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憋屈的扮演什么的完全做不到,
而她的“人生导师”总要有理由接近她,教导她,
那个的小子倒是给她创造了机会。
……
维纳斯在被推搡的茫然里没有说话,她的视线却忽然朝远方看,像是某种命定的存在忽然降临,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但她脑海里只剩下一件事:找到她。
直到面前昔日玩伴没好气的讽刺里她才回神,
真烦人
本能的想法让她有些讶异,
她不应该这么想的,
到底是?
“骗你的,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会原谅你?”
精心挑选的礼物被丢入湖水中,
只是那么陷入了,
水没有一点波澜,
甚至没有落下的声音。
就像她的内心,
她的眼眶发红,
整个人在微微颤抖,
只留下面前人得逞的笑意。
很恶劣,
也很幼稚,
屈曲飘在边上旁观,
不由得惊叹与惊奇于人的个体差异性。
毕竟,
她看见的那些有些地位的贵族子弟似乎都过于早熟,再不济也已经满脑子杀人于无形的手段了,
很少见到有人对于口中深恶痛绝的仇人不直接使些手段让其“意外去世”,
反而像挠痒痒那样暗自较劲。
“你把它捡回来,我就原谅你。”还是那么不屑一顾的语气,
很有意思,
非常老套的剧本,
她学到了,
不过她现在,她不介意给她的剧本预订一些小心眼的情节。
这么深的湖水,又怎么可能捡到?
维纳斯的眼睛越来越红,
碧水般的眸子清波在荡漾,
他一句“捡回来我就会来接你”倒是轻松,直接骑马走了,把她一个人丢在树林里,
已经数不清这是他多少次把她一个人丢在户外,
那些跟着的扈从倒是一个个随他远去。
他们已经习惯了,
她也一样,
短时间内没有人会接她,
她知道,
她记得路线,但她不想回去,
因为,
她嗅到了未来的味道,
那是一种焦灼的炭烤声里有节奏的呐喊,一种雀跃的失重,一种浅淡的呼唤。
她这时才发觉,她眼眶的红晕,她的颤抖,不是一种悲伤,而是一种急切的呼喊。
那种狂热的感觉,
是爱吗?
她碧色瞳孔里银辉亮起又暗下,
判定失败,
并不是,
她感到莫名的落寞,可脑中的激荡并未散去,她贪婪呼吸着月光。
黑袍遮住了那人所有特征,细看也难以探寻,只能见其脸上骇人的面具如空洞的白骨,而其腰间挂着的一个坠子在晦暗的天色里有些明亮,
越近,似乎越亮。
“命定之人?”那人有些沙哑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
她能感觉到,那人对她并没有那么感兴趣,“命定之人”一形容就如同随处可见的野草,并没有任何不同,
只是,她能察觉到的目光,多次看向她水绿色接近碧玺的眼眸,仅此而已,
她遇到的,想挖出她眼睛的人有很多,她确定那人并没有这样的想法。
或许是在透过她的眼睛看别人,
就像是所谓母亲做的那样,
她想那人能教她点什么,
所以她请求那人帮助她,将那个她毫不在意的礼物从水里“救”出。
她以次延展,求那人成为她的老师,因为她忽然发现,那人无法拒绝她,至少无法拒绝这双眼睛,无法拒绝那一抹浅绿。
只要她用眼睛看她。
她知道的,
她的眼睛是有魔力的珍宝,
那人让她称呼其为a,
并赠予了她一个水绿蝴蝶耳夹。
说是能用于联系,
而她松散的长发垂下也恰好能将其遮住,
不会让它被发现并毁了的,她想。
诺布尔,喜欢毁了她珍视的东西,以此为乐。
[这是历史性的一次会面!]白团在边上不断跃动,甚至开始手舞足蹈,
[没那么夸张,不过终于找准时机“碰巧”让她们遇到了]屈曲也有些兴奋,毕竟她面具崽的时间安排真的非常紧凑,
现在,剧本依旧正常进行了。
不是吗?
*
屈曲觉得她现在可以改名为憋屈。
她每次载入这个身份都是一片漆黑,感觉寒冷,但无法睁开眼。
精神体在周围可以看到,屈曲的这个身份一直被冰封在地下。
至于为什么,
这是一个非常头疼的问题,
在大约几百年前,她操控双生子时期,她就一会儿没有看,她的分身给她捅了大篓子。
她的分身怎么就和她一样喜欢搞事呢?
没错,双生子一个都没有死,
她就是去光崽那儿监视了一下神的动向,回来就看到一片火海,还有一个马甲疑似去世了,
刚载入想看看怎么回事,却第一人称的发现自己在边放火边癫狂大笑。
啊这,
她明明安排好了该做什么的,
所以,
双生子的心灵感应真的不是这么用的好吗?
伊洛拉被发现是皇族了,因为她纯粹的光元素力,而她的妹妹自然而然也被盯上了,她偷听到她和妹妹只能留一个,于是选择了自己牺牲,
而伊拉拉感受不到姐姐的气息才发现不对,
明明自己拿的才是死亡剧本,被抢戏份什么的才不要呢,所以开始给自己加戏,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可事实往往没有这么简单,
实际上,被冰封的反而是被王国选中的,维持着生命被作为活着的收藏品,作为一个冰雕活着怎么不算活下去?
留下的,被作为实验品,
到底哪个的折磨更深,哪个更加痛苦?
伊洛拉在冰里才听完了完整的计划。
可是她看不见了,她只能听见窸窣的声响,冰把外界隔绝了,她无法确认妹妹的安全,她懊悔她痛恨自己反而苟且的活了下去,直到坚冰吞噬了她的最后一丝气息。
最后的巨响,后来,她再也没有听到过任何声音,再也没有人踏入过这个地下室,
她知道,是她害死了妹妹。
伊拉拉,知道她错了,她不应该告诉姐姐她想活,
直到火焰平息,她陷入冰封,
她都在思考,
为什么她没有死?
她真的想早点下班回归本体的来着。
没错,就是这么狗血,都觉得对方是自己害死的那种。
实际上伊洛拉随时可以出来,
但她的求生欲望不够,
以及,时机未到。
而现在,是时候破土而出了,
月光不知为何竟然能以破竹之势穿透泥土,渗入岩壁的缝隙,将寒冰中人眉心点亮,
编织一场融化寒冰的美梦,
她醒了,
她感受到一种本源的气息,
很亲切,
让她错认为她还在百年前,
那个拥有浅淡笑意的午后,
有人说会和她永远不分离。
她不应该醒过来的,可是冰碎,一切在破裂,地下室经百年再无支撑彻底塌陷,她不能死在这里,
她活着是为了最后的意义。
有些窒息,
她依靠为数不多的元素力护住身躯,缓慢向上,
一只手从泥土里伸出,
紧接着是另一只,
充满污泥的头从土里探出,
紧接着是一声刺耳的尖叫,
刚好有人呢,
一个女孩呼喊其他人帮忙把她从土里挖出,
土被松了松,她被一口气拽了上来,
有人关心的询问,还有几个更小的孩童躲在后面探头探脑,
直到,空气忽然安静,
伊若拉意识到喧闹引来了管事的。
*
对于曙光城临近郊区的巴别塔教堂遗址,明眼人都是敬而远之的,
传说,多年前摧毁教堂的火焰是曾经被灭王国不甘的灵魂从地狱带出的诅咒,是恶魔通往现世的门,
曾有人在风声里听见阴森的哀哭。
而那火焰燃起之时充斥着刺鼻的气味,火焰异样的色泽与曾经宫殿燃起的火焰近乎相同让传言进一步证实。
有一全国巡演的戏团途径倒没有忌讳刚好在这附近驻扎,
好巧不巧就遇上了伊若拉。
而戏团鱼龙混杂,多的是被收留的流浪儿,伊若拉现在刚好缺的是一个身份,
所以,她加入了戏团。
杂技什么的对于伊洛拉这个总是带妹妹翻墙到处蹿的人来说当然很轻易就能学会。
另外,她现在的名字叫克莱尔,也是明亮的意思,在有魔法的世界顶着和某个被灭国公主的皮囊和名字总是不安全的,
克莱尔是个中性名,倒也符合她男性的新身份,虽然一开始就被团长看透了性别不过他也并没有拆穿不是吗?
彻底隐瞒性别的工具甚至都是团长以打压形式给予的呢,
果然还是不想失去一个能各种高难度表演的员工,
年龄够小倒是对新的事物适应的很快,但她并不是完全忘记了曾经,
她发现,经过训练的灵巧足以让她悄无声息潜入一个地方收集情报,也足以让她拥有暗杀的能力。
她就知道,这个戏团不简单,
毕竟可是拥有一个眯眯眼却一眼就能看出她真实性别的团长,绝对不是在歧视眯眯眼啊!
“伊拉拉,你说我该怎么办呢?”还是下意识去依靠妹妹,希望有人能给她答案。
空气是安静的,但她的脑海中似乎有人回答了她,她的眼睛如碧玺的漩涡,有什么在陷入,仿佛听进去了什么,“我觉得这样不错。”
[完蛋了,得精神病了!]白团扯着屈曲的意识体使劲摇啊摇,
[你看我开这么多小号像不像人格分裂?]屈曲说完忽然换了嘴脸,往地上一躺眼神闪过迷茫[发生什么事了,这是哪里?]
[不!大大你醒醒!]白团发出尖锐爆鸣声。
[这是工伤!绝对是工伤!]屈曲从地上跳起,捂着耳朵拒绝感受白团发出的噪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