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空去打工赚钱养家糊口了，我则在蒙德城里乱转。
按照论坛所说的，《原神》的自由度极高，你的成就和你的所作所为挂钩，更直接点就是，你本人是什么水平，游戏里就会显示什么水平。
想要变得比现实更强大更聪明，就得不停地升级，升级之后系统会帮忙作弊，比如遇到自机角色询问问题时会自动显示正确答案，在战斗方面就更简单了，毕竟是全息游戏，身体一切动作随大脑所想，升级之后行动会变得更轻盈。
不过，我现在能做什么呢……
女孩子的漂亮外形确实可以在攻略方面获得优势，面对空是绝对的必杀技，至少他绝对做不到丢下我不管，稍微死皮赖脸一点他就能答应我的要求。
可坏处也是一样的，比如现在就没人愿意给我接委托。
我过去询问的时候，凯瑟琳小姐微笑着望着我半晌，道：“抱歉，林玖小姐，目前没有您的等级能够接受的委托。”
我看了眼自己可怜的三级，转身朝城外走去。
我也要去共鸣风神像！
13.
共鸣失败了。
上论坛一查，发现这是旅行者的外挂，玩家想要有特殊性要么靠自己等级够高实力变强，要么就去按攻略碰运气获得神之眼，要么氪金。
我盯着最后两个字看了很久。
我恨恨关掉了论坛，狗比游戏，我不会为你花一分钱的！
好在玩家想升级还是很容易的，空在那边陪着骑士团的大人物通关四风守护庙宇，我在这边把野外的甜甜花胡萝卜蒲公英全摘了个遍，又跟着攻略往外跑，捡了一堆落落莓嘟嘟莲小灯草，甚至连塞西莉亚花都薅了不少。
想了想，我又跑去摘了些风车菊。
论坛上说风车菊能送给旅行者，还可以加强旅行者的实力，虽然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加强的，但总之贼不走空，都摘了。
我这个贼把蒙德的植物都祸害了一遍，跟着攻略找到了些隐藏宝箱，从里面摸了把无锋剑出来。
可惜我这边没有交到多少朋友，解谜宝箱开不了，但至少现在有武器可以去干史莱姆了！
一通折腾完，等我再回城里的时候，等级已经升到了十三级。
我看见空沉着脸朝我走来，身后跟着琴团长等一堆人，他在我面前站定：“林玖，你做了什么？”
一旦空开始喊我的全名，那就是我又犯事了的时候了。
我仔细回忆刚刚的所作所为，难道是要告我破坏蒙德生态环境？我就摘了几朵花，不至于吧。
我从背包里掏啊掏，递了朵风车菊到空的手里。
空一愣，质问被打断，我又分别掏出落落莓、蒲公英、嘟嘟莲和小灯草给其余几人送了过去，还额外给没有攻略的派蒙送了朵甜甜花。大家接过花，都是神色各异。
我抠抠手：“我下午去摘花了，送你们。”
琴的神色缓和了一些：“谢谢你，林玖小姐，但你也不能做那些事啊。”
我大惊失色，不要花，难道是发现我去摸宝箱了？
我死死抱住自己的背包：“我凭本事摸到的宝箱，我才不分给你们呢！”
空沉沉地叹了口气：“我的宝箱都分你一半了……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怎么去别人家乱翻呢？”
空这么一说我终于反应过来了。
可玩家去摸房子是很理所当然的事情啊？它们在那里闪闪发光，不就是游戏策划引导玩家去探索的吗，怎么还有自机角色提出异议。
我一瞬间茫然了：“为什么不能，那些东西不是免费的吗？”
顶多就是一些卷心菜和小麦，最多也就是摩拉，只有野外才会有低星的圣遗物和武器。
看到我真心实意的疑惑，众人面面相觑，凯亚看我这样越看越眼熟，一把扯过空说悄悄话：“旅行者，你说实话，那女孩是不是真的有点……问题？”
凯亚指了指脑袋。
空也觉得头大：“我不清楚，但小玖确实很没有常识，她之前有打算过一个人旅行，结果连吃饭怎么解决都没有考虑到，所以我才带上了她。”
凯亚沉吟片刻，把之前在禁闭室看到的场景说了出来：“她这幅模样，给我的感觉反而和可莉更像是同龄人。”
空看看我，发现我正在抱着派蒙亲。
空转过头来，下定了决心：“我既然答应过带着她，那就会负起责任，我会教好他的。”
当天晚上睡觉前，空敲开了我的房门，坐在我的床头翻开了凯亚友情赠送的《五岁儿童常识大典》。
是的，凯亚甚至觉得我比不过八岁的可莉。
14.
空的睡前教育很成功，成功地把我催眠入睡了。
空的教养让他做不到去被窝里硬扯一个女孩起床说教，只能沉默地看着我抱着派蒙睡去，然后失眠一晚再看着精神满满的我来敲门。
“早上好，空。”
我兴致勃勃：“今天咱俩一起打委托呗。”
空：………
空：“好的，行吧，你注意安全。”
结果出乎空的意料，我打丘丘人打得很溜，瞄准什么的也做得不错，但空更厉害，简直是行走的宝箱搜索机器。看来攻略说的还是有道理的，不是高精力人群不要轻易选择创业/种田路线，不然很有可能直接丧失全提瓦特大陆的宝箱所有权。
我高高兴兴地分宝箱：“空一个，我一个，派蒙一个，我一个……”
派蒙很惊喜：“我也有吗？”
我点点头：“当然啊，派蒙也是伙伴嘛。”
派蒙很感动：“小玖，你长大了！”
被霸占战利品的空无语凝噎，他指了指自己：“宝箱好像是我找到的，应该由我……唉，算了。”
无论是对着女孩子还是小孩子模样的派蒙，空都说不出重话。他看着旅伴高高兴兴地拿着刚分完的摩拉，转身去服装店换了身漂亮裙子。
“空，好看吗！”
我围着空转了一圈，又抓起派蒙，裙子的配色和派蒙相似，我又问他：“这样是不是更像你的伙伴了？”
空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我从前穿的是最初始的衣服，男性初始角色是白衣黑裤，女性初始角色是过膝白裙，简陋但不劣质，很多男玩家如非必要，甚至玩完一国剧情才会开始换衣服。
这样的穿搭站在特色鲜明的空和派蒙身边显然是突兀的，哪怕我如今换了和派蒙相似的配色，也依旧看得出是蒙德风格，而不是星海之外的色彩。
空不禁有些心软，他在背包里找了找，拿了一套和他搭配格外相似的裙子给我。
他说：“这是从前和荧——也就是和我妹妹在一起的时候，我为她买的裙子。之前答应过给你新衣服的，你看看喜欢吗？”
以白金色为主的连衣裙被递到了我的手中。
啥呀，送给他妹的给我干啥，像搞代餐一样。
我还没来得及嫌弃，系统就跳出提示：【恭喜你！获得了「星海之外的裙衫」，防御力+150，攻击力+100，速度+50】
我火速收下裙子，两眼放光地看着空：“空哥你真好！”
15.
再一次感叹，空真是个好人。
空负责养家糊口，出门前还把那本《五岁儿童常识大典》送给了我，让我无比好好看完。
空再三叮嘱：“千万不能去别人家里摸东西了！”
空贴心地用了“摸”而不是“偷”。
我愤愤不平：“凭什么，那些东西闪闪发光的不就是给我摸的吗！”
眼看空快被我气死了，我终于收敛了点，朝他点点头：“好吧，我会注意的。你出门吧，我在城里等你回来。”
空狐疑地上下瞟了我几眼，转身离开了。
我继续在城里溜达探索，最后打开了一家酒馆的门。
白天酒馆基本不营业，但那是对npc，玩家可以畅通无阻地进出。
我看着吧台背后冷若冰霜的老板，热烈得如同焰火一般的长发包裹着他的脸颊，明明有着热情的火系神之眼，却很难见到他脸上炽热的笑容。
我感叹了一声：“哇，是迪卢克。”
老板提出了和他弟弟一样的问题：“你认识我？”
我想了想论坛上的评论，回答他：“他们说你打怪会放wink！”
迪卢克：“……什么？”
迪卢克茫然了一瞬，他没太听懂。
就在他怔愣的一瞬，玩家已经坐到了吧台前的椅子上开始看菜单，速度之快连迪卢克都差点没反应过来。他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睛，像只在思考的猫：第一次在蒙德城见到这位小姐的时候，她似乎还没有这样的身手。
是隐藏实力？但为何现在不隐藏了，是故意在他面前暴露，想试探些什么吗？
就在他思索的时候，我已经看完了菜单，悄悄调回了感知度，期待地看着他：“午后之死可以点吗？”
论坛上的大家都说这就喝完感觉超棒的，代言人凯亚倾情推荐！
迪卢克的眼眸划过玩家小姐略显稚嫩的脸庞，少女长着一张璃月人的脸，璃月人实在太显嫩，他也把握不好对方是否有成年。
但看她之前的行为举止，凯亚或许没有猜错，她确实心智不成熟，至少心理年龄不是能喝酒的年纪。
迪卢克拒绝了我：“是烈酒，未成年不能喝。”
说着，他倒了杯葡萄汁放到我面前：“请你喝的果汁，算是对旅行者之前解决城内龙灾的回报。”
我生气地瞪了他一眼：“我成年了！”
然后接过果汁咕咚咕咚地往下喝，别说，还怪好喝的，这全息游戏连吃饭喝水都能有味道，也不知道怎么办到的。
我当然是成年了的。
早八百年国家就出了未成年游戏限制，如果我是未成年，我怎么可能玩这么久的游戏。
……咦。
我忽然坐直身子，这才反应过来，我确实完了很久的游戏了。不知道是不是游戏仓内的营养剂还没使用完毕，到现在都没有弹出防沉迷提示，但我确实玩了很久了。
我一口闷完手中的葡萄汁，然后点了登出游戏。
16.
吧台边喝果汁的小姐没动静了。
白日的酒馆很安静，客人不多，迪卢克偶尔会过来逛逛，虽然这次来的主要目的是为了试探林玖。
面对突如其来的强大旅者，相比起空和与其形影不离的派蒙，林玖要更好接近，也更不设防。只是迪卢克来不及多说几句，再一回头就看见女孩趴在吧台上不动了。
迪卢克有一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拿错了饮料，他举起酒杯嗅了嗅，是果汁的味道没错。
他又伸手轻轻拍了拍女孩的肩膀：“醒醒，这里不能睡觉。实在困了，酒馆楼上有……”
话还没说话，吧台上趴着的女孩就软软地朝一边歪去，迪卢克眼疾手快地翻过吧台一把托住。他终于反应过来不对了，比起睡着和醉倒，这看起来更像是——
“昏迷？！”
空表情凝重，派蒙火速扑到床边，担心地不行又不敢乱碰：“怎、怎么会昏迷呢？明明我们出门前还好好的，难道是吃错东西了吗？”
说罢，众人沉默地将视线移向迪卢克。
人是从酒馆里抬出来的，还是迪卢克这个老板亲自叫的医生，酒杯被拿去给砂糖化验了，怎么都没验出有什么能令人昏迷的物质，基本可以排除迪卢克的犯罪嫌疑。
但人毕竟是在自己的地盘出事的，迪卢克大气地承包了所有的费用：“既然是在我面前出的事，从前也没有犯过病，于情于理我都有责任。后续的医疗费用我全额负责，林玖小姐的营养费和住院费我全掏，护工也叫了，你不用担心。”
明眼人都看得出迪卢克是冤大头，但本人财大气粗，并不在意这点小事。
空坐在床边，床榻上的旅伴面色红润，呼吸平稳，就好像只是单纯地睡着了一般。
他不自觉地握紧了旅伴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