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证了一个npc的一段青春,本来身为观众的他加入这场表演,留下一段无人知晓而又热烈的记忆。
监视员看着沈务辞出去的时间逼进,整了个倒计时牌,每天兴高采烈地庆贺。沈务辞在监视员才出口“距离……”就急不可耐地打断了他:“你真的吵死了!”
真到了最后一天的时候,两人还是如同往常一样。沈务辞把啪唧安顿在自己房间,使劲蹂躏一会,在啪唧奇怪的注视下念叨道:“要照顾好你爸爸啊。”
随后自己则是钻进原衪的被窝看向浴室那个方向,原衪穿着睡衣裹着一身水汽从浴室里出来,沈务辞失望地斜睨着原衪:“我还以为你就下面围给浴巾就出来了……你好让我失望啊。”
沈务辞半站起身,手里拎着原衪的领子,深深地嗅了几下原衪的气息,唇贴在原衪的脖颈左侧边,良久露出贝齿,牙齿轻轻磕在上面,反复磨了好几遍。
“不咬吗?”原衪感受到了沈务辞的意图问道,“在我身上留下独属于你的印记。”声音性感地简直是海妖引诱沈务辞进入他的圈套。
“最多也就留过几天,很快就没印了,没意思。”话是这么说的,原衪很快感到脖颈处一片湿意,随即一阵刺痛传来,沈务辞叼住原衪颈上那块,牙齿缓缓注入力气。咬了一阵,沈务辞起身,看了看自己留下了的杰作。
“我总是听那些女生说小说里男主在身上纹上与爱人相关的东西。”原衪突然冒出声音。
沈务辞本来还想再咬一个,听了原衪的话头放在他的肩膀上轻笑道:“你以后别这样。高考前有体检,要查看有没有纹身的。你要是纹了,就不能考公考编了,铁饭碗就没了。知道吗?小朋友。”
“你还小,而那些纹的人已经长大了,清楚自己能为自己的未来负责。”沈务辞道,后面又想到了自己,“说起来,我也是入编制的人。哈哈。”
原衪手抚摸上那片还没干的濡湿,细细描摹它的形状。原衪觉得沈务辞咬得还不够深,过了一晚上,这个齿痕就会消失,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沈务辞。”原衪叫住沈务辞。
“嗯?”沈务辞漫不经心地应道,手如同藤蔓般攀上原衪的背。
原衪道:“你……算了。”
沈务辞没由来地鼻尖一酸,强笑道:“我怎么算啊,原衪,你给我讲清楚。”
回应他的是原衪热切的唇,沈务辞挺起身子,快原衪一步伸出舌头,索取一切能抓到的。“真是的,多次一举要穿。”沈务辞的手灵活地解开原衪的几粒扣子,沉沦于接下来的欲/海。
……
做完之后,耳边传来平缓的呼吸声。这次,原衪没有很凶,过程中都依着沈务辞的节奏,露出了温柔柔软的那一面。沈务辞从床上起来,坐到房间的飘窗上,他一只手搭在膝盖上,看着窗外饱满的圆月。
许久,他捻起不知何时落在飘窗上的硬币,左右看了看,摩挲着有数字的那一面,过了一会,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将硬币高高抛起。硬币在空中不知道转了几转,周围空气仿佛都凝滞了,沈务辞呼吸不由自主地一顿。
硬币落下来了……
沈务辞却没有看硬币最后到底是花朝上还是数字朝上,而是看向一旁凌乱的床上的原衪。
脑中不知道已经响起了多少声监视员催促离开的声音,沈务辞充耳不闻,披着月光洒下的柔和的光辉,走向了原衪。软绵的唇瓣留恋地久久停在原衪的额头,而后像个小孩子一样在原衪耳边轻语。
这时候,沈务辞其实还想再玩玩原衪修长的手指,或者打转着他的头发。但他还是害怕原衪会醒过来……
他说,原衪,我爱你。
沈务辞之前也只是跟原衪腻歪地说我喜欢你。他不敢用爱这个字。因为“爱”这个字太过沉重,它更多代表了一种责任。他之所以之前不和原衪言爱,是因为,他不想给原衪施加这种责任。况且他自己也无法实行这种责任,一直处于逃避现实状态,。
像原衪这个年纪的还是适合用喜欢表达自己的情感,代表自己轻狂纯真的感情。
到了最后离别的时候,沈务辞觉得自己对原衪还是缺了一句我爱你。他比原衪大了五岁,又因为工作性质经历了很多,看清了很多。他该对原衪说爱的。不然他总觉得辜负了原衪。
这场感情以爱潦草结尾正式画上句号,留下了很多遗憾。
但幸好,未来原衪的记忆里不会有这场感情的开始。故事的开头,空下两格后书写的下文不会再出现“沈务辞”。
……
沈务辞问监视员:“喂,你说刚刚我说话的时候,原衪有没有可能在装睡?”
监视员语气斩钉截铁地道:“不会的,当时时间已经静止了。”
“啊?这样啊。”沈务辞语气听起来还有点遗憾,“对了,你时间再暂停一会儿,我要干件事。”
沈务辞在监视员戒备的目光下解释:“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我再看看我在那个世界留下的连锁反应有没有完全清除。然后把原衪记忆里关于我的部分再清理干净一点。”
“最后,让吧唧不会被删除。”
“不会的,你走的那一秒,那个世界就已经没有你存在过的痕迹了。”监视员道。
“狗屁,那个垃圾世界有这么多bug。你怎么解释!”沈务辞愤愤道。
“我看你就是想回去再看你男人是吧。”监视员觉得自己已经把沈务辞看得透透的,“你不会还对他有感情吧,前几天不都跟你说了,让你不要再和他走近了,这样戒断反应还能轻点。”
沈务辞被猜中了心思,恼羞成怒道:“我就是喜欢他怎么了,你有意见?”
在沈务辞的死缠烂打下,监视员才点了头。
世界暂停的那一秒,原衪的睡颜依旧未变,脖颈上的齿痕已经消失,洁白肌肤上暧昧的印记也不翼而飞……
属于原衪的故事翻过了篇章。
沈务辞定在原地,嗓子有一瞬间发不出声来。他在操纵台上想看看未来原衪会是什么样子的。
屏幕上画面一直处于加载中,沈务辞自暴自弃地敲了一下桌面。他在操纵台上翻找,找到了原衪的人物支线。
原衪的高中生活就是像其他学子一样读书,他也没选择再进入竞赛班也叛逆似的拒绝了强基计划,只是参加普通高考。高考后以全省第15名进入全国第一学府,学习人工智能。进入大学后,他像是开了挂一样开启了不平凡的篇章,进实验室做科研,生活被做实验和发表文章充斥着,此外并参加多个世界级赛事,拿下了傲人的奖项。
后来,他作为交换生去了美国,并在新的领域里发光发热,后续又在该校读了研。
原衪专注于学术,但也会在生活的其他方面放松。他把攀岩、潜水、射击等多个领域都涉及过去,大胆尝试极限运动,去补充过去人生的空白。空闲时也会去当地的清吧去小酌一杯。
对原衪表白的人不在少数,原衪每次都会不厌其烦地礼貌回绝。第一次对方表白问及拒绝理由时,原衪一愣,不知道该些说什么。后面表白的人多了,原衪就谎称自己小时候有个一起长大的异地恋对象,只是她去了国外。
外国人的示爱总是直接奔放。“I love you.”像是不要钱一样,很廉价。但是原衪每次听到这句连幼儿园小朋友都会的英语时,就觉得心闷。
研究生读完后,原衪就处于茫然状态,心中空荡荡的,心中始终空缺的另一块不能再被极限运动和科研项目填充。无法再拿学业当作盾牌,原衪内心深处的空虚感疯了一般卷了上来。
他怀疑自己是抑郁了,于是找了心理医生,但却被告知自己一切正常。他想着可能是自己还没适应一下子慢下里的生活,他的教授建议他留下来继续读博,原衪一开是觉得或许自己读个博有事做了,心里就不会这样。
但原衪拒绝了,他突然觉得想回国了。
回国当天,多日未见的阮暮一家和张槐如夫妇也来给他接风洗尘。到了定的包厢,原母眼睛简单一扫就发现了问题:椅子多安排了一张。
原衪脑袋里嗡一声,下意识张嘴道:“不是就三户人家?9个人正好呀?我们家3个人,阮阿姨家3个人,张阿姨家……”
“你读书读傻了?这加起来一共才8个人啊。”原母印希澄笑话原衪,“果真是在外面读书读傻了。你去叫服务员撤掉椅子。”
“算了吧。”这句话原衪下意识脱出了口,“给张阿姨正好放放包,不用再麻烦别人了。”
张槐如夫妇推门进入的那一刻,原衪噌地站起来,眼中是这对夫妇的笑容。他回过神道:“阿姨,叔叔好。”原衪盯着其中的一张椅子发呆,脑子空空的。
当时正处于海归回国求职的高峰期,但原衪的资历足够耀眼,在一群人当中脱颖而出。进了一家入职第一年能有百万年薪的企业。工作很无聊,原衪干了两年后提交了辞职信。
很多人说他年少气盛不知事,这么好的工作明明再过几年凭借他的能力就能向上升,还要一意孤行。
原父原母问了儿子辞职的理由,原衪回答道:“我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这句话在网络上经常被玩梗,是很多小孩子的口头禅。原父原母没多说什么,只是说:“在外注意安全,钱不够跟爸妈说一声就行。”
原衪在他的27岁开始了环球旅行。他去了肯尼亚看动物大迁徙,去克罗利亚看恶魔之眼,去格陵兰岛感受世界的尽头……
一个人的旅行说不上来有什么遗憾,但就是觉得少了些什么。
黄昏下的塞里雅兰瀑布,钻石沙滩的孤独璀璨,蓝冰洞的冰川徒步……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总让人呼吸一窒,原衪看到景色的那一刻,就觉得是情侣表白的好地方。站在这瀑布下的,应该是两个人。抚摸冰块时也少一个人和他相视一笑。偶遇的彩虹,总缺了一个人揽着他的肩惊呼。
离开冰岛的前一天,原衪遇到了极光的爆发。这不是原衪第一次观赏极光,他留学时也在各地游玩,曾和同学一起去阿拉斯加看极光,所有人在极光下欢呼拍照留念,原衪一个人静静地抬头望着跃动的光线,深邃的黑和神秘的翠绿交织。尖叫的人群中,有他的朋友,但原衪那一刻内心深渊的寂寞和孤独汹涌如潮水般上涨。
他去了很多地方,遇见了很多人,却始终没有人真正走进他的心里。
旅游的意义不在于机械式地去打卡景点,而是感受另一个世界的存在。即使在一个星球,所到地方所呈现的总有些不同,你会觉得你仿佛就在另一个世界。环球旅行就像是主角不断升级去不同世界打怪,不同的世界让人觉得生活的留给你的机会很多,错过了这个,还会有下一个。
苏格拉底的麦穗理论是告诉人不要犹豫不决,但又未尝不是在说更大的麦粒可能在远方。
与世界失联的五小时冰川徒步让人总觉得世界之外还连着世界,原衪当时就在想黑洞后面会不会也连接着一个世界。
……
最后,他回了国。
回国后,张鸿喆打电话来叫他参加同学聚会,原衪当时又回到原公司工作,隔天才入职。原衪闲着便去了。
多年未见的同学把酒言欢,讨论着以前班级发生过的趣事和奇葩事件。
张鸿喆:“原衪,我还是很好奇你校庆那天脖子和衣领上的口红印是哪位好同志留下来的。当时最后正式演出的时候,你又不在,说实话,你干什么坏事去了!问你你肯定不说,我问阮暮,她说也不知道。当时可把我憋死了。你现在能说了吗?请满足我一个小小的愿望。”
“你可别说没有,当时你脖子上的痕迹课不止一处。”张鸿喆斩钉截铁地道,杜绝了原衪要耍赖的可能。
口红印?什么口红印?原衪的呼吸急促起来,脑子传来一阵疼痛感。他又下意识地摸上他的左侧脖颈,停在一块位置揉捏。这是他平常的习惯,他自己自然是没发现,但是他身边很多人都告诉他每次不说话的时候就喜欢摸那块地方。
原衪端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大口,哑着声音道:“多少年的事了,都不记得了。”
但其他人都觉得是原衪不说,张鸿喆耷拉着下巴,思索了几秒道:“难不成是在现场的人,你不好意思就不说?”
原衪轻轻地撇了一眼张鸿喆,落到了张鸿喆的眼里变成了无声的肯定。得到了一半的答案,他满足地又饮了一杯,为原衪又满上酒。
包厢的温度上升呢,原衪的脸上蔓上淡淡的粉红色,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撕扯。他拼了命想要回忆起那天校庆,但酒精却让他的大脑变得更迟缓。明明他也没喝多少,他能保证自己是清醒着的……
原衪最后还是没有想到什么,后面时间便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
一次去外国出差,他走到童话般的小镇,成就的建筑让人感觉穿越时空到了中世纪的欧洲。看到街边的一位留着白须的当地老爷爷在帮人画画。他走上前去观摩,老人家的画画功底很好,画上人物栩栩如生。
老爷爷刚完成一幅作品,看到一个俊俏的东方小伙子在看他,友善地打招呼道:“你好,今天的天气很好。你是一个人吗?”
原衪道:“是的,你画画真叫人拍案叫绝。”
老爷爷被夸了,心里美滋滋的,嘴边购齐的弧度扩大了些,爽朗地笑道:“谢谢,你也想要我给你画一幅吗?或者……如果你刚失去一段恋情,我可以帮你画画你下一个恋人的模样。”
原衪笑了。这也是能画出来的吗?原衪自然是不信的,但这并不妨碍他对老爷爷心中他的partner形象的好奇。他顺着老爷爷的话语,编了一个善意的谎言道:“如你所说,请给我画一幅我未来恋人的肖像,谢谢。”
老爷爷仔细端详着原衪的面孔,指着前面的座位道:“请做到那里,耐心等一会儿。”
原衪与老爷爷正对面,老爷爷像一个正在纠正模特的摄影师道:“不要紧张,放松下来。也不用看我,随便看哪都可以。”
老爷爷思考了一会儿,就果断下笔,在素描纸上画上大致轮廓。原衪就坐在椅子上冥想,他没对老爷爷的画像抱有太大期望,只是这件异国趣事,多年后仍是值得提起。
人一旦开始冥想,时间就仿佛开了加速器,过得异常飞快。
原衪被老爷爷叫了一声后回过神来,迎面就是老爷爷刚完成的作品,他眼里闪过一丝错愕,整个人像被冰封住了,无法动弹。
画里面貌清秀的男孩子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