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烬被绳索层层缠绕,死结深深勒进皮肉,奋力挣扎间连指尖都泛着青紫,沈砚之本想扒下他身上的衣服,奈何绳子阻隔,扯了几下有些急切起来。

    “哪个傻逼这么绑的?操了”

    沈砚之的目光骤然收紧。

    萧烬额角豆大的汗珠顺着流畅清晰的下颌线滚落,浸透了凌乱的碎发,病态的潮红在脖子和双颊的皮肤上翻涌。

    “感觉上来了吧?别急,马上给你降温,哈哈

    实话告诉你吧,前一段时间裴星遥黑热搜闹得那么大,也有裴家的默许,我也小小推波助澜一番。

    要怪就怪,刘晚晚这个女人,太胆小怕事了。

    要是她敢跳出来装装委屈,说不定后面会更热闹,裴星遥不用在娱乐圈混了,回家继承家业,你说裴家是不是还得感谢我呢?”

    嘴角的弧度僵在脸上,沈砚之瞳孔猛地收缩——尖锐的金属扭曲声刺破空气,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破门声。

    木屑混着烟尘,酒店厚重的木门轰然炸裂,飞溅的门板擦着他耳畔飞过。

    萧烬眼前残影一闪而过,一道凌厉的劲风将沈砚之从床上掀翻。

    还未及看清来人身影,只听又一声闷哼,裴星遥紧接一脚,沈砚之整个人已经横飞出去,重重撞在墙角的木柜上。

    木柜被撞得几乎散架,沈砚之瘫倒在狼藉之中,口鼻出血已经不省人事。

    跟在裴星遥身后进来的,一群身着黑色哑光冲锋衣的壮汉,开始迅速处理现场。

    萧烬涣散的目光突然聚焦,当裴星遥的轮廓刺破硝烟映入眼帘时,紧绷的脊背轰然松懈。

    他强撑着牙关,将抵在舌根半融的药片狠狠吐在斑驳的地毯上,然而药性已顺着喉管进入身体。

    萧烬的视野像是被泼了层猩红的油彩,裴星遥的身影在烟雾中扭曲成三四个残影,晃动的轮廓间渗出刺目的白光。

    “萧烬,萧烬,感觉怎么样?”

    裴星遥讲话的声音在耳边隐隐约约。

    萧烬的大脑时而清醒,时而昏沉。

    喉管里像滚过滚烫的铁砂,蒸腾的热浪从脊椎窜上后颈,在太阳穴突突跳动。

    裴星遥替萧烬解开了身上的束缚,将人半抱在怀里。

    萧烬死死攥住裴星遥的衣袖,指节泛白如霜,体内的潮热将五脏六腑绞成沸腾的熔浆,却始终找不到宣泄的出口。

    萧烬又不是3岁小孩了,从有反应开始就知道这药是什么用处,他现在下身非常尴尬,裴星遥还贴他太近。

    他动也不敢动,害怕一不小心抬头的下半身碰到裴星遥。

    裴星遥:“沈砚之给你下药了?”

    裴星遥一眼就看出了萧烬的不对劲,尤其是那……里。

    夏天穿的薄,太明显了。

    他好像也不是那么像长相那样嫩,挺……

    萧烬声音低哑:“嗯,我感觉我要被烧化了。”

    一旁的保镖帮忙收起了萧烬吐出来的药片,开口:“少爷,先把人送到医院吧。”

    本来一旁的保镖上前半步,准备从裴星遥的怀里接过萧烬。

    保镖刚跨前半步,指尖尚未触到萧烬垂落的手臂,裴星遥已冷着脸挥臂挡开。

    他臂弯收紧,将怀中滚烫的躯体又往上托了托,不顾萧烬的拒绝,将人拦腰抱了起来。

    萧烬难受的地方避无可避,蹭到了裴星遥的大腿。

    “嗯……哼……”

    忍不住闷哼出声,惹来裴星遥的轻笑。

    这下真是跟裴星遥亲密接触了。

    他倒不觉得有什么,男人都会有的反应,只希望裴星遥不要回过头来,想起今天的尴尬,就把他炒鱿鱼了。

    好在是刚才萧烬骗过了沈砚之,没有将药片全部吞下,如今还能保持几分清醒。

    只是全身使不上力气,想必那药里面有肌肉松弛的成分。

    裴星遥身上清冽的雪松香涌入鼻梢,一路被裴星遥公主抱着,来到他名下的一家私人医院。

    医生护士早已待命,刚到医院萧烬就被推进去抽血,做各种检查。

    不到10分钟,就有结果了。

    “少爷。”

    护士戴着医用口罩,眉眼间透着谨慎,将印满数据的体检单轻轻递到裴星遥面前。

    消毒水的气味和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里,刺激着萧烬的神经。

    她压低声音解释:"病人摄入量不多,主要成分是肌肉松弛剂和......"话语顿住时,她飞快瞥了眼病床方向,补充,"少量助兴药物。目前有两种方案,保守治疗需要静脉注射拮抗剂,可能伴随48小时的肢体麻痹;或者..."

    萧烬还在和身体的不适做抗争,躺在旁边的床上,护士和裴星遥讲话也没听进去。

    "出去。"

    检查出萧烬的身体没什么大碍,裴星遥稍微定了定心。

    护士悄悄退出病房,将空间留给两人。

    “萧烬,还能听到我说话吗?”

    萧烬现在反应非常慢,裴星遥话说了有一会儿,他才慢慢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那双明净清澈的眼中好像带着水汽,让裴星遥莫名读出了几分委屈。

    萧烬看向裴星遥,这时候他才发现,对方妆都没卸,黑色外套里面好像还穿着戏服的里衣。

    完全就是副匆忙赶来救他的样子。

    “我没事的,裴哥,但是可不可以请你先出去一下?”

    有些事情萧烬想自己一个人来,裴星遥留在这里,他根本不好动作。

    他也发现除了浑身没有力气,兴致被挑起来,完全无法平复外,身体上并没有别的不适。

    沈砚之那些药应该没有别的作用,就只是想让他束手就擒。

    裴星遥笑,精致的眉眼带着揶揄之色:“你现在有力气能自己动手吗?”

    “我?有吧。裴哥,你先出去吧。”

    裴星遥却没有听从他的意见,反而靠近了萧烬的病床,伸出手掀开被子。

    萧烬感觉自己的脸比刚才药劲上来,还要气血上涌。

    “裴哥,你,不用……不……”

    萧烬已经不敢抬头去看裴星遥了,只能将头抵在对方的肩膀上,逃避现实。

    不是说好了不喜欢碰别人,也不喜欢被别人触碰吗?

    裴星遥究竟是在做什么?

    萧烬觉得自己脑子要糊涂了。

    萧烬半撑着身子,上半身僵硬得一动不动。

    裴星遥:“不用起来躺下吧。”

    “啊?不是,我,裴星遥?”

    萧烬觉得难以置信,躺下,躺下干什么?

    裴星遥收敛了脸上的笑,目光深沉地与萧烬对视。

    萧烬好像被蛊惑了一般,吞了吞口水。

    “帮你解决,很快。你也不想在这里躺很久吧,我回去拍戏没有你做的饭,怎么吃得下?”

    裴星遥一边说着,身影就压了下来,几乎把房间里的光线都给遮挡了。

    脑袋很混乱,萧烬不知道从哪一步开始的,两人的眼神在空气中不知怎么纠缠在了一起。

    裴星遥修长灼热的掌心触碰到萧烬的时候。

    萧烬难耐呻吟:“不,……哈,裴星遥…”

    从未体验过的感觉,尤其是裴星遥开始动作,萧烬感觉到好像体验蹦极一样的刺激,又像是被海水包裹呼吸困难又忍不住沉溺,脑子一片混乱。

    奇异的感觉就像杂草一般疯长,星火燎原烧光能看到的一切,萧烬像是在做梦一样。

    但是什么也不记得,只有最后的一道白光闪过,几乎要把他吞噬得干干净净,一声发自灵魂的喟叹后,一切归于平静。

    消毒水的气味和另一种混合,萧烬陷在雪白床单间,潮湿的黑发黏在泛红的额角。

    裴星遥如雕像般立在床边,喉结在苍白皮肤下滚动。

    两人都在从方才的情境里抽离。

    都出了一身汗,萧烬双手搭在裴星遥有力的小臂上,摸到一片黏腻的湿意。

    萧烬闭了闭双眼,一只搭在眼上,有一瞬更想逃避。

    “裴哥,房间里有浴室,你,先去洗洗吧。”

    “好。”

    萧烬感觉体内的热气平复了不少,躺在床上觉得困倦,还没等裴星遥从浴室出来,就已经沉入了黑甜的梦境。

    等到第二天萧烬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病房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萧烬觉得全身酸软,用力爬起来,准备去浴室洗个澡。

    这时候护士推门进来,告诉萧烬:

    “少爷去工作了,不过走之前交代过。您醒了请给他打个电话。”

    萧烬点头:“好。”

    忍着身体的酸软不适,萧烬快速洗了个澡出来,就看到床头自己的手机已经充好电放在那里。

    萧烬给裴星遥打了个电话。

    心想,一觉睡到了下午,现在这个时候,裴星遥应该在拍戏,可能没工夫接他的电话。

    谁知电话铃声刚响了几秒,就被接起。

    电话那头率先传来裴星遥低沉磁性的嗓音,好像在恋人耳畔低语。

    “喂,萧烬,吃饭了吗?”

    萧烬不知道是不是那些药的原因,嗓子哑了:“裴哥,下午好。还没呢。”

    那头正准备去拍摄,助理大美就把手机递了过来,看到手机来电是萧烬,裴星遥立马接起了电话。

    听到对方还没吃饭,裴星遥手指翻飞切换手机页面,吩咐医院的人给萧烬准备午饭。

    “医院的人等会儿送过去,你在医院休息几天,然后就先回c市吧,我给你放个长假。”

    萧烬不明白,刚才开口说话还好好的,这会儿裴星遥为什么要给他放长假?

    萧烬当然不想离开:“不用,裴哥,我明天就能回去工作。”

    裴星遥语气没什么波澜,好像打定主意,继续开口:

    “你先不用回来工作,好好想想。什么时候想明白哪里做错了,什么时候再回来。”

    萧烬手里拿着手机坐在病床上,眉头皱的死紧,根本是一头雾水,百思不得其解。

    裴星遥救他的时候分明很担心他,萧烬以为自己这么久的处心积虑,已经让裴星遥放下了心中的戒备。

    起码自己这么尽心竭力伺候着,裴星遥多少会不舍得失去这么一个好助理。

    可现在裴星遥又毫不犹豫将他推开,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裴哥,我不明白,你能直接告诉我吗?”

    萧烬知道自己搞不明白的事情,就算是想破头也不会明白,这是他活了这么多年的经验教训。

    于是直接开口询问。

    电话那头的裴星遥沉默了片刻,最后叹了口气。

    “晚上回去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