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霞阅读 > 其他小说 > 他们都暗恋我 > 你需要排队
    “……”

    陆悠梨就知道他绝对不会一直安分下去。

    她故意膈应他:“怎么,你对我男朋友感兴趣?”

    “你最好别再让我听到这种话,”宋格非语气淡淡,“不然代价你负担不起。”

    “再说了,”他嗤笑一声,“/不起来的算不上男人,也只有你喜欢做慈善。”

    他又开始口无遮拦了。

    陆悠梨从椅子上起身,直接离开房间,重重带上了门。

    既然他不尊重她,那她也就没有陪护他的必要了。况且他说刚才那些话的时候中气十足,根本就不像是生病。

    过了一会儿,宋格非给她发来消息,罕见地主动低头。

    【湖心葶她哥:我错了,你回来吧。】

    她走到门口,故意磨蹭了几分钟,才推门进去。

    也就是她心善,再者她不能让宋格非在自己手里出问题,要不然没办法跟宋沐葶交代。

    “你现在脾气见长啊,”她进来的时候,男人看了她一眼,揶揄道,“你以前可不这样,乖乖巧巧地,我说什么你都听着。”

    以前他装得还像个人的时候,陆悠梨确实把他当成哥哥看,但现在看来,她还是太天真了,没发现男人成熟稳重的皮囊下,藏着一颗无耻下流的心。

    “你男朋友学什么的?”

    看他坚持想了解江晟屿的情况,陆悠梨也懒得搪塞他了,毕竟江晟屿又不是拿不出手:“计算机,博一。”

    “直博?”宋格非问,“那他如果中途读不下来肄业了,只能算本科学历吧。”

    她反唇相讥:“你都能毕业,人家怎么就读不下来了?”

    “研究生可比博士好毕业,”他眯起眼睛,“再说了,计算机专业直博,他本科应该不是D大的吧?”

    他看着陆悠梨下意识蹙眉,饶有兴致:“你猜我是怎么知道的。”

    “你愿意说就说,我才懒得猜。”

    “因为直博是坑,”他笑,“学校不会坑自己人,把保研名额都留给本校了,从外校保进来的人没得选,只能直博。招进来给导师打五年工,如果延毕就是五年以上,干不好就卡毕业,导师们赚大发了。”

    陆悠梨之前确实不怎么了解这类专业的事,听宋格非说得有模有样,觉得事实应该大差不离,但这并不影响她对江晟屿的信心:“他会顺利毕业的,他能力很强。”

    “他头发多吗?”

    她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宋格非平淡地看着她:“我以前认识几个学计算机的同学,他们能力也挺强,只不过头发加起来还不到我的一半。”

    “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陆悠梨扯扯嘴角,“他头发很多,而且看上去——”

    她凑近一步,像是在认真观察他的脑袋,而后下定结论:“比你的只多不少。”

    宋格非闭上眼睛,不知道是不是被她气到了。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被自己呛完却无力打击报复,只能默默忍受的模样,陆悠梨觉得畅快极了。

    以前他没生病的时候,没少耍坏心眼让她气闷,现在两个人角色对调,她总算出了一口恶气。

    “我上学的那会儿,周围有的是情比金坚的情侣,但是很少能走到最后。”片刻,男人徐徐说道,颇有苦口婆心的意味,“你们毕业之后未必能留在一个城市,到时候还得分手。”

    他管得可真宽。

    陆悠梨知道他是故意这么说的,当然她也得承认这是事实,“毕业即分手”的情侣她之前见过很多。

    但如果他说这番话的目的是为了让她难过,对两个人的未来产生迷茫,那他可真是多此一举了。

    她本来就没想跟江晟屿走到最后。

    她这样的人,已经没资格谈“未来”。

    “你说的很对,”陆悠梨点点头,随灿烂假笑,“但是我真的好喜欢他,只要能跟他在一起过,我就无怨无悔了。”

    她现在真的有点飘了,为了激怒宋格非,连这么肉麻的话都说得出口。

    但让她失望了,这次男人没有表现出气闷,相反,他还好脾气地询问她:“你是觉得我现在没力气,不能起来收拾你是吗?”

    她在空气中嗅到一丝危险,但宋格非说的没错,她就是在赌他身体难受,不能拿她怎么样。

    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她还是先撤吧,万一他一会儿真抽风了,不惜拖着病体也要起来折腾她,那她岂不是得不偿失。

    陆悠梨:“我去一下卫生间。”

    说完起身就往外走。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宋格非掀开睡袋,翻身下床,一把将她捞回来,愉悦地看她在自己怀里扭动挣扎:“不是说去卫生间吗,往外面跑什么?”

    陆悠梨盯着他赤裸的手臂,五雷轰顶:“……你没穿衣服!”

    他骗了她,他以换衣服为由让她出去回避,但他脱下外衣之后根本没穿睡衣,直接裸着躺在睡袋里就让她进来了。

    而她跟赤裸的男人在一个房间里待了这么长时间,甚至给他讲睡前故事。

    陆悠梨绝望地闭上眼睛,只能寄希望于宋格非那点仅存的羞耻心——他至少应该穿了内裤吧?

    “我睡觉穿什么衣服。”背后的人还反过来怪她,就好像人人都该跟他一样习惯裸睡。

    她后背紧贴着他的胸膛,能感受到明显不同于女性的坚硬和紧实。男性身上的薄荷香在鼻腔萦绕,她脑子里一团乱麻:“你这是耍流氓,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

    “我怎么不尊重你了,”他笑着反问,平日里的风度和修养荡然无存,只剩下恣意的恶劣,“你不是要去卫生间吗,我带你去。”

    “……你别太过分了!”她死命地抗拒,但男人的手劲太大,根本不像生病乏力的样子,她都怀疑他之前是不是一直在伪装,“放开我,我不想去!”

    察觉到她又想故技重施咬他,宋格非冷下声音:“陆悠梨,你要是再敢动嘴,我就把你的嘴巴亲烂,我说到做到。”

    怀里的小东西被他凶神恶煞的模样吓住,眼尾都湿了:“宋格非你混蛋!”

    “嗯。”他应下来,把人钳制到卫生间,掐着她的下巴,对准镜子,让她好好看看他接下来是怎么对她的。

    “别乱动,我只想收点医药费。”

    他不顾她的挣扎,把她的长发拨开,扒拉下她的领口,在光滑细腻的脊背上恶狠狠地咬了一口。

    痛感从他齿下蔓延开来,钻进她脊骨里,积聚、静待,似是要在骨缝中开出花来。

    而她只是一个被叼住后颈,楚楚可怜又无能为力的皿。她喘息着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还有男人肩膀上那个结痂的咬痕,瑟瑟发抖。

    过了好一会儿,宋格非才放开她。

    小东西因他惬意的凝视而颤抖,不知道他正在欣赏自己的杰作。

    他用牙齿给她打上了烙印。

    他知道她是自由的,就算被他锁在房间里,一开窗户也会乘着风飞走,烙印对她来说毫无意义。

    但至少能给她那个过家家的男朋友添堵。

    毫无自知之明的废物玩意,这是他对那个未曾谋面的男生唯一的评价。真不清楚陆悠梨看上他什么了。

    宋格非只能宽慰自己,小东西年纪还小,跟宋沐葶一样幼稚,对恋爱的认知还停留在柏拉图层面。

    没关系,他会帮她成长。

    “很好,”他轻咬她的耳垂,摩挲着那处牙印,带有某种暗示意味,“现在我们扯平了。”

    陆悠梨转身打掉他的手。她刚刚被男人钳制,惊惧中流出的生理性泪水打湿了眼尾。

    她憎恨男女力量悬殊,让她受宋格非掌控却无力反抗,现在她重获自由,看着对方脸上刺眼的笑意,只觉得厌恶:“我本来就没欠你什么。”

    “你凭什么三番两次不顾我的意愿,强迫我?你以为我是你养的宠物吗,我交什么样的男朋友跟你有什么关系,”她指着自己,从那天他说出爱人那个词之后,她就产生了这个疑问,“我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喜欢你,”宋格非平静地解答,仿佛是她在无理取闹,而他只是在陈述事实,“严格来说我确实没有权利干涉你,但我就是想拆散你们,然后上位。”

    他就这样堂而皇之地把自己阴暗的心思亮出来,无所谓对方听完之后作何感想。

    他等待这一刻已经等了很久,现在把话说出来,他只剩下释然。

    陆悠梨不知道震撼和不解哪种情绪更占上风:“所以这就是你给我发照片、威胁我、打扰我正常生活的理由?”

    “可能这些行为背离了我的初衷,给你造成了困扰,”宋格非神色淡淡,“但我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问题,相反,我后悔没有早点这么做。”

    “因为宋沐葶的关系,我们不能说不熟,但也没近到哪里去。以前我总觉得你跟宋沐葶一样,年纪太小,缺乏判断能力,需要历练。”

    “我喜欢你,但是我觉得表白还太早,至少要等你进入社会,有自己的事业,形成自己的价值观念,你才会知道什么人更适合做伴侣。”

    “我当然尊重你在大学期间谈恋爱,这是你人生当中很重要的一段经历,你会从中获得成长。”他微微一顿,“但我没想到你能大胆到随便找人上床。”

    陆悠梨摇头:“我说了那是个误会。”

    “我对你太放心了,所以差点放任你毁了自己。”宋格非置若罔闻,“从那时我就知道,你其实比宋沐葶更需要人照顾,只是根本没有人能照顾好你,包括你的男朋友。”

    于是他现在来承担这项责任了。

    “……”她好像没办法反驳他,因为从结果上看确实如他所言。

    或者她可以坦白,是肿瘤影响了她的判断,让她变得不在意后果,行为变得大胆又欠考虑。

    但她又不想跟他提自己的病。

    “这就是你对我的照顾吗,”她低声问,“你做的这一切,只会伤害我。”

    宋格非没有否认:“我会照顾好你,但前提是我得有个名分。”

    “你会说你不需要我照顾,”陆悠梨刚要开口,他就知道她想说什么,“但是现在你没得选,因为你在我手里。”

    陆悠梨把嘴巴合上,她思忖了片刻,忽然发现,如果想要改变受制于他的局面,还有其他办法——

    她一定是疯了。

    “你想上位是吗?”

    看着男人微微抬起的眉峰,她就知道自己的这句反问超出了他的预料。

    他的主导地位在晃动,而陆悠梨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那你需要排队了,”她为自己的大胆言论感到惊诧,但面上云淡风轻,“因为我还有一个情人,他比你来得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