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白初与醉锦一同上了楼,叶白初走近房间有些坐立难安。
醉锦眉眼弯弯,给她倒了茶,递给她说道,“公子麻烦稍等,我去换一身衣服。”
叶白初点了点头,“好的,我等你回来。”
醉锦出了门,弯弯绕绕拐进了一间房间。
一位与她长的极像的女子迎了上来,若非熟悉的人,定分辨不出。
女子对她行礼,但仔细看,最明显的便是那女子无眼尾的泪痣和唇下的痣。“公主。”
“嗯。行事顺利,找到他了。”
她拿起一件衣服走到屏风后,灯火幽幽,在屏风上印出她的窈窕身影。
“今日醉锦唱的这曲,王城第一不在话下。”她顿了顿,从屏风后走出,摇了摇被断弦弹到的小指。“之后行事小心点,遇到他就另约时间叫本宫来。”
“痣的位置莫要偏了太多。若实属无奈,自己想清楚该如何说。”
“是。”那女子看到公主被弹到的手,便毫不犹豫拿起身边的弦划了手指——在同样的位置。
此刻的血沿着弦顺势而下,与白玉一般透明的弦,渐染上了红。
“如果他要对您做什么……”
“直接杀了他。”
被称为公主的女人,颔首出了房。
如今皇帝膝下只有三子一女,公主便是为昭锦公主南慕锦。
昭明十年,前有天降祥瑞,接着皇后便有了身孕。当时的天师推演,算出腹中婴儿是梦幸星转世。
皇帝喜出望外,待到她出生,倍加宠爱。
但在灾星出世之后,需要灾星替她经历她的生死劫。为此,皇后寻了许久仍一筹莫展。南慕锦及笄之年独自成府之后,暗中收购了醉吟楼,好容易才打探到一些线索,其中便有一条是无名指有一颗痣,脖子上还带着一个绿色的透明珠。
她重新打开房门,看到叶白初乖乖的坐在床边。
“你来啦?”叶白初起身走到她身前。
南慕锦换了一身常服,身上并无太多点缀,只是袖口处缝了几朵花。
“怎么称呼公子?”她伸手自然牵过叶白初的手,扬唇笑问。
叶白初感受到手上无法忽视的温度,愣了一下,耳边染上点点绯红。“……叫我叶白初就好。姑娘……你呢?”
“叫我阿锦吧。”
“好。阿锦。”
“公子想听什么曲?”
叶白初挠了挠头,“抱歉,其实我不太懂这些,你弹什么都可以的,和我聊聊天也行。”
南慕锦愣了一瞬,没想到竟如此坦诚。随即点了点头,“好,那我开始了?”
“等一下。”叶白初掏出一条绷带,用牙从中扯开,轻轻抬起南慕锦的手吹了吹气,给她包扎了一下。
南慕锦看着她手上的动作,心底有些莫名的感觉涌过。
仍是台上的那曲算情愁。可这次曲中人成了叶白初。
南慕锦余光观察着叶白初,偶尔撞上目光便勾唇一笑。
“郎却不解妾何意啊……”南慕锦左手拨弦,右手捻起兰花指轻点在叶白初胸口处。
可点上的瞬间,叶白初条件反射般握住了她的手并拉开了一小段距离。
两人都怔住了。
“哦抱歉,我不太适应……”叶白初松开手连忙道歉。
南慕锦了然笑笑,心中早已有了些其他猜测。
“是我冒昧了。”
南慕锦接着奏曲,一曲毕,她正打算说什么,抬眸却看到叶白初亮亮的眼睛盯着她看。
叶白初眨眼一笑。“你肯定累了吧?去床上睡一会儿吧。”
“好,谢谢……初初。”南慕锦躺到床上,看向叶白初。她往床里面挪了挪,拍了拍自己身边。
“你也躺下吧,陪我聊聊天。”此刻是下位者对上位者的请求,但她知道叶白初不会拒绝。
“好。”
方便她探探心中猜测的虚实了。
“我从小在边疆长大,其实今日是我来王城的第一日。”她顿了顿,“很高兴交到你这样的朋友。我们算是朋友吧?”她又补上一句。
“当然。”南慕锦笑着回答。
叶白初朝她笑笑,开始眉飞色舞地讲述边疆经历的事。
南慕锦一直作为倾听者,对自己的情况并未提起。
许久,见她还无困意,南慕锦起身点了香。
“好困……”叶白初想要睡觉可一直告诉自己不能睡。
“叶白初,睡吧……我在你身边陪着你……”女人略带魅惑的声音落在耳畔,顿了顿,便唱起不知是哪里的童谣像是要哄她入睡。
“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叶白初抵不住困意睡了过去。
南慕锦在她耳边轻轻唤了几声,见没反应,于是开始解她的衣服。
“果然。”
是女人。
“若你不是灾星,若你为男子,本宫倒愿与你演上一世琴瑟和鸣。”她俯身用染着蔻丹的手指轻抚叶白初的睡颜,喃喃自语。
南慕锦起身撩了一把头发,思考接着的计划。
她摇了摇头,起身打算出门,却忽闻叶白初梦中呓语:“不要……别走,对不起……对不起……”睫毛颤动似是要惊醒,南慕锦下意识抚她额发轻声哄道,“不怕不怕,我在。”
回过神来,她却懊恼咬唇。
如此做什么。
下一步,棋子该要走哪里呢。
南慕锦斜倚在雕花窗前,月光照在指尖,她细细摩挲着叶白初给她绑的绷带。
如此纯情的小女子,让本宫怎忍心利用她?
烛火在睫下被割成细碎暗影,她轻笑。
不如把这情火烧的更旺些,作为杀人的刀,作为……心甘情愿为她的盾。
“初初啊……”南慕锦的叹息融进袅袅青烟之中,“自踏入王城的那一刻……脚下便少不了血凝的雪啊……”
皇宫之内,南慕尘冷笑把玩着手中叶白初呈上来的军报,“刀,也该淬淬火了。”
他身前恭敬跪着的是那日被叶白初打败的壮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