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直美抱着资料走过,疑惑地问。
“这局棋我的对手大约还能撑5分钟。”太宰摇着手机,笑眯眯地对直美说。
“那可真糟糕。”直美嘟囔着走开了。
5分钟或者50分钟并没有太大区别,都会让局势满足了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最终目的,到那时真就是拱手送了敌人一个大礼。
Mafia的人选是绝不能换的,只有中也我绝对信任,只有中也能做出我预料的所有反应,太宰心里想,只能换掉武装侦探社的人选,把自己和乱步都越过去,让一个不能迅速“审时度势”的人成为临时头领:
这个人在社内得有一定地位和话语权,选他当头领不突兀;得是一个不切实际的家伙,对事情的发展会报着存在美好转机的幻想,不会直接选择不可转圜的方案;他不能有当领导者的经验,长期处于执行层,热衷于解决当前危机,耿直、不善于变通和勾心斗角,因此可以很容易做出不理性的决策,敌人会更容易读懂他的策略,陀思妥耶夫斯基会在轻敌的情况下,为了剪除他而发生更多活动,留下足迹;他还得即容易拱上台又容易被拉下马,方便应对战术变化需求。
太宰瞄了一眼整洁的无人的工位,越想越觉得自己为武装侦探社选择的“弱点”无比正确——国木田,舍你其谁?
“乱步先生。”太宰将手机伸到乱步的面前,“你觉得这步棋怎么走?”
乱步拿起一根饼干棒在屏幕上滑动。
“白方先手,占据中心,发展后翼子力”将饼干棒送到嘴里,乱步接着又抽出一根,“黑方回应之后,白方虚送……到这里,C4。”
太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后翼弃兵。我想的,和乱步先生一样呢。”
“用一兵的代价换取中心控制,获得潜在攻势。经典、无聊但有效的措施。无聊,嗯,无聊!贤治!难道现在社会已经太平到没有案件委托了吗!”乱步用饼干盒子敲着桌子大喊。
贤治挠挠头,说:“有是有,可是都是普通办事员就能解决的小案件啦。乱步先生即使接受了委托也没法觉得有趣哦。”
“那不如让坡写个新小说吧,安排一千个凶手!”叫嚷着乱步拨通了爱伦坡的电话。
太宰心情愉悦地哼着歌离开了办公室。在某种程度上,对于“我方弱点”的设置,已经和乱步达成了一致意见,甚至乱步迅速意识到了需要提前做些事,以备不时之需,那么当契机到来时不需要提前商量,乱步就知道要怎么做了。
5分钟过去了,真正的对弈才刚刚开始。
太宰沿着阶梯慢慢向下走,这栋红砖楼很有年头了,楼道里又黑又潮湿,但非常适合思考一些和这种氛围相似的问题,比如,如何为敌人打造一把攻击国木田的刀,一个能将敌方的攻击限制在最小破坏的“解决方案”。太宰很庆幸自己有随时收集棋子的习惯,这种习惯就像武器库,让他可以想用刀时拿刀,想用枪时拿枪,想用炸弹时……
走出楼道,幽幽的咖啡香飘来,他不由得深呼吸了一下,气味像无形的手将他拉进了漩涡。
“阿姨,卡布奇诺。”进入到漩涡咖啡厅范围的人都会被施予放松魔法,就像回家一样轻松自在,可能是老板娘圆润的身形有一种独特的亲和力吧。
“哎呀,今天来这么早。现在没有咖啡,做咖啡的人还在外头采购食材呢。”老板娘寒暄着端上热茶。
“哈?是用茶包泡的?”太宰发出不满的抱怨。
“你又没打算付账,10日元一包的茶包正适合你。”
“阿姨总是这样精打细算,果然是贤妻良母,美丽又善良。不知道能不能赏我一份三明治?我早餐还没吃呢。”
老板娘笑着去厨房准备三明治,店里只剩太宰一人。
太宰拿出手机摁下电源键,取出SIM卡,换上了一张新的卡,它来自一个不知名的外国游客。几天前太宰走在街上,也不知道是谁不长眼,两人撞在了一起,外国人的手机就落到了他的手上。过后,秉承拾金不昧的原则,太宰取出了手机里的SIM卡,把手机扔在了原地。
重新打开手机,太宰凭借记忆拨出了一串数字,嘟嘟两声后,对方接起了电话。
太宰温柔地说:“好久不见,一年了,还记不记得我?我还记得你的愿望。太好了,晚上给你送份礼物,你会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