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讨厌塞勒斯？
当事人第一时间发出大到破音的冷哼。
“原来德拉科讨厌我吗？我还以为他对谁都这脾气。”塞勒斯捧着达芙妮友情提供的红茶，美滋滋地砸吧嘴。
潘西手疾眼快摁住了开始掏魔杖的德拉科。
上午课程已经结束，离午餐又有段时间，无所事事的几人正围坐在斯莱特林休息室的壁炉前。
“难道不是因为你把马尔福先生训斥德拉科时说的话用魔法录下来了？”且在大家面前反复播放，达芙妮掩唇没将其中最可恶的行径说出口。
克拉布脸上也浮现出古怪的表情，他想的和女孩们想的不是一件事：“我以为是你和德拉科比赛抓金飞贼时，总是让德拉科计零分……”
“克拉布闭嘴，和这些没有关系!”被潘西强行摁在沙发上动弹不得，德拉科苍白的脸颊升起红晕。
他折腾半天也没逃脱女孩魔掌，只能恨恨一脚踹上坐在他左侧沙发上的塞勒斯：“都怪你！”
“我当时还小，你说过原谅我了！”塞勒斯把杯子搁回木桌，手忙脚乱地擦拭溅在衣服上的茶水。
勉强擦净水渍的塞勒斯刚抬头，目光就撞进了那双瞪着他的，在壁炉火光下熠熠生辉的灰色眼眸。
他飞快从中跳出，任由注意力胡乱游荡，最终将其定在斯莱特林休息室角落特有的、能瞧见黑湖底的落地窗前。
那是两年前的事。
一直到雪裹着暮色，罩住整个马尔福庄园。
清早载着卢修斯离开的马车才再次出现，噔噔马蹄声穿过庄园不高的围墙，轻而易举惊醒了另一面抱着飞行扫帚蜷缩在暖烘烘树屋里的德拉科。
暗褐色座驾出现在道路拐角。马车窗框被一帘暗绿纹路的厚布遮挡，挂在车头的小风灯随着颠簸晃悠着，马蹄前似被赐予了生命的落雪无声散开到路两旁。
凝上薄冰的镂花铁门慢悠悠大开，马车绕过圆形喷泉池子，行至檐下台阶处才停下。
卢修斯淡金色长发沾上风吹来的雪团，下了座驾的他侧身拎过车头悬挂的风灯，带着鹿皮手套的右手再次捞起遮住马车车厢门的门帘。
“谢谢你，先生。”塞勒斯走出车厢，双眼被风雪刮得闭了闭，等他重新睁开眼，响在耳边的是男孩脆生生的声音。
“爸爸!”
这就是塞勒斯首次见到九岁德拉科的场景。
德拉科身旁悬空晃着的大伞替他遮住风雪，抱着的儿童飞天扫帚在他怀里躺了一整天，踩着雪地靴啪嗒啪嗒就往卢修斯跟前撞，惊得马儿昂着脑袋不安得踢踏了好几下前腿。
而另一位主角塞勒斯，正狼狈地扒着马车木板往雪地上踩，那身灰蓝色的棉衣显然不属于他，过长的袖子裹住了他的手指，而垂至膝盖的肥大衣摆在他试图跳下马车时，给他增加了不小的负担。
“抱歉。”塞勒斯快步踩上台阶躲进屋檐下，“稍微耽搁了些时间。”
“进去吧。”卢修斯牵着德拉科，边走边将风灯递向悬在空中已收拢的大伞，似乎有什么接过风灯。
走在德拉科身旁的塞勒斯好奇侧目，那空中的伞和风灯在细微的噼啪声中消失了。
“刚刚那是什么？给你打伞的，进屋的时候就和灯一起消失了，某种魔法吗？”
进入廊厅，卢修斯慢下脚步，放开了牵住德拉科的手。
“你是谁？”德拉科问，和他父亲相似的金发被毛织帽压着，前边的刘海软哒哒地趴在他眉毛上。
他正领着塞勒斯往客厅走。
“那东西只有纯血家族才有，除了能使唤几句就没多大用处的废物。”
“你叫我塞勒斯好了。”塞勒斯笑嘻嘻地说，“废物？我还是不明白，那是隐形人吗。”
德拉科拧着眉头打量了塞勒斯一眼：“家养精灵你都不知道？我真的不想这个单词从我嘴里说出来。你姓什么？我确定马尔福只欢迎纯血种，如果不是你最好现在就离开。”
“唔……我知道家养小精灵，我是说没有隐形的那种……好吧冷静点德拉科，你就像刚学会看家的小狗。”
“你！”
“下午好。”
步入客厅的塞勒斯和德拉科，动作一致地往传来女声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黑色长发的女孩正牵着裙摆，和纳西莎一起从二楼楼梯走下来。
“下午好，潘西。下午好，妈妈。”德拉科问候完，狠狠踩了塞勒斯一脚后，加快步伐往母亲身边躲去。
潘西将额发往耳后挽了挽，她向正往客厅走来的卢修斯露出笑容，又有些好奇地走到被卢修斯带回来的陌生男孩面前：“你好，我是潘西·帕金森。”
“塞勒斯·沙菲克，很荣幸认识你。”
五人落座，卢修斯轻轻扫了眼德拉科，不紧不慢道：“德拉科放下你的扫帚。你是个马尔福，而不是扫大街的，别每天莽撞得像个巨怪。”
他冲塞勒斯坐着的方向昂了昂下巴，向德拉科介绍道：“塞勒斯·沙菲克。希望我为你找的玩伴能让你变回正常人。”
“谁需要……”德拉科被掐住脖子似的将话语硬生生吞了回去，憋了半晌，最终记仇地瞪向对面懒洋洋瘫沙发上的塞勒斯。
浑然不觉自己被记恨上的塞勒斯，正百无聊赖地把玩着脖子上戴着的银制怀表，圆润的怀表就和他穿的棉衣一样老旧，他的指腹不断划过无数刻痕的表盖，时不时将它掀起，查看其下的数字。
年份、日期和时间，甚至经纬度都一一显示在表盘，为了使它不出现一丝误差，制造它的炼金术师将它的运行与佩戴者的魔力紧紧联系。只要佩戴者没有死亡或遗失它，那么怀表里的时间走动就永远不会停止。
潘西老实地低头捧着茶杯坐在纳西莎身旁，马尔福的家事让她有些不自在：“抱歉卢修斯叔叔，我父亲不久前就通过双面镜催我回去了。”
“瞧我，刚刚还在说送你出去顺便瞧瞧雪景。没想到见卢修斯回来就忘了。”纳西莎眨眨眼，“希望今天有使你感到愉快。”
“不用专程送我，纳西莎阿姨，”潘西俏皮地对纳西莎道，“毕竟第一场雪要和爱人一起看才不会感到寒冷。”
卢修斯沉默地向潘西颔首，直到女孩的背影在大门遮挡下消失，才重新开口：“塞勒斯有极高的魔法天赋，可是在这之前一直没人对他进行及时且正确的引导，那位对此很惋惜。”
他垂下眼睫，语气有些飘忽：“我们都很期待塞勒斯未来的成就。而那位认为只有历代优秀的马尔福，在教导塞勒斯这件事上能够担起他的信任。”
“显而易见。”不久还挂在纳西莎脸上的笑意只剩丁点影子，她沉默半晌肯定道。
她似乎还想说点什么让这场对话别那么单薄，但除了支持自己丈夫又没什么能说的。
“那人为什么不自己教他？”德拉科问，却失望地发现，就算他打心里讨厌坐在对面不停看怀表的家伙，就像有谁耽误了他时间似的。但他的父母仍用沉默向他表示这已经是定局。
在卢修斯的指示下，家养小精灵开始替马尔福庄园到来的新主人安置卧室和生活用品。
德拉科站在二楼楼梯口，看了看已经相携往暖房方向走去的父母，回头对一旁正瞧着他的塞勒斯骄矜道：“好吧……那以后你就得听我的了，沙菲克。
“你要乖点，别像之前那样说胡话，不然我就让克拉布揍你，希望那时候你的魔法天赋能救你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