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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d rather be whole than good.】 (我宁愿完整,而非完美)

    陆暄舟若有所思地看着边若的个性签名

    目光逐渐在她的朋友圈里游走:她的朋友圈很干净,就像本人一样,没有置顶,半年可见。零零散散的发了两三条旅游的风景照。背景和头像是同色系的星空。

    “微信号是生日?.....12.22.?”

    “不就是后两天吗?”

    陆暄舟微微沉思,鬼使神差地打开了她和边若的聊天框。

    【你生日是12.22的?】

    【对】

    估计边若也在看手机,很快就回复了。

    【你自己一个人过吗?】

    发出后又觉得不妥,刚准备撤回

    【边若:不是,我弟弟也在。】

    陆喧舟的心被轻轻地挠了一下。

    【对方正在输入中】

    陆喧舟感觉自己的手不受控制一般,又紧接着打出一串字。

    【陆暄舟:怪寂寞的,要不....来我们这?还热闹点,我介绍我好哥们给你认识认识。也就当谢谢你给我画素描了。】

    【边若:不用了,谢谢】

    边若拒绝的很干脆

    【陆暄舟:来呗,玩玩,这里没多少人,我们就是给你烘托气氛的,你放心,不会让你尴尬的。】

    盛情难却下边若还是同意了。

    【好,我问问他,谢谢。】

    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同意。

    可能是因为这么多年没人想陪她热闹地过一次生日,有点想念。还是.....因为别的。

    两天后的傍晚,暮色四合,多伦多的街头华灯初上,寒意更浓。

    陆喧舟和格澜提前到了那家藏在小巷深处的私房菜馆。古朴雅致的包厢里,线香燃着淡淡的檀木气息,隔绝了外界的喧嚣。陆喧舟有点坐立不安,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

    “哟哟哟,陆大小姐今天怎么了,魂不守舍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表白了。怎么?看来今天来的人不一般啊。”

    格澜翘着二郎腿,抿了口热茶,他今天穿了件设计感很强的墨绿色丝绒衬衫,衬得肤色白皙,手指修长,带着点艺术家的慵懒气质。他狭长的眼睛里闪着促狭的光。

    “滚!”

    陆喧舟没好气地白他一眼。

    “就是.....一个普通的朋友过生日,想给人好好庆祝下。” 她脑海里闪过雪道上那道深蓝身影专注速写的样子,还有酒吧里那双沉静如水的眼睛。

    “普通?多普通?”格澜挑眉,显然不信。

    “普通到你把你那压箱底的招牌都贡献出来?我认识你这么久,也就沾光喝过一回!啧,见色忘义啊陆喧舟同志。”他故意拖长了调子。

    “哎哎哎,一会人家来了别乱说。”

    陆暄舟洋洋洒洒地摆摆手,又接着开口。

    “对了,我的招牌我想好名字了。”

    陆喧舟的眼睛亮了亮。

    “这么突然啊,不是之前…”

    正说着,包厢的门被轻轻推开。只有边若一个人走了进来。她穿着那件质感极佳的燕麦色高领羊绒衫,外面是同色系的大衣,长发柔顺地披着,清冷依旧,只是眉眼间似乎比平时柔和了一点点。

    “抱歉,久等了。”她的声音平静。

    “没有没有,我们也刚到!”陆喧舟立刻站起来。

    “边小姐,快请坐!额...弟弟呢?”

    边若脱下大衣挂好,在陆喧舟对面的位置坐下,解释道:“他临时接到导师通知,论文有个关键部分需要紧急修改,今晚必须赶出来。实在抱歉,他让我代他谢谢陆小姐的邀请。”她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歉意。

    “啊…这样啊,没事没事,学业重要!”陆喧舟连忙摆手,心里却悄悄松了口气。三个人她怕冷场,但两个人……好像更微妙了?尤其是格澜还在旁边。

    她赶紧介绍:“边小姐,这是我好朋友格澜,摄影师。”

    “对对对,你好,我是她好姐妹格澜。”

    格澜特意强调了“好姐妹”这几个字,生怕她误会似的。

    “你好,边若。”

    边若微微一怔,随后自然地点了点头。

    一盘盘精致的菜不断被端上来

    “我给你讲哦,这全是舟姐自己做的,我们酒吧有后厨,没想到吧,她平常就喜欢研究研究菜。”

    格澜指着其中的一盘菜说道。

    “看起来挺不错的嘛。”

    边若挑了挑眉,至于“我们刚到”的谎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失陪一下”

    陆喧舟擦了擦手起身离开。

    “It’s show ti!”

    格澜一脸神秘地冲边若眨了眨眼。

    过了不久,陆喧舟端着一杯鸡尾酒上来了。

    “尝尝,我的得意之作。”

    一杯清爽的鸡尾酒被推到边若的面前。

    “这!可是招牌啊,超难喝到的,今天不知道抽什么疯,可能因为你来了吧。”

    格澜夸张的比划着。

    “嘘,闭嘴啊。”

    陆喧舟难得红了脸,连忙用脚踢他。

    “别听他瞎说,嘴上不把门,你快尝尝。”

    一枝新鲜的薄荷嫩芽斜倚在杯缘,这杯酒是凝固的热带海洋:由深邃的蓝渐变至清透的绿,杯底沉着细碎的金色果肉,仿佛阳光穿透浅滩。

    “这杯叫…若水。”

    “?你大爷的陆喧舟,我说你怎么突然告诉我招牌有名字了呢”

    陆喧舟继续看着她说,“给你的生日礼物,用你的名字命名的。”

    “哎?不是…你。”

    格澜被她的操作惊了,“你就这样送人了?!”

    ber?

    “你怎么不用我名字命名啊?”

    格澜差点拍案而起。

    “你能一样吗,一边去。”

    陆喧舟推了推他凑过来的肩膀。

    “味道怎么样?”

    “谢谢,很好喝,很清爽。”

    “你喜欢就好。”

    陆喧舟表面波澜不惊地点了点头。

    边若沉默了几秒,那沉静的眼眸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被这薄荷绿的光芒轻轻拨动了一下。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握住了那冰凉的古典杯杯壁。指尖感受到杯壁外侧凝结的细小水珠。

    只是微微低头,专注地看着杯子里那令人沉醉的色泽,仿佛在欣赏一件珍贵的艺术品。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在她白皙的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生日快乐,边若。”

    “谢谢。”

    边若轻声道谢。

    陆喧舟看着她低垂的眉眼和专注的神情,看着她握着杯子的手,心里那点忐忑渐渐被一种奇异的、满足的暖流取代。

    格澜还在旁边小声地、持续地表达着他的“愤慨”

    “没天理啊…重色轻友啊…陆喧舟你个渣女…”

    滚。

    ——分界线——

    九点敲过,外面暗沉下来。

    “我论文还没改完,要不,今天先到这?”

    边若试探性地问道。

    “好啊,让舟姐送你回去。”

    格澜将陆喧舟一把推到门外。

    “对,正好我没喝酒。你自己回去也不太安全,我开车来的,送你回去吧。”

    她赶紧接上话。

    边若倒也没推辞,温婉的应了下来。

    一辆帕加尼在停车场静静地侯着。

    “我靠,可以啊舟姐,你又换车了?”

    格澜一脸崇拜,围着跑车就开始疯狂抚摸。

    “陆阳给的,不要白不要。”

    陆喧舟拉开车门让边若坐进去。

    “不对!帕加尼是两座的啊。”

    “哎哎!”

    没等格澜反应完毕,陆喧舟一脚油门下去,跑车咆哮着冲了出去。

    一把车钥匙稳稳砸在了格澜的怀里,冰冷的话语在

    空气中回荡。

    “你先受着吧,B21还有一台阿斯顿。”

    ——分界线——

    夜晚,雪突然下了起来,单薄的少年捧着花在墓碑前站定。

    碑上的照片里,女人温婉地笑着,眉目间依稀可见江南水乡的柔美痕迹。她俯下身,将怀里那束洁白的百合轻轻放下,花瓣上瞬间便凝了水珠,沉甸甸地往下坠。

    母亲是中国人,一辈子温良隐忍,最终却无声无息地沉没在陆家那片冰冷而富丽的海里。

    指尖拂过墓碑顶端沁凉的雪水,湿冷直透心底。

    “妈。”她开口,声音被雪声稀释得几乎听不见,带着一种久未使用的生涩。

    “……有个女孩,很优秀,我想跟她做朋友,但又不想只做朋友,妈妈…她叫边若。”

    提起这个名字时,她眼底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捕捉的暖意,像寒夜里倏忽划过的微弱星芒,转瞬又被更深的沉寂覆盖。

    口袋里的手机突兀地震动了一下,屏幕亮起,在晦暗的伞下空间里格外刺眼。是银行的入账通知,一笔冰冷精确、数额惊人的款项,备注只有例行公事般简短的两个字:“家用”。发件人是“陆阳”。

    陆阳。她的父亲。一个姓氏就能在商界掀起风暴、掌控着庞大跨国商业帝国的男人。他的财富像这十二月的雪一样,无处不在,漫无边际地覆盖着陆喧舟生活的每一个角落,精确到分毫,却唯独吝啬于给予一丝真正属于父亲的温度。陆喧舟看着那串毫无意义的零,嘴角牵起一个毫无温度的弧度。

    她颤抖着呼出一口气,又将手机塞回口袋里。

    “妈妈,天天开心,我现在过得很好。”

    少年不漏丝毫的情绪,语气没有起伏,仿佛一切正常,但看向墓碑的眉眼是柔和的。

    她陪母亲又说了好些话,随后起身转身走进漫天的雪幕里,挺拔的身影隐没在台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