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部召开的关于小天狼星·布莱克与彼得·佩迪鲁案在三月中旬终于画上句号,庭审结束的当天下午,哈莉就收到了小天狼星的来信(他托邓布利多将信带进了学校)——
亲爱的哈莉:
总算是搞完了!真不知道魔法部这群光吃不干的老东西怎么还不解散,一件小事翻来覆去整这么长时间。
接下来我要去处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事了,你不会感兴趣的,都是关于我爸妈留下的那群破玩意儿,不过它们也有些存在的价值,比如为我们两个提供一个房子什么的,如果你喜欢的话,我们可以住在那儿——把那儿当我们的家,如果你不喜欢也没关系,反正那也不是什么好地方,我很多年没有回去过了,不知道还能住人吗,十几年前它就烂得像从蘑菇堆里长出来的一样。
复活节假的时候不要再签留校了,我会在月台等你,我们一起回家。
(署名:小天狼星)
哈莉从未如此心潮澎湃地去等待一个假期的到来。
1992年4月18日
哈莉坐上了前往国王十字车站的火车,这是她来到霍格沃茨以后第一次走出这间古堡,四月和煦的风吹拂她的长发,她的心就像跳动在水面上的日光一样雀跃。
哈莉已经等不及见到小天狼星了。
她和罗妮、赫敏一间车厢,罗妮一直对于半个月前被弗雷德和乔治捉弄的事情耿耿于怀,但那天刚巧是他们的生日,她不好发脾气。
“都怪妈妈!怎么把他们两个生在4月1日呢?这下好了,两个恶作剧大王更有理由四处行凶了!”
罗妮那天吃了恐惧饼干——弗雷德和乔治的新作品,据说吃下去就能看见自己最恐惧的东西,副作用不明,尚在实验阶段。
据她说,那一整天,她看到的所有东西都是蜘蛛和在人形与老鼠之间来回切换的彼得·佩迪鲁。
那实在是很可怕了。
哈莉劝她别那么生气:“想想好的,罗妮,想想朱薇琼。”
这是维罗尼卡·韦斯莱这两个月唯一高兴的事了,小天狼星在知道罗妮损失了一只“老鼠”后,给她寄了一只猫头鹰过来,起名朱薇琼。
朱薇琼很小,身上的绒毛都没褪干净,摸起来软乎乎毛茸茸的,罗妮要爱死它了。
“好吧。”想到自己心爱的小猫头鹰,罗妮勉强咽了口气下去,“所以你就真的和小天狼星一起住了?”她问哈莉。
“是的。”哈莉笑着回答。
她看向窗外,蒸汽火车已经穿过一片河流,沿着高索桥一路向南,在有一会儿就要到伦敦了。
“那很好,你终于可以敞开了玩了。”罗妮欣慰地点点头。
“你们两个也别关顾着玩。”
赫敏从书后面伸出脸,敏锐的眼睛审视着她们,提醒道:“别忘了六月份就要期末考试了。”
“拜托!”
包厢里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求饶声,哈莉和罗妮在对假期的憧憬里被迫回忆起逐渐逼近的考试。
罗妮:“你认真的吗?赫敏,我们正放着假呢!”
赫敏板着脸:“有本事你别看我作业了,我就不催你复习。”
罗妮:“真狠心啊。”
她又开始生气了。
火车快到站的时候,弗雷德和乔治冲进来把他们的小妹妹拉走了,他们冲到这一段车厢的入口,准备等车刚靠站就跳下去。
“小心点!”赫敏在他们身后大喊。
罗妮根本来不及回应,被她两个过分活波的哥哥带着一个猛子就扎进月台,她们只能听到她清晰的尖叫——
“啊!”
紧接着,火车还没停稳,慢速向前移动时,她们隔着窗子看到了抱在一起的韦斯莱一家——不包括珀西,他还卡在最里面的级长包厢没出来呢。
哈莉和赫敏跟在人流里,像被水流裹挟前进的鱼一样往出游,一扭头就看见德拉科在克克拉布和高尔的包围下也艰难地往外蛄蛹着——也许他们的本意是保护他,但现在看来,德拉科实在是被他俩挤得不轻。
“哈莉!”高尔看到她了,热情地冲她挥手,胳膊把他身后的德拉科砸了个正好。
“嗷!”德拉科捂着鼻子,气冲冲地砸了他一下。
哈莉和赫敏在彼此脸上看到了同步扩大的笑容。
几分钟后,她们终于站在了月台上。
“小天狼星呢?”
哈莉左顾右盼,既没看到印象里骷髅一样的教父,也没在人群里见到突兀的一条狗。
“哈莉……”赫敏忽然颤抖地拉动了她的袖子。
哈莉朝她看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一个衣着华贵、气质不羁的男人朝她们走来——
他穿着丝绒料子的休闲西装,那种名贵而考究的橄榄绿上泛着星河一样流动的细闪,在日光照射下显得更加耀眼,一头高雅而风流的黑发垂在肩上,他有金属一样冷峻的灰色眼睛,身形高挑,体态从容,整个人傲慢而轻狂,隐约透着一股摇滚明星的气质。
“哈莉!”他在哈莉面前停住,朝她慵懒地笑着。
“天呐……”赫敏激动地快晕过去了。
哈莉也被这样的美貌冲击到说不出话,但没有时间给她反应了,眼前的男人抱住了她——
“我的哈莉……”
他相当用力,身上的骨头像钢铁一样坚硬,让哈莉在迷迷糊糊中想到一个人——
“小天狼星?”
小天狼星把她搂得更紧了,像在禁林里拥抱她一样,半个身子都要倚在她身上:“是的,哈莉,我在这里。我太想你了。”
赫敏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急促的尖叫,一个人从她背后托住了她——
“小心点。”
这是一道非常柔和的声音,哈莉从小天狼星的怀抱里回过头去看——那是一个与小天狼星全然不同的人,颜色黯淡,衣着朴素,外袍和袖口还有明显的磨损,有着非常和煦的笑容。
“莱姆斯。”
小天狼星直起身子,扶着哈莉的肩,向她介绍:“这是莱姆斯·卢平,也是你爸爸的好朋友。”
卢平向她伸出手。
赫敏一点儿都不敢看小天狼星,她红着脸走到哈莉身后,手抓着她的胳膊,在她耳边轻声说:“你没告诉我,你的教父有这么……英俊。”
哈莉也不清楚小天狼星怎么在三个月的时间里变成这样的,她自己也晕乎乎的。
卢平倒是非常自在地轻轻笑了起来:“小天狼星一直都这么招女孩儿喜欢,这可是相当出色一副皮囊。”
小天狼星对他的话毫不否认,只是轻轻偏头,无所谓地笑了一下。
他温柔地看哈莉:“这是你的朋友吗?”
“对,这是赫敏,我在信里向你提起过。”
“啊——”小天狼星了然地轻轻抬起了下巴,手插在兜里,朝赫敏侧点了一下头,“你好,赫敏,我是哈莉的教父——小天狼星·布莱克。”
“你好,布莱克先生。”赫敏半张脸躲在哈莉的头发后面,嗫嚅着朝小天狼星打起了招呼。
“赫敏!”
她的父母跨越半个月台的距离看到了她,赫敏像一只急于奔逃的松鼠一样,快速跑过去,冲进了他们的怀抱。
赫敏背着身子朝哈莉他们挥手:“再见!”
卢平又笑了起来,忽然,他停住了,转头向小天狼星眨眼,示意他看向另一边——离他们不远,马尔福一家抱在一起。
“那是德拉科。”哈莉笑着说。
“我知道。”小天狼星只看了一眼就把脸转了回来,一个眼神都不愿意多给,“那小子真是长得跟他爸爸一模一样。”
他揉揉哈莉的头:“不理他们了,小蒲绒绒,我们回家吧。”
他不愿意跟马尔福们碰上,但总有人愿意见到他——
“小天狼星。”
马尔福夫人穿着向上世纪贵族夫人那样华美的长裙,走动时裙摆像层叠的海浪一样起伏波动,配饰考究,装点克制,在看到小天狼星的那一刻急切地向他走啦——
“小天狼星。”
她的丈夫和儿子跟在她身后,卢修斯·马尔福冷着脸,倨傲地抬起头,手里握着一根蛇头长杖。
“纳西莎。”小天狼星回应她。
纳西莎·马尔福那双亮盈盈的蓝眼睛蒙上一层薄薄的、模糊的泪,但她的泪水并没有落下来,只是眼眶微微发红,盯着小天狼星看了一会儿,就重新克制而谨慎地向他点了点头。
她转回去,搭上丈夫的手,留给他们一个高高在上的背影。
哈莉好奇地看向小天狼星。
小天狼星淡淡地说:“纳西莎是我的堂姐,不过——她嫁给了马尔福。”
哈莉了解了,这么说起来,小天狼星还算是德拉科的舅舅,她把这个发现告诉小天狼星。
小天狼星惊讶地挑起眉毛:“你和马尔福那小子很熟吗?”
“我们是朋友。”
小天狼星怪异地闭上了嘴,不知道在想什么,半天,他终于开口:“别被他那张嘴骗了,马尔福一脉相承的花言巧语。”
卢平站在一旁哑然失笑:“不是吧,小天狼星,这么多年了。”
小天狼星不理他,只是看着哈莉,重申道:“真的,马尔福那张嘴里憋不出什么实话的,纳西莎就是这么莫名其妙地跟他在一起的。”
不论如何,他觉得自己的堂姐从道德上比诡计多端的马尔福们可是强上不止一点。
他回头看了一眼马尔福一家即将消失在他们视线里的背影,得出结论——
“看来小马尔福不止长得跟他爸爸一样。”
那张骗女孩儿的破嘴也一模一样,狡猾的马尔福——小天狼星在心里说。
“所以,我们要一直在这儿站着吗?”看他一直不动弹,哈莉揪了揪他的衬衫。
小天狼星反应过来:“当然不是!好了——哈莉,莱姆斯,我们走吧!”
他牵起哈莉的手,轻轻贴在自己心口,笑着说——
“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