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霞阅读 > 其他小说 > 万人迷逃命现场 > 蠢货
    神棍甩了甩自己的发丝,故作玄虚,笑眯眯道:“姑娘真是好眼力,一眼就能瞧出这利害处。”

    “说吧,这利处在哪。”

    “姑娘且不要着急”,神棍蹑着脚,凑到上官玉身旁鬼鬼祟祟道,“姑娘不觉这里的男人有些多吗?不如我们去寻一处僻静地方坐下谈谈如何?”

    行人和商贩等皆时不时往这边瞧,眸中携着色欲,仿佛将上官玉视为猎物,蠢蠢欲动。将近半百的老头就仅仅往她这边那么一瞥,手中的茶水就不小心撒在客人身上,急得他连忙道歉:

    “哦,对不住,对不住,我给您换盏新的。”

    客人是个温文儒雅的翩翩公子,眉眼弯弯的,嘴上总是带着一副从容笑意,让人错以为他并不在意这个愚蠢的举动。当上官玉瞥过来时,他的眉眼弧度愈加弯曲,似是想要从她这里讨个好印象。

    “没事,没事”他摆摆手道。

    这里古怪得很。

    “走吧,带路。”上官玉轻声道。

    神棍闻言,点点头,当街大叫起来,“我尊敬的客人,我一定会让你满意的。”后又指着一处地方,“这边请吧,美丽的姑娘。”除此之外,仿佛他还不满足,竟当街挑衅起来:“哎呀姑娘,你可真貌美呢!我都从未在流舟城见过如此绝色的佳人,今日当真是有福了。”

    无理吹捧下,差些引来众怒,但好在他们是个识规矩的,没有当街打闹起来。男人们压着沉沉的嗓音,恨恨的骂道:“好一个泼皮户儿,当真是趾高气扬得很。”

    “一无是处的东西,他竟也配?”

    “等等,再等等。”

    上官玉并不知其中的言外之意,只觉心中惴惴不安,她要找这看着像老头的神棍问清一些事情。神棍是个怪人,领着她在西边的巷子内转了好几圈,方才走到南巷的一处破烂庙宇。

    院落里头的杂草满满当当的,活力异常惊人,感觉好可以躺在上头睡个好觉。房子上的牌匾早已滑落,在地上笔直立着,上官玉越过神棍缓缓上前,将堆积的泥垢擦除,四个大字则赫然显露而出:

    “花神折予。”

    阿史那人的神明?可这里是蜀地,原属于永安。

    “你可知,她是谁?”神棍从上官玉手中接过牌匾,声音带着丝丝哀伤,“她可是个很伟大的神仙。”

    “你很崇拜她?”

    上官玉没滞留在原地,四处张望的同时,回复他那深情的言语。庙宇常年无人观顾,香火都不知断了几年,可她总能隐隐闻到丝丝香味,应是刚烧不久。

    “嗯。折予乃是远古诞生的伴世神明,呼风唤雨一应俱全。其自身实力与天道相较,都不遑多让。”

    “如此厉害的人物,信徒应该不少才对。”

    神像驻足在屋内中央,正直且端庄,单论塑像,她还是个貌美的女子。只不过,这容貌似乎同她有些相像,她记不得了。木桩上积了一点蛛网,看得她紧蹙眉头,忍着心中疙瘩从袖里抽出张娟帛,将木桩擦了个边。这木桩有点坑坑洼洼,不易被人瞧出来,像是被剑刃削过。

    神棍呆愣一秒,“据说万年前,仙界魔气横行,折予遭了魔气的道,被天道当场落下天罚,魂飞魄散。”实际上,他并不接受这个真相,神情愈加坚定,“折予是个孤傲且温柔的神仙,怎会犯这种错误。”

    “这只是你的臆想罢。”

    桌台上还摆着几个大小不一的水果,木根切口整齐,上面还沾着点滴水露,看来是他新摆上去的。再往下看,几团新的蒲扇摆放整齐在地,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蒲扇的材质有些眼熟。

    “嗯,你说的是对。”他也不反驳。

    “讲了这么多,你也该将利处说予我听了吧?”上官玉直视着他,轻轻道。

    神棍将牌匾轻轻摆放回桌台,深情抚摸,酝酿许久方才回过头缓缓道:“姑娘今日会有桃花运,而且艳福还不浅。”他神态从容,轻笑一声。

    “??”上官玉一步一缓的朝他靠近,唇角处挤出一丝邪笑,“道人的日子怕是活得,还不够精彩啊。”

    这人竟这么明着眼来耍她,简直可恶至极!

    “怎么会呢?在下也算得上姑娘的一抹桃花吧。”神棍小脚一退,生怕上官玉对自己行不轨之事。

    “呵呵。”

    “我看你是活腻了。”

    上官玉二话不说就抬脚直踹,不至一瞬,就被神棍徒手抓住,还拽着她在自己身上来回蹭。神棍眉梢微挑,色眯眯的瞧着她:“这玉足当真细得很。”

    神棍神情涣散,注意力明显没聚集。上官玉顺着他的余光窥去,在屋外的门后处,俩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在紧紧盯着他们这边的动静。

    “是吗?”

    “道人想来点更爽的吗?”

    上官玉狠狠甩开他,让他直接受力跌倒在地,神棍还是个戏精,拍拍他那脆弱的屁股,嗷嗷大叫:“姑娘腿力当真惊人,斗不过啊,斗不过。”她没理这神棍,而是顺势蹲下,轻轻一推蔽体,挡住身影,还当着他的面,直接凑到跟前,坏笑道:“啧啧啧,你这小鬼头,抢我的剑就算了,还把我引来这诡异的地方。”

    在小鬼头惊愕之余,上官玉当即就对他,左扒扒右瞅瞅,拦都拦不住:“让我瞧瞧,除了这头发是假的,还有何处也是假的。”嗯…这神棍身上就那几件衣衫看得过眼,可这衣衫还是个破的。

    “说吧,我的剑在何处?”上官玉心中愈发惴惴不安,小鬼头这么穷,剑该不会被这小子拿去卖掉了吧?

    蜀地天气渐凉,庙宇内都没香火续温,衣衫单薄的小鬼头大小心就打了个寒颤。小鬼头咧嘴一笑,挠挠不知几日未洗的毛发,口齿不清道:“嘻嘻…姑娘你…你。”

    上官玉脸色微转,眉眼眯眯,摆弄着拳头,打趣道:“怎么,你要装作不知吗?好像当时逃得,还挺快。”

    “呵呵呵,怎么会呢?姑娘休要冤枉好人。”

    “还装,小心我断你命根子。”

    见她抬起臂来就要上手,小鬼头连连蠕动身子,拼命捂住它:“我同你说就是了,不要动我的命根子啊。”

    “早这样不就好了。”

    “西巷的一家炼金档口。”

    “什么?”

    “那个店家欲要高价收购兵刃,我那日瞧你的剑这般锋利,想必能够卖个好价钱,所以我就动了歪心思。”

    “那你卖了多少银子?”

    小鬼头晃晃脑袋,否认上官玉的话。

    “金子?”

    “不是,是五十钱。”

    “…”上官玉痛心疾首,忍着怒火站起身,对着他似笑非笑道:“把你卖掉,看看值不值五十钱。”

    “不够吧?最多十钱。”小鬼头认真想了一番。

    “呵呵,忍无可忍…”上官玉朝他缓缓靠近,时不时摆动着双臂,“我让你偷我剑。”良久,小鬼头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过后还不忘畏畏缩缩的问上官玉:“打都打了,姑娘能不能就此放过在下。”

    “莫要再蹬鼻子上脸!”她不能在这杀他。

    西巷市集热闹的很,即便是在僻处,都能瞧见不少炼铁的档口。若要让她一一去找,怕是不知要找到何时,既然是这小子卖的,那便由他亲自带路。

    小子狡猾得很,上官玉磨了他良久,方才问出他的名字,和一些关于流舟城的消息。小子名唤顾知影,是土生土长的蜀地人,双亲早年亡逝,因此他是吃百家饭长大的浪儿。后来,蜀地一境常年交战,他为了填饱肚子,就开始混迹在军中混吃混喝,好在那些人也不识得他,才让他因此苟且多年。

    至于市中男多女少一事,与阿史那的传统脱不了干系。阿史那王朝位居西南高原一带,女子柔弱体寒,在劳种耕作上远不如男子,因此他们视女子为无能之物。

    除外,女子在阿史那,所行皆要受到拘束。无论是否出阁,皆不得随意外出,要在家中伺候长辈;与男子交谈,便是无德,可由父亲和丈夫任意打骂…

    为了少点麻烦事,上官玉将冠发高高托起,用炭枝加厚细眉,让自己看起来更像个男人。顾知影是个口直心快的主,瞧见她这副莫样,也没藏着掖着:

    “姑奶奶,你可比我还像个男人。”不出意外,他又挨了一顿揍,“呜呜呜,我不说了,不说了,还不行吗?”

    约莫酉时,天色渐沉。

    他们二人刚由南巷转入西巷,就开始怪事频发,娘们在巷角内哽咽大哭“呜呜”“呜呜呜”,娇□□子在街上摆弄着妖娆的姿势男人们像饥饿的狼兽,眼睛未从貌美女子们身上转移片刻,像是在心中打量自己的猎物。

    不知在哪溜出的浪人,当即就勾上上官玉的肩头,乐呵呵道:“这位兄台,有没有看上的女人?”

    “我去,黑狗是你!你还在贩卖女人呢!”顾知影正欣赏女子妙舞,没成想在这碰到了熟人。

    男人头戴素巾身着粗麻,眉浓眼大,脚穿草鞋无处安放,时不时勾搭着上官玉,让她新生厌恶。她将手从她身上掰开沉着脸色,把顾知影拉来同他贴在一起,自己则离他远远的。

    黑狗愣了一下,就立马缓过神来朝顾知影问好,“能赚钱不就行,不像你,这么多年了,还是个穷鬼。”他还朝上官玉那瞄,低声问一嘴:“新认识的兄弟?”

    顾知影微微颔首,但不解他的意思。

    “有银子吗?”

    “有吧?”顾知影不确定,转头看向上官玉,但发现上官玉根本没理会他们二人。

    “你兄弟要是个断袖,那就更好…”

    话未尽,上官玉当即就转头睥睨他一眼,惊得他连话都尚未说全。过后,黑狗才诺诺的同顾知影诉状:“你这兄弟也太…”怕上官玉又听见,他刻意将嗓音压低,“我这来了个男人,容貌不输女子半分,你们考不考虑留下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