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方才才睡过，现在应该不困吧？”杨玖捏着扇子走到床边道。
白鱼眼睛睁得大大的，他歪头一笑声音奶呼呼：“师尊要带我出去玩吗？”
“……对。”杨玖只想磨一下他的精力，避免等会在床上不睡觉发疯。
“耶——太好啦，我爱师尊。”白鱼连忙爬起来抱住了杨玖，“那师尊我们玩什么呀？”
杨玖推着他的额头把他里自己远了些随后道：“为师教你变蝴蝶可好？”
白鱼点点头：“好！”
“穿好鞋子出来。”杨玖打开门自己走了出去，他站在竹舍外等了一会，白鱼就甩着马尾跑了出来。
“师尊~我来啦。”白鱼伸手就要来抱。
杨玖扇子抵着他的头居高临下的道：“以后不准抱为师。”
“为什么？爹爹说喜欢一个人就要多抱抱他。我喜欢师尊，我要多抱抱师尊。”白鱼眨着眼睛一脸认真。
“你不是孤儿吗？”杨玖抽开扇子。
“我是祖母带大的，祖母和我说的。”白鱼说着又要来抱杨玖。
杨玖扇子一抬抵着他的额头，推着把他离自己远了些：“不准抱。”
“……为什么？”白鱼委屈巴巴的红着鼻子抬头看杨玖。
“我不喜欢别人抱我。”杨玖冷冰冰的道。
“那好吧，那等师尊喜欢了我再抱师尊。”白鱼垂下手站直身体，“师尊教我怎么变蝴蝶吧，我会好好学的！”
杨玖这才拿开扇子，他摊开手掌，手心立马出现了几丝微光。杨玖朝着手心吹了一口气，万千银碟就飞了出来。它们扇动翅膀翩翩起舞，白色的蝴蝶如梦如幻。
白鱼伸手去抓，可触碰的瞬间蝴蝶就消散了。他立马缩回手抬头去看，大而明亮的眼睛里满是好奇和佩服。
“师尊好厉害，这些蝴蝶好好看，要是是真的就好了。”白鱼奶呼呼的说着两个小虎牙露了出来。
杨玖看着他愣了一会，随后转着手心抓住了几只蝴蝶，他捏着扇子转身，将手伸到白鱼面前开口道：“小鱼，为师给你抓了几只蝴蝶。”
“真哒？”白鱼满脸惊喜的凑到杨玖手前。
杨玖打开手掌，几只银碟乖乖立在手心，它们轻轻扇动翅膀看起来小巧灵动。
“哇~我可以摸摸它们吗？”白鱼看着杨玖的眼睛道。
“嗯。”杨玖点点头。
白鱼得到允许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蝴蝶的翅膀，发现它们没有消散后，小手便搭上杨玖的手心把蝴蝶捧到了自己手心。
“哈哈哈哈~师尊你看，它们没有飞走哎。”白鱼捧着蝴蝶给杨玖看，他天真的笑着，眼睛里毫无杂质。
“嗯。”杨玖淡淡笑着，他不知道为何，感觉面前的孩子很熟悉。
第二日卯时杨玖准时起床，他看了一眼睡得正熟的白鱼，正在思考要不要叫他，竹舍的门就被敲响了。
“师尊师尊，有芸帖。”云裳浅捏着帖子喊道。
“啧。”杨玖皱皱眉头刚起身，身旁的白鱼就醒了。
“嗯？师尊要去哪？”
杨玖给他拉好被子轻声道：“你睡，我等会来。”说完穿好衣服走了出去。“又谁？”
云裳浅打开芸帖一字一句念道：“藏岭山诡御宗宗主莫眸昊恭邀仙使前往藏岭山戏庄处理鬼妖，报酬诡忻剑。”
“师尊，他们把镇宗之宝都拿出来了，那戏庄的鬼妖得多厉害啊？”云裳浅声音大了些。
这群修仙的真是废物，连倒头妖都打不过，早知道给他们留几个天才了。
杨玖冷着脸接过芸帖，他轻点帖子背面，一条白色丝线就连接到了藏岭山。
“你去准备一下吧，这一去可能要好几天。”杨玖拍了拍云裳浅的肩膀 。
“是，师尊。”云裳浅行了一礼便退下了。
白鱼揉着眼睛爬下床，他拉好衣服打开门，透过门缝喊：“师尊，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你醒了。”杨玖转身走进来关上门，“为师等会要带你们去一个地方除妖，你赶快洗漱准备一下吧。”
“好。”白鱼点点头小跑到床边给杨玖叠好被子，“师尊，你过来看看被子叠的怎么样？”
杨玖转头瞥了一眼：“挺好的，过来洗漱。”
“好~”
准备完毕，师徒三人就上路了，云裳浅倒是会御剑，可白鱼不会。杨玖拎着他放到云裳浅剑上，结果超重云裳浅飞不起来。
“呃……哈哈哈师尊，我还得勤加练习。”云裳浅笑着挠挠头，“要不您带小鱼吧。”
“……”杨玖可不喜欢别人用他的剑。“小鱼，为师给你只鸟，你以后想去哪你就吹这个哨子，芸鸟会来接你。”杨玖将一个纯白色瓷鸟口哨递给白鱼。
白鱼双手接过露出两个小虎牙笑着道：“谢谢师尊！”
云裳浅站在剑上羡慕的看着，他马尾高扬，左边眉峰上有一颗痣，少年一双桃花眼，活泼，孤寂。
口哨声清脆响亮，刚吹响，上空就飞来一只芸鸟。这芸鸟全身雪白，唯独眼下一横是红色。它为杨玖的坐骑，受召唤却不到两次。现在给了白鱼，怕是天天要出来。
“哇，好大的鸟呀，师尊我要坐这只鸟去吗？”白鱼激动得跺脚。
“嗯。”杨玖让芸鸟认了白鱼为主，随后芸鸟便垂下翅膀让白鱼爬了上去。
白鱼捏着口哨坐上芸鸟，可一阵风吹来，他没坐稳便掉了下来。
“！”白鱼睁开眼，他躺在杨玖的怀里。“师尊…”
“你第一次坐可能不安全，我陪你。”杨玖脚尖轻点便飞上了芸鸟后背，他放下白鱼让他坐在自己怀里，随后施法给口哨系了一根线。“这样戴在脖子里就不容易掉了，你千万不能把它弄丢。”
“嗯嗯，我一定会的。”白鱼点点头。
杨玖回头看了一眼云裳浅，随后便让芸鸟朝藏岭山飞去。
白鱼坐在杨玖怀里乖乖的，他抬头望着师尊，眼里满是笑意。
“师尊，你真好。”白鱼笑着道。
“……”杨玖垂眸看了他一眼，手按着他的头转到了前面，“看路。”
我有点想起来了，很熟悉的一个人。
是一张，疯子的脸。
可是，这么乖的白鱼，怎么会像他？
藏岭山雾蒙蒙的，从上往下看漆黑一片，唯独诡御宗亮着灯笼，灯光很零碎，似乎只集中在最高处的平台。
杨玖看了一会，侧过头对云裳浅道：“去看看。”
“是。”云裳浅御剑去到下方，落到平台后发现无法使用法力，他立马警觉捏住了腰间一块云朵状玉佩。“师尊，这下面有阵法，我们不能使用法力。”
杨玖“嗯”了一声拎着白鱼的领子飞了下来。白鱼连连尖叫几声，等落到地面刘海都直了。
“唔……”白鱼连忙伸手捣鼓头发。
“师尊，怎么办？”云裳浅皱着眉头。
“先进去看看。”杨玖做事从来不慌，原则就是弄清楚情况再一击毙命。
白鱼看着四周诡异的装修风格被吓到了他伸手想拉杨玖却被躲开了。
“自己走。”杨玖冷声说着拿起扇子，他搭在腰间缓缓向前走，周围亮着的灯笼也越来越多。
这殿里空旷阴沉，一进来就能感觉到阴气，毕竟这个修诡道的宗门阴邪得很。
“小鱼。”云裳浅从杨玖的左边侧过身子，“来我牵着你。”
“好。”白鱼立马从杨玖右边跑了过去。
杨玖步子一停，两个徒弟立马被吓得不敢说话。
“……裳浅，布阵。”
云裳浅愣了一秒，他刚要说用不了法力却发现能使用了。原来杨玖带着他们已经走过了阵法。
“是，师尊。”云裳浅松开白鱼的手走到前方兽毯上，他双手平抬再合隆，随后念着决将一个法阵落下。
一瞬间金光笼罩了整个殿内，而藏在暗处的“鬼”就慢慢蠕动了起来。
这些鬼有的从柱子里钻出有的从天花板爬出来，他们没有头，四肢细长而长满尖刺，之所以被叫做“鬼妖”，是因为他们如鬼一般神出鬼没，所到之处必定没有活物。
“！”白鱼缩着身子撞在杨玖腿上，他害怕的抓住杨玖衣服，根本没注意到脚下出现了一点黑。“啊！”白鱼被拉住脚腕拖进了地面。
杨玖看了一眼，没有多管。
“师尊！”白鱼凄惨的叫了最后一声。
殿内所有鬼妖立马扑向了杨玖，云裳浅回头去看，那些鬼妖却立马被削碎了。杨玖淡定的看着，慢慢举起扇子点出一个结界。
“你在这里面别乱跑，要是不见了，我可不管你。”杨玖收起手看了云裳浅一眼，随后便落入了地面。
等感受到地面睁开眼，已经出现在了山脚的戏庄。
这个戏庄很破烂，大门都缺失了一块。红布、戏服撕烂了漫天飞，浓雾中还隐约能看到几个人影。
“呜哇——”白鱼的哭声从前方传来。
杨玖站在原地不动，他听着白鱼的哭声越来越弱直到消失。
“师尊。”白鱼抱着死去的芸鸟站在戏院门口，他脸上有伤衣服头发脏乱乱的。“师尊！你为什么不来救我？”
“……”
白鱼哭着把芸鸟的尸体放下：“芸鸟为了救我已经死了！师尊你为什么不来救我？！”
“为什么？！”
“你不是我徒弟。”杨玖指着白鱼空荡荡的腰间，“我的徒弟都有我给的芸玉，而你没有，你不是白鱼，你不是我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