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该死的恶魔。

    估计又是什么奇怪的诅咒。

    “施加在我身上的诅咒数不胜数,这又算得了什么呢。”卡罗琳说,她摸着腰部的一块伤疤,是刻痕,五芒星的形状。

    “哼。算不了什么。”卡罗琳丝毫不在乎,或者说她表现的不在乎。

    比起扰乱人心的诅咒,更要命的是恶魔的话。

    “你也是参与者,维尔小姐,你还有你在家族聚会上认识的那些人都是,我要是给你名单,那才是浪费时间,你要知道,你应该记得的是,你要学会区分谁不是,而不是找我要名单,想想看,有的人为什么会富贵,有的家族为什么会是贵族,是因为更努力,还是更聪明,用你的眼睛去看,用你的良心去寻找。谁不是罪人。”

    恶魔的话不断在脑海中响起。

    “谁不是罪人呢?”

    这才是真正的诅咒。动摇你的心智。

    卡罗琳的眼神暗淡下来,她推开窗户,让阳光照射进来,落在她身上。这样,感觉会好一些,不至于压抑,她不喜欢困顿感。

    “人不是心灵受困就是身体受到束缚。”卡罗琳说。

    等着起风,让清晨的微风唤醒她。

    巴黎是一座让人拥有活下去的勇气的城市,她足够的精致,也足够的辉煌。在这个世界里,巴黎比她曾经去过的现实世界的巴黎还要瑰丽。

    建筑,音乐,艺术和魔法。

    被神祝福的城市,也是恶魔所钟爱的花都。

    在这里,你可以可以是乞丐,也可以是女王。或者,白天是女王,晚上去乞丐。

    闭上眼睛,等着那股郁结的情绪过去。

    *

    卡罗琳发现房间里有麦考夫来过的痕迹,他留了礼物和便条。以及,对于他来说,在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美食。

    “真是的。我一点也不喜欢这些甜腻的食物啊。”

    卡罗琳看着摆放精致的食物。拿起一块糕点,咬了下去,不算太难吃。

    她吃了些甜点,又喝了点水,身体的机能勉强算恢复了。

    “总不能一直待在房间里吧。”

    卡罗琳决定出去走走。

    等麦考夫处理完公事,这估计要到晚上了,卡罗琳需要阳光。

    泡澡的时候卡罗琳将礼盒打开,是一瓶香水,味道不错,是柑橘加茉莉的味道,卡罗琳将喷头对着空气,很快味道散开。

    “气味一般,适合在这个季节用。”卡罗琳说。

    收到礼物还是值得高兴一下的。

    “唉,说起来这家伙什么时候准备的礼物啊。”

    她将香水随手放在置物架上,铜制的肥皂盒是花瓣状的,上面还有一只可爱的小海豚。

    她的皮肤呈现一种脆弱的白,有些发青,就像是玉石一样。这种病态的颜色是她之前一直想极力掩盖的。

    一旦身体虚弱肌肤的状态就会变成这样。

    “真是的。”卡罗琳说。

    卡罗琳从浴缸里起来,擦掉身上的水,换上裙子,等着头发干。看着窗外的风景发呆。

    “我,那个时候,应该是受伤了。但是,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呢?”

    卡罗琳回忆不起来,她只记听见了爆炸声,然后醒来的时候是一个陌生的房间,浑身赤裸着,她感到害怕,然后,来接她的是,阿尔伯特的女仆。

    “算了,直接去问吧。”

    卡罗琳想大概麦考夫没有心情回答吧,毕竟这次的麻烦解决起来就费事。

    要不,去问问他“

    穿戴完毕后,卡罗琳去剧院找埃里克,他果然还留在那里。

    “下午好,嗯,我有个问题要问你?”卡罗琳说。

    埃里克居高临下的看着卡罗琳。

    压根就不想搭理卡罗琳。

    不过也难怪,卡罗琳的的确确的扰乱了他的生活。

    “求你了,是我怂恿梅格告白的,你就告诉我吧,我真好奇。”卡罗琳说。

    “开一个条件。”埃里克说。

    “你要什么?”

    “我要你弄来恶魔的皮,如果他的皮还没有碎掉的话。”

    卡罗琳明白了埃里克的意思,恶魔的皮是最好的面具,他可以用这玩意获得一张完美的脸。

    “我给你把恶魔的皮弄出来。足够制作一张面具。”

    “一言为定。你具体要知道些什么,就去问死亡天使吧,我和那家伙有些交情,在巴黎公墓就有死亡天使。”

    “我要怎样召唤祂。”卡罗琳说。

    “用的你血和最简单的咒语。”说着,他写下了一个地址,扔到了地上。

    “多谢。”卡罗琳挥手。弯腰拾起来。

    就这么简单的解决了。

    卡罗琳转身离开。

    “卡罗琳。你,算了。”

    “什么?”

    “与我无关的事情罢了。”

    “什么嘛,神神秘秘的。”卡罗琳说。

    “我原以为你是个聪明人。可惜你喜欢装蠢,接着连你自己都相信了。”延毕。

    转眼间,他直逼卡罗琳,来到了她的面前,轻飘飘的如同鬼魅。

    “我一直都不是聪明人啊,你可不要误会了。”卡罗琳说。

    “卡罗琳,你是在浪费时间。”

    “我可没有啊。”

    “随便你吧,这与我无关。”

    “真是冷漠,我可是你的恩人。”

    “恩人。”他提高了嗓音。

    卡罗琳火气大。

    “这是怎么了?”

    “你带来的麻烦可不小,那位死神,卡罗琳!”

    卡罗琳皱眉:“你见过福尔摩斯先生。”

    “他看起来很忧伤。”

    “忧伤,他脸上从来没有忧伤。”卡罗琳说,她瞪着埃里克。

    “你的眼睛。”埃里克说。“你看看的眼睛,多冷漠的一双眼眸。”

    卡罗琳觉得莫名其妙。

    “眼睛,我的眼睛怎么了。”

    “我明白了。”他说。

    “这次你又明白了什么。”卡罗琳不知道为什么脾气变得这么大。

    “恶魔的诅咒,卡罗琳。”

    “不需要,我受到的诅咒可不指这一个。”卡罗琳说。

    “耐心点,卡罗琳,我被困住,你也是,这一点你没有说错,我们一直是一类人。”

    *

    卡罗琳去找死亡天使。一个人来到了巴黎公墓,施展咒术,打开了通道,一路朝着埃里克指示的方向走去。

    真是见了鬼的。

    这地方阴沉的可怕,卡罗琳最不喜欢这种气氛了,脚边全是枯骨,卡罗琳踢了一脚骷髅头。

    一只黑漆漆的虫子从眼窝处爬了出来。

    走了大约有一个小时,卡罗琳估算着自己走了好几个街区了,幽灵们藏在角落里,讨论着卡罗琳。

    卡罗琳假装看不见。

    在一块安置着死亡天使像的空地上,卡罗琳咬破了手指,开始召唤死亡天使。

    无数黑色的羽毛覆过大地。一位高大的黑色生物出现在卡罗琳的面前,无关乎美丑,这生物让人过目难忘。仿佛是一团黑色的雾气,长着无数对金色的眼睛。声音也是雌雄莫辨。

    “我猜你会好奇,好了来自异界的灵魂,你要知道些什么。”

    “关于我复活的事情。我之前,死过一次吗?这个问题很奇怪。”卡罗琳说。“以及,为什么我的灵魂会来到这里。”

    “我只能回答你的第一个问题,多娜。”

    “我想知道,十年前的那件事,我好像,对,我确定我死过一次。”卡罗琳说。

    “你想知道谁复活你的。”

    卡罗琳点点头。

    “自己去看吧。”

    *

    是个惊喜。也是惊吓!

    家庭教师不巧也被邀请了,是麦考夫的决定,本来一切按照计划进行的。结果现在全部打乱了,不稳定因素增加。

    卡罗琳心惊胆颤。

    不,不,这算是什么惊喜。

    卡罗琳的脸上苍白。

    “你不舒服吗?”华生问。

    卡罗琳摇摇头。

    还有三分钟。

    卡罗琳看了一眼怀表。

    “真是见鬼。”

    她知道自己失败了。

    卡罗琳叹了一口气。抱着礼盒往门卫跑。

    夏洛克确实站在圣诞树边上,可现在,她的家庭教师也站在边上。

    可恶。

    卡罗琳头也不回的朝外跑去。

    见鬼,门口站着麦考夫的邻居和那条讨厌的狗。

    卡罗琳倒吸一口气。

    必须去人少的地方。

    卡罗琳记得不远处有一个喷泉,拐过去就是公园,可以在扔在空地上,这样的话,只会炸开厚实的雪。

    厚实的雪。

    一声巨响。

    麦考夫眼前一片空白。他掐住了自己的手,流出血来。

    “华生,帮我,帮我把她,把那些尸块收集起来。”

    “现在,你知道她是莫里亚蒂的养女了吧。”夏洛克说,这句话并没有在讽刺什么。但是华生还是很生气的推了夏洛克一下。

    “闭嘴,夏洛克。”华生给了夏洛克一拳。

    卡罗琳的记得闭上眼睛的时候,她看见了麦考夫的眼泪。

    真是愚蠢啊,原来,那次,我把自己炸死了。

    惨不忍睹。

    卡罗琳用残存的意识看着四周。

    她的半张脸落在花园的玫瑰上。

    雪天还有玫瑰吗?

    死亡和溺水挺像的,接着是变冷,比冬天还冷。

    *

    这种感觉也想是做梦。卡罗琳浑身酸痛,拉扯着血肉的滋味可不好受呢。

    “你要放弃你永恒的灵魂吗,福尔摩斯先生,就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穿越者,一个困在时空中的亡灵。”

    “是的。”

    “真没有想到。”死亡天使说,”原来你还有这种爱好啊。“

    “麦考夫,你可以再考虑一下。”金发的战斗天使说。他站着一团黑雾边上,作为高级大天使的侍从。“那可是永生的机会。”

    “我接受你的条件,我将永恒还给你,死亡天使。从一开始,这就是属于你的能力。”

    “好吧,你本有永生的可能,愚蠢的人类啊,继续在痛苦中沉沦吧。”天使张开眼睛,诡异又美丽。

    “可是与吸血鬼的那种永生既然不同的体验啊。”

    死后和普通人一样,也没有什么不好,只是,无法。

    不,他摇头,真是卑劣的想法。

    那种生活根本不适合我。

    他想着,或许,这也是个机会,让他摆脱掉束缚。

    这是毫无道理的。

    就是毫无道理的。

    他决定,从这一刻起,忘记此时的感情,波涛汹涌的感情!

    “之后,让我也忘记这些感受。”他说。“对于这些低级生物的怜爱。”

    死亡天使笑了。

    “这可不行。”天使说,这圣神又令人恐惧的生物深处触手,那滑腻的,长满眼珠的手臂拂过卡罗琳缝合好的身体。

    “这样的话我就失掉了乐趣。人类的情感千奇百怪。”

    “真是恶趣味啊。”麦考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