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们要过来?”一大早季青桦震惊的声音响彻小院。
“是啊,最近国庆节嘛不是,我给一队二队都放假了,我和陆予诀他们几个一想怎么能把我们伟大的季哥扔在荒郊野外呢,干脆来找你玩,今天下午飞机不用来接我们了,发个位置…”
“没事吧季哥…”周喻芋和林浮佳都探出头好奇的看着季青桦。
季青桦叹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战队的朋友要过来,今天下午就到。”
许廿天和梁怀知一大早去看谢阿奶了,奶奶身体最近越来越不好了,于是梁怀知只是更频繁的去照看。
林浮佳挑了挑眉“这不是挺好的吗?正好热闹热闹。”
季青桦苦笑一声“已经够热闹了的,轻松天天跑酷你们这一群音乐家也没闲着,你是不知道,那帮小子也闹腾得很,我怕把民宿掀了。”
周喻芋抿了抿嘴,轻声说“要不要提前准备点吃的?他们大老远过来,总不能让人饿着。”
季青桦点点头“也是,我去镇上买点菜。”
林浮佳挥了挥手“不用,我和芋头去就行,你在这儿等着吧。”
林浮佳和周喻芋这次没骑摩托车,而是骑着自行车去镇上,秋日的阳光洒在她们身上,暖洋洋的。
周喻芋坐在后座,手里拿着购物清单,轻声念着“牛肉、排骨、青菜……”
林浮佳突然笑了“你说,季哥的朋友会不会也像他一样,是个游戏狂魔?”
周喻芋摇摇头“不知道,不过既然是战队的朋友,应该也挺厉害的吧。”
两人在菜市场挑挑拣拣,买了一大堆食材。林浮佳还特意挑了几瓶啤酒,笑着说“今晚看来会很嗨啊…”
回到民宿,季青桦已经收拾好了桌椅。许廿天和梁怀知也从谢阿奶家回来了,手里还拎着一篮子新鲜的蔬菜。
“听说有客人要来?”许廿天兴奋地问,“是不是季哥的战友?”
梁怀知拍了拍他的肩膀“是战队的朋友,不是战友。”
许廿天吐了吐舌头“差不多嘛!”
季青桦无奈地摇摇头“你们别闹,待会儿他们来了,可别吓着人家。”
下午三点,两辆出租车停在民宿门口。温时从第一个跳下车,手里还拎着个大行李箱。陆予诀和方峭洲跟在后面,手里拿着游戏手柄和零食。
“季哥!”贺小陶冲上来,一把抱住季青桦,“想死你了!没你在我都不会烤肉了…”
季青桦被撞得后退两步,笑着拍了拍他的背“你小子,还是这么冒冒失失的,这么多年了战队经理了稳重一点。”
周浩走过来,拍了拍季青桦的肩膀“老季,你选这地方不错啊,山清水秀的,说实话我都羡慕了早知道就让我带薪休假了。”
李稻淮四处张望“季哥,你这儿有WiFi吗?我们晚上还得打几局。”
季青桦哭笑不得“有有有,你们这群网瘾少年。”
“可算轮到咱们季哥说别人网瘾少年了?”梁怀知和许廿天听见吵闹声从楼上下来搭腔。
“对!给大家介绍一下这几个也都是民宿的邻居,梁怀知拉乐器牛逼,许廿天小说作家,这个小芋头烤蛋糕的一把好手,林浮佳更牛逼了海归咱们这酒吧驻场,你们这群网瘾少年好好学学人家。”
“哎季哥,你这话就不对了,人家都为国争光我们这不丢脸就不错了,太抬举了。”林浮佳忍不住打趣。
夜幕降临,小院里挂起了几盏暖黄色的灯,灯光洒在青石板上,映出一片柔和的光晕。
院子里摆着一张长桌,桌上摆满了红烧排骨、清炒时蔬、烤牛肉串,还有周喻芋特意烤的小蛋糕。
季青桦坐在桌边,手里拿着一瓶啤酒,笑着看着围坐在桌旁的众人。
温时正忙着给大家倒酒,陆予诀和方峭洲则在一旁争论着游戏战术。
贺小陶已经迫不及待地拿起一串烤肉,咬了一口,满足地眯起眼睛“季哥,你这儿的烤肉比我们基地的好吃多了!”
周浩举起酒杯,笑着对季青桦说“老季,来,敬你一杯!这么多年,辛苦了。”
怀知和许廿天坐在一旁,梁怀知手里拿着一把吉他,轻轻拨动着琴弦。许廿天则靠在椅背上,手里拿着一杯果汁,笑眯眯地看着大家。
林浮佳端着一盘刚烤好的蛋糕走过来,放在桌上“尝尝,芋头特意烤的。”
温时立刻拿起一块蛋糕,咬了一口,眼睛一亮“好吃!比我们基地的甜点强多了!”
“你怎么个意思啊,嫌我们战队供应的小零食难吃?别忘了我现在可是老板” 周浩开口还一本正经的推了推眼睛。
“少假正经。”正在一旁喝酒的方峭洲拍了他一下。
在战队内部看了是很正常的事在可小院里就有一丝别的味道了。
凭许廿天多年的经验,一眼就看出几人关系不一般,要说是好兄弟就算了,可有给好兄弟喂吃的擦嘴,吃个饭还得搂着对方的吗!
“你们是不知道,当年我可是电竞圈的风云人物。”季青桦喝的有点多了,兴奋的站起来又一屁股坐下“那时候,我的手速可是圈内数一数二的。”
周喻芋凑过来,眼睛亮晶晶的“季哥,那你后来怎么退役了?”
季青桦叹了口气,抬起手,指尖微微颤抖“手伤了。那时候年轻,觉得自己能扛,结果越练越严重,最后连鼠标都握不住了。”
季青桦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那年世界赛,我们队进了决赛,那个时候我的手伤已经撑不住了,决赛那天,手已经抖得握不住鼠标了。”
许廿天皱起眉头“就因为这个,你就退役了?”
季青桦摇摇头“不只是因为这个。比赛结束后,网上全是骂我的。有人说我打假赛,有人说我收了钱。我解释不清,也不想解释。”
“季哥,那些人根本不了解你。”
季青桦笑了笑,眼神有些苦涩“是啊,他们不了解。可是那时候,我自己也怀疑自己。我觉得,可能我真的不适合打游戏。”
林浮佳端着小蛋糕吃,然后开口问“所以你就转行当教练了?”
季青桦点点头,眼神有些黯淡“是啊,当教练也挺好。可是我不死心,总觉得还能打。白天训练队员,晚上自己偷偷练,结果手伤更严重了。”
周喻芋轻轻放下茶杯,轻声问“那周浩为什么让你带薪休假?”
季青桦苦笑一声,然后看向桌子上昔日的好友“周浩那小子,嘴上说是让我休息,其实是怕我把自己累垮了。
陆予诀和方峭洲他们也是说什么“季哥回去了亚洲杯根本不在话下,其实就是不想让我再操心了。”
“哎,季哥这你可就误会了,咱们老大不是拍你累着吗,你说你操劳了大半辈子了一半电竞一半伤痛,现在好好休息呢。”贺小陶嘴里叼着烤肉开口。
季青桦摇摇头,眼神有些复杂“我知道。可是我就是不甘心啊。当年没拿到的冠军,现在我还是没拿到,不过辛好咱们战队替我满嘴了这个愿望。”
“老季啊,我们就是太担心你了,所以才不忍心让你回来继续操劳,在说你现在也是业内数一数二的教练了,我这就是给你放个假下个赛季你照常得回来上班懂吗?”周浩沉默了许久然后开口。
温时从搂着李稻淮说“其实陆予诀和方峭洲教的也就一般,还老拿教练的威严压我,他俩配吗…”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陆予诀轻轻打了一下然后死亡凝视“……”温时从闭嘴了。
季青桦笑了,餐桌上其他人也笑了,这个沉闷的话题就这样被轻轻揭过了。
可能许廿天真的有gay达,他觉得餐桌上几人不对劲,十分不对劲。
“那个,各位无意冒犯啊,我想问问你们战队关系都这么好的嘛。”林浮佳嘴角噙着一丝笑看着正互相擦嘴的两人组,眼神里藏不住的八卦。
“各位有所不知啊,我们战队可是出了名的基佬战队。”
“这个”贺小陶指了指李稻淮和温时从“一队队长和解说员。”
这两个“DU7战队老大创建人and过去战友兼一队主教练。”
一直缩在角落的陆予诀终于被call的“这位就更牛了,捡了个没成年的小保姆把人家送当机长,现在对象是国航四道杠机长啊。”
“明星机长和豪门战队主教练。”
“抬头看看,说不定人家男朋友正在天上听你们蛐蛐他呢。”
陆予诀笑了,要不是江回现在还没放假他真想让他男朋友把贺小陶暴打一顿。
“放心,他明天就休息了,立马飞来,贺小陶你给我等着。”
梁怀知和许廿天也没想到这个战队关系这么混乱,他俩一脸茫然的看向季青桦…
“……哎哎,你俩看我干什么?我纯爷们。”
“奥,季哥我这不看你没结婚也没个一儿半女的嘛…”
“你懂什么,我才是真的是为了电竞他们这几位圈外人一般说他们为了谈恋爱。”
院子里顿时笑作一团,气氛愈发轻松。季青桦举起酒杯,笑着对大家说“来,再喝一杯!今晚不醉不归!”
众人纷纷举起酒杯,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夜风拂过,带着桂花的香气,院子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梁怀知轻轻拨动吉他,弹起了一首轻快的曲子。
许廿天跟着哼唱起来,林浮佳也加入了合唱,周喻芋坐在一旁,手里拿着茶杯,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院子里顿时热闹起来,游戏的声音、笑声、音乐声交织在一起,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温暖而明亮。
夜深了,院子里渐渐安静下来。季青桦靠在摇椅上,手里拿着一瓶啤酒,眼神有些迷离。他看着围坐在桌旁的众人,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开心吗今天。”梁怀知靠在二楼小露台对许廿天开口。
“开心啊,当然开心,就是没想到原来和同性谈恋爱也可以大大方方展示在所有人面前…”
“你看看我,离家出走,被扒马甲,当代网友真的一点没放过我。”
“后悔吗许廿天,当初选择走这条路。”
“后悔谈不上吧,选择的确是带着重量的,我选择成为一名小说作家那我就要抗住网暴的重量,你选择揭露父亲那你就背上了流放放弃梦想的重量,季哥选择电竞,那就是把自己的一身都奉献给了它。”
“你看梁怀知,我发现什么都是有重量的有利息的,但是有些我承受不起,就像高利贷,我越执着偿还越多…”
“梦想是很轻的,梦想是很重的。”许廿天叹出一口气说。
“许廿天”他开黑暗里开口。
“我知道什么不需要重量和利息…”
“什么?”许廿天疑惑问他。
“你和我之间没有——”梁怀知突然伸手扣住许廿天的后颈,拇指轻轻蹭过他耳垂——他发现自己喝的有点多。
“我们的相遇不需要任何重量,以后也别让他有。”他手指缠上许廿天卫衣的抽绳“我举报父亲时就知道会被流放,所以这是我自己选好的路,自己愿意承受的…你也是。”
风声突然变得很响,在许廿天耳畔轰鸣如擂鼓。
梁怀知站在他旁边没动,影子被头顶晃晃悠悠的小灯拉得很长。
他张开双臂,黑色的外套在夜风里微微晃动。
许廿天像是被那抹黑色蛊惑,一步跨进光影交界处。冰凉的手指直接从下摆钻进去,触到腰际的瞬间,梁怀知绷紧的腹肌在他掌心颤了颤。
滚烫的体温隔着衣物烙过来。
许廿天突然收拢手臂,把脸埋进对方颈窝。
梁怀知领口残留的柑橘香混着未散的烟草气,是最普通的洗衣液味加上他平时从来看不上的烟,但现在却让他心如雷鸣般的敲打。
冲进怀里那一刻两人都有许多话想要说,但却说不出口,只有许廿天知道抱到的那一刻他头皮发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太烫了。当冻僵的鼻尖贴上跳动的颈动脉时,许廿天几乎被那温度灼伤。
脉搏在他唇下鼓动,他僵在原地,指节死死攥着梁怀知的后腰布料。
既想把这具温暖的身体揉进骨血,又恐惧下一秒就会坠入万丈深渊。
直到梁怀知偏头,带着薄茧的拇指又一次擦过他耳垂。
许廿天才好似从美好温暖的梦境中苏醒一般,两人大男人在寒冬天抱在一起,北风吹过他打了个寒颤,却又因为梁怀知怀抱的温暖而安心。
他把手环绕在梁怀知精瘦的腰上时,那股道不清意不明的安心感让他心脏好似被温暖热烈川流不息的溪水包裹一般,那溪水慢慢的从他心头划过,让他充盈安心。
心跳声大得可怕。许廿天不确定是自己的还是梁怀知的,或者只是他们交叠的胸腔产生的共鸣。
许廿天抬头没有犹豫下意识般的咬住对方的嘴唇。
外套的纽扣磕在锁骨上生疼,但所有痛感都在唇齿相触的瞬间蒸发。
小灯的光晕,远处野狗的狂吠,掌心里潮湿的冷汗,楼下的嬉闹声,全部坍缩成舌尖那一丝带着温暖的凉意。
“许廿天。”两人的唇齿分开,梁怀知的声音擦着耳廓落下来,带着他特有的,被烟熏过的哑。
许廿天接完这个吻就好像失去了意识,缓不过来一直缓不过来。
他不记得梁怀知是怎么单手把他拖到房间了,但是许廿天知道的是他没有惊动季哥他们,他还记得有人在耳边说
“…你最好记得……”