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春意摆烂似的躺在院中躺椅里,她现在着属于是要啥啥没有,要命命一条。
物资除了房里这些日常用品,其他都在女主那呢,可不要啥啥没有。
这躺椅还是断了条腿,女主不要给留下的,这不,前两天刚接好。
不过不知为何,穿来之后,她似乎继承了原主的某些记忆,碰到一些从未见过的物品,脑海中便会自动浮现它的有关信息,就比如上次的白衣寻客。
可以说生活中非常方便实用。
这么一想,她也是一名有金手指的穿越者了。
储物戒指里,宗门玉牌嗡嗡震动两下。她拿出来一看,是自家掌门发来的信息。
“小意啊,有空没。
东边有消息传来,言有妖物为祸。
那虽属地太玄宗,但他们近来事物繁忙,便委托我们代为处理,我仔细看了看,这任务颇为有趣,你可以带着棠依一同前往,也好让她历练一番。
啊,她现在应该已经到山门了。”
“好的师父”
站起身,你别说,这天机门掌门赵颂也是个惨的。
原书里,沈醉被逐出宗门之后,组建势力反扑灵霄宗,对其展开疯狂报复。
周边魔族、妖族势力,见状趁机作乱,派遣奸细意图浑水摸鱼。牵连着三宗上下都动荡不安。
赵颂身为掌门,为宗门之事日夜操劳。
女主趁机暗中下毒,赵颂身体日渐衰弱却浑然不觉。最后男女主两人在毒发之时里应外合将赵颂送入黄泉。
好一段没见风棠依了,她倒是安静。由春意当然知道自己中了灵语蝶攻击,但那又怎样呢,随机应变不就行。
她看着信息朝山门走去。
东边是人族与妖族边界,由太玄宗管辖。
简焚,东部偏远之地的一座小城,往北再走上一个时辰左右,有个乱葬岗,那里阴气缭绕,小鬼不时游荡。
故此,简焚人皆在家中张贴符篆及驱邪之物,以求平安。
十数年前,简焚常遭妖族侵扰,驱邪符仅能震慑鬼魔,对妖族却束手无策。
直至赵颂南珩他们那届宗主上任,此事方得根除。
未曾想没安宁几年,简焚便又生事端。
近十年间,简焚死亡率骤增,当时未明真相,只是加强戒备,多贴几张符纸便罢了,到底没当回事。
直至前日,简焚一户人家突然暴毙。
经查,是被吸干精气,身体枯竭而亡。次日在其房中找见一吸人精气的纸妖,捕获。
按理说,至此事应了结,但次日凌晨,又在城西惊现四具尸体,尸体整体发黑,面部青紫,指尖赤红,双目深陷,死状诡异,前所未见。
太玄宗在那里的弟子研究半晌得不出结果,只能上报,将尸体和现场妥善保存,待上面派人处理。
因此事棘手无人愿接,几番辗转也是到了她手里。
又是妖族。这人族看似强大,实则能修炼者寥寥,尤其天赋异禀的,多集中于富饶的中心或西南,边缘小镇则多为凡人。
且被派到那地方,也跟被发配宁古塔差不多了,就算出事,谁会真的上心去处理,不过是睁只眼闭只眼罢了,前几年不就是这样过来的。所以妖族那边才会这么肆无忌惮。
到了山门,远远便看见风棠依静静站在那颇有遗世独立的范。由春意默默道计划一二三算是彻底报废了。
风棠依看见由春意,笑道:
“师姐早啊,这些日子过得怎么样。”
“还不错,谢谢师妹关心了。”
由春意现在懒得跟她装,该怎么答就怎么答改什么状态就什么状态。
站上灵剑,由春意发自内心感慨:
啊~又是想摆烂的一天。
【哔--】
【恭喜宿主触发副本:桂花之城——简焚。请宿主立即前往大陆东部拾取装备:上古法器——链玉叶。】
“哦。这是个什么法器?”
回应他的又是沉默,沈醉习惯的耸肩,走到一处崖边后,唤出铁剑,用灵力驱动,飞上天。
他现在要东边一异国处理纸妖,异国名夜郎,据说那夜郎国人一臂三目,擅制精巧之物,市面上许多质量上乘的飞舟皆出于此。
简焚和夜郎刚好顺路,可以一起办了。
思及此,砚舟打个哈欠,微眯双眼,看着远处云雾缭绕中青绿的山峦。
山隐在一片白纱之中,像青涩的少女却又出落得大方。风一吹,露出些许峥嵘,仿佛大自然不经意的笔触,勾勒出她的傲骨与柔情。
天色渐暗,凉风裹着柔和的嗓音转入由春意耳中。
“师姐,前方便是夜郎国,我们今日在那里歇脚如何?”
“好。”
不过一日光景,二人便到了东边,踏入夜郎国境。
落地步入街市,街上车水马龙热闹非凡。行人络绎不绝,商铺鳞次栉比,摊上货物琳琅满目,小贩叫卖声不绝于耳。
相较之下,天机门那里街道便要冷清许多,或许,是因那边的人都沉迷修炼,渴望一日得道飞升神域。
街上妖族也是不少。
四族之中,现下只余人妖两族近千年较为和睦,魔族那边一直动作不断,却无实质性进攻,是以,在一些小国见到妖族也是稀松平常,更何况这是在东边。
二人寻了一间客栈,定下两间相邻的屋子。
由春意步入房中,在屋内环视一周,于一幅画前站定。
画上是一位美人,身着红白相间的衣裙,手执一卷蓝皮小书,微笑着,坐在假山旁阅读。
视线顺女子的长发滑落,瞥见画卷边缘一两点飘逸的墨色——“云意”,想来是作者署名。
由春意又仔细端详这幅画片刻,总觉得有些不对,正摸着下巴思索,忽闻房门被敲响。
这声音着实将她吓了一跳,扭头看去只听门外传来风棠依的声音:
“师姐,我端了两碗面来,一同用吧。”
“好。”
“师姐趁热吃,我刚去后厨瞧过,还算干净。我看着他们做完便端上来了。”
“多谢师妹。”
“不必客气,我已算过行程,明日一早出发,下午便可抵达。”
“师妹真是心细,有你是我的福气。”
风棠依笑笑,没再言语。
由春意挑起泛着热气的面条,心中疑惑,她们俩的关系还没和睦到一起谈笑吃饭的地步。
难道是她那边出了变故,暂且打消了杀她的念头。
由春意心头烦乱,不在状态,只顾低头吃面,风棠依在她低头时笑着看她看了许久,不知在想些什么。
夜里,由春意在床上辗转反侧,胸口憋闷之气无处排解。
无奈起身,背靠墙壁,盘膝坐在床上,抬眼间,正与房间另一侧墙上挂着的画像中的女子遥遥对视。
良久,房内气氛渐渐凝固,由春意心下明了,对女子莞尔一笑。
纸妖,与画妖差不多,形成须极大缘分,和极多的灵气,这客栈定是不行的。是谁把她放在这的呢。云意?不对。他怎么可能亲自放呢。
纸妖画妖这类妖怪没什么攻击力,靠吸食活人精气维持生命。吸得多了便会把人吸干,最后身体衰竭而亡。
这不禁让她联想到了简焚那桩案子,两者之间或许有些关系。
把纸妖放在这,多半用来搜集消息,但纸妖记忆力奇差,中午说过的话下午就能忘,只能记住自己的形成地和作者的信息。难道这间房里还有传讯设备?
由春意看着画上女子,沉思片刻,开口道:
“你好啊,你就是那传说中的纸妖吗?”
“别紧张,我们就是去简焚办案路过这里,不是冲你来的。”
“我睡不着闲得无聊想找你谈谈心,欸,你真美啊,怎么会到这客栈来了?”
“话说你平常能吃饱吗,这方圆百里就你一个纸妖吗?”
“画你之人就是云意吧,嗯…今天在这夜郎国街上听到过他的名字。他画技不错啊,把你画得如此貌美。”
“欸你说……”
在她甩出第不知道多少个智障问题后,画纸上猛地激荡。
由春意立马住嘴,调整了一下坐姿,静静微笑等着她现身。
对面墙上,画纸如一汪被投了石子的静潭,圈圈波纹荡开,彩色的波纹荡出画纸,在空中凝出一个纤瘦身影,手拿蓝皮小书,样貌与画上女子如出一辙。
纸妖皱着眉,强行柔声道:
“你问的那些问题我不想回答,现在已经半夜三更,你和你师妹明日想必还有要事,不妨早些休息罢。”
由春意托腮,做作的叹息一声:
“可我睡不着啊,而且这是我十几年来第一次见到真正的纸妖,之前了解也不多,你就只告诉我,你是在哪形成的,怎么形成的,又是谁把你放在这里的就行。”
纸妖听完,眉眼微舒,眼神闪了闪,正要开口,由春意打断道:
“我只听实话。”
“顺便介绍下你的作者云意。”
纸妖眼中闪过一丝轻蔑,面上却纠结许久,最终说道:
“好吧,我告诉你。”
“画我之人,是夜郎国有名的画家云意,他性情清高,偏爱山清水秀之地,所以在夜郎国边陲的灵霄峰上有处宅子,在那里画出了我。
他有赠画的习惯,一次他旧疾复发,生命垂危之际被一个驼背的江湖郎中所救,为了报答,将我赠于他,几番倒卖,我被混在云意的仿品中挂在了这里。
这是我知道的所有事情了,再问也没有了。”
由春意听完点点头,问道:
“那云意倒有趣,长什么样子?”
“鹤发童颜。”
“哦,谢了,回去休息吧。”
纸妖眉头一松,神色微动,嘴角不经意间勾起一抹弧度:
“多谢。”
看着纸妖回到画中,由春意也躺下,盖上被子,对于纸妖的回答不置可否。
但能基本确定,他们是团伙作案,且大本营是灵霄峰。
这只纸妖聪明异常,是被人为制造,但一般像这些,都是一造一大批,挂在街巷各处,那就要耗费极大的人力物力,也是说势力庞大。
这里没有明显的阵法气息,那便可以基本排除是某几个实力强大憋着坏水要报复社会甚至毁灭世界的邪修布阵制妖了。
突然,一道陌生的气息靠近,她猛地扭头,目光射向紧闭的木窗。
正欲起身探查,却瞥见窗上黑影一闪,气息也随之消散。
她急忙赤脚下床,却被被子绊了一下,踉跄几步奔至窗边,猛地推开窗户。
冷风如刀,掺杂着月光一同灌入,让由春意打了个寒颤。
由春意眸光清亮,借着微弱的光向窗外望去,只见黑暗中唯几枝树叶被照亮,其余的叶子则在暗处摇头晃脑,仿佛在嘲笑她的迟钝。
她心有不甘,双手扒上窗沿,探出头去,更加努力地四处张望。
然那黑影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无力地垂头,眼睛因四处扫视而干涩疼痛,对着苍白的地面眨眨眼。
困意莫名上涌,由春意顿时没心思去管黑影了,只想快点爬上床去,免得倒在地上。
简单布下个防御阵,由春意便上床进入梦乡。
澄澈明净的光透过窗纸洒进屋内一条条排列整齐的木地板上,描出拉长了的模糊窗户轮廓,静谧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