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岁轻轻扯了扯男人的袖子,委屈巴巴的仰视着乔烟辰。乔烟辰看着花千岁这副勾人的模样,实在是毫无招架之力。
“梓明~我好想你啊…你都不来寻我…”
乔烟辰喉结上下滚动一下,嘴硬的说道:“可我不想你。”
“你不要我了吗梓明…”
乔烟辰终于甩开了男人的手,别过头去,“是你不要我的,一年零一个月余十三天前。”
花千岁被甩开后丝毫不恼,他走上前去从后面一把抱住了男人,将脸贴在男人的后背上,软软的说道:“我没有不要你,梓明,你别气了好不好…”
“……”
“我错了梓明…你原谅我嘛…”
花千岁的手指顺着乔烟辰的腰线缓缓上移,指尖若有似无地划过他的脊背。温热的呼吸透过单薄的衣料,烫在乔烟辰的后颈。
“梓明……”花千岁的声音又软又黏,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你转过来看看我好不好?”
乔烟辰浑身绷紧,拳头攥得死紧。他能感觉到身后那人贴得更近了,胸膛紧贴着他的后背,心跳声清晰可闻。
“你明明也想我的……”花千岁突然轻咬了一下他的耳垂,“你这里……”
手指点上他的喉结,“都动了......”
乔烟辰猛地转身,一把扣住花千岁的手腕将人按在墙上。他呼吸粗重,眼底翻涌着压抑已久的欲望:“你到底想怎样?”
花千岁丝毫不惧,反而仰起修长的脖颈:“我想…”
他抬起膝盖,若有似无地蹭过乔烟辰那不可言说的部位,“与你共赴云雨…”
乔烟辰的呼吸骤然一滞,手指不自觉地收紧。花千岁被他按在墙上,却笑得像只小狐狸,眼尾微微上挑,带着几分挑衅的意味。
“你……”乔烟辰的嗓音低哑,喉结上下滚动。
花千岁趁机贴近,温热的吐息拂过他的耳廓:“梓明…你不想吗?”
他的膝盖又轻轻蹭了一下。
乔烟辰的理智轰然崩塌。他一把掐住花千岁的腰,将人狠狠抵在墙上,低头咬住那截白皙的脖颈:“你自找的。”
花千岁闷哼一声,非但不躲,反而仰头露出更多肌肤:“是啊,我自找的——”
他的手指插入乔烟辰的发间,声音带着蛊惑,“那你…要不要成全我?”
乔烟辰一把将人按在榻上,花千岁还在软软地唤着“梓明”。这声音像把钝刀,一寸寸剐着他的理智。他忍了这么久,躲了这么久,却还是抵不过见这一面,扛不住这人一句“我错了”。
他恨得咬牙,恨自己没出息,明明被伤得体无完肤,却还是会被花千岁的一个眼神勾了魂;恨这人坏得明目张胆,偏偏又诱人得要命。
这次乔烟辰的动作格外粗暴,他掐着花千岁的腰,不像从前那样温柔克制,而是带着惩罚意味的撞,花千岁吃痛地哼了一声,后面的人却更紧地缠上来。
“你...”乔烟辰喘着粗气松开些,“不是最会做戏吗?”
“那你...不是最爱欣赏吗?”
乔烟辰猛地俯身,在男人后颈上狠狠咬了一口。
花千岁疼得抽气,“再重点...我想记住你的力道。”
春风吹过窗外的树叶,莎莎声盖住了屋内的呻吟与喘息。
次日清晨天光微亮时,乔烟辰已经睁着眼看了许久。他其实是压根就没睡,他静静的看着身旁的花千岁,怀中人的温度如此热烈,却又让他觉得恍如隔世。这种感觉他熟悉又陌生,曾经看过无数次的角度,但此刻却觉得不够真实。
不知看了多久,花千岁缓缓睁开了眼睛。
“梓明……”花千岁依旧软软的喊着,还带着几分睡意,顺势将脸埋进了男人的颈窝,顺便蹭了蹭。
乔烟辰轻轻地呼出一口气,缓缓开口:“这次是为了什么?老二?”
“嗯?梓明,你说什么呢…”花千岁的脸仍旧没抬起来,声音闷闷的,灼热的呼吸全都落在乔烟辰的颈部。
“千岁,我是爱你,我不是傻。”男人的声音更轻。
花千岁终于抬起头,眼底还带着未散的情欲:“梓明,我们二人之间,与旁的无关。”
“千岁,你可以不爱我,也可以利用我,但你可不可以不要欺骗我。”
“梓明——”
乔烟辰指尖抚过对方锁骨处的纱布,打断道:“这伤,是苦肉计吧?”
花千岁指尖顺着乔烟辰的胸膛缓缓上移,最后停在他的喉结处:“梓明,你想太多了...”
他一个翻身跨坐在乔烟辰腰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尾还带着昨夜的红晕:“我若真要算计你...”
手指轻轻划过男人紧绷的腹肌,“那在你和老五去坞州之前我就寻你了…”
乔烟辰喉结滚动,双手死死攥住被褥:“那你到底想要什么?”
“要你啊。”花千岁俯下身,发丝垂落在乔烟辰脸上,痒痒的,“一直都是你。”
这话半真半假,却让乔烟辰心脏狂跳。明知可能是陷阱,他还是忍不住抬手抚上花千岁的腰。
“骗子...”他哑着嗓子说,却将人搂得更紧。
花千岁得逞般地笑了,低头咬住他的耳垂:“那你要不要...再被骗一次?”
………………
卯时末下了早朝,各路官员纷纷往宫外走着,萧羽杉一身金吾卫绯色官袍,横跨一步拦住了任顷舟的去路。任顷舟青色的监门卫官服在晨风中微微拂动,两人一红一青,在朱墙下格外扎眼。
“还未恭贺任大人,”萧羽杉唇角带笑,“初入仕途便是正六品上,当真是少年英才。”
任顷舟垂眸行礼,姿态恭敬却疏离:“萧大人同喜。”
萧羽杉:“久言——”
他故意提高声音,“不如去我府上喝一杯,我那有两坛好酒——”
旁边路过的官员纷纷低头加快脚步。前段时间二人那桩风流韵事闹的沸沸扬扬,谁人不知?不过当时他们只不过是一介白衣,所以也不至于成为众矢之的被关注太久,时间长了大家也都不再提起。可如今二人皆入了十六卫,品级虽不算太高,但说低也并不低了,都是正经的朝廷命官,如此不避嫌也不避人,总归是有伤风化的。
任顷舟也微微提高声音:“不必了,萧大人有所不知,下官从不饮酒。”
“你——”萧羽杉被噎了一下,随后不恼反笑,“倒是我只顾着垂涎任大人的风姿,却不曾了解任大人的习惯了。不过没关系,我慢慢——”
任顷舟打断道:“萧大人慎言。这里是宫门,不是醉仙阁。”他声音不轻不重,恰好让周围几个路过的官员听得清楚。
萧羽杉却笑得愈发张扬,手指不着痕迹地勾住任顷舟的玉带:“久言教训得是——”
“那不如...”他突然压低声音,“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任顷舟拂开他的手,后退半步:“下官还要去监门卫点卯,就先告——”
“急什么。”萧羽杉从袖中掏出一份文书打断道,“正好,金吾卫有份通关文书需要监门卫核验。”
他故意将文书举高,“任大人现在...可有空?”
又是阳谋!
任顷舟盯着那卷盖着金印的文书,片刻后认命似的伸手接过:“萧大人请随我来。”
两人一前一后走向值房,身后传来窸窣的议论声。萧羽杉忽然凑近任顷舟耳边:“你猜,明日御史台会不会参我们?”
任顷舟目不斜视:“下官只办差,不问闲事。”
“好一个铁面无私任大人。”萧羽杉轻笑,“那...私底下呢?”
任顷舟垂眸批复文书,笔锋未顿:“萧大人如此纠缠,实在有失体统。”
“久言,”萧羽杉忽然倾身,“我若缠得久了,不就成体统了?”
他压低声音,“再说了,我缠你的次数还少吗?”
任顷舟笔尖微滞,抬眸时眼底一片清明:“此处只有你我,何必再做戏?”
“戏要做足啊。”萧羽杉环顾四周,意有所指,“保不齐哪个爱听墙角的,正蹲在窗根底下呢。”他忽然凑近,“毕竟在旁人眼里,咱们可是——”
“批好了。”任顷舟合上文书,推到他面前,”萧大人若无旁事,下官告退。”
萧羽杉借着伸手拿文书的动作握住了任顷舟的手:“久言,如今我们同朝为官,还都在十六卫当值……”
“我们,来日方长。”
“萧大人何苦如此纠缠?五殿下是不——”
萧凌恒打断:“因为有趣啊。”
他不怀好意地勾起了嘴角,继续说:“看任大人不知所措的模样,甚是有趣。”
任顷舟用力抽回手,微微屈膝行礼,转身就走了。萧羽杉戏谑地笑着,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
这二人到底谁是正六品谁是从六品…直长给司阶行礼告退…
御书房内,几个老臣喝着茶谈天谈地,从春汛聊到夏税,又从边关战马谈到江南丝绸,话题转了七八个来回,愣是没聊到正事。因为正事得等着沈明堂开口,但皇帝今天貌似是情绪不佳,话也就少。几人等来等去也等不到该说话的人提该讨论的事,能扯的话题和笑骂三人都已经说得差不多了,实在是没话说了……
向子成实在憋不住了,硬着头皮道:“那个...监门卫新来的小子,模样确实是不错…”
这明显是没合适的借口硬往上扯。
许怀策被茶呛了一口,连忙接话:“确实...看起来就办事稳妥。”
沈明堂却依旧闭口不言,不接二人递的话。
武忝锋脚趾都快在靴子里抠出三进院子了:“那个…老赵在赤川...该回来了吧?”
“……”
向子成干咳一声:“今年这贡茶...叶片比往年大些啊…”
许怀策立刻接茬:“是啊是啊,你看这片叶子,纹路多清晰...”
武忝锋余光瞥见门口的房梁,猛地抬头看向那窝鸟巢:“最近...燕子筑巢挺早的哈…”
向子成如获救星:“对对对!我府中檐下那窝燕子,前日刚孵出雏鸟...”
“……”沈明堂依旧是沉默。
武忝锋偷偷抹汗:“最近...天气不错?”
三人齐刷刷望向窗外阴云密布的天空……
武忝锋硬着头皮解释道:“呃...我是说...比起赤川的风雪...”
许怀策绝望闭眼。
沈明堂重重呼吸一口,终于开口说:“乔家那小子,你们多接触接触,朕身份不方便。”
花千岁对于沈明堂来说那就是亲生的孩子,当年那个雪夜里被他抱回宫的小小孩童,如今已长成翩翩公子。而今看着花千岁与乔烟辰二人的感情,沈明堂的心情,与那些为掌上明珠婚事操碎心的老父亲一般无二。
与嫁女儿无异啊!
三人互相对视互相使眼色,都在让对方接过这个话,可谁都不知如何接。三人眼神乱飞,在空中打架。虽说沈明堂不反对男风,可谁不知道花千岁在皇帝心里什么分量?
许怀策被左右两人暗戳戳踢了好几脚,终于硬着头皮应道:“老臣…明白。”
“那两个孩子…”沈明堂终于提了正事,“你们知道该如何做。”
武忝锋抬眼不抬头的暗戳戳的观察着皇帝的神情:“臣…明白。”
向子成垂首:“陛下,他们二人如今一个是守门的,一个是闯门的,即便不刻意安排,也定会有交集。”
许怀策语气沉稳:“交集是交集,突发危机可不一样。”
武忝锋:“听闻小任大人不通武艺,要——”
“准。”沈明堂闭着眼睛,按着太阳穴打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