肾虚男顺着傅行简的视线,看到了那张让他前不久还心猿意马的脸此刻面色冰冷。

    即使岑晚刚刚哭得眼尾鼻头都红通通一片,漂亮极了。肾虚男也再生不起一丝觊觎的心思,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但还是堆起笑,趴在地上的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颤,他知道这种小男生最心软了,只要自己卖个惨,哭诉自己有多可怜,这种人就会圣母心作祟原谅自己。

    额角的汗和挤出来的两滴泪混在一起落下,声泪俱下道:

    “都是我的错我该死、对不起、对不起求求你,要是离开圣罗德我这辈子就完了,难道你想看到这么多人都以为——”

    “啪!”

    肾虚男被岑晚扇得撇过脸,怔愣在原地一瞬后瞪向岑晚,妈的算什么东西也敢打他。刚要发火,感受到那股如芒在背的冰冷视线,立刻软了下去,涔涔冷汗外冒。

    岑晚却没停手,一巴掌接一巴掌,接连把这些人都扇了一遍。打得手掌发麻,才冰冷道:

    “畜生。”

    *

    【呜呜呜呜F3真的好好嗷,睁眼看到他的那一瞬间我都要被帅呆了我要爱上他了呜呜呜呜】

    0813真情实意地在岑晚脑子里循环赞美了傅行简半小时,并同时穿插咒骂那几个人渣和心疼岑晚的发言。

    【晚晚扇他们的样子帅呆啦!】

    【都怪我太没用了什么忙都帮不上呜呜呜呜】

    “谢谢傅少。”岑晚吹干头发,换上傅行简准备的新衣服时已经有些乏力,但还是强撑着精神和他道谢:

    “以后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一定竭尽全力。”

    纤细荏弱的少年郑重其事地说这样的话,傅行简眉目松动,笑了声:

    “那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吧。”

    岑晚也抿出一个笑,回话:“岑晚。”

    【任务五倒计时:9:37】

    【9:36】

    【统宝,这个任务我不做了。】岑晚在脑海里软声道:【之前还和你说F3看起来特别凶让我觉得很害怕,我好后悔。果然人不能以貌取人。】

    0813:【嗯嗯没关系哒!我们恶毒炮灰也是有原则的!不能恩将仇报!】

    岑晚刚想继续回话,视线忽然开始模糊。呼吸也变得急切起来,脸颊涌起热意。

    眼前傅行简的身形虚虚实实晃出残影。

    岑晚摇摇头,用力闭了闭眼,皮肤久违地泛起痒意。

    他忽然想起来:

    【统、我们的药呢?】

    0813也想起还有药这回事,仔细翻找数据库后哆哆嗦嗦地回话:

    【完、完蛋了晚晚,药在你伸手去掰红毛手的时候掉地上去了,因为比较小压根没人发现,不知道被谁一脚踩碎了。】

    岑晚眼前一黑。

    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

    【任务已完成,奖励存活时长增加48h】

    傅行简注意到岑晚的不对劲,皱着眉伸手在他面前试探性晃了两下。

    自己却也慢慢察觉到身体的变化。

    他比岑晚身体素质好很多,药效直到现在才开始发作,另一边的岑晚已经视线迷离地蹲到了床边,紧贴着能缓解热意的冰冷床沿。

    那些卑鄙的人渣。居然还用了这么下作的手段。

    傅行简暗骂,跨步上前把岑晚抱上床,给私人医生发了个消息后带上衣服进了浴室。

    岑晚瑟缩在床上一个小角落里。

    空虚感和渴望接触的欲念几乎要把他吞没。

    岑晚忍不住扣挖手臂,试图通过疼痛压抑皮肤深层的痒意。

    听到淅淅沥沥的水声,像是被点醒了似的抖着小腿肚爬下床。

    对呀,只要...只要洗冷水澡就好了。

    却想不起来浴室里要是没有人,是不会有水声的。

    岑晚呜呜咽咽地趴在浴室的磨砂玻璃门上,噼里啪啦地拍门。

    浴室里水声一直不断,半晌,

    门忽然开了。

    傅行简身上只围了一条浴巾,头上搭着条擦水的毛巾,黑发还在往下湿漉漉地滴水珠,蜂腰猿背深色的皮肤,肌肉虬结、压迫感很强。一米九几的个头小山似的堵在门口,自上而下投下大块的阴影,把岑晚整个人都笼罩在内。

    古铜色的脖颈沁出豆大的汗珠趴在暴起的青筋上,一股浓郁的雄性气味混着热浪钻进岑晚鼻尖。不难闻,但强烈的进犯感让岑晚本能防备这股气味。

    傅行简一只手把着门把手,一只手撑着门,眼底猩红,看岑晚的眼神很陌生,却又从他一寸寸打量岑晚的眼睛里看出深厚浓重的欲.渴。

    岑晚唔了声,讨好似的笑了:

    “能不能..把浴室也给我用用呀?”

    却不知道这短短两秒的对视里,此刻已经失去理智浑身燥热难耐的高大男人,正发了疯似的嗅打开门后扑面而来的浓郁异香。放在这个情况里不异于烈火烹油。

    岑晚终于在脑子里0813的尖叫声中恍惚回过点神,只好又低下头道歉:

    “对不起...那我晚点再来吧...”

    说完,收手转身准备缩回原地。

    傅行简像条穷途末路渴望噬主的鬣狗,察觉到自己的猎物要逃,□□与怒火齐齐喷涌,强劲有力的长腿往前一迈,彻底终结了岑晚再想要关门的可能。

    岑晚在他迈腿时着急忙慌亡羊补牢的推门动作,被神志不清的男人视为反抗,凭着全然碾压式的力量愤怒地把岑晚拉进这片方寸之地。“砰”一声牢牢关紧了身后的大门。

    岑晚被他的动作吓得额发都被汗湿黏在泛红的眼角,眼里冒出点水花。

    身后贴上一具炽热的宽大身体,岑晚的头严丝合缝地卡在男人颌下颈窝处,下巴死死抵在岑晚发顶。契合得像是天生一对,紧密而黏腻。

    对方掌心的温度烙铁般从脸颊蔓延到被触碰的所有肌肤,那些蛰伏在皮下的痒意被尽数点燃,化作细密电流窜遍四肢百骸。岑晚喉间溢出破碎的呜咽,软着腿竭力试图用双手扒开身前的手臂,却在反抗后被一把扣住两只细瘦的腕骨。

    而后陡然腾空,被男人轻而易举打横抱起。

    岑晚心悸一瞬下意识把双手搭在了男人肩头,隔着布料都能感受到手下结实的肌肉。

    镜中倒影晃动,没几步岑晚就被放在冰冷的洗手台大理石桌面。

    冷气顺着脊骨爬上岑晚后背,他躲开男人直勾勾的眼神瑟缩着奋力后仰,细瘦的腰肢却被一把揽住,烙铁般的手掌截断了自下而上的寒意,也截断了岑晚后缩的动作。

    “再躲我现在就在这干死你。”

    傅行简粗哑的警告在落在岑晚耳畔,说话时喷出的热气洒在敏感的耳道,语气里被深深压抑的渴求让人毫不怀疑他说这话的真实性。

    岑晚被吓得死死咬住下唇,流着泪点头表示回答。

    细密深重的吻落在敞开衣襟下雪白的锁骨上,快感一路蜿蜒至耳垂。黏腻的唇舌所过之处留下一片湿漉漉的红痕,像散落在雪地里的桃花瓣。

    岑晚推拒着发出颤抖的哽咽,交握的十指被按在身后冰冷的镜面,凉意与皮肤的热烫形成鲜明对比带来深重的感官刺激。

    倒影里,男人的动作粗暴而急切,与往日古板严肃的作风大相径庭,身上散发出的浓烈求偶欲.望和猩红的眼球格外骇人,要是被熟悉傅行简的人看到只会觉得不可思议。

    “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

    动静极大的敲门声穿进气氛旖旎的浴室里。

    岑晚竭力分出心神在台面上摸索,

    终于,

    摸到了一个硬质的重物。

    是烟灰缸。

    极端的恐惧之下岑晚陡然爆发了一些力气,抓住重物往傅行简脑袋上砸下。

    男人扣住他的手猛然僵住,动作也停滞下来。

    感受到胸口滴落的温热液体时岑晚终于睁开紧闭的双眼查看情况,

    在对上男人修罗般狠厉的神色和淌着血泪的眼睛后吓得呼吸停滞。才注意到是被他砸破了额头,伤口正汩汩往外流血,一路向下路过眼睛在脸上流出一道血路。

    傅行简显然也比刚刚清醒了些,喉结下压一瞬哑声开口:

    “抱歉。”

    岑晚摇摇头。

    *

    混乱的一夜终结在岑晚和傅行简两人双双进医院之后,第二天的学校论坛也再次炸开了锅。

    【爆】【细数圣罗德迎新夜风波】

    1L【楼主先来总结一些我知道的:1.莱利那个臭名昭著的小团体被集体退学了。(其实我到现在都难以置信)  2.特招生被发红牌了。 3.听说昨晚傅少出了点事进医院了,小团体就是f少处理的。】

    2L【最重要的没说!!我那么大一个漂亮老婆怎么迎新夜后半场都不见了呜呜呜呜】

    3L【终于退学了,忍这些人忍很久了,嚯嚯了多少无辜人】

    4L【f少真的好好啊....我姐姐之前就被那些人骚扰过..以后我是他的脑残粉了呜呜呜呜〔大哭〕】

    5L【原来真的有红牌啊,进学校这么久都没见过】

    6L【弱弱说一句,岑晚也进医院了,今天没来】

    7L【?楼上有病吧,这里面哪个字提到面粉哥了?他进医院关我们什么事】

    8L【居然还有不知道岑晚的人吗。。。】

    9L【神神叨叨的谜语人滚】

    10L【他算什么东西需要我知道】

    11L【昨天晚上除了洛少他们就是那位最扎眼吧,那个就是岑晚。】

    12L【?】

    13【?】

    14L【?】

    ……

    4391L【哦,长得也就那样吧】

    *

    19:30

    没回来。

    江席年坐在书桌前,一页一页反复拼凑好被撕坏的课本,却总是心神不宁地盯着房里另一张床,手上十分钟的工作反反复复拖了两三个小时。

    没回来关他什么事,说不定真的和论坛上的猜测的一样,攀上高枝,恨不得立刻就要把自己献出去,用下作低劣的手段,留住高高在上的大少爷。

    难不成还真把自己当他的狗了?

    可笑。

    却始终难以平静心绪。

    忍不住想,

    依岑晚瘦削的身板,要是真被那样不懂节制的下作男人弄一晚上,等再回来路都要走不稳了吧,连澡都没力气洗。不过别想求他帮忙,恶心死了。肚子鼓鼓地含着别人的东西回来,江席年光是想到这个可能就已经忍不住戾气横生。

    “嘶拉——”

    手上破破烂烂的课本被无意识撕烂一角,显得更加惨不忍睹。

    江席年深呼吸几口气压下心头不知从何而起的烦闷,拿起放在手边的手机反反复复刷新消息,

    忽然想起来他是没和岑晚加联系方式的。

    江席年眉心拧成一道深深的褶痕,顿了几息,

    手指反复按了按眉心。

    “嘟——”

    手机界面忽然弹出一条陌生号码的电话。

    江席年心脏猛然悸了下,盯着提示界面明明亮亮半天,没接。

    良久,那道号码不再打了。转为一条短信消息——

    【小.逼崽子,以为躲得掉?圣罗德是吧?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