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是这个世界上最麻烦的生物,这一点,夏洛克是对的。”麦考夫说。
麦考夫坐在塞纳河边上,看着街边的风景,安静的喝着咖啡,一个吉普赛女郎在跳舞。
舞姿灵动。
他的思绪飘向了远方,回到了春天,那时他记得看到了庭院里的丁香花盛开。
那天,卡罗琳被鲜花簇拥着,如画一般美丽,像是从童话里走出来的天使。
“我叫伊丽莎白,伊丽莎白.莱克特。”
麦考夫当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是她!
压抑多年的感觉在这一刻决堤,一发不可收拾。那些复杂的感情倾泻而出,她还是那么喜欢说谎,说起来,她真有说谎的天赋。
一点也不会脸红,行云流水,十分自如。
他厌恶的,憎恨的,爱怜的愚蠢的女孩活了过来,以他不敢想象的模样。活色生香。
她年轻,貌美,不可一世。是位蓄势待发的女王!
该死。
他抓着手臂。试图避开她的眼睛。
卡罗琳给他带来的麻烦还少吗?每一次,每一次都让他!
真是可恶。
就在两个月前,空气里还夹杂着寒气。
他当时一点也不像去社交,参加舞会是最浪费时间的一件事。作为一个对建立家庭没有任何兴趣的人来说,更是没有理由去参加虚伪的社交聚会,男人自吹自擂,女人束手束脚,大家都不坦诚。,麦考夫宁可一天都不说话,也不愿意听一个大腹便便的傻子卖弄,麦考夫在工作的时候受够了那些胡话,他才不乐意在假日里也和这些人为伍。
人生不如一杯热可可,放些奶糖。
结果,那天鬼使神差的,要必须和一位同僚出席,同僚是来找女伴的,很快他一个人就落单了。
还好夏洛克和华生也来凑热闹,伦敦的社交圈说大也大,说小也小。
麦考夫和这位弟弟有几个月没有见了,平日里无事,夏洛克也不会想着来拜访自己的哥哥。
对于这位弟弟,麦考夫交流的也不算太亲密。关系好是关系好,亲密与否又是另一回事了。
舞会上,麦考夫百无聊赖。
直到,看见了卡罗琳。
他仅一眼就认出了那只孱弱又愚蠢的野猫。
她变得很美,就像她说过的那样容易让人一见钟情。她学会了打扮,开始熟练的使用社交的语言,即便这不过是虚伪的假面,但也足够的迷人,美是真实的,赤裸裸的。
麦考夫喉咙发痒,他那天猜想一定和酒有关系。
酒总是容易坏事,让人变得不可思议。
滚烫的,热烈的,一团火焰卷了过来。
“我想你想与我跳支舞。”她说。“从刚才我就注意到你的目光,冷漠的先生。”
她拥有天使一般的面容。黄金女郎!
卡罗琳.莫里亚蒂小姐,从一个满口谎言懒惰的小女孩长成了成熟端庄的女人。
“你有很多潜在的舞伴。”麦考夫说。
“你是其中之一吗?”卡罗琳歪着脑袋。
“我不确定。”麦考夫说。
“那么,你可以试一试。”她说话的语气低沉,甜腻,是一块马卡龙。
他一点也不想和她跳舞,但是身体却不自觉的被吸引住,他几乎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她的身上。
她身上的味道一点也不浓烈,很自然。脸上的妆容也不夸张,看上去不过是简单的涂抹了一下。
卡罗琳不爱修剪眉毛,她的眉毛是奔腾的河水,是漂亮的青草,浓浓的,细细的,溪水照应下的月牙。
“你一直在看我的脸,看来你是我潜在的舞伴。”卡罗琳说。自信满满,得意洋洋。
“我只不过是个视力正常的男人。”麦考夫道。
他们的手握在一起。隔着手套,但可以感觉到对方的温度。
麦考夫听见了脑海中的声音。
提醒着他,这个女人很危险。
“你忘记之前的事情吗?她差一点杀了我们。”
“她也付出了代价。”
卡罗琳像是听见了他的声音。
她笑了起来。露出可爱的门牙,她的五官是精致的,甚至有些咄咄逼人,笑起来冲淡了这些威慑,变得可爱了很多,毒蛇都是这样,猛兽也是。她实在是,太有吸引力了。
麦考夫不可能视而不见。
“你一点也不聪明。”卡罗琳说。
“哦?”
“你太刻意了。麦考夫,我可以这么称呼你吗?福尔摩斯先生。”卡罗琳说。
“随意,我是无所谓。”他说。
麦考夫不喜欢音乐停下来。
他拉住卡罗琳的手。
卡罗琳惊讶的望着他。
“看来我今天只能和你一个人跳舞了。”卡罗琳说。
“不,我的意思是。”
“嘘。”卡罗琳的手指压住麦考夫的嘴唇,“好了,我替你说,你希望我多和你说说话,我也不愿意欢舞伴,我找到了乐子为什么还要放手呢。”
“我是你的乐子。”
“你不是吗?”
“伊丽莎白小姐,我想你要去休息一会了。”
“我等你邀请我,不然的话我今天就只跳这一支舞了。”
卡罗琳舞技很好,她灵巧,轻盈,同时又很狡猾。什么舞都会跳,她一点也不厌烦那些奇怪的传统,对那些怪怪的开场也不反感,相反,她期待着和人肢体接触。
这一点,麦考夫一点也惊讶。
卡罗琳从过去到现在一直都是这样的。
所以。
是谁满足了她?像她这么美好的人,一定多得是人来献媚。
想到这一点,麦考夫不由得更加的焦虑。
他失去了那种掌控感,稳定消失了。
他不得不接受,过去的世界崩溃了。
*
“果然是福尔摩斯先生。”年轻人摘下帽子。
“威廉。”
麦考夫抬手,示意威廉坐下。
“您一夜未眠。”
“还是睡了会的。”麦考夫说。他撑着头,半眯着眼睛,一副倦态。
“啊,前辈,昨天见到的那位美人和你是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麦考夫道,然后有又补充了一句,“之前约会过。”
“原来是约会过的,等等,什么,前辈,她是你的!”威廉震惊,八卦之心燃起,立刻坐直。
“大惊小怪的。”
“原来是谣言啊!”
“关于我的口味?”
“是的,他们说您喜欢男人。”
“随便吧。”麦考夫说,他看起来目光阴沉,语调也有气无力的。
“前辈,您不舒服吗?”
“倒也没有。”麦考夫说。
“和那个女人有关系。”
麦考夫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他并不喜欢和人说这些私事。
“女人嘛,可惜我没有经验。”威廉不好意思的挠头,“简直不可思议。您也会为了这些事情操心。恋爱,福尔摩斯先生也会为了这些世俗上的小事烦恼啊。”
“恋爱可不是小事,而且我可不是因为恋爱。这不属于我思考的范围。”麦考夫嘴硬道。
“说说看,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舞会上?”威廉说,他手塔在椅背上,十分轻松自在。
“差不多,我最开始认识她的时候还是十年前。是最近几个月才重逢我,是她设计的,不是意外,是预谋。”
“十年前,那,她应该还是个小女孩吧。”
看着威廉严肃的表情,麦考夫叹了一口气。
“我不是低贱的畜生。”麦考夫说,他往嘴里塞三明治。“她当时对我来说是个想要管教的女孩。”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如果是那样,说不定她先喜欢您的。”您说她是有预谋的再次出现。“
“她可不是这样的人,当时我们之间的关系微妙。对她来说,我是她的仇敌呢。”
“虽然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前辈温柔又可靠,大概会是很好的保护者。”
“这又是基于什么逻辑。”
“哈哈哈哈,很简单,依照您的个性,您大概给她留下了好印象。”
“也没有,差点一点就。”麦考夫没有说下去。
威廉想起了关于麦考夫的一个传言,十年前他为了复活一个女孩放弃了永生的机会。
“前辈,这个人对你来说很重要吗?”威廉问。
“重要?”
重要吗?
“如果不重要的话你也不会老想着她,这一定让你很困扰吧。”
“不完全是因为她。”麦考夫接着又说,“还是和她有关的。”
“前辈,你不够坦诚啊,这不该我说,前辈,如果是你的话,你有能力处理好一切。所以,你只需要确定自己的心就好了。”
“早就没有选择了吧。”麦考夫自嘲的笑笑,“女人真是麻烦的生物。她更是。”
“那我明白了。”威廉说,“报告上的内容要修改不少呢。”
“算欠你一个人情。”麦考夫说。
“那我可是受宠若惊了,先生。”威廉说,他抬头看着天空,“这么好的太阳在冥界可看不见。”
“就当是度假吧,事情很顺利。”麦考夫说。
“在您面前,没有难题。”威廉说。
“好了,还是说些正事吧。”麦考夫咳嗽一声。
威廉笑着看着麦考夫。
“不要用这样的表情看着我。”
“真羡慕您,她是位很美的女士,而且,还很有趣。不是吗?”
“是烦人。”
“啊,我也不多问了,每个人都要有秘密。”威廉说。
“电报送来了什么消息。”
“关于一些案子,从白教堂位中心开始,他开始行动了。”威廉说。
“开膛手杰克?”
“是的。这次死的是个贵族小姐。”威廉说。
他看着波光粼粼的河水。
“真美啊,巴黎。”威廉闭着眼睛,享受着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