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开到雷骁家门口,剩余的路宿云羡步行回去。
两人简单地告别。
“对了,我感觉蔺青回有点古怪,可以稍微提防一下。”虽然两人不一定再遇蔺青回,但雷骁还是提醒宿云羡。
她继而对宿云羡讲述,蔺青回曾隐瞒四扇门能同时打开的情报,和使用异能“提醒”她的事情。
“蔺青回解释是重力的影响,但我更倾向于一种会给我带来不利状态的异能。”
宿云羡沉吟片刻,摇头道:“其实两件事都不一定出于恶意。
她可能掌握更灵通的信息,知道我们在副本中该走的流程,但不想向我们透露太多,于是隐瞒些许信息让我们跟着她的安排走。
那个异能也许真能带来不利影响,但她只是用来提醒妳,而非伤害妳。她既不想妳误会她的用意,又不想清楚描述自己异能,于是推说是重力。
放心吧,我有基本的警惕心,知道与非熟人的分寸。”
言至于此,雷骁没再多言。雷骁对蔺青回不感兴趣,与她分别时,因为不想和她打交道,于是没追问她的古怪。宿云羡倒是有心想结识,但自身是没登记的异能者,在社交软件上不想留痕,于是放弃了与蔺青回交换联系方式的打算。
“再见。”雷骁摆手,在宿云羡转身后把门关上。
此时是雷彪的散步时间,家里只雷骁一人。她迅速上楼,直奔床而去,实现沾枕即睡。
声音比画面先到达,热闹,却不嘈杂。
然后是嗅觉,咖啡的香气令精神为之一振。
色彩缤纷的街道映入眼帘,琳琅满目的橱窗展示饮品、吃食、运动用品、或是其它爱好所需的用品等。
她走于这条商业街上,没出几米就感受到,她这次可以在梦里操控这具身体。
她下意识扭头,看见明霁与她并肩而行。
这场梦要展示什么,难道只是明霁和凛威逛街?不,明霁表情一点都不放松。
雷骁觉得,在梦里,应该大胆点。于是不顾凛威是否知道前因后果,直接问:“队长,我们要去哪?”
我一个“顶号”的,确实不知道。雷骁底气十足地想。
至于明霁曾说可以直接叫她名字,雷骁抛之脑后。明霁周身环绕着一种经历众多故事的气质,让人更想叫她“队长”。
“去我们的基地。”梦境自动帮雷骁圆上剧情,明霁没在乎凛威本该知道她们要去哪里,回答道。
什么基地开在商业街里?感觉不太靠谱,不会是搞传销或是无聊团建的基地吧?雷骁心中怀疑,但明霁沉淀着沧桑的眼眸无声说服了她。
她打量周围行人,许多人都戴着眼镜,眼镜架末端连着一条线,连接着充电宝,或拿手里,或揣兜里。
传说中的智能眼镜?雷骁发现凛威和明霁都没戴它,自行编了个理由,那就是基地是严格保密的,这种智能设备禁止携带。
然而,当她们前进的目标锁定在一家奶茶店时,雷骁再难掩饰自己疑惑:“我们的基地就开在奶茶店里?”
雷骁直觉到,这家奶茶店是那种连锁品牌旗下的,随处可见,平平无奇。
“入口在奶茶店里。”明霁云淡风轻地解释,“也有在咖啡店里的,但那家今天进去的人多,我们再去有点显眼。以后妳会知道其它入口的。”
所谓的大隐隐于市?雷骁打趣:“没有吃食店的入口吗?”
“这得看各个地界流行什么。比如有的地方披萨店多,基地入口就常在披萨店里。”明霁不苟言笑。
她们绕过吧台,走进后厨,又从后厨的角落里拉开一道通往地下的门。
通道像地铁入口,只是更深,看不见底,也更窄,只能容纳三人并行。明霁让雷骁走在前面,进通道后顺手把门关上。
等到雷骁觉得已走出一段距离后,她问:“那些店员知情吗?”
她们进的不是后厨的核心区域,那种地方要经过清洁消毒才可以进。但即使是非核心区域,总有非员工来来去去,很难对员工隐瞒内情吧?
“她们知道。基地会给这些门店补贴,保障她们的福利,以提高她们在岗位上的稳定性。我们的要求只有一条:就是保密。”
下到大概两层地铁高度时,构成通道的材料由普通的石材变成一种雷骁不认识的材质。路上不止有向下的道路,也有一些通往其它地方的岔路。继而往下走出六、七层高度,通道到达尽头,一扇厚实的大门横贯身前,在离地约一米七的位置装有一块显示屏。
“这扇门需要身份认证。目前只有我一人的信息,我可以带妳作为访客进入。但即使是访客,也要先登记妳各种信息。”明霁触碰屏幕,点开各种界面,然后示意雷骁上前。
“我以后也只是访客吗?”雷骁一边上前,录入3D人脸、虹膜信息、掌静脉信息,一边寻求确认。
“不,等我带妳办完手续,妳就是正式成员。”
认证完毕,大门自动打开,门后疑似储藏间,摆着一排排铁皮柜。
“基地对携带的个人物品有所限制,妳可以把它们暂时存放在这里。虽然现在还没有妳的柜子,但小队成员的柜子一般是分在一块的,我先带妳熟悉位置,妳多余的物品也可以先存在我那里。”
明霁带着雷骁在铁皮柜间穿梭,在写着“A25”号码牌的柜子前停下。
“希航是A26,连星是A27,妳应该会是A28。”明霁打开“A25”柜子。
比肩膀稍宽、比人高一头、大概一手臂深的空间内,一个双肩包孤零零地放置在一小块地方里,不知里面装着什么。
明霁从裤兜里掏出疑似眼镜盒的物品、卡片大小的充电宝和一小包纸巾。纸巾留下,其余的放进柜子里。
“智能手机出现时,人们出门只带智能手机就行了。现在却要额外携带电源,因为智能眼镜无法兼顾轻便和续航。”明霁随口感叹道,“不过,智能眼镜更能带给人沉浸感,历经重压的人们更需要它来逃避现实。但我不喜欢携带太多东西,也更愿意用双眼亲自感受世界。”
雷骁从裤兜中只掏出眼镜盒和充电宝,连纸巾都没有,想到凛威也不戴眼镜,觉得凛威和明霁很有共同语言。
她们放好东西,明霁带雷骁走到另一扇门前。这回不需要雷骁再次录入信息,两人依次通过显示屏认证身份后,门打开。
宽敞、高大的地下空间展开面貌。大门正对的是前台,一个圆桶状机器人站在前台长桌背后,显示器上播放简笔画笑脸:“欢迎来到第二基地。欢迎妳,访客女士。欢迎妳,明霁女士。”
“基地不同地方都配备有人工智能,有问题可以问它们,它们叫做‘银子’。”明霁并未过多介绍机器人,而是带雷骁前往前台旁的一处走廊,走廊连通两个电梯和更深处四四方方的空间,“这一层是0层,建有避难所、普通医疗站、普通生活物资供给处。如果地表出现重大灾难,这里会给普通人提供庇护。”
可能因为她们的目的是办理手续让凛威成为正式成员,所以明霁没有带雷骁深入探索,而是介绍过后,就带着她搭乘电梯,前往其它楼层。
进去后,雷骁觉得里面的空间能有她那个世界电梯至少五倍大。楼层是由上望下数的。按键上的数字依次是0、-1、-2层等等依次类推。雷骁看见倒数第二个是-5层,倒数第一个是空白按键。
莫非是特殊楼层?雷骁猜测。
“电梯乘坐需要经过身份认证。在按键区域,在上方的摄像头处,集成有验证设备。”明霁点亮-1层按键。
-1层很快到了。这一层也配备一个长桌和相应的机器人,和0层那个看不出区别,但另一侧与0层截然不同。第一眼就能看到大面积的休息区,有吧台、卡座、自动售货机、演出小舞台等。
“-1层,基地成员的生活中心,设施齐全。有多样化的餐饮提供,有健身、娱乐、休闲等区域,能让妳足不出户地生活在此。我先带妳去认识一下希航和连星,我已经嘱咐过她们,这个时间点我会带妳来。”明霁补充,“从这层开始,会有楼梯。因为不能让普通人进入基地重要区域,所以0层只有电梯。”
在前往接受新一轮记忆点前,雷骁决定先让明霁先解答她的一些疑惑。她先从不那么核心的问题开始:“0层没有楼梯,如果-1层以下的成员要紧急前往地面,但电梯用不了或者满额怎么办?”
“基地还有额外的通道。”
“-5层以下还有空间吗?”虽然不知道这是否属于机密,但人总有好奇心,看到空白按键产生猜测,问一下不算大事。
“有。只有特殊人员才能前往。”明霁暗示她只允许打听到这种程度。
雷骁欲言又止,还是问道:“为什么这里叫第二基地。”
她有预感,这其实不是个好问题。
明霁正准备迈出的步伐停滞于原地,她转过身,正对雷骁。她其实一直是面无表情的严肃模样,但雷骁此时仍能看出她眼神中潜藏的波澜。
“凛威。”她没有闪躲两人相对的目光,相反,她的眼神和言语一样,准确无误地传递给面前的人。
雷骁有种奇怪的感觉,此时,扮演凛威的她和真正的凛威,重叠在一起,不分妳我。
“第二基地,是第一基地,也就是人们认知中的‘基地’,的‘备份’。”明霁说完后陷入短暂沉默,似要整理思绪,以做出一个满意的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