不小，她当然也听到了，只是无聊想逗逗这个系统。
系统：
“真的。”
“好吧，我相信了。你过来，我先教你怎么用手机。”
她勾勾手，让对方坐到了她的一边，接着认真地开始教学：
“这样，这样，然后再这样，学会了吗？”
“嗯，你很厉害。”
花夜：好听爱听。
她翻到那篇帖子，让对方也看看，毕竟一个人总归没有两个人看的全面。
“你在怀疑李蓉蓉是npc吗？”系统问。
花夜没回答，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
“你是正规渠道进的副本吗。”
“是的，我也是正常玩家，只不过游戏卡‘Bug’晚进了”
“聊天记录上，对方说在出发之前已经联系了六个人，加上我也就是七个人，可是昨天在车上，加上你居然有八个人，如果你已经被算在里面了，那么多出来的一位？”
两人对视：
那么那个人绝对不会是玩家，并且很有可能就是“帖主”。
花夜笑了一下：
“但比起李蓉蓉，我最先怀疑的是你。一个在半路上车，面前站着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却丝毫没有恐惧，就好像…你已经习以为常了。”
“……”
空气凝结，面前的人没有回答，而她也没有再追问，伸手点开帖主的头像：
“你觉得，这头像上的人像谁？”
“没有正脸，只能推测个大概。对方是长发，穿着裙子，说明拍照的时候应该不是冷天。
以背影为头像，有可能是不想让对方看到她的脸，但明明可以不用人物当头像，她的目的可能不只是隐瞒身份，也可能是为了…”
“混淆视听。
如果没有在椅子下面找到这个手机，那我们可能到现在也发现不了，肯定会傻乎乎地把她当正常玩家一样看待。
假如头像是真实的，那么除去男生，你，我，只剩下两个人。提到长发裙子，第一印象绝对会是谢嘉慧，但她的身高比例明显和头像上的不一样，并且游戏公告已经说明白了，她就是玩家。
那么嫌疑人只剩下李蓉蓉，而她也恰好是长发，虽然穿着宽松的卫衣，但也能看出来，她的背影和头像上的人异常吻合。”
“但对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花夜轻轻用指关节敲了敲手机屏幕，低头若有所思。
她想过，对方是想杀她们，但苦于有什么东西限制了的她，就像公交车上的那个老婆婆一样，但一切似乎没有想的那么简单。
在她还在思考的时候，突然，耳边有个声音叫她：
“花夜。”
可这个声音不是系统的，抬头，是李蓉蓉贴在窗户上，眼下一片阴影，正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嘴角扯出一抹诡异地笑：
“村长叫大家去泡汤池。”
“好，我们马上来。”花夜道。
等到人彻底走远后，系统出声：
“放心，她刚才没有听到。”
“嗯。”
没关系，游戏才刚刚开始。
…………
这是他们第二次见到村长，对方还是和昨天一样，非常爱说话，从村里有三十口人到今天早上他吃了一块荞麦饼，无话不谈。
对方太过于和善，让行路的几人放松很多。赵勤开玩笑说要在村里娶个媳妇，而村长笑呵呵答应了下来，说过两天给他介绍介绍，大家都当他也在开玩笑。
他们居住的地方离西村头有六百米左右，沿着村里的小路向西南方向走了几分钟，几人在一栋双层楼前停下。
“到地方了！”
白色简洁的楼房看起来像是刚翻修过，入口的玻璃门光滑干净，整个楼房占地约有九十平米，门口还摆着一个石缸，里面蓄满了清水。
对比旁边杂草丛生的小平房可以说是降维打击。
村长推开玻璃门，几人一进来就感受到一阵暖流和清新的香气。
入口摆着一个鞋柜，下面放着一次性凉拖。
“这就是村里新建的室内浴池，正好你们累半天了，泡泡水，放松放松。来，换好拖鞋我带你们进去看看”
几人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靠墙的位置有一面大镜子，洗手台旁边摆着一排衣柜。
再走几步，推开磨砂玻璃门，雾气扑面而来。
里面白色的方形汤池总共有三个，都有单独的屏风隔断，每个汤池的颜色都不太一样，旁边有瓷砖砌的介绍牌。
最角落有个单独的淋浴室。
“这浴池的功效都不太一样，有清矿泉水、玫瑰红酒和牛奶的。你们看自己喜欢啥样的。咱这浴池的水绝对不循环烧，你们放心泡，衣服啥的都在衣柜里，对了，二楼是女汤，一楼是男汤，千万别搞混了。”
“村长，有时间限制吗？”李高伟问。
“没有，泡多长时间都行。今天下午没事，你们泡完回去直接休息，明天早上还得忙。”
村长嘱咐完就挥手走了。
上午忙来忙去，身上也染了些味道，确实不好闻，现在正好可以洗洗。
花夜看了一眼手表：十二点整。
“先上楼吧。”
“好。”
…………
踏上花岗岩台阶，走几步抬头就能看到墙上挂着一幅油画，总共四幅。
前三幅分别画着颜色不同的银杏叶——嫩绿、墨绿、橙黄。
扇形的叶片顶端中间有一道小小的豁口，将叶片一分为二，像一只困在画框中也在翩翩起舞的蝴蝶。
花夜站在最后一幅画前。
与前三幅不同
——最后一幅画着一只立停在树枝上的小鸟黑白剪影，它的尾羽如同拖地裙摆，透露出淡淡高雅。
画面构图严谨，简洁利落的画风颇具个人特色，每幅画都栩栩如生，引人遐想。
“花夜，别看了，咱们先进去吧。”
李蓉蓉撇了撇嘴，嫌弃地扯了扯衣袖，她感觉自己身上的泥点子都干掉渣了。
花夜头也不抬，挥了挥手：
“你先去吧，我再看两眼，马上就来。”
“那好吧，我先去冲冲澡，你小心点。”
比起其他的，还是小心你吧，花夜暗暗想。
系统凑近看了一眼油画：
“你喜欢这幅画吗？”
“…不，你看这。”
她用手指在画框右下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