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拨人开启了厮杀,归鹤四子刚开始以势不可挡的姿态杀得黑衣人连连败退,可黑衣人越杀越多根本杀不尽。
几人体力不支落了下风,燕南天身中数剑,伤势严重。谢昭渊也受了伤,此时情况很不乐观。正当林菱浅以为要葬身在这里时,那群黑衣人忽然退了。
见他们走了,燕南天支撑不住倒下去。林菱浅去查看那四人伤势,发现无一例外,全部死亡。
朝赵书华摇摇头,现在四人身上都有轻重不一的伤,徒步走恐怕不行。林菱浅把符纸拿出来,心如死灰,打斗过程中符纸损坏了,没有一张能用的。
“告诉你们一个坏消息。”林菱浅沮丧道,“接下来我们要步行。”
“我没事,主要是南天该怎么办,我们都受了伤。”赵书华半抱着燕南天发愁,总不能丢下他不管。
林菱浅将目光放在谢昭渊身上,他的背、手臂都受不同程度的伤,眼底出现一抹茫然。
和林菱浅对视的那刹那,谢昭渊似乎读懂了她的挣扎,“我受的是皮肉伤,不碍事。”起身走到燕南天前面半蹲着,赵书华还有些犹豫,但此刻已没有更好的方法。
两人帮忙把燕南天扶到谢昭渊身上,重量压下来的瞬间,谢昭渊闷哼一声。
“我们回宗门吗?”林菱浅六神无主,害怕黑衣人再次出现。
“恐怕不行,已经看不到宗门的方向,贸然回去,风险太大。我们还是找一家客店休整,我记着不远处就有一家。”赵书华声音苦涩,她少时修炼,遇见过无数对手,打过无数场架,从未向今天这般狼狈。那群黑衣人武力强大,极有可能是早有预谋。
来的那家客栈,掌柜的看见浑身是血的四人,吓一跳。拒绝接收,生怕是仇家追来,把他这小店也灭了。
“掌柜的,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我来过你们店。”归鹤宗有规矩,云游历练的弟子不得暴露身份。赵书华别无他法,只是一味求情,“我朋友受不很严重的伤,需要马上得到医治。”
“我做生意这么多年,来往的客人数不胜数,记不住所有人。你赶快出去,别打扰我做生意。快出去,别死在我店里,晦气。”
“你会说话吗?……”赵书华伸手挡住林菱浅,摇了摇头。
林菱浅担忧地看向谢昭渊,他伤的不轻,是否还能坚持住。“我没事。”谢昭渊强撑着,抿了抿没有血色的嘴唇。
一位身着墨袍的中年男人看不下去,站了出来,“亏你做生意多年,连点江湖道义都没有。你们几个跟我走,我府上宽敞的很。”男人招开仆从去接谢昭渊背上的燕南天。
谢昭渊往后一撇,似是不放心。但眼下没有第二个人愿意帮助他们,林菱浅握住谢昭渊的臂膀,“给他们吧,你要休息。”
谢昭渊僵了一瞬,缓缓松开手,把燕南天移交至仆从背上。“辛苦了。”林菱浅想面前的仆从道谢。
“今日你的救命之恩,我们没齿难忘。他日如有需要相助的地方,我们定当竭尽全力。”赵书华感激不尽,鞠了一躬。
男人名叫贾海,宅子在平岁城,离这家客栈很近,不一会就到了。
应该是提前通知 ,府上已备好大夫。谢昭渊和林菱浅的房间在南边,赵书华和燕南天偏北边。赵书华和林菱浅的伤不重。简单包扎下就可以,不像燕南天到现在还没醒、谢昭渊的大夫到现在还没出来。
想着窝在别人家不出去打招呼很无礼,林菱浅和赵书华一拍即合去看看那位好心人。却被告知他现在抽不开身,两人不再强求。
或许是精神太过紧绷,林菱浅竟听到一阵呜咽,在这偌大的房子中有几分瘆人。
别人家的事情不好过于打听,林菱浅不经意间问了一句,“怎么有哭声?”本以为不会有回答,没想到前来通知的婢女回答了。
“自小少爷失踪以来,夫人每天哭声没断过。”婢女语气充满忧伤、气愤,“天杀的,到底是谁不知死活的东西连太守的孩子也敢偷。”又来一个婢女来找她,匆匆行个礼离开了。
赵书华听得揪心,脸上划过一抹愤慨。林菱浅忽然对她道,“书华师姐,你带探魔盘了吗?”
“你怀疑……”赵书华一下就理解她的意思,拉着林菱浅的手往房间走。
警惕地关上门,拿出探魔盘注入灵力,“我灵力还没恢复好,暂时做不到驱动。”
“我来试试。”林菱浅接过仪盘,注入灵力,探魔盘出现一团黑雾。赵书华笃定,“是魔族,看来我们一时半会儿走不了。”
赵书华看向林菱浅,心中有些忐忑。“那是一定,无论有没有救命之恩,我们都得帮他们。”林菱浅有些嬉皮笑脸,“况且这是我们的职责,救天下苍生于水火,保护世界和平。”
“那今晚先休息,明日商议具体方法。”赵书华看向林菱浅的眼中多几分疼爱。
回到房间,闲来无事就数天花板图案有几只小羊,数完羊又看向蓝天白云。时间一晃两个时辰过去了,林菱浅不得不承认她担心那个人的伤势。
林菱浅亲眼所见,谢昭渊被砍了好几刀,又背着成年男子一路,不过舞象之年的少年哪承受得了。不行,他还不能有事 ,自己的气还没消呢。
“扣扣”两声敲门声落下,里面没有一点动静。林菱浅慌了,他不会死在里面了吧。推开门,与衣服半敞坐在床上的谢昭渊对视,尴尬蔓延到头皮,努力挤出话来,“你还好吗?你在干吗?”
“换药。”谢昭渊懵了,没想到她会突然闯进来,“有什么事过来说,我听不见。”
“没,就是……”白色的衣服随动作而移动,露出臂弯深红的伤疤,林菱浅看到后,不管害不害羞的事,一个健步冲到他身前,查看他的伤口。
“你疼吗?够得到身后的伤口吗?”林菱浅急切的询问他,心急下撩开仅有的衣服检查伤口。
“够不到。”谢昭渊绯红从脖颈蔓延到脸颊,林菱浅看着他的样子有些好笑,纯情少年。
尴尬感过了,谢昭渊就算在她面前脱光了,林菱浅也只会问他冷不冷。毕竟,她之前“谈”过,黑皮体育生,斯文败类,傲娇弟弟,各种类应有尽有。至于怎么谈上的不重要,因为只要想谈,看着他的大尺度照片也能谈。
林菱浅故作情场老手,拿着药膏抖动的手下意识暴露了她的心里。
上身的衣服太碍事,谢昭渊索性直接脱掉。林菱浅还是有点男女意识的,瞪大眼睛避开。
这个年纪的男孩身强体壮,劲瘦的公狗腰,线条分明的肌肉,斯哈,无时无刻都在诱惑林菱浅犯罪。
强迫自己把目光放在纵横交错的伤疤上,深深浅浅,旧新交替。林菱浅不由感叹,他还真是坎坷,鉴于谢昭渊这么可怜的份上,就对他好一点吧。
“我现在要给你抹药了,疼的话可以喊出来。”虽然没用,林菱浅小心翼翼往伤口出覆上药膏,动作轻柔缓慢,生怕力度大从而造成二次伤害。
背后痒痒的,像是有羽毛在挠他,谢昭渊嘴角上扬,笑出声,“你快点,很痒。”视线再次移到林菱浅时,对视了。
“这样才对嘛,正值青春年华的好儿郎,多笑笑,别整天板着脸,年纪轻轻装什么老谋深算。”林菱浅笑嘻嘻的看向他,狡黠的眼睛里写满灵动。
嘴角上升弧度更加明显,谢昭渊鬼使神差的点头,像是想到什么,立刻紧张严肃起来,“你不生我的气了吗?”他可没忘早上林菱浅无视他的事。
“嗐,我当是什么事。如果你遇到蛮不讲理的人,那你可就惨喽,无论男女。你比较幸运,遇上像我这样宽宏大量的人,看在你帮我挡住了不少下,原谅你吧。”表情、动作十分勉为其难,没多久,林菱浅自己就憋不住,笑了。
“药上好了,你把衣服穿上,我有事和你相商。”林菱浅把药瓶放下,里衣扔在他裸露的皮肤上。
“什么事?”谢昭渊扯下刚盖在他的衣服,欲盖弥彰的解释,“我怕衣服沾到,没别的意思。”
“哦,那我明天再跟你说吧,你好好养伤,还有一场硬仗要打。”林菱浅看破不说破,虽然事情发展与她的想法背道而驰,但还蛮爽的。片刻的放纵是为了更好的完成。
火速穿上衣服,谢昭渊不自然咳了一声,“别走,我已经没事了。”双眼水灵灵的看着林菱浅,“快点,我们谈一谈,事情。”
林菱浅把要站起来的谢昭渊摁住,“就坐在这,不许动,睡下。再钢铁的身体也禁不住你这么造,休息。”谢昭渊直勾勾的盯着她不动,林菱浅生气了,“不听我的,行,我走。”
两个腮帮子鼓鼓的,作势就离开。谢昭渊嘴角噙着笑,伸手拉住她,身体因此也靠近了,“我听你的,休息。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是什么事?我不喜欢被瞒着的感觉。”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脖颈间,林菱浅呼吸一窒,沉默的挣开他,嗓音嗡嗡的,“我累了,去休息。一路小跑带奔回房间,留下满脸茫然、失落的谢昭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