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啦?”

    徐归一刚刚开门,一抬眸,便发现宁婵月站在家门口笑盈盈的迎接着自己,手里还将自己与徐沛安的鞋递了过来。

    徐归一道谢,但刚拿着鞋坐在沙发上,便看到沙发旁多了一个折叠床,甚至床单被子都已经铺好了。

    她挑了挑眉,望向宁婵月,她倒是顺理成章的住了下来,真没把自己当客人。

    “怎么样,我选的被罩好看吧,”宁婵月承认的也大方,但似乎又怕徐归一不同意她支床的做法,她顿了顿,又赶忙转移了话题,“我今天没行程,除了你的卧室我不方便进去,上午我还把家里里里外外的地方都打扫了一遍呢。还有,饭菜要凉了,你还要吃点吗?”

    “谢谢。不过我就不吃了,等会我用保鲜膜包起来放冰箱吧,明天再吃。”

    徐归一说罢,便把妹妹放在地上,从玩具箱里拿出了几个她爱玩的玩具,妹妹的专注力这段时间提升了不少,躺在地上摆弄了一会半挂在墙上的风铃后,便随着风铃清脆的声音手舞足蹈地笑了起来,似乎已经全然无视了旁边徐归一的存在。

    忙完了妹妹,徐归一走到了一旁的餐厅,可等到扫了眼桌子上的菜后,她却诧异地略缩了缩瞳孔。

    桌子上四菜一汤,除了肉末蒸蛋和虾仁豆腐显然是给妹妹做的,其他的梅菜扣肉、糖醋里脊还有甜汤,都是她几年前最爱吃的。

    这些菜制作程序繁琐费时,一看宁婵月就下了许多心思。

    虽然这次相处了只有一天的时间,但徐归一还是能轻易感觉到,宁婵月在很费心的讨好自己。

    毕竟几年前二人同居时,宁婵月每每赶完通告回来,便往床上一瘫,嚷嚷着累让徐归一给她按摩,其他家里的大事小事一概不管,甚至恨不得自己学校的作业也推给徐归一帮忙做了。

    说实话,这样的宁婵月让徐归一有些陌生,也有些...不适。

    见到徐归一来了,宁婵月赶紧邀功,“这个糖醋里脊,是你当时最喜欢吃的呢。”

    说罢,她抬起头,眼睛亮亮的,似乎是在等待着徐归一的夸奖。

    “谢谢,”徐归一手上的保鲜膜被宁婵月接走,但徐归一并未抬头看她,而是继续说道,“只是我现在不喜欢吃了。”

    宁婵月脸上的笑容僵了僵,但很快又恢复了方才的神色,说道:“哦...那你现在喜欢吃什么呀,我记一下。下次都做你爱吃的。”

    但徐归一并未回应,她只是垂着头,给蒸蛋贴上了一层保鲜膜,气氛一时冷了下来,静谧的有些诡异。

    宁婵月抿了抿唇,想起徐归一方才和别人在楼下时,似乎并不是这般的神情。

    徐归一和那个女生有说有笑的,看起来很开心。

    她当时一眼就认出来,徐归一身边的那个女生,就是昨天亲徐归一的那个人,今天晚上...徐归一是不是就是因为要和她吃饭,而把自己爽约了?

    她知道徐归一现在喜欢吃的菜吗?

    她比自己还要清楚徐归一的喜好吗?

    宁婵月的心里突然泛起了一阵强烈的不安,她刚想吸两口气确认徐归一身上有没有别的oga的气味,却想起现在的oga出门都带阻隔贴,除了刻意的释放,一般不会泄露自己的信息素。

    于是她自然地接过了徐归一手里的蒸蛋,在对视时,宁婵月佯装不经意地说道:“刚刚送你回来的oga也是昨天晚上亲你的那个吧,她好漂亮。”

    徐归一却皱了皱眉,似是在思索,“哪个oga?”

    宁婵月努力不让自己多想,她深吸了一口气,把贴上保鲜膜的食物放到冰箱里后,故作轻松的接道:“就是刚才骑电动车送你回来的那个短发oga呀,她和你都是南城医科大学的吧。”

    “哦,她啊。她是beta,”徐归一回头,看到了宁婵月眼神里盖不住的欣喜,又补充道,“你不用多想。”

    她是在安慰自己吗?虽然宁婵月似是想到了什么,怔愣了一瞬,但她的眉眼还是止不住的弯了弯,开心地似乎快要蹦了起来。

    却听徐归一又说道,“因为没必要,我和你只是炮友关系。”

    宁婵月闻言,关上冰箱门的手一顿,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徐归一,却见她神色依旧如常,宁婵月咬了咬唇,强撑着硬挤出了一个笑容,“怎么可能。归一,你可别逗我啦。”

    徐归一一边用抹布擦去方才收拾饭菜时留在桌上的汤汁,一边耸耸肩,说道:“为什么要逗你?你只是她们中的其中一个。她们之中有的比你会叫,有的比你爽快,不像你这样狗皮膏药似的缠着我。我只是好久没约了,你又主动上门一直求我碰你,所以才和你上床了....等发情期结束,你就走吧。”

    徐归一一口气说完了这一连串的话。她知道她用词难听的紧,也有许多胡乱编造的成分,但她现在只想让宁婵月别对自己抱有多余的心思。毕竟这一天内,宁婵月又是对自己献殷勤,又是打探她身边有没有其他莺莺燕燕的,就算她再迟钝,也知道宁婵月的用意。

    可如今她们桥归桥路归路,她不过是整日为生计发愁的普通研究生,而她却是整日衣食无忧前呼后拥的大明星,说是云泥之别也再不为过。而且她们之间的往事纠葛更决定了她们就应该老死不相往来,为何她却又要这般纠缠?

    所以不管宁婵月什么打算,她只想让宁婵月尽早的死了这条心。

    但一旁宁婵月的反应似乎比她想象的还要大,她伫立在冰箱门前,似乎被定住了般,脸色苍白,一直摇头重复道:“我不信。”

    毕竟自从她认识徐归一起,她只有过徐归一,徐归一也只有过她,和别人...?不会的,不可能的。

    虽然宁婵月不相信徐归一的说法,但还是被她刺激的唇角都耷拉了下来,眼睛里似乎也有了一层水光——看起来像是难过的快要哭了。

    宁婵月这般欲哭未哭的模样,却让徐归一想到,自己第一次看到宁婵月和别人在床上时那般痴态的照片时,好像也是这般神情。

    是啊,宁婵月又不是没找过别人,又不是没出过轨。为什么她如今又要在自己面前装的这样纯情,像是是自己伤害了她?

    徐归一握着抹布的手往里收拢了几分,她举起一旁的水杯大口喝了几口水,似乎是想让这温水冲走自己心里刚刚升起来的烦躁与愠怒。

    可当徐归一放下水杯,再抬头时,却见宁婵月不知何时走到了自己跟前,她贴着徐归一,仰起头直勾勾地盯着她,自虐般的追问道:“那你也会暂时标记她们吗?也会让她们和你同居吗?”

    好在,宁婵月看见徐归一经过一番挣扎,终于还是摇了摇头。

    徐归一道:“不会,暂时标记你只是...意外,但我可以补偿你。”

    只暂时标记过自己,那就说明自己是不是还有点不一样。

    宁婵月歪着头想了一会,说道:“那就补偿我在标记期内在你家住着吧,好吗?

    宁婵月似乎还没从刚刚的难过中脱离出来,她的尾音有些发颤,鼻尖也微微发红,要不是极力克制,估计下一秒,她那蕴在眼眶里的泪水便会随着呼气一同落下。

    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徐归一撇过头去,努力不让自己去看她的这幅神情,“住在我家?你最近不是在电影宣传吗,没通告要跑了吗?”

    宁婵月立马接道:“明天上午有一场在南城艺术学院的电影宣传,那就是最后一场了。我下个月会进组拍戏,在这期间我都没有通告了。”

    也就是说,直到发情期结束,她都有时间住在徐归一家。

    “那随你。”反正发情期期间alpha本来就不能随意赶走她暂时标记的oga。

    听到这句话后,宁婵月弯起了唇角,两侧的酒窝似乎是在昭示着自己情绪的多云转晴。她眨巴了两下眼睛,尽力逼退自己方才眼角渗出来的泪光,忽闪着的睫毛好像是小狗摇着的尾巴。

    似乎这样她就满足了。

    把餐厅收拾好后,徐归一刚想去客厅看看妹妹,但走过宁婵月身旁时,昨晚那熟悉浓郁的茉莉香又好巧不巧地钻进了她的鼻腔。

    徐归一脚步一顿,皱眉望向宁婵月,道:“你阻隔贴是不是没贴好,我闻到你的信息素了。”

    她不想再因为信息素而犯下昨天那样的错误。

    宁婵月却也疑惑地皱了皱眉,她把手伸到颈后,摸了摸腺体上的阻隔贴,确定地说道:“贴好了呀。奥——可能是因为我好几个小时没换了。发情期阻隔贴不常换确实容易泄露信息素,而且我听说标记期双方是会对彼此的信息素更敏锐点,难怪我还没闻到我的信息素,你就先闻到了呢。”

    宁婵月说罢,撕下了那已经无效的阻隔贴,又从掏出兜里掏出了张新的,一只手伸到颈后,确定着腺体的位置,另一只手又把阻隔贴贴了上去。

    但怎么还能闻到信息素的味道?

    清新的茉莉味一刻不间断的从徐归一的鼻腔偷溜进她的血液,最后化成了浓烈的情药,叫嚣着想让自己抱抱她,亲亲这个眼眶中眼泪还尚未干涸的宁婵月。

    不,不能这样。

    徐归一屏住了呼吸,问道:“你阻隔贴是不是还没贴好?”

    “啊?”宁婵月愣了愣,又反手摸了摸后颈,尴尬地笑了两声,“好像是诶,我再贴一下。”

    徐归一叹了口气,她接过宁婵月手里新的阻隔贴,走到宁婵月身后,对她说道:“我帮你贴吧。”

    毕竟自己贴不会出现那样的失误。

    但当她扒开宁婵月的领子,看到那尚未被阻隔贴覆盖住的大半腺体时,却不觉倒吸了一口凉气。

    宁婵月的腺体鼓起了一个一厘米高的包,昨天被徐归一咬的地方已经开始溃烂流脓,四周也红的有些发紫。

    按理说,oga腺体在被标记后虽然会受伤,但它的自愈能力往往是极强的,半天左右伤口便会愈合。

    怎么会这样?

    “怎么了?”见徐归一迟迟没有动作,宁婵月回头,好奇地看向徐归一。

    徐归一伸手把贴歪的阻隔贴撕掉,指尖不经意地刮过宁婵月的腺体,便听到了她一声轻哼。

    “疼吗?”

    “不疼。”

    “那是什么感觉?”

    “很舒服。昨天晚上...也很舒服。”如今的宁婵月从不吝啬表达自己在这方面的感受。

    “.......”

    徐归一无语的轻抽了下嘴角,但此情此景,却莫名让她忆起她和宁婵月仓促的第一次。

    还记得那时因为宁婵月打了太多的抑制剂,产生了抗体,医生建议她既然有女朋友了,可以暂时停掉抑制剂,并为她开了些调节体内激素的药物。

    而下一次发情正好是二人的一周年,她和宁婵月本在回来的路上商量好在那天好好进行她们的第一次,可没想到刚从医院回来,宁婵月吃了药,信息素便控制不住地溢出了。

    是的,她发情了。

    但自己临枪上阵,经验匮乏,不清楚具体的步骤,一下子就进去了两根手指,疼得宁婵月脸刷的一下白了,蹬着腿说她不要了。

    但哪怕是这样疼,宁婵月在缓过来后,却反过来安慰自己是她太紧张了,红着脸抓着自己的手,一点点告诉自己哪里是她舒服的点。

    “怎么了?”

    等徐归一回过神来时,发现宁婵月此刻又握住了她的手。

    宁婵月的掌心温柔而小巧,温柔的似乎能包容下曾经她的一切,当然,小巧的好像也只能包容下一个人。

    那个人现在会是她吗?

    于是徐归一垂下了眼睑,也甩开了她的手。

    她沉着声,提醒着宁婵月,“宁婵月,你腺体都肿起来了,看着不太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